陳三石立即下馬,鉆進聲音傳來的樹林當中。
恰好看見一片亂石堆后面,韓承放走一只外觀奇異的海東青,似乎脫離普通飛禽的范疇,算得上是異獸。
“陳大人,督師來信了,咱們有救了…”
韓承靠在石頭上面:“督師說,西北三州主戰場正是決出勝負的關鍵時刻,短時間內沒辦法調八大營或者衛所精銳,但還是湊了五萬衛所兵,其中西北三州的選鋒預備將領,也都來參戰,日夜奔赴云州。”
“選鋒?”
陳三石注意到重點:“你是指我這種?”
“對。”
韓承點點頭:“每年開春后的二月份開始選鋒,但是很多人會提前到達涼州,只不過要等到人齊之后才正式開始選鋒。
“大概七日之后,他們就能抵達云州西北邊境的浣溫縣,以此縣為根據,再根據實時戰況分兵前往云州各處解圍。
“我們距離浣溫縣的距離不算遠,剛好也是七天左右就能到。
“但…
“這條路繼續走下去,想要到浣溫縣,需要渡河。
“洪澤河,是整個北方第一大河。
“想率領四萬百姓渡河,不知道要浪費多少時間。
“陳大人,我還是同樣的建議,別再管這些百姓和普通部下了,領著騎兵快馬走吧,只要過了河,就是安全的。
“而且此次,把預備將領們集合到一起,恐怕督師也是起了用這一戰考驗大家的心思。
“實戰!歷來是選鋒的重要環節。
“選鋒選的是武將,如果一個將領不能領兵打仗,境界再高又有什么用?
“這次參戰云州,肯定至關重要。
“所以陳大人,你最好盡快趕到浣溫縣,到時候會根據境界修為給你分配兵馬參戰,錯過的話,就等于少了一次給督師大人好印象的機會。
“伱可要想清楚。”
“事已至此,韓兄不必多言了。”
陳三石絲毫不覺得惋惜。
他要是一開始就棄城逃跑頂多就是窩囊,半道再跑,可就真睡不著覺了。
選鋒的事情,他也不擔心。
他修煉速度不算慢,又有統兵技藝傍身,就算一開始沒有拔得頭籌,日后上戰場,也肯定會慢慢嶄露頭角的。
除非…
督師府跟衛所一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但這種可能性不大。
一支隊伍真要是腐敗至極,絕對不可能有威震天下的戰斗力。
就算真是這樣,放眼大盛朝,還有他能去的地方嗎?
“好!”
韓承沒有多勸:“陳大人想清楚就行,另外,麻煩你把少爺也找個借口,送到隊伍的最前端,不要留下來墊后。”
“嗯,我知道了。”
陳三石跟他分別。
他在輿圖上找到的位置,重新制定路線,告訴所有人,目的地從恒康府變更為浣溫縣,一層層傳達到隊伍的前方。
“七日!”
“即便是攜民,也差不多能到!”
總比之前的半個月要強得多。
不過接下來肯定難以避免遭遇追擊。
三千騎兵,只要沒有超過煉臟的將領,未必不能對付。
盡快煉臟,搞清楚敵方虛實,然后再做定奪。
陳三石拿定主意。
接下來連著三天。
他故意慢下來,一個人落在大隊伍的最后面,用節省下來的時間修煉,然后再憑借著千尋的神速跟上隊伍,如此往復循環。
不得不說,白鵠馬作用真是極大無比。
深夜。
陳三石喝掉最后一壇齒虎血酒,往嘴里塞了一小捧靈禾,開始舞動手中的長槍。
月光下。
他手中的蘆葉長槍攪動寒風,既有金蛇的穩重,又有飛蛇的迅猛,更是有破陣槍法的兇悍,所有的一切融合在一起。
白蛇吐信、鐵牛耕地、燕子奪窩、黃龍臥道…
一招招一式式,所有的一切融合在一起,手中的長槍已然不能再用蛇來形容,而是蟒,一條狂蟒,一條日后能夠化龍的狂蟒!
合一槍法的催動下。
陳三石體內血液仿佛失去控制般,以極快的狂暴,身體內部紊亂帶來難以形容的痛苦,好幾次他都險些昏厥過去,直到漸漸掌握住其中的規律,使手中槍法與之完美契合,才終于控制住體內躁動的龍象之血,并且使其收放自如。
這一刻,在血液的加持下,他的反應速度、爆發力、五感,都得到極大的提升,搬血狀態下,能夠輕易洞察到四面八方的危機,做出迅速的反應,再加上極其可怕的瞬間爆發力。
難怪。
不論是向庭春、羅東泉、還是烏木爾,都能夠輕易擋下他射出的箭矢。
和烏木爾近身交手最多。
這家伙還能夠迅速觀察出他的槍法破綻。
總結來講,煉臟前期武者的優勢,就在于能夠憑借著“搬血”帶來的綜合素質的提升,化解掉絕大部分的危機,然后再以驚人的爆發力反擊。
防守、反擊!
而龍象之血、九龍活筋等等體質糅雜之下,搬血的速度,勝過尋常同境界的武者,何止一星半點兒?
功法:合一槍法(入門)
進度:0/500
效用:龍象之血、九龍活筋、金剛之體,狂血之舞 狂血之舞:搬血極致,狂不可擋!
狂不可擋!
或許是因為合一槍法,融合多種槍法特點,竟然多了一種狂!
迅猛、兇悍、持久融合起來,可不就是狂,不怕死的狂?
煉臟之后,陳三石的持久優勢仍舊存在,并且隨著境界的提升變得更好,但是如今,想要體驗到他的持久,恐怕需要先抗住一開始的猛攻狂槍!
煉臟大成之前的對手,基本都不是他的三合之敵!
“終于煉臟了!”
陳三石稍稍松口氣。
他沒有跟上隊伍,而是暫時跟白鵠馬分開,叫它自己先藏起來,潛入山林之間,靜靜等候著追兵的到來,然后暗中尾隨。
不論是撤退還是追擊,都需要休息。
也不是所有的馬都像白鵠馬一樣能日行兩千里,跑得太猛是會累死的,需要經常停下來修整,吃精飼料才可以。
每次追兵原地休息。
陳三石都會趁著夜色,尋找機會抓到落單的人逼問情報。
最后得出結論。
前來追擊的騎兵將領,最高僅僅為煉臟小成。
陳三石就再也沒有顧忌。
對于他來說,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高境界武者碾壓自己,否則的話,憑借他的槍法、箭術,再加上白鵠馬的神速,根本就是游擊戰的神,只要不主動沖入敵軍重圍當中,就沒人能夠留得住他。
“敵襲!”
蠻族騎兵方才停下來休息,就有箭矢鋪天蓋地接踵而來,一連射死數名士卒。
眾人定睛看去,前方卻是只有一名白馬武將!
“盛人的探子!”
“追上去,殺了他!”
蠻族騎兵儼然把他當成探子。
然而他們才追出去,白馬就消失不見了。
“算你跑得快!”
“咻——”
蠻族騎兵才以為人跑了,就又有數箭射來。
“追!”
白馬再次消失不見。
反復十幾次,都是如此!
“欺我太甚!”
騎兵主將終于按捺不住,等到白馬武將再次出現時,一騎當先追了出去,身后緊緊跟著十余騎兵。
然而這一次,白馬的速度莫名其妙慢了下來。
直到他們接近到三百步之內。
陳三石忽然調轉馬頭,一邊朝著他們沖鋒一邊拉動弓箭,主將身后的十余騎接連倒地,直到十步以內,手中大弓不知何時換做長槍。
蠻族主將手中也拿著長兵器,赫然是一桿長柄大刀,早早就做好準備,偏偏真到交手的時候,他一時間竟然是不知道該如何去接下來這一招,心中竟然誕生出懼意,甚至想要轉身逃走。
“噗呲——”
也就是在猶豫的瞬間,蘆葉長槍早已貫穿他的心臟。
身后三千騎兵這才追擊上來。
白馬將軍早就再次消失不見,宛如鬼魅,取人性命的狂猛厲鬼!
千軍從中取敵將首級。
斬首過后無影無蹤!
“還…還追嗎?”
副將咽著唾沫,久久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