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集合!”
“都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軍令如山,你們不要命了!”
在傳令官的催促下,一盞茶時間內,三百守備軍全部到齊。
陳三石自然也在其中。
負責領頭的,是熊百戶和劉百戶,不見向庭春人影。
“出發!”
一聲令下,全軍出擊。
“真夠突然的。”
陳三石算是頭一次執行真正的和敵人面對面的任務:“汪百戶呢?”
“他不在。”
劉百戶走過來說道:“今天一大早,千戶大人以宴客的名義,把四大武館的館主都聚集到八寶酒樓,然后讓汪百戶和羅百戶領著兩百人陪著他們,至今沒有回來。”
宴請?
這恐怕是在軟禁武館,不讓他們干擾此次行動。
看來今天是真的找到巫神教的藏身之所,向庭春勢必要拿到仙寶。
“看來沒有時間給我提升實力了。”
“隨機應變吧!”
還是那句話,陳三石不會為寶物冒太大的風險。
向庭春親自參與,已經達到煉臟武者級別的爭斗,他想卷也卷不進去。
伺機而動。
真有機會的話,他會嘗試看看,沒有的話就拉倒。
“千戶大人抓人就抓人,為啥要把武館軟禁起來?和讓他們放血有關?”
劉百戶和熊百戶也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但具體原因,上面不說,他們也不問。
有些事情,不是知道的越多越好。
“三石。”
劉百戶拍拍他的肩膀:“等會兒到地方以后,你不用往前沖,領著你的人,待在最后面封路就行。”
“汪胖子對你是真不錯。”
熊百戶扛著戰斧:“為這事兒,他還破天荒地答應回頭請我倆去一趟春滿樓。”
“謝兩位百戶大人。”
陳三石退下,去找自己手底下的人。
“哈哈!”
朱仝顯得有些興奮。
他突破練血已有幾天,正愁沒有用武之地:“讓我也殺殺蠻子!”
許文才肉眼可見的發抖,結陣用的長矛在他手里完全是個拐棍,結結巴巴地說道:“大人,我聽說那巫神教殺人不眨眼,我可是半點功夫都不會啊!”
“廢物,不然你趕緊跑吧。”
朱仝一如既往對他唾罵不斷:“貪生怕死的東西!”
“我許某人不怕死!”
許文才抱著長矛,大聲道:“我只是怕死的…死的沒人知道!”
“嘁!”朱仝懶得搭理。
武卒王力倒是較為平靜:“旗官大人,咱們等會兒該怎么辦?”
“聽百戶大人的安排。”
陳三石看著手底下的人:“都別怕,圍剿而已,真正的高手會有向千戶對付,估計咱們頂多就是封路而已。再說了,從參軍那天起,就早晚會有這一天。”
“大人說的對。”
王力附和道:“與其將來真上戰場手足無措,不如趁此機會試煉試煉。”
一行人加入隊伍。
三百人浩浩蕩蕩地朝著鄱陽縣的方向而去。
但他們的目的,并非縣城。
鄱陽縣城南城門外五里,有一寺廟,名金鐘寺,巫神教徒這段時間就藏匿其中,直到昨日才被一名前去拜佛的百戶瞥見端倪,上報千戶。
南城門外,有一小山。
山腳下,聳立著高兩丈的青石碑,雕刻“金鐘寺”三個大字。
石碑旁側,一條蜿蜒曲折的臺階步步高升,虔誠的香客們排著隊,通向山腰間的那座朱紅廟宇,明明人數眾多卻格外靜謐,唯有古松翠柏掩映中的建筑物中,時不時響起兩聲鐘響,飄出縷縷淡淡香煙。
寺廟外,有家供香客歇息的茶肆。
穿著勁衣便裝的向庭春坐在長條板凳上,不疾不徐地抿著茶水。
他的身邊,坐著兩名同樣便衣的百戶。
一個姓馮一個姓趙。
馮百戶低頭輕聲匯報道:“大人,衛所軍士們半柱香內就會趕到,對金鐘寺形成合圍之勢,不過…咱們不用疏散百姓嗎?”
“疏散?”
向庭春面無表情,把玩著茶盞:“疏散了他們,不就等于給巫神教徒報信么?”
“可是…”
馮百戶神情不忍道:“巫神教的人有二十幾個,等會肯定要鬧出不小的動靜,不疏散人的話,恐怕會有不少的無辜傷亡。”
向庭春聲音冰冷:“死幾個草民,算得了什么?”
“千戶大人…您…”
馮趙兩位百戶,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想要做事情,總要付出代價,難道不是么?”
向庭春輕輕放下茶盞,沉聲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個世界向來如此。”
“可他們是平民。”馮百戶壯著膽子說道:“我覺得還是…”
“行了。”
向庭春打斷道:“馮庸、趙康聽令!
“你二人率一支精銳小隊隨我扮作香客潛入寺廟,同時務必要讓劉金魁和熊秋安堵住下山的每條路,放跑一個,我要你們好看!”
“是!”
馮、趙二人不敢再多說,飛身離開,去傳達命令。
三百衛所官兵出城之后,就在各個百戶的指揮下分散開來,從四面八方包圍向金鐘寺所在的小山頭,整個過程迅速而又安靜。
陳三石和方總旗等五十人,被安排在側翼下山的路口,蟄伏于兩側叢林,負責圍堵漏網之魚。
方總旗用恰好能讓所有人聽清楚的音量下達命令:
“長槍兵負責封路,弓箭手自行尋找視野開闊處,盾刀手掩護長槍兵,一旦有人逼近立即斬殺!
“一顆巫神教徒腦袋,武卒賞補血湯一碗,陣卒賞雪花銀三兩!境界高的另當別論!
“等到山上有人放哨箭,就代表戰斗開始!
“千戶大人有令,不準放走一個活人!”
布置完畢,將近五十個人各自就位。
“大…大人!”
許文才頭上的紅笠帽歪斜著,手里的長矛也拿不穩:“我真不會武功!”
“朱兄。”
陳三石開口道:“等會兒真打起來,看著他點。”
“陳兄,你就慣著這老小子吧!”
朱仝手中拿著長矛,身后還背著一件長兵烏鐵錘,正是他選修的功法配套兵器,不過手中也拿著一桿制式長槍。
武卒在成為武官之前,戰場上同樣需要融入戰陣,不能破壞陣型,只有武官可以視情況指揮、自由流動。
“滾過來!”
朱仝像是薅雞仔一樣,把許文才拎到身邊。
眾人噤聲,樹林中充斥著緊張的氛圍。
他們中許多人都沒有真刀真槍的干過,怎么可能不忐忑,好在人夠多,倒也不至于太害怕。
“啾——”
不知道過去多久,一聲尖銳的鳴叫響起,打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