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石看著單元直心滿意足離去的背影,心中有些竊喜。
真是瞌睡就有人遞枕頭。
醫書上面講過。
每個武道境界,都有對應的,效果最好的補藥。
針對練骨精通的補藥,千戶所也有。
但既然季廣賢手里的藥方連京城老爺都瞧得上,說明肯定不同尋常。
反正是白嫖,為啥不要?
就算不要,季廣賢也絕不會善罷甘休。
又能白嫖東西,又能拖延時間提升修為。
簡直是雙贏!
“這個單元直,是煉臟功法入門。”
“對付他,起碼也要練骨圓滿,再加上箭術大成才會有較大勝算。”
陳三石倍感壓力。
他剛剛突破,準備先去看看部下操練狀況,再接著修煉。
最近,吳達練血入門,天賦湊合,但為人極度浮躁。
莊毅也快練血。
整體來看,速度還是太慢。
起碼要等到有幾個練骨境界,才能真正起作用。
路過馬場時 里面格外熱鬧。
空闊的場地上,大約有兩百米人在訓練騎兵戰陣。
想要攻打草原部落,沒有馬可不行。
為此,前陣子向庭春沒少耗費功夫。
敲詐武館的銀子買馬,又去府里的衛指揮使司要,再加上兵部的支持,還真給他弄到將近三百匹戰馬。
不過戰馬都分給千戶所里的老兵兼心腹。
羅東泉、馮庸、趙康。
他們三個的部下,都改造成騎兵。
穿過馬場,就到集體訓練的另外一個大型演武場。
技藝:統兵(入門)
進度:133/500
效用:主心骨 掛機大半個月,進度才漲這么點。
陳三石刻意沒有靠近,遠遠看著他們的操練。
只見許文才氣得滿臉通紅。
不少人圍著他起哄。
“老頭,你連樁功都不會,還想指揮我們,滾蛋吧。”
吳達領頭,一群人哈哈大笑。
“我早就聽說過你,讀書到老也沒考上秀才!”
“還是個不孝順的東西,有手有腳的,為啥要讓老娘養活?”
“真不知道,陳百戶留你干什么用!”
“…”
“你…你們…”
許文才也不辯解,只是握著一卷書,指著刀疤臉:“這是軍令!陳大人親口說的,我來操練你們的陣法,你敢違抗軍令?!”
“吳達,你別鬧了。”
趙樵跟著說道:“陳大人讓做什么,咱們得照做。”
在軍營里呆的時間長了以后,他們潛移默化變得規矩不少,都主動把對陳三石的稱呼,改為大人或者陳百戶,沒人再直呼其名。
“少嚇唬我!”
吳達輕輕一推,就將老書生推倒在地:“馬屁精,你準是蒙蔽了陳大人!”
“砰——”
一條長棍橫掃而來,轟然砸在他的腿上。
吳達雙腿劇痛,噗通跪倒在地。
“誰?!”
他憤怒地抬起頭,結果看到一桿蘆葉長槍,頓時蔫吧:“石…大人,你怎么來了?”
“吳達!”
陳三石面無表情:“你是不是覺得,你是這批人里第一個練血的,很厲害?”
“大人,何出此言?”
吳達面露懼色:“我沒這種想法。”
陳三石瞇起眼睛:“沒這種想法,那伱剛剛是在做什么?”
他怎么說熟練度長得這么慢。
原來是只要他不在。
這群人就各練各的。
聽他的話是真聽,但是他指定的管事之人,就未必愿意聽了。
這樣可不行。
軍隊是個機構。
沒有人幫著管理,他怎么忙得過來?
上回趙晉的事情,教會他們軍紀。
今天,就要告訴他們軍令如山。
“大人。”
吳達咽口唾沫,指著老書生:“他什么也不會,你怎么能讓他教我們軍陣呢?”
“他懂不懂軍陣,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陳三石一字一頓:“吳達,我給你兩個選擇,一,道歉受罰,二,回家打獵。”
“大人,別趕我走!”
吳達真的慌了,連忙認錯:“我道歉受罰,道歉受罰!”
“朱仝!拖下去,二十軍鞭!”
陳三石下令。
所有人中,最聽他話的,就是朱仝。
朱仝也不服氣許文才。
但是他說讓許文才操練軍陣,朱仝就會照做。
“好!”
朱仝二話不說,就招呼兩個人,拖著吳達去受罰。
“剛才跟著起哄的,也一樣,要么受罰,要么滾蛋!”
陳三石沉聲道:“都聽清楚,以后我再任命誰做什么,不服的,有意見的,可以來找我告狀,但誰要是私下里搗亂,一律重罰!”
“是!”
眾人連連點頭。
心中都是相同的想法。
他們可是知道,吳達是當初跟著陳百戶一起上山打獵的,認識的很早,居然連他做錯事都要受罰,心中更加敬佩。
“許文才,趙樵,你們兩個跟我來。”
陳三石領著他們來到無人處,掏出一錠碎銀子交給趙樵:“趙叔,你回頭買些金瘡藥給吳達,別說是我給的錢,他必須要長記性。”
“好。”
趙樵拿著銀子離開:“他確實該打,這些日子狂得沒邊。”
“大人。”
許文才感激涕零:“多謝大人。”
“以后再發生這種情況,你盡管找我。”
陳三石拍拍他肩膀:“不過我也跟你說清楚,如果他們都聽話照做,你卻沒操練明白,以后你也只能干個雜役了。”
“大人放心!”
許文才賭咒發誓:“只要他們聽我的,肯定沒問題。”
“嗯,去吧。”
陳三石讓其離開。
他平日里不是個苛刻的人,但明白慈不掌兵義不掌財的道理。
一支軍隊沒有鐵一般的紀律,最終不會成氣候。
當初,蕭何月下追韓信。
劉邦忽然對尚且名不見經傳的韓信委以重任,其實是很難做的到。
所以,陳三石要提前培養好,底下的人對于他人事任命的尊重和服從。
當然,他也要判斷正確才行。
許文才是騾子是馬,一驗便知。
“老陳。”
熊百戶找過來:“走,千戶大人有任務要吩咐給咱們。”
中軍大營。
中間的桌子上,有著制成不久的沙盤,主座的后面還掛著一張輿圖。
千戶所除正在巡視長城的馮庸外,其余八位百戶全部被召集到一起。
“都到齊了。”
向庭春心情大好,對著眾人開口道:“本官和兵部擬定,于四月后,三月末出兵。
“到時候,安定府衛會派來一千人鞏固邊防不說,還答應再額外增加五百人手助陣!
“加上兩百名武館弟子。
“咱們千戶所的可用之人,屆時將會有一千六百人之多。
“悉河部落有兩千人,但他們練骨武者遠遠不如我們,零散部落又不通軍陣,再加上六年沒有來犯過邊境,必定疏于廝殺。
“所以,我們勝算很大。
“但打仗不是兒戲,以上情報是兩年前的。
“在正式制定征伐策略前,我還需要三支小隊組成夜不收,去勘探敵情核實情報。”
夜不收。
可以理解為斥候。
但由于孤軍進入敵境,往往會比普通斥候更加危險。
基本上可以說,一旦敗露,極大概率會犧牲。
“這件事情,就交給羅千戶來安排。”
向庭春指著沙盤悉河的位置:“一個月后,我就要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