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汪胖子還有這么一段往事。
話說回來,他練骨境界,憑什么當統領一萬人的鎮營將軍。
跌境了?
似乎看出他的想法,汪直自嘲地說道:“我這條狗命雖然還在,但人也基本上廢了。我的經脈、內臟都受損,除非有神仙給我治好,否則的話,一輩子都會卡在練骨圓滿境界,再也無法寸進,更別提回到從前。”
還真是跌境。
所以才自甘墮落?
也不對。
說真的,別看汪直攬財不少。
但陳三石從來沒見過他花錢,這家伙連吃飯都喜歡白嫖別人,坑武館的錢最多,如今縣城里的少爺們都躲著他走路。
有可能,是攢錢買藥療傷。
兩個人聊到這里,汪直情緒漸漸恢復正常。
他苦笑道:“我教你功法,私心就是想為師父做點事情。但現在看來,是沒法再見到師父了。不過只要你還在鄱陽,有什么事情隨時招呼我。”
陳三石用不著去安慰,都是大老爺們,他拍拍對方肩膀,告辭離開。
得知隆慶五十七年的秘辛后。
讓他更加迫切想要提升實力。
就連孫督師,都一度因為實力不足,沒護住自己的兒子。
但達到武圣之上后,就算當著皇帝的面捅死朝廷命官,也沒人敢拿他怎么樣。
一切以實力為主。
“加把勁。”
陳三石最多再有十天半個月,就能突破壯骨。
他回到家中。
孫璃姐弟兩人都在院子里坐著。
“姐,你剛剛為什么不讓我殺了姓湯的!”
孫不器還在罵罵咧咧。
“當年的事情,他固然可恨,但換成你我,又該怎么抉擇?”
孫璃眸底復雜:“與其糾結過去,不如好好修煉。
“你學學小師弟,負責長城防務也絲毫不偷懶,修為必定又長進不少。”
“三石是九龍體,我哪比得過。”
孫不器雙手一攤:“倒是姐,你自己好歹也是火蓮武體,你努努力,將來說不定還有希望。”
“火蓮武體?”
陳三石趁機打聽道:“我對于武體的了解少之又少,師姐能不能詳細講講?”
八大營威震內外,其中資質非凡之輩,絕不可能僅有督師和三少。
他信息渠道閉塞,得到的消息未必準確。
孫不器賣關子道:“你猜猜我姐,習武多久?”
一般來說,習武之人,往往是從十二歲開始打基礎。
正式習武,要到十五歲左右。
此方世界的武道對身體負荷極大,年紀太小的話會適得其反。
他看孫璃大概十九歲左右。
但蘭姐兒說她不喜習武,再加上既然都這么問了,肯定時間不久。
“一年。”
孫不器自己憋不住了,搶先道:“火蓮武體,又被稱之為先天刀體,修煉刀法速度驚人。
“一年前,我姐才拿起刀習武,一年后就是練骨大圓滿,接近煉臟。
“但還是比不過你。
“目前八大營,比得過你的有,但是不多。
“比如大師兄,混元霸體,當初半年煉臟,一年化勁。
“而且,修煉速度也未必完全跟體質綁定,和悟性關系也很大。
“有位師兄根骨極好,但腦子不太靈光,理論上七個月能煉臟,但是看不明白功法秘籍,硬生生拖到一年半才煉臟。
“也有師兄體質稍差,理論上一年煉臟,但悟性很好,八個月就達成。
“悟性是悟性,體質是體質,兩者不是一碼事。”
陳三石若有所思地點頭。
跟他想的差不多,自己修行速度不錯,算是所謂天才,但距離“世間罕見”一詞還差得遠,也就在鄱陽地界算是絕頂。
或許,跟他體質不完善有關系。
別人都是一種完整的體質。
但他不是。
龍象之血、九龍活筋,明顯是散搭的。
對于修煉的提升肯定有,但在湊齊一套之前,未必比得過完整體質。
而且別忘了,他還有讀書帶來的七竅玲瓏心,再加上靈禾相助,才有如今的修煉速度。
說到底,還是井底之蛙,目光短淺。
離開鄱陽縣,才是真正的世界。
“不器師兄。”
陳三石抱拳道:“剛才見你槍法非同凡響,不知道能不能指點一二?”
找人陪練,境界差距其實控制在一定范圍內比較好。
和孫璃比,有些過大。
孫不器是練骨功法精通,剛好比他高一個境界。
“你確定?”
孫不器信心十足:“箭術我不如伱,但是槍法你肯定不如我!”
來到演武場,尋個空曠位置。
孫不器抱拳道:“你練的是不滅金蛇,我練的是飛蛇掠風,特點是比較快,你可要小心了。”
下一刻。
他手中長槍,真個如同飛天黑蛇般瞬息而至。
“好槍!”
陳三石先前見過他和汪直交手,早有提防,但還是比他想象中的要更加迅猛。
這畢竟是孫家的少爺。
就算平日里再懶散,又能差到哪去。
好在他有龍象之血跟九龍活筋。
力量上絲毫不遜色。
速度也能勉強跟得上。
但還是那句話。
只要一開始沒輸,對于他來說,就等于很大概率能贏。
演武場上破空之聲不絕于耳,惹得方圓數十米都沒有人敢靠近。
“這是不滅金蛇?”
孫不器的信心,很快消散的無影無蹤。
他本以為憑借著功法優勢,再加上境界壓制,最差也能十五個回合內搞定。
結果二十個回合下來,仍舊無法取勝。
對方只是看起來速度稍慢,但實際上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見招拆招,毫無破綻可言。
“我不信!”
孫不器拼盡全力,槍法愈發眼花繚亂。
正常到這個時候,陳三石已經開始找機會反擊。
但今日,他不是以打贏為目的,只想竭力維持住氣血翻涌的狀態,以此磨煉槍法,加快熟練度的提升。
這個過程中。
他能感覺到。
九龍筋吸收龍象之血,再通過骨膜、筋絡來淬煉根骨,兩種不同的體質特征互相作用,也不知道最后會練出什么來。
“師弟,你果然贏不了我!”
孫不器本來都有些慌了,還以為自己要被越境界拿下,結果后來漸漸穩住,打的愈發來勁。
“這傻子…”
只有孫璃看出來,自己弟弟,在被陳三石牽著鼻子走。
“他才習武多久,就能跟孫家小少爺打的有來有回?”
不遠處。
路過此地的季廣賢駐足觀望,他身為文人瞧不出門道,忍不住看向身邊的貼身護衛:“這小子究竟咋樣,本官是不是低估他了?”
“據說是九龍之體。”
單護衛簡單直白地講解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日后最起碼也是一方鎮營將軍。”
精銳營主將,統兵一萬。
“哦?你要是這么說,跟著我好像還真有點屈才。”
季廣賢摸著胡須,琢磨道:“但要是能獻給高大人,獻給太子殿下,也算是本官功勞一件。”
“恐怕很難。”
單護衛說道:“看起來,他一心想入八大營。”
“這小子還是年輕,過于稚嫩。”
季廣賢拖著腔調:“象宗老矣,陛下年邁。這天下,終究會是太子殿下的天下!
“你講清楚其中厲害關系,只要是個聰明人,怎么可能拉攏不過來?”
“另外,只要愿意跟本官走,我季家的祖傳秘藥管夠,哪里需要在軍隊里拼死拼活立功兌換?”
“是!”
單護衛領命:“大人,我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