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公主愛麗兒領著萊茵和奧蘿拉乘坐的大魚,在海流中穿梭。期間,萊茵又給狗兒變成的大魚補了一次變形術,以免法術持續時間結束。
他們穿過了掀起泡沫的漩渦、冒著熱泡的泥巴荒地,邁入一片珊瑚蟲構成的猙獰森林中。
那些沉入海底淹死的人類,乃至于一兩個因為意外而死的人魚,以森森白骨的姿態掛在珊瑚森林中。
每當有水中生物經過這片森林時,珊瑚蟲們就活了過來,探出“手臂”嘗試抓住它們,想將這些生靈永遠地留在這兒。
“這兒的景象確實可怕。任何人住在這種地方,都不會被認為是什么好人的。”萊茵想。
人魚公主愛麗兒也感覺到了恐懼,心臟砰砰跳著。
她好心提醒起兩個人類朋友道:
“海鬼婆的脾氣可怪了。你們見到她后,要好好說話,一定要禮貌,可千萬不要觸怒她!
“她會恐怖的黑魔法,即使是我的父王——這片海域的君主,也不愿意惹怒這么一位危險的海中女巫!”
愛麗兒擔心,來自陸地上的兩個人類低估了海鬼婆的恐怖。
這位人魚公主不太懂人類的成年速度,但這兩個孩子看起來比自己還小,因此她產生了一種作為姐姐的心態。
她想要保護這兩個孩子,不希望他們因為一句失言或是其他過錯,就被海鬼婆吃了。
——盡管愛麗兒不確定海鬼婆會不會做出這種事,但既然大家都說這位海中女巫這么可怕,那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算什么?誰還不會魔法了?誰還不是讓君主無比重視的大人物了?”
奧蘿拉聽了人魚公主的話,忍不住想要反駁。但看了眼身旁沉默的老師,還是壓制住自己爭強好勝的本性。
“雖然我自己只會一點點小戲法。但老師的魔法,肯定比海鬼婆的魔法更精湛!”奧蘿拉想。
從之前的種種對話中,奧蘿拉感覺出來了,人魚們對魔法的掌握,似乎并不比陸地上的人類更強。
——這個事實和傳說可大相徑庭!
所謂“人魚歌聲會呼喚來風暴、毀滅船只”和“人魚誘惑水手撞上暗礁而死”的傳說,看起來真的只是一個誤會。
人魚們遠不是人類書中所記載的邪惡生靈,而是和大部分人類一樣善良、一樣弱小的生靈。
有沒有可能,讓人魚和人類互相多了解一些呢?奧蘿拉止不住想。
“愛麗兒,你又是為了什么去找海鬼婆呢?你是海中的公主,一定是遇到了很大的難處吧?”
奧蘿拉詢問游在前方的人魚公主。
愛麗兒下巴微微抬起,雙眸里透出無限的溫暖,像是記起了美好的回憶。
“我15歲后,被準許浮上海面,自那以后,我就愛上了你們地上人類的世界,愛上了你們這些可愛的人類。
“你們的世界比我們的天地大的多。你們可以乘船游過海洋,可以爬上高聳入云的山巔,你們有沒有邊際的森林和田野。”
說到這兒,愛麗兒又透出了幾分失落:
“可惜,我沒法真正進入你們的世界。你們能乘著大魚來到海里,可我卻沒法到陸地上去。”
她接著道:
“前不久,我愛上了一個人類。他是一個尊貴的王子,一位美貌的少年。嗯,他的年齡比你們大上一些。
“我在一場風暴導致的船難中救下了他,但卻不得不離他而去。
“我想永遠和他在一起!想分享他的靈魂。
“可我的奶奶卻告訴我,這是絕對不可能的,讓我早點打消這個念頭,放棄這無謂的幻想。海中的人魚又怎么和岸上的人類長久的在一起呢。
“我想,既然常規的方式沒有辦法,海鬼婆的魔法或許能幫上我,把我變成一個真正的人類!”
奧蘿拉聽完了愛麗兒的回答,大致明白了經過。
不知道老師能不能幫助她?假如可以的話,愛麗兒姐姐不就不需要去祈求海鬼婆的幫助了嗎?金發少女心想。
奧蘿拉仔細思考了人魚公主遇到的困境,突然眼睛睜大,相當認真地發問:
“愛麗兒姐姐,為什么海中的人魚和岸上的人類不能長久在一起呢?”
這可真是一個奇怪的問題。愛麗兒想。
她剛準備回答,卻竟然噎住了,險些僵直在水中。
對啊,她之前沒有仔細去想:為什么海中的人魚和岸上的人類就不能在一起呢?
“阻止我和人類在一起的核心阻礙到底是什么?”
“應該是魚尾吧?老祖母說,人類都認為尾巴異常丑陋,只有‘雙腿’才是正常的。”
“真的只是這個原因嗎?”
“人類一定不能接受人魚的尾巴嗎?或者說,因為沒有雙腿,我只能待在岸邊,卻不能到更深的內陸?”
“那難道說,假如我愛上的不是王子而是一位長年在海上奔波的水手,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嗎?”
愛麗兒覺得腦袋有點大,不過好在,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珊瑚森林中一片黏糊糊的空地。
這兒有一座用白骨砌成的房屋。
“這兒就是海鬼婆的住處了。”
人魚公主向她的兩個人類朋友介紹說。
——雖然她實際上也是第一次來這兒,但還是表現得像是一個姐姐。
“待會兒,你們先向海鬼婆說出自己的愿望吧。之后,再輪到我。”愛麗兒說,“伱們只是想問她一個問題,估計不用付出太沉重的代價。”
想到這兒,愛麗兒不禁有幾分擔憂。
她索要的愿望可不簡單,海鬼婆會索要什么代價呢?
“沒想到有這么一天,我會找別的魔法師實現心愿。”萊茵心想,覺得有點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