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元宗的渡淵法船,以極快的速度穿梭在天際。
負責押送此趟物資的,乃是一名雷元宗的筑基后期長老,名叫沈鶴洲。
沈鶴洲頂著個禿頂的腦袋,雙目當中透露著一股精明,身著藍色金色法袍,身材偏胖。
他干的這個差事,是雷元宗里油水最多的,隨便往船上塞點東西和人,都能賺得盆滿缽滿。
故而,就算是拿宗主的位置給他坐,他也不換。
并且整艘船上,也都是他說一不二,可以說是權利極大,作威作福,簡直不要太舒坦。
雷元宗的法船在魏國境內航行,也根本沒有人敢打注意。
沈鶴洲在這個位置上干了數十年,雷打不動。
“沈長老!”
“沈長老好!”
雷元宗底下的弟子,見到沈鶴洲全都是恭敬萬分地朝他行禮。
沈鶴洲在眾人的目送下,老神在在地踱步走出了船艙,朝著上面的閣樓走去。
“這位道友,上面閣樓住的是何人?”
“怎么沈長老.對那里如此上心?”船艙中,一名身形消瘦的中年對著雷元宗的執勤弟子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了,長老的事情我等也不敢隨意過問。”
片刻之后。
沈鶴洲來到上層閣樓的豪華包廂門外,清了清桑子,小心翼翼地說道:
“秦真人,法船還有三天時間,就抵達云澤大荒了。”
“接下來要通過一段瘴氣天塹,屆時會有些顛簸,跟您提前說一下。”
“嗯,知道了,你忙你的吧。”
房間里,秦銘淡淡的聲音傳了出來。
“是!秦真人您有什么需要,可隨時喚我!”
沈鶴洲說罷,恭敬地對著屋內行了一禮,這才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
秦銘緩緩睜開了漆黑的雙目,“一個多月了,終于要到了么?”
就在他準備走到窗戶邊,透透氣時。
轟隆隆!
雷元宗千丈大小的渡淵法船,忽然劇烈地搖晃了數下,像是撞上了什么龐然大物一般,瞬間停泊了下來。
秦銘當即放出神念一掃。
只見伸手不見五指的迷霧瘴氣當中,三艘巨大的漆黑法艦,呈三角之勢,將雷元宗的渡淵法舟包圍了起來。
雷元宗的押船修士見狀,立刻開啟了法力護罩來到甲板上,就見對面的三艘黑船上面,數十道漆黑的鎖鏈朝著渡淵法船激射而來。
防護陣法被激活,藍色光幕自雷元宗渡淵法船的四周升起,形成了一道球形藍色屏障。
砰!砰!砰!
漆黑的鎖鏈撞擊在法船的陣法上,竄起了一陣火花電弧。
緊接著。
雷元宗的渡淵法船,劇烈地搖晃了起來。
不過好在是,漆黑鎖鏈沒能突破防御。
“敵襲!!”
霎時間,警報聲響遍了法船,任誰也想不到,居然敢有人將主意,打到了雷元宗法船之上。
沈鶴洲作為雷元宗主事的長老,帶著四五名筑基期修士,面色凝重地飛了出來。
他剛來到外面,就見一道血色流光劃破長空,落到了渡淵法船的防護罩上。
剎那間,堅不可摧的防御護罩,宛如燃燒起來了一般,瞬間被破開了一個大洞。
“二階極品破禁符!”
沈鶴洲又驚又怒,臉上陰沉得都快要滴出水來了。
“哈哈哈!雷元宗的大魚,總算是蹲到了!”
只見對面黑光一閃,五道法力氣息雄厚的人影,出現在對面的船頭之上,全都都是筑基期的魔修。
其中領頭的三人,更是達到了筑基圓滿。
“元魔門殷榮!”
“萬魂谷血煞老怪!”
“拜火教鬼火散人!”
沈鶴洲一下就認出了對面之人,頓時臉色大變。
“你們怎么可能知道本宗法船的行進路線?”
“不對!船上肯定有鬼!”
這一刻,沈鶴洲幾乎不用想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對面顯然是有備而來,足足有三名筑基圓滿的大修士。
此時此刻,雷元宗法船的防御護罩又被破去,形勢對于他們來說,極為不利。
可沈鶴洲一想到自己船上的那位存在,旋即心中又稍作鎮定了下來。
那名叫殷榮的邪面男子,完全不給雷元宗反應的時間。
手中一桿鬼羅幡出現,沖著雷元宗的法船橫掃。
頓時間無數的鬼物,嗚咽而出,散發著兇厲的氣息,朝著船上的眾人飛撲而來。
沈鶴洲連忙施展法訣,祭出一柄赤色靈劍對敵。
可是修為差距擺在那里,更何況旁邊還有兩名筑基圓滿魔修虎視眈眈。
很快他就在陰魂的撕咬攻擊之下,招架不住了。
“秦前輩!救我!”
情急之下,沈鶴洲也顧不上面子了,只見放聲高呼道。
“嘿嘿嘿!姓沈的,你叫破喉嚨也沒用了,”
“受死吧!”
元魔門殷榮手中一掐訣,一頭二階后期的鬼物飛了出來,化作一顆巨大的白色骷髏頭,沖著沈鶴洲狠狠砸來。
雷元宗其他幾位押船筑基修士,也其他幾名筑基魔修斗在了一起。
“兄弟們!拿下雷元宗法船,我們就發財了!”
雷元宗這邊被打得節節敗退,成百上千的修士,順著漆黑的鎖鏈爬了過來。
“哈哈哈!我的鬼物,正好缺一道筑基后期的魂魄!”
元魔門的殷榮枯瘦的雙爪,正要取沈鶴洲的項上人頭之時。
驀然間!
他瞳孔陡然一縮!隨后整個人呼吸一窒,仿佛是被一道無形的巨手給扼住了喉嚨,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咯咯咯!”
“呃呃呃”
下一刻,殷榮整個人露出了驚恐之色。
虛空中,無形的大手猛然用力一握。
殷榮整個人瞬間爆成了一團血霧。
隨后數條黑色的藤蔓,突兀地爬出,將這些血氣盡數吸收,化作了一枚血珠。
萬魂谷的血煞老怪和拜火教的鬼火少散人見到這一幕,驚呼一聲怪叫道:
“神念化形!”
“事情有變!快撤!船上有金丹老祖!”
可當他們想要逃離之時,顯然已經晚了,只見無數道黑色的藤蔓自虛空中出現。
宛如在空氣中野蠻生長了出來,將兩人纏住。
血煞老怪眼神之中驚慌不已,連忙取出一件二階極品火符,對著黑色藤蔓就是一頓燒。
可讓他絕望的是,黑色藤蔓水火不侵,一點浪花都沒能翻起來。
漸漸地,幾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小,只是剎那間的功夫,就跟殷榮一樣,變成了血珠。
然而,血煞老怪卻是愣住了,他不曉得自己為何沒有立刻死去,他望著身邊幾人的慘狀,內心也是恐懼不已。
眾魔修哪里見過如此詭異恐怖的手段,紛紛就要逃走。
可就在這時,天空之上一團黑云聚集,竟然下起了一陣寒雨,刺骨地冰涼。
“啊!”
隨著陰煞寒雨降下,那些低階魔修,就如同割麥穗一般成群倒下,被黑色藤蔓纏繞,吸成人干,化作一枚枚血珠。
沈鶴洲等人剛剛死里逃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見到這詭異的一幕,也是頭皮發麻。
隨后,只見空間一陣扭曲,秦銘的身影浮現了出來。
一股山岳般的靈壓降臨,那些在法船上魔修這時候才回過神來,全部被震懾得跪倒在地,毫無反抗之力。
秦銘面無表情,走到名萬魂谷的血煞老怪面前,開始施展起搜魂之術。
“前前輩,饒命!”
“不要!啊啊啊!”
在血煞老怪痛不欲生的慘嚎聲過后,秦銘眉頭微微一蹙。
隨后,他的神念展開,瞬間就籠罩住整艘法船。
五六名雷元宗渡淵法船上的乘客,被秦銘用神念抓了出來,丟在了甲板之上。
其中就有一名精瘦的中年修士。
沈鶴洲望著眼前的這幾人,瞬間就明白過來了怎么回事。
只是他的臉色變得煞白無比,心瞬時就跌入了谷底。
因為,這幾個修士,都是跟他買了艙票,偷偷放進來的。
“多謝秦前輩救命之恩!”雷元宗其余幾名的長老,先是十分感激地沖著秦銘道謝。
雷元宗船上的修士,都看見了秦真人那通天徹地的手段,全都沉浸在深深震撼和敬畏當中。
金丹真人一出手,幾乎碾壓的局勢。
隨后,雷元宗的另外幾名長老,滿臉怒容地對沈鶴洲質問道:
“沈長老,你說說看,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玩忽職守!差點誤大事!”
“要不是秦前輩在,今日我們都得葬送在魔道手中!”
“抵達駐地之后,老夫一定要向宗門稟報!”
雷元宗其他的幾位護船長老,也看出來了些許蹊蹺,對著他毫不客氣。
沈鶴洲被懟得啞口無言,后悔不迭。
房間內。
秦銘將血珠收進了儲物袋之中。
就在方才,他在那名萬魂谷的筑基魔修身上,又得到了一些情報信息。
首先是金國暗中已經被魔道所控制,并向著其他三國滲透。
其次是魔道六宗似乎有什么大動作,準備開始針對三國和幾大仙城。
“魔道六宗驅虎吞狼不成,看樣子要親自下場了。”
三日過后。
云澤大荒。
雷元宗的法船平穩地抵達了一座繁華的仙城之內。
這座仙城,就是當初靈羽門和金云谷準備合力打造的“云澤仙城”。
魏國的這兩大宗門,在最后一戰中兵敗垂成,徹底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中,如今卻是白白便宜了雷元宗。
秦銘也沒有興趣管雷元宗的事情,跟沈鶴洲幾人說了一聲之后。
就徑直朝著那座三階靈脈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