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銘瞪大雙目,內心掀起滔天巨浪。
“林道友!”
任憑他怎么想都想象不到,眼前將筑基期長老,土雞瓦狗般亂殺之人。
不是別人。
而是他的老鄰居,林子梟。
從方才,那名靈羽門筑基臨死前喊出的最后一句話。
可以得知對方,正是靈羽門和金云谷聯合通緝的頭號悍匪。
“秦道友,別來無恙啊!”林子梟笑吟吟地跟秦銘打著招呼。
他斬殺筑基修士后,依舊一臉的風輕云淡。
秦銘并沒有因為眼前之人是林子梟,就放松了警惕。
對方殺了那么多人,連眼皮都不抬一下。
指不定也隨時會對自己出手。
并且,他此番明顯是沖著自己而來,不惜大開殺戒,必然是抱有有某種目的。
“呵呵,林...林前輩。”秦銘臉上極為牽強地擠出一絲笑容。
他也有些懵了,頭一回遇到這種突發狀況,腦子飛速運轉著。
不過。
秦銘對自己手里,那枚復刻著皇甫奇最強一擊的法術葉子,還是有著十足的信心。
就算是眼前恐怖如斯的林子梟,大概率也是抵擋不住的。
他緊張的內心,又稍定下來。
“秦道友不愧在靈植一道上天賦異稟,這么快就又種出二階靈植了。”林子梟望了一眼秦銘的靈田,淡淡地開口。
秦銘揣摩不到對方到底有何意圖,只好硬著頭皮回道:“呵呵!雕蟲小技罷了,不值一提,跟林前輩二階陣法大師差遠了。”
說罷。
林子梟瞇起眼,上下不停打量著秦銘,似乎是想要看出些什么端倪。
一股龐大的筑基期靈壓,頓時向著秦銘逼壓而來。
秦銘運起周身的氣血真罡,輕易就抵擋住了對方的境界壓迫,面色從容不迫。
“咦?”林子梟從高處俯視著秦銘,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好強的煉體術,真是令人意外啊,秦道友。”
“要說意外,還是林前輩比較令人出乎意料吧?”
“靈羽門和金云谷怕是想破腦袋也沒想到,他們想方設法一直在追查之人,居然就在眼皮子底下。”秦銘一邊回話,腦子一邊飛速轉動。
靈田之中發生那么大的動靜,靈羽門的支援也應該正在往這邊趕來。
自己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
林子梟嘴角揚起一抹弧度,似乎是看穿了秦銘的想法。
“秦道友,你我都是老熟人了,就不多說無用的廢話了,我此番就是特意過來找你的。”
“馮道友應該來坊市找過秦道友了吧?”
“話說回來,若不是我最后為了掩護馮道友,導致提前暴露,如今也用不著以這樣的身份前來找秦道友了。”
秦銘下意識一驚,腦子里大概已經知道林子梟為何而來了。
“沒錯,馮道友確實找過我一趟。”
他猜測林子梟估計暗中,必定已經調查過馮遠去向,才那么篤定找上自己。
顯然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
林子梟聞言一笑,開門見山道:“那既然如此...馮道友他有沒有將一樣東西交給你?”
“譬如......像這樣的。”
他說罷,潔白的手中浮現出一枚龍形令牌。
秦銘定睛一看,跟馮遠手中那枚令牌一模一樣。
他早有預料,這東西必會是燙手山芋,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秦銘思忖了一下,直接坦然回道:“馮道友,確實有將令牌與我交易的意愿。”
“不過在下實力低微,知曉此物的厲害關系,絕對非同小可,不是我區區一練氣小修能夠染指的。”
“故而沒有答應他的條件。”
“更沒有收下那枚令牌。”
林子梟聞言,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盯著秦銘十分坦蕩的樣子,似乎確實沒有在說謊。
可對方給出的理由,也是在情理之中。
“哦?是么?”
“我有些不太相信,可否容我搜一搜身?”
秦銘聽聞此言,心中一凜,目光閃動,拒絕道:“林前輩,如此要求,恕我不能答應。”
說罷,他將手中那片紫色法術復刻葉子,捏得更緊了,隨時準備用掉跑路。
聽到秦銘的果斷回復,林子梟的面容也不禁變幻了數下。
他也沒想到。
秦銘面對自己堂堂筑基期,仍然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一時間,竟有點拿捏不準對方的脈絡。
林子梟想到什么,忽然舉起手中的令牌,一道法訣打在其上面。
只瞧見那枚龍形令牌當中,散發出一片金色光幕,照射向秦銘,并發出一陣低吟。
秦銘心中一驚,欲要閃身躲避,卻發現那片光幕落在自己身上,并無大礙。
數息后。
金色光幕如潮水般褪去,重新返回了林子梟手中的令牌之內。
“呵呵!果然不在你身上,看來是我誤會秦道友了。”林子梟的笑容,重新浮現在他臉上,隨后意味深長地對秦銘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叨擾秦道友了,希望你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林子梟說罷,取出一張佛祖面具戴上,隨意抬手一攝,幾道陣棋飛入他的手中。
籠罩在靈田的陰云,瞬時間全部散去。
隨后。
他回頭深深望了秦銘一眼,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天際。
“呼~”
“真特么的危險!”
“沒想到天天相處的鄰居,竟然是第一大悍匪!”
此事,也給他敲響了一道警鐘。
在修仙界,絕對不可輕信任何一人。
秦銘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細汗,如釋重負,長長出了一口氣。
這時。
靈田內僥幸躲過一劫的靈植師們,也哆哆嗦嗦地走了出來。
他們只看見一名黑袍邪修大殺四方。
后面林子梟與秦銘的談話,被陣法隔絕掩蓋,什么也沒看到。
頭戴佛祖面具的林子梟,在空中劃過一道黑色的遁光,停在了一處隱秘的山坳邊。
一塊巨大的山石背后。
緩緩走出一名靈羽門的筑基長老,他臉上露出一副極為費解的神色,對著林子梟質問道:“為什么放過那小子?”
“弄死他對你來說,不是輕而易舉嗎?”
林子梟身上的魔氣頓時翻涌,一股強悍的氣息,震得那么筑基長老后退了好幾步。
“我辦事用得著你指手畫腳么?”
靈羽門的筑基長老踉蹌著穩住了身形,面色慘白,不敢再多言。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
林子梟這才聲音凝重地說道:“你以為我不想嗎?”
“秦道友這一回,著實令我也吃驚不小!”
“如今我也有些看不透他了。”
靈羽門筑基長老大為吃驚,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怎么可能?”
“他至多也就是個練氣期的靈植師而已。”
林子梟原本無意與他多做作解釋,但還是繞有興趣地說了一句:
“嘿嘿!我身上有一件能夠警示吉兇的法寶。”
“方才法寶發出警示,倘若我方才對他出手的話,先死的人一定將會是我。”
“他身上一定留有后手。”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靈羽門那名長老聞言,作出若有所思狀,顯然依舊還是有些不信。
他目光閃爍不定,心暗暗思忖。
‘林子梟跟那小子有過交情,說什么鬼話呢,必是其心慈手軟罷了。’
隨后,兩人交談片刻。
各自朝著不同方向,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