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碰到江凡時。
他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江凡居然掙脫了捆龍鎖,自己跑了!
此話聽得江凡心中咯噔一下。
如果云霞妃子繼續說實話。
以妖皇的敏銳,肯定會懷疑捷足先登者是江凡。
“是我放的,報答救命之恩。”
“捆龍鎖的鑰匙在我這。”
云霞妃子不假思索,拿出了懷里的假鑰匙,道:
“妖皇可要檢查一下鑰匙?”
原來是云霞放的。
這就說得通了。
云霞妃子是個溫柔的人,江凡又救了她的命。
放掉江凡,再合理不過。
至于鑰匙。
妖皇接過來,在手里摩挲了一下,還是笑著還了回去。
“還是你拿著吧。”
他對云霞妃子的話,沒有一點懷疑。
因為還是那句話。
他了解云霞妃子為人。
不會背叛他。
云霞妃子接過,重新放回懷中,道:
“我私放江凡,請妖皇降罪。”
妖皇目中露出憐愛,握著她雙肩,失笑道:
“你放過的人族還少嗎?”
“若是降罪,你得有多少罪狀?”
云霞妃子身軀微微一緊。
不動聲色的掙開了妖皇的手。
往后退了幾步,委身一禮:“多謝妖皇開恩。”
妖皇有些無奈,道:“這么多年了,還不愿開口喊我一聲夫君嗎?”
云霞妃子低頭不語。
妖皇輕嘆一口氣,道:“罷了,先回妖皇庭。”
“數日之內,便會有域外神宗的人駕臨。”
“得小心應付他們。”
江凡長松一口氣。
暗暗看了云霞妃子一眼,并發動了閉口禪。
“謝了。”
腦海里陡然出現江凡的聲音,云霞妃子渾身一顫,露出驚嚇之色。
“怎么了?”妖皇詫異道。
云霞妃子的腦海里再度出現江凡的聲音。
“這是閉口禪,你我在神念交流,妖皇聽不見。”
聞言,云霞妃子這才松口氣。
她開口解釋道:“是心疼春妮的傷勢。”
妖皇看了眼春妮被削掉的手指,微微點了點下巴。
隨手一揮。
一團妖云從眾人的腳底下升騰起來,載著江凡和云霞妃子,春妮妖王和金爪鐵狼。
一同朝著妖族中心,妖皇庭而去。
“你膽子太大了吧?竟敢當著妖皇的面施展閉口禪。”
云霞妃子面無表情的盤膝坐在妖皇身后。
腦海中斥責道。
江凡似笑非笑道:“怎么,怕了?”
閉口禪,他可是和六道上人,當著青鶴上人、遠古巨人的面試過的。
確認有效才敢用。
沒想到把云霞妃子嚇成這樣。
“我、我怕什么?”
“我是怕你占了秘境寶物的事暴露,被妖皇給宰了。”
云霞妃子心虛道。
江凡搜她身的事,她是萬萬不敢讓妖皇知道。
妖皇是個占有欲極強的男人。
自己的女人,不允許外人觸碰半點。
哪怕是說幾句話,也會介意。
對她搜身,還是兩次,不敢想象妖皇知道會是怎樣的場景。
江凡笑了笑:
“你和妖皇的關系,似乎并不和睦?”
加上此前那一次。
這是云霞妃子第二次抗拒妖皇的親昵舉動。
云霞妃子冷淡下來:“這不關你的事。”
江凡道:“說說嘛,一路無聊。”
“聊聊天也好。”
云霞妃子氣道:“拿我的私事當閑話?”
“我沒那么無聊。”
“關掉閉口禪,別再跟我說話。”
“我想安靜。”
江凡卻不依不饒:“那就聊一聊妖族內部的情況也好。”
“似乎妖族之中并非鐵板一塊。”
“我此去妖族,多半是難逃一死,小半生還的希望,就寄托在妖族內部的矛盾上了。”
呵呵!
云霞妃子好笑又好氣。
難怪江凡突然好奇她和妖皇之間的關系。
原來又是在玩心眼子。
估摸著想找到兩人之間的裂痕,然后挑撥離間之類的。
“對你真不能有半點松懈。”
云霞妃子無奈嘆道。
沉吟良久,她才道:“妖族內部,的確不像看起來那么團結。”
“各部落之間,部落與妖皇之間,都存在矛盾和摩擦。”
“但,你若以為這些矛盾可以幫你脫困,就天真了。”
“妖皇的絕對實力,鎮壓著這些矛盾,使得它們無法爆發。”
“就比如蠻象部落,它們和妖皇之間,可是有血海深仇的。”
“當初妖皇還未突破時,和蠻象部落的首領一同競逐妖皇境。”
“蠻象部落首領機緣更強,率先得到了虎妖皇的部分遺澤,突破妖皇境有望。”
“妖皇卻挾持了整個部落的族人,逼他交出了遺澤。”
“妖皇因此憑借手腕,率先登臨妖皇境。”
“而他突破妖皇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蠻象部落首領。”
“反抗的蠻象部落族人,都被鐵血清洗。”
“蠻象部落百余族人,被殺得只剩下區區數人。”
江凡神色平靜。
云霞妃子詫異:“你不驚訝嗎?”
“妖皇會是這種人。”
江凡淡淡反問:“妖皇不該是這種人嗎?”
他從來不覺得,妖皇真如表面看上去那般雍容大度。
妖族是極度崇尚森林法則的殘酷種族。
能坐鎮妖皇的,豈會是什么善良公正之輩?
手段不狠、心中不奸、實力不強,早就在競逐的途中被干掉。
云霞妃子怔了下,道:“好吧。”
“你知道就好。”
“蠻象部落遭遇幾乎滅族的待遇,夠血海深仇了吧?”
“但,幾十年過去了,蠻象部落無一人敢報仇。”
“為何?”
“妖皇的絕對實力擺在那。”
“你指望挑撥妖族內部矛盾,對抗妖皇,還是死了這份心吧。”
江凡皺眉沉思起來。
的確,親眼見識過青鶴上人和遠古巨人出手。
那裂山震地的天威,讓他記憶猶新。
妖族們也是懾于這一點,會絕對服從妖族。
“你真想脫困,只能找一個人。”
猶豫片刻后,云霞妃子還是給江凡指了一條明路。
“妖族祭司。”
江凡納悶:“妖月?”
“那個胸大無腦,只會嗷嗷叫的小丫頭?”
他想不出來,妖月能有什么能量護住他。
“是老祭司,靈音。”
“如果說,妖族之中妖皇還有忌憚的人,只可能是這個老女人了。”
云霞妃子言語中,有著一抹酸溜溜的味道。
“不過,祭司一脈向來清高,獨立于妖族之外。”
“你求她,她大概率是不會幫你的。”
“除非,你和祭司一脈有撇不開的關系。”
“那老女人,才有可能為你出手。”
江凡摩挲著下巴,沉默不言起來。
若說撇開的關系。
妖月的丈夫,這層身份算不算?
“怎么,你還真和祭司一脈有關系?”
久久沒有得到回音。
云霞妃子大為驚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