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唇角輕輕抽了一下。
這老頭對自己的劍術,當真是自戀到極點。
他也不好打擊對方。
拱手謙虛道:“前輩的劍術高深莫測,晚輩一時間的確難以領悟。”
徐清揚微微點頭,這在他預料中。
“不要灰心,覺得難是正常的,若你輕松便可領悟,老夫反而要懷疑是不是給錯了劍譜。”
他安慰一句,又叮囑道:
“此劍術,你再嘗試領悟一二次,若實在覺得艱難,就此放棄吧。”
“切記不要沉淪其中。”
江凡暗暗搖頭。
跟你客氣兩句,還當真了。
他不想再聽這老家伙吹牛,頷首道:“謝前輩教誨,晚輩告退!”
離開車廂。
卻見許怡寧一臉詫異的打量著他。
“治好了?”她問道。
江凡點頭:“沒什么大問題。”
許怡寧想想也是。
真若是什么大的傷勢,哪里會是短短一陣功夫就能治好的。
她螓首微點,又好奇道:“那位前輩可給你好東西了?”
那老頭既然是凌靜湖的朋友,地位定然也不會低到哪里去。
給他療傷,總不會小氣得什么都不給吧?
江凡遲疑了一下,道:“給了半卷功法。”
許怡寧大吃一驚。
那老頭什么人吶?
治療區區小傷,就隨手贈人功法?
當今的九宗大地,功法絕對是值錢的稀罕貨,輕易不會外傳。
她不禁羨慕道:“早知道,我也學點醫術好了。”
“撿到一個受傷的前輩,就發大財了。”
江凡哭笑不得。
發什么財?
那劍術連名字、品階都沒有,而且還是半卷。
他都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是什么東西呢。
這時。
凌靜湖也下了車,沖許怡寧招了招手:“許姑娘,你過來一下。”
許怡寧聞言立刻上前,敬重道:“凌長老,有何吩咐?”
凌靜湖一臉親切的打量著她,道:“可惜你已經是青云宗弟子。”
“不然,老身可以考慮收你為關門弟子。”
許怡寧受寵若驚。
眼前這位可是合歡宗的大長老呀!
自己資質一般,何德何能蒙其青睞?
“承蒙凌長老厚愛,晚輩感激不盡。”她禮貌回應道。
凌靜湖嘆了又嘆。
她終歸是不好意思白受江凡的恩惠。
不然那顆價值連城的中品凝元丹,她吃得不安心。
因此,思索再三,取出了一卷隨身攜帶的玉簡,道:“這是老身修煉多年的本命心法。”
“乃是一卷玄級高等的,現在便送與你了。”
許怡寧嚇了一跳,玄級高等功法?
這在青云宗,是只有長老才能修煉的。
而且,還是功法之中十分稀少的心法。
她連連擺手,道:“晚輩不敢!晚輩不敢!”
無緣無故就送她潑天的功勞,她怎么敢要?
凌靜湖一把塞進她懷里,道:“不用客氣。”
“你那位朋友,治好了我…朋友的病。”
“對方一高興,也送了我一件寶貝。”
“這份人情,我就還在你身上好了。”
江凡之所以出手,就是因為自己庇護過許怡寧。
現在把人情還在她身上,是最好不過的。
許怡寧一臉驚奇:
“凌長老,一號影衛只是治好了一個小傷而已。”
“你那位老朋友,至于重禮相贈嗎?”
她覺得無法理解。
小傷?
凌靜湖愕然了一下:“難道你不知道,你這位朋友是一位大神醫?”
神醫?
一號影衛?
許怡寧呆住了,呢喃道:“他怎么會是神醫?”
完全沒聽說呀!
凌靜湖若有深意道:“你對自己這位朋友,似乎不太了解!”
“他不僅是神醫,還是繼承了不死醫絕學的神醫。”
什么?
許怡寧徹底驚呆了。
望著牽來一輛新馬車的一號影衛,眼神充滿了敬畏與陌生。
那個一起從孤舟城走出來的朋友。
什么時候已經成長為九宗大地上的頂級神醫了?
“凌長老,怡寧,我從茶客手里換來一輛新馬車。”
“這輛更新,更舒服,前輩有傷在身,讓他坐這一輛吧。”
凌靜湖眼前微微一亮,贊許道:“還是你細心呀!”
這可是在徐清揚面前表現的好機會。
她都沒想到,江凡卻考慮到了。
說著,不無比較的掃了眼幾個沒心沒肺的合歡宗弟子,訓斥道:
“一個個的跟木頭似的。”
“多學著點人家!”
“懂點人情世故,能讓你們少奮斗好幾年!”
無辜躺槍的合歡宗弟子,一臉悻悻。
我們招誰惹誰了?
江凡心虛的干笑一聲:“別說了,快把前輩安排到新車里吧。”
他哪里是為那個老頭的傷勢考慮?
他是擔心自己藏在車廂底下的紫劍和古琴被發現。
很快。
徐清揚就被安排到了嶄新的車廂里。
江凡則獨自駕馭著自己的馬車,不遠不近的跟在后面。
此行不僅有凌靜湖,還有一位她的老朋友。
安全問題,根本不需擔心。
他難得心神放松。
怯意的拿出老頭給的半卷劍術,仔細翻閱。
“外修劍氣,內蓄劍心,心之所向,劍之所指…”
江凡呢喃著。
面露一絲古怪:“這是劍術嗎?”
“怎么感覺怪怪的?”
思索著,他認真感悟上面的一縷縷劍氣。
一個時辰后。
他目光陡然凌厲。
雙指并劍,朝天一指!
“起!”
一聲低喝,背后的哀霜劍鏗鏘一聲,竟在沒有任何外力作用之下,憑空出鞘!
因為只是嘗試的緣故,出鞘一半便無力落回劍鞘中。
“這…”
江凡被驚到了:“這是什么劍術?”
“竟然可以隔空操縱飛劍?”
“難道是傳說中的御劍術?”
他想起了當日,合歡城外,那位神秘強者一指點去,長劍如利箭隔空殺敵的畫面。
自己所修的,難道就是類似的御劍術?
念及至此,他忍不住心中激動。
趕緊盤膝而坐,按照自己所領悟的修行之法,全神貫注的修煉。
前方的馬車里。
本在閉目養傷的徐清揚,猛地坐起來。
一雙老眸迸射絲絲吃驚。
在一旁照顧的凌靜湖,被他舉動嚇了一跳,道:“徐前輩,怎么了?”
徐清揚露出不太確定的神色,驚疑道:
“剛剛有人在施展御劍術。”
呃――
凌靜湖愣了愣。
九宗大地,唯一掌握御劍術的人,不就是你自己嗎?
她安慰道:“徐前輩,您聽錯了吧?”
徐清揚卻猛地站起來,道:“不會有錯!”
“我感受到了劍心的波動,有人修成御劍術了!”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