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壇周圍的妖族們面面相覷。
這一戰,還真不能全怪妖月。
可作為統帥。
她還是難辭其咎。
就算不處死,也會另有重罰。
絕不可能安然落地。
海魅面露擔憂。
暗暗思索:“恐怕,妖月還是得死呀。”
“祭司一脈,向來是妖皇一脈的威脅。”
“歷代妖皇都試圖除掉祭司一脈。”
“當代妖皇更是嘗試過和祭司聯姻,吞沒祭司一脈,最后以失敗告終。”
“如今,好不容易遇上除掉妖月,讓祭司一脈斷絕傳承的機會。”
“以妖皇的冷酷,豈能放過機會?”
唯一的希望是。
老祭司靈音出手,抗住妖皇。
讓海魅不解的是,靈音平靜若素。
只是靜靜站在妖月身邊,一言不發。
全憑妖皇定奪妖月的生死。
圣壇安靜一片,都在等待妖月的處罰。
妖月本人也緊咬著紅唇。
雙手緊張的搓著裙角。
等待命運的審判。
妖云巨臉動了。
傳來了妖皇的威嚴嗓音。
“此戰之敗,罪不在你。”
“本皇赦你無罪。”
“審判結束。”
“解散。”
“妖王、戰將、戰王,來本皇營帳!”
妖云巨臉當即潰散,那威懾全場的恐怖妖氣也如潮水退去。
滿場的妖族們一臉不解。
“妖月…無罪?”
“居然半點懲罰都沒有?”
“搞錯沒有,竟然就這么放過了妖月!”
海魅也露出茫然之色。
就算不處死妖月,可怎么會沒有一丁點懲罰?
這不像是妖皇的作風啊!
直覺告訴她,肯定是發生了她所不知道的事。
不過。
這是出乎意料的好結果。
妖月躲過一劫,也就意味著江凡能安然無事。
而她和妖月之間互相有對方的把柄,都不會告發對方。
長舒一口氣,她深深注視了一眼高深莫測的靈音,便不動聲色的退去,前去妖皇營帳。
妖族吃了天大的敗仗,不可能毫無反應。
接連損失一萬亡靈大軍,一千妖獸大軍外加一個戰將。
只怕。
妖族要發動大決戰了!
隨著妖族們都離去。
圣壇只剩下妖月和靈音在場。
妖月一臉懷疑之色:“我居然沒事?”
“不應該呀!”
“娘,妖皇不是一直視咱們為眼中釘嗎?”
“他為何沒有趁機發難,還大發慈悲放了我?”
靈音嗓音空靈而清麗。
波瀾不驚道:“因為,妖皇的女兒,犯了比你更大的丑聞。”
“今日處決了你。”
“待他女兒的事暴露,更加難逃一死。”
妖月一臉錯愕:“娘是說琉璃大小姐?”
“我倒是聽說過,她丟了妖族的寶物震天弓和血菩提以及一件防御法寶。”
“可以她的身份,頂多是受些處罰而已。”
“不至于處死吧?”
這在妖族里不算是秘密了。
畢竟噬天虎那么凄慘的回來,他們的遭遇想隱瞞都瞞不住。
靈音雙手背負著,踏上彩虹,朝著妖族深處不疾不徐的踱步而去。
頭也不回道:“她被一個人類男子玷污了。”
什么?
妖月震驚得合不攏嘴,捂著紅唇,眼瞳瞪得老大。
妖皇之女,被人類…奪走了初次?
這…這是何等丑聞?
然而。
靈音并未說完。
還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一句,足夠令妖族大地震的話。
“并且…懷孕了。”
轟隆隆――
妖月只覺得腦海里天雷滾滾!
妖皇貴胄的琉璃,一代妖皇之女。
懷了人類的種?
這比亡靈大軍全軍覆沒,還要嚴重得多!
難怪!
難怪妖皇非但沒有借題發揮處死妖月,甚至一點懲罰都沒有降下。
原來,是她女兒犯下了更加令妖族蒙羞的事。
妖皇高抬貴手放過妖月。
何嘗不是賣祭司一脈面子。
待得其女兒的事東窗事發時,希望祭司一脈不要跳出來借題發揮。
妖月一臉慶幸:“如此說來,我還要感謝這個人類男子了。”
“沒有他,我今日難逃一劫。”
她所感激的人。
此刻緩緩睜開了眼眸。
經過七日苦修,江凡終于水到渠成的突破到了結丹三層。
感受著充沛無比的靈力,江凡露出喜悅之色。
“沒有吞服蚌肉,便突破一個層次,這就是實戰帶來的好處!”
蚌肉是連結丹后期層次都有效果的罕見靈物。
缺點是,第一次服用時效果最大。
后面效果就大打折扣,直至徹底沒有用。
將其用在結丹初期,實在是莫大的浪費。
在修煉出現瓶頸,或者急需境界突破時再使用不遲。
“小凡,小凡,你在里面嗎?”
冷不丁,外面響起了久違的疾呼聲。
江凡精神一震。
仰頭往外一看。
一襲碧綠長裙,青絲如瀑,蜂腰不盈一握的窈窕女子。
她蹲在空間入口,兩只小手成喇叭狀放在嘴邊。
一聲又一聲的急促呼喊。
布滿血絲的晶眸里,盛滿了焦急。
“師姐?”江凡虎軀一震。
來者不是柳傾仙,還能是誰?
他連忙沖出洞口。
突然的現身,嚇了對方一跳,但發現是江凡后。
眸子里立刻涌出波光瀲滟的水霧,并迅速凝聚成一滴滴的淚珠滑落。
淚滴一路劃過曾經白里透紅,如今卻凍得通紅的臉頰。
滴落在地,立刻被寒氣凝結成為了冰凌。
看著憔悴的佳人。
江凡心中一痛,徑直走上前,用力將她攬入了懷中。
經歷了界山一戰。
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
看到了太多的愿景被殘酷碾碎成了一地的遺憾。
他便不想再將未說的話,未明的情,未善待的人藏在心中。
因為,生命比想象中脆弱得多。
今日相聚,明日便可能天人永隔。
所以,他大大方方去表達。
一個擁抱,勝過千言萬語。
“嗚嗚”柳傾仙螓首埋在江凡懷中,哭泣道:
“江凡!你怎么這么壞呀?”
她揚起粉拳,用力捶打著江凡的胸膛。
一張玉容,早已淚流成河:
“你為什么要讓我提心吊膽,讓我難過,讓我一會高興,一會悲痛,一會在天上,一會又掉進地獄里?”
“為什么?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呀!”
江凡怔了下。
好不容易重逢,為何她會說出這種話?
直到一襲嘆息的嗓音傳來。
“柳傾仙…還真是異乎尋常的在乎你呢。”
南宮小云不知何時也跟來了。
“界山遇襲的消息傳回落日城,整個城市都亂套了。”
“柳傾仙知道后,第一時間便出城,兵荒馬亂,她連靈獸都申請不到,淌著人高的雪就朝界山去了。”
“要不是我路過,無意中在雪地里發現了凍成冰雕的她。”
“你們就要做對苦命鴛鴦了。”
什么?
江凡瞳孔縮了縮。
難怪柳傾仙的臉凍成這樣。
他又心疼又生氣:“你傻嗎?”
“雪地里沒有靈獸代步,跟找死有什么區別?”
那么深的冰雪,一旦靈力枯竭,便要被冰雪淹沒。
早晚會凍死!
南宮小云幽幽道:“她只是想早點見到你。”
“連昏迷期間,嘴里喊的都是你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