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族大禍幾個字,讓歡騰的許家眾人為之一愣。
許正言臉色一沉道:“朱公子,還請你慎言!”
“我許家一向循規蹈矩,何來滅族大禍?”
朱見深卻哈哈大笑,目光在許家族人中逡巡了一圈,定格在了陸爭身上。
“要不你問問陸爭,有沒有向血蝠宮出賣孤舟城的巡防圖?”
什么?
許家眾人大吃一驚。
血蝠宮?
那個潛藏在青云宗境內的邪惡勢力?
青云宗多次圍剿不成,便下了嚴令,禁止任何人與勢力,與血蝠宮來往,否則一律視作勾結血蝠宮。
如若違背,將受滅族之罰!
許正言心頭大駭,一把將陸爭從人群里揪出來,喝道:“告訴他,你有沒有勾結血蝠宮?”
此時。
江凡和許悠然對視了一眼,均是心頭咯噔一跳。
當日許悠然在山上遇到了三個血蝠宮的人綁架,他們便說過,是陸爭欠了他們錢。
可見,陸爭跟血蝠宮是有聯系的。
趴在地上的陸爭,哪里還有此前的有恃無恐,此刻滿臉都是冷汗,直搖頭道:“沒有,沒有,這是謠傳。”
朱見深冷冷一笑:“青云宗的人圍剿了一處血蝠宮的分壇,抓了一眾成員。”
“他們就把你交代出來了,還拿出了你給他們的巡防圖!”
“人證物證俱在,狡辯沒有任何用!”
王映鳳從地上爬起來,為侄兒辯護道:“這不可能!”
“我爭兒將來是有大出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這等事?”
朱見深戲謔不已:“青云宗的人,難道還會專門污蔑一個不認識的小人物?”
“陸爭,你是自己交代,還是我大刑伺候?”
眼見事情敗露,陸爭臉色煞白,連忙跪在王映鳳面前,倉皇辯解道:“姨母,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我不小心欠了他們的錢,他們說我要是不還,就把我宰了。”
“我這才聽他們的吩咐,偷了巡防圖交給他們。”
“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許家眾人倒吸涼氣。
竟然是真的!
許正言兩眼一黑,踉蹌著差點摔倒。
幸好許悠然上前,將他攙扶住。
“陸爭…你這個畜生!你怎么敢勾結血蝠宮?還出賣孤舟城的巡防圖?”
巡防圖,那可是孤舟城官兵巡邏防衛的核心機密。
如果被血蝠宮得到,他們潛入孤舟城為禍將易如反掌!
王映鳳都被嚇到了。
哪怕是婦人,她也知道巡防圖意味著什么!
陸爭犯的可不是一點小錯,而是彌天大罪!
她哆嗦著把陸爭給推開,一聲不吭的往后縮,仿佛把陸爭當做了洪水毒蟲。
哪里還敢再多說一句袒護的話?
朱見深似笑非笑道:“青云宗把這件事交給了我處理。”
“在我看來,此事可大可小。”
“我高抬貴手,便可以當做無事發生,我若嚴查,你們許家一個都跑不掉!”
他踱步上前,伸出手指挑向許悠然的下巴,戲謔道:“我想要什么,你們都懂吧?”
“今晚,許悠然必須來好好伺候我!”
“伺候得我越舒坦,我越開心,才越可能放過你們許家!”
“不然…”
砰——
冷不丁。
一只茶盞扔過來,砸在朱見深的手臂上。
朱見深吃痛的縮回手,惱怒的看向出手的江凡,陰狠道:“告訴伱,你也跑不掉!”
江凡不緊不慢提筆道:“誰給你滅許家全族的權力?”
“陸爭姓陸,關許家何事?”
這時,許家眾人才從驚嚇中反應過來。
許怡寧也陡然驚醒,仗劍喝道:“朱見深!滅我許家,是不是也要把我算上?”
“別忘了,我可是青云宗內定的真傳弟子,將來地位可比你高得多!”
今日朱見深敢假公濟私,滅了許家。
他日,許怡寧必夷平朱家!
許正言也緩過神來,忙道:“對對對!冤有頭債有主,陸爭勾結血蝠宮,你就找陸爭去,憑什么牽連我許家?”
接連的反問,倒是讓朱見深下不了臺。
他咬咬牙,強詞奪理道:“陸爭是在你們許家養大的,他犯罪,你們許家難辭其咎!”
江凡抬筆寫道:“照你這么說,你朱家還想和許家聯姻呢?是否也意圖謀反呢?干脆一起滅了好了!”
眾人眼前一亮。
不得不承認,江凡雖然是個啞巴,卻總能一言擊中要害。
許正言更是當場宣布:“現在起,陸爭被趕出許家,他從此和許家沒有任何聯系!”
“不不,姨母,你救救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陸爭嚇得面無人色,流著淚哭喊道。
一旦被趕出去,等待他的肯定是處死的結果!
王映鳳心有不忍,畢竟是自己的侄兒。
她向許正言道:“夫君,干脆就把悠然嫁給朱公子算了,兩全其美,不好么…”
啪——
回應他的,是結結實實的耳光!
許正言怒不可遏的一巴掌甩在她臉上,吼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想袒護你的侄兒?”
“還想用我女兒的幸福,換他的爛命?”
“你為了陸爭,把許家族人的資源縮減了也就算了,容忍他在府中橫行霸道也算了,把他欠秦家主的債,讓江凡用聘禮來還也算了!”
“現在他干出這種傷天害理,滅亡許家的大禍,你還想袒護他?”
“是不是非要我許家滅族了,你才肯罷休?啊!!!”
“滾!你也給我滾!!!”
“許家有你在,早晚要亡!!”
王映鳳害怕的不斷往后縮。
相處幾十年,這是許正言第一次對她這樣發脾氣。
許家族人們卻都露出解氣的表情。
就該這樣狠狠教訓王映鳳一次!
這個女人仗著許正言寬厚,就始終以強勢的姿態,霸道插手許家事務。
現在她侄兒帶來了滅族大禍,居然還不知悔改!
許正言怒氣難平,吼道:“把陸爭這個畜生的腿給我打斷,丟到街上去!”
幾個受過陸爭欺負的家丁,立刻按住陸爭,狠狠打斷了他的雙腿。
疼得陸爭慘叫不已。
然后不顧其哀求,將其丟了出去。
許正言這才冷冷看向朱見深:“勾結血蝠宮的人,我許家已經替你教訓了。”
“接下來,你想剮了他就剮了他,想凌遲就凌遲,跟我們許家一概沒有關系!”
朱見深逼迫不成,反而騎虎難下。
他心頭異常羞惱,現在已經不是得不得到許悠然的問題。
而是出一口氣的問題!
驀地,他重新看向紙鶴上的內容。
看罷,不禁獰笑一聲:
“你們高興得太早了。”
“宗門的傳訊,還囑咐了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