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宏宴連忙跟上。
你走出大營,一眾諸將,皆來送行。
點了兩匹駿馬!
三騎走出大營,陸羽在你一側。
拓拔宏宴就這么茫然跟著你們二人,他總感覺有些夢幻,竟然能和陸沉同行!
這位北風百姓心中的摩洛,就這樣坦然走在他的前方。
拓拔宏宴不知為何,看著伱的背影,心中竟然莫名有些安心。
你輕揚馬鞭,馬嘶蹄鳴。
拍馬而去越州!
大營之內,封海潮等人久久未移目光,直至那三騎化作遠方的一點,方才收回視線。
竇固悠然立于營中,雙手輕攏于袖,神色泰然自若。
封海平見狀,心生疑惑,遂問道:“老竇,你對此行竟是毫無憂慮嗎?”
竇固淡然一笑道:“有少帥在側,自然放心。”
封海平等人聞言,皆點頭稱是,“當是此理!”
要知道!
這支燕北軍的精銳,棍棒槍械之技皆由陸羽親授,這四十萬陸家軍的總教頭!
沙場萬人敵也!
此刻,封海平望著竇固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忍不住再次開口:
“那你覺得,此番北風局勢又將如何演變?”
竇固笑了笑道:“我猜不中燕王的心思,但是我知道北風肯定不愿意打。”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此次之后,燕地就要忙起來了咯。”
竇固從袖子之中拿出一本冊子,上面是“治北政要”,最近這本冊子他一直不離手,也是現在燕北軍之中最高機密。
竇固心中暗自贊嘆,這些政令之精妙,宛若仙人布下的棋局,每一子皆蘊含深意,步步為營,直指北地長治久安之要旨。
“真乃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竇固不禁遐想起來:“莫非這世間真有仙境,而少保,便與那仙境中的圣賢論道千載,方能寫出如此治國安邦之策?”
竇固旋即又搖頭苦笑,將這荒誕的念頭拋諸腦后。
若是世間真有仙了?那不是一直看著人間。
摩挲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
北風的越州,地勢之險峻,宛如天塹,群山如龍蟠踞,密林幽深。
如天工精心布置屏障!
一座環水而建、背靠大山脈的古城池。
如天插長劍于大地!
從虎牢關欲行黃龍府,必過原崇成。
地勢之利,使得其易守難攻,自古兵家必爭之地。
如今!
北風勢力在此地重兵布防,四十萬大軍分為兩翼,虎視眈眈。
二十萬精銳之士據城固守,另二十萬則設伏,隱匿于兩側山坡之上,布下了大的“口袋陣”。
守株待兔!
又有黃河和治水繞城,只有硬攻一條路。
北風布置的后手。
在治水上游的大堤之上決堤。
一旦戰事吃緊,狼煙一起,便立即行動,掘開大壩,讓治水就會滾滾而來,一泄千里。
治水作為北風最大的一條大瀆,不僅滋養了沿岸的萬頃良田,也有水災。
治理水患!
更成為了衡量下三州官員政績的重要考核依據。
一旦挖開!
此舉對站在崇原高地之上的北風軍隊自然無礙,但治水之下,卻是三州無辜百姓的家園,一旦決堤,根本來不及疏散百姓,洪水肆虐,必將造成難以估量的災難。
沖毀房屋,田地,牛羊,北風也是不忍,此計之絕戶,非到絕境,絕不輕啟。
為舍三州阻燕北軍北上!
此時!
崇原城的北風軍機處。
室內僅寥寥數人。
兩位北方的大將軍端坐其間。
他們身旁是!
一位身著厚重大氅的顧議,靜靜在一邊。
殿內案臺之首,則是一位神情專注的高大老人,須發皆白,正是如今北風之主。
拓拔術遺!
這四人構成了一個核心,周圍再無旁人。
“有消息了嗎?”
“好的,下去吧!”
說話的聲音在大殿內有些語氣著急,此人乃是拓拔淵。
一位和拓拔術遺有些相似的中年男人,披著甲胄。
拓拔淵,不僅是北風軍事力量的中流砥柱,北風第一柱石。
更是拓拔術遺同父異母的弟弟,排行十五。
兩人之間雖有著十歲的年齡差距,但拓拔淵因為母親死的早,宮中受到排擠。
自幼便被拓拔術遺帶在身邊的教其讀書識字,打仗也是跟隨在其左右。
端是兄弟情深。
在拓拔術遺奪權的艱難時刻,拓拔淵的堅定支持無疑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也為拓拔術遺鋪就了通往北風之主寶座的道路。
期間還有一人!
一位年輕將領,他身姿挺拔,白銀亮甲,顯得格外耀眼。
此人面如冠玉,皮膚白皙,嘴唇薄而緊抿,眼神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自信與從容。
高文孝!
此人是最近北風名聲鵲起的名將。
在這一代軍中驍將素有威名,多次主導并成功平定了多個部落的叛亂,戰績斐然。
擅長以少勝多!
兩次在北風境內平息戰亂,皆展現出了非凡的軍事才能。
其中一次更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令敵人望風而降。
不僅如此!
高文孝還著有兵書,被民間廣為傳頌。
更有甚者,將其視為北風“長生天大神”的弓箭轉世的化身,賦予了他一層神秘而崇高的色彩。
加上!
高文孝背后更有北風大族的支持,使得他年僅二十六歲,已拜為驃騎將軍,成為此次北伐的左路大將。
他心中充滿了自信!
對于十五年前的陸沉,別人夸獎其人,高文孝不反駁他人意見,但內心深處卻有一絲不屑。
他認為,若自己當年已出世,或許陸沉的名聲便不會如此響亮。
如今!
燕北軍北上,對于高文孝而言,無疑是天賜良機。
他渴望在此戰中大展拳腳,證明自己的實力與智慧。
世人皆知“陸沉”,而不知北風“高文孝”。
他眼神平靜,在深處卻有藏著一團炙熱。
少年自有名揚天下之心!
四人之中,倒是顯得高文孝這位年輕將領最為平靜。
殿中四人也是不語!
拓拔淵在期間走來走去,止不住焦急。
“有消息了嗎?”
“好,下去吧。”
拓拔淵打發走城門外的斥候。
殿內!
顧議不時咳嗽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