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宏宴!”
想不到,又是一位熟人!
你輕輕點頭。
紅衣太監虞許的嗓音在身后響起:“燕王召見拓拔宏宴!”
隨著這一聲令下,賬外的行令官已然領命邁步而出。
陸羽在一旁聞言,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
拓拔宏宴,這個名字對于他來說并不陌生,作為拓拔術遺之子,他們曾在北地兩軍大戰中有過交集。
幾次都讓此人逃脫,讓陸羽印象深刻。
當年終南山,拓拔宏宴更是帶來了拓拔術遺的口信。
水銀的密報中提及,拓拔宏宴在大慶朝陵作為質子期間,雖娶了八房姨太太,卻未能留下一子半嗣。
自太皇太后召見進皇宮后,此人便如人間蒸發般消失無蹤。
直至今日,在北地再次現身!
大賬之外!
列陣諸多的守衛,寒光凌冽。
拓拔宏宴此刻在焦急踱步,顯然已等候多時。
他心中還在擔憂,害怕少保不見,誤了父親大事。
心中又害怕面對這位少保!
拓拔宏宴從京都皇宮之中著急離開,直接順著打好的密道離開了朝陵城。
果然!
一切如同拓拔宏宴所預料的那樣,當少保踏入皇宮的那一刻,天子與太皇太后的命運便已被注定。
就如同當年打仗一般,每次北風和父親都是覺得勝券在握,最后全被陸沉翻盤。
從此之后,只要是有少保參與的事情,他就打起三分精神。
不出所料,皇宮之中,天子和太皇太后被宰掉。
然而!
拓拔宏宴并未給他帶來劫后余生的快感。
相反,他的心中充滿了對過往生活的懷念與不舍,這份不舍并非源自對那八位娘子。
拓拔術遺之所以不愿在京都留下子嗣,即便有孕在身也會選擇打掉,是因為他知道,他自己都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又怎能讓自己的孩子如此 他的孩子當,自由自在的飛翔在草原之上!
拓拔宏宴在質子生涯的浮華與虛幻中,漸漸迷失了自我,既無奈又想擺脫。
如同一個處于富貴窩的囚徒!
拓拔術遺就這樣在這種心緒下,馬不停蹄地回到了北風。
回到了昔日的京都,大街上全是戴著帽子的同族,又是熟悉高大的北風女子。
又回到父親那座豹房,父親依舊在里面吃生肉,臥薪嘗膽!
好像一切都沒有變!
父親還是和之前冷漠。
就算如此!
拓拔宏宴還是心中激動!
“父親,兒子回來了!”拓拔宏宴忍住了淚。
然后!
沒過幾天的一則消息傳來北風。
摩洛來了!
摩洛是,北風最崇拜的天神“長生天”的哥哥,他本是至高的天神,可惜墮落了成了怪物,然后開辟了地獄,人們才有了死亡。
摩洛,這個在北風神話中被描繪為啃食大地的怪物,是所有惡魔的源頭,他的形象深入人心,成為了災難與恐懼的象征,祂會在黑夜之中吃掉羊和馬,會駕馭這大風和大雪吹過祁連山!
祂的出現就是滅世!
神話畢竟是神話,不可能會在現實之中!
那么這個摩洛,在北風指的是誰 拓拔宏宴自然知道!
這天下還有誰能被北風稱為滅世的災難。
只有一人!
陸家軍之統帥,陸沉。
當年陸家軍北上黃河,連戰連勝,以無可匹敵之資北上。
最終!
陸家軍打到了北方的京都,北風后面的遼東和郝芷的道路全部封死,只差一步就要亡了北風。
戰爭是殘酷的,北風失去了全國一半的青壯年男子,家家戶戶都有寡婦,如今北風一個男子需要娶三四個老婆。
老婆沒了丈夫,孩子沒了父親,母親沒了兒子。
使我婦女無顏色,使我六畜不蕃息。
對于陸家軍,北風人民充滿了恐懼與憎恨。
他們稱這支軍隊為惡鬼,而陸沉這位統帥,則被視為摩洛 惡鬼之主,地獄的統治者!
那幾場戰爭,不僅打空了北風的家底,更打斷了北風的脊梁。北風的百姓從未如此近距離地感受到死亡的威脅,那種恐懼與無助深深地烙印在他們的心中。
如今陸沉又來了,還帶來了三十萬大軍。
北風一時間,人心惶惶!
有人鼓吹災難到了,北風要滅亡了。
北風的都城叫黃龍府,后面拓拔術遺上位之后重新改名,叫“承天”,寓意著承天受命。
然而,這一日的承天卻籠罩在一片混亂之中。
物價飆升,米鹽等生活必需品供不應求,價格更是暴漲至令人咋舌的地步。有的甚至開始考慮逃離這座曾經繁華的都城,回到他們世代生活的遼東和草原。
有人鼓吹災難已至,北風即將滅亡,也有人堅持認為這只是暫時的困難,只要團結一心,定能度過難關。
京都大亂!
于是。
第二日,拓拔術遺下令還有唱哀者皆是斬首,又重新恢復了米價,物價,哄抬價格者斬首!
下午!
在承天的皇城之下,拓拔術遺以一種震撼人心的莊嚴儀式,引領著數萬身著麻衣、手捧北風英烈靈位的將士,緩緩行進于皇城街道,每一步都沉重而悲壯。
無聲地傳遞著對陸家軍刻骨仇恨的。
皇城高臺上,拓拔術遺面對著京都萬千百姓,激昂而堅定:
“誓破陸家軍,與北風共存亡!若北風有難,拓拔術遺愿為先鋒,第一個赴死!”
“北風之地,從無懦夫,唯有戰死的勇士!”
這句話如同雷鳴般在人群中回蕩。
臺下的拓拔宏宴,望著父親那英勇無畏的身影,心中熱血沸騰,仿佛回到了那個青春年少、初次踏上戰場的日子。
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在人群中振臂高呼:“長生天會保佑我們!我們是長生天的子民,是遼闊草原的驕傲之子!”
臺下一片歡呼!
當晚,大會結束后,父親特地找來了拓拔宏宴。
拓拔宏宴滿心激動,迫切地請求道:“父親,請讓我去帶領大軍,與陸家軍決一死戰吧!”
拓拔術遺道:“你拿著我的信,去與陸家軍求和吧。”
拓拔宏宴懵了!
白天不是唯有死戰!
怎么就,求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