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夏嚇得一激靈,連忙后退幾步,他以為是劉二虎殺來了。
“小七郎!”
來人厲聲喊道:“你在哪里?”
“啊!”
這是張覺的聲音,蕭夏慌忙舉起手。
“我在這里!”
張覺點亮了一支火折子,走到蕭夏面前,他驀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全身是血?”
蕭夏渾身直打哆嗦,“張叔,我....我殺人了!”
張覺舉火折子向蕭身后望去,眼前的一幕讓他呆住了。
.........
房間里的油燈又點燃了,蕭夏已經從殺人的驚懼中慢慢平靜下來,心中不安地望著張覺的背影。
張覺已經扯掉了捕盜網,正在蹲著地上檢查王慧明的尸體。
“你說得沒錯,他確實不是王慧明!”
“張叔這兩天去抓王慧明了?”蕭夏小心翼翼問道。
張覺眉頭一皺,“我抓他做什么?他又沒犯事!”
蕭夏忽然覺得不妙,張覺居然不知道王慧明犯事,那他留紙條給自己是什么意思?
蕭夏連忙找出紙條遞給張覺,“這不是你給我的嗎?”
張覺也愣住了,有人竟然模仿自己筆跡?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張覺緩緩道:“我這兩天不在,是我發現了一個仇人,我一直追蹤他到海陵縣,但還是被他逃掉了,我又急急趕回來。”
“那張叔怎么知道我今晚出事?”
“因為這個!”
張覺攤開手掌,手中有一支箭,“這叫拜山箭,箭主人表示他在做事,希望江湖朋友不要插手,我發現它插在你的屋頂上。”
“啊!”蕭夏驚得目瞪口呆。
張覺又蹲下仔細看王慧明,他忽然低低罵了一聲,“該死!”
張覺慢慢站起身,臉色變得很難看,盯著蕭夏道:“你小子簡直是膽大包天,但運氣又好得出奇,撞了大運,你那點雞毛蒜皮的劍法,居然把一個六品武道高手干掉了。”
“六品高手!”
蕭夏嚇得渾身一哆嗦,他還以為是個一級武士。
張覺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人把自己調虎離山之計,又模仿自己的筆跡,居然派赤面夜梟來刺殺蕭夏。
事情絕不簡單。
“你把這兩天發生事情告訴我,越詳細越好!”
蕭夏便將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告訴了張覺,最后把李真給自己報信的事情說了。
蕭夏又問道:“張叔,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張紙條是你寫的嗎?”
張覺要先和家主蕭琮商量,他暫時不想告訴蕭夏真相。
他故作輕松笑道:“這人綽號赤面夜梟,是河南一帶有名的大盜,他冒充王慧明潛入蕭府,就是想偷蕭家的名槊和官瓷,結果被你發現,所以他惱羞成怒來刺殺你,應該是這么回事。
不過你吉人有天相,居然陰差陽錯有另一撥人要害伱,雖然李真是想利用你,但他畢竟還是在關鍵時刻幫了你,回頭你要好好謝他。”
蕭夏沒有吭聲。
張覺又起身檢查了蕭夏的布置,連連點頭,口中嘖嘖稱贊。
“難怪這家伙會栽在你手中,布置得十分周密,居然準備了捕盜網和獸夾。
不錯啊!連床上冬瓜都找到一個人頭形狀,還涂成皮膚顏色,裝上假發,難怪你能騙過赤面夜梟這樣的高手。
“很不錯!小子還真是個天縱奇才。”
“張叔,紙條不是你寫的!”蕭夏目光冷厲地盯著張覺。
“有人冒充了你筆跡,然后對你用調虎離山之計,刺殺我也不是因為想報復我,那是策劃者用來掩蓋殺我的真實目的,是不是殺長公主內侍總管的同一批人?”
張覺呆住了,半晌他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對方處心積慮,著實可怕!”
“張叔,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蕭夏平靜道:“這個人怎么辦?他告訴我茶具在吳少安手上,或許吳少案知道幕后人是誰?”
張覺搖搖頭,“吳少安肯定已經被滅口了,這個刺客至死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刺殺你,這就是他們的厲害之處,就算刺客被抓住了,他也一無所知。”
“張叔怎么知道他不知情?”
張覺冷笑一聲,“他就住在你旁邊,他如果知情,早就下手殺你了,他的任務就是替人偷盜寶物,應該是今天下午他才接到殺你的指令,他肯定以為是因為你使他們失去了槊頭,對方的謀略環環相扣。”
蕭夏輕輕點頭,“張叔說得對,幕后策劃者確實厲害,不過他們做夢也想不到竟被蕭堅固無意中破了局,這就是冥冥中的天意。”
張覺看了一眼墻角的尸體,又道:“這個赤面夜梟不可怕,但他兄長可是八品武道高手,極為難纏的黑道大佬,若被他知道你殺了他兄弟,他會追殺你一輩子。”
蕭夏無奈地嘆了口氣,“張叔,事已至此,我也沒辦法!”
張覺點點頭,“你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拼命練武,成為高手,將來把他兄長也宰了,才能一了百了。”
蕭夏默默點頭。
張覺從箱子里找出一個大布袋子,把尸體裝進去,連同獸夾和兵器一起裝入,他將布袋往身后一背,對蕭夏道:“我出城去把尸體埋了,你把房間沖洗干凈,家主那邊我來說,記住了,對誰都不能說此事!”
“張叔,劉二虎會不會來?”
張覺微微笑道:“你太小看劉二虎了,區區一個蕭堅固能驅使他?放心吧!劉二虎心機很深,絕不會做蠢事,至于他為什么沒有去青城山送信,我這兩天調查一下。”
說完,張覺開門走了,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蕭夏一顆心放下,連忙打水沖洗了房間,又把捕盜網割碎燒掉,灰燼扔進茅廁里,一直忙到天快亮才徹底收拾干凈,累得他筋疲力盡,一頭倒在床上睡著了。
醒來時已是中午,蕭夏坐起身,望著墻角發怔,昨晚上那里可是躺著一具尸體,現在什么都沒有了,地面被沖洗得干干凈凈,一點痕跡都看不出,就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難道昨晚只是做了一個惡夢?其實什么事情都沒發生?
蕭夏的手忽然摸到床邊一個凸起,他這才想起來,連忙掀開被褥,從下面抽出一個布包。
不是做夢,是真的發生了,昨晚那位赤面夜梟托付給自己的東西。
他打開布包,里面是一絡頭發,應該是赤面夜梟冒充王和尚割掉的頭發,但不是全部,只有一絡,用繩子扎好。
里面還有一張紙條,蕭夏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單雄英,濟陰縣菏澤單家莊。
我靠,這人叫單雄英,難道…..難道他兄長是單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