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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 忠心不二封神立像?

  七天,一場不小的風波在西江境內掀起。

  過百道觀,近千散修,在短短七天時間內統一整合,更換了旗幟。

  這些人大部分都歸屬于七大齋首強者,除了常年稱病的凈土觀主許長壽,以及表示退出西江的裴不起之外,其他五大齋首強者迅速完成了統一整合,更易旗幟,歸屬凡門。

  “我們算是徹底上船了。”

  這一日,凌度,肖消樂,常盡之,還有花無歡四大齋首強者聚在一處。

  聚攏麾下散修,完成統一整合,高舉凡門大旗,他們便再無退路。

  “人生處處有險灘,沒想到我修成齋首境界,內丹已成,居然還能遭逢如此大變,身不由己。”常盡之不由感嘆。

  命功大成,對于凡俗而言,便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哪怕在道門修行之中,也算得上是頂尖高手。

  在古代,這種人物稱得上是真正的丹道大家。

  可就算是這樣的高手,身在紅塵,也有無可奈何,也有進退兩難。

  除非真正羽化成仙,否則便有困身的險厄,便有耗身的災難,便有殺身的劫數。

  “要怪就怪我們低估了這兩個年輕人。”花無歡冷冷道。

  “誰能想到,那張無名在北張不過是個沒有封神立像的邊角料,心機卻如此深沉。”

  “還有那個趙解玄,年紀輕輕,居然身負這般神通,簡直匪夷所思。”

  “如此身手和天賦,卻籍籍無名,這兩個人聚在一起,誰能防得住?”肖消樂忍不住道。

  “行了,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凌度抬手道:“否則的話,裴不起便是我們的下場。”

  此言一出,眾人盡都沉默。

  當日,裴不起選擇放棄所有,退出西江,可就在當晚,他便死在了家中,元神寂滅,內丹都被奪走。

  這幾日,他麾下的勢力也被瓜分殆盡。

  “凌度,你覺得是誰下的手?”常盡之低聲道。

  “這還有問嗎?”凌度沉聲道。

  “裴不起雖然心性差了點,可畢竟是齋首境界,尋常高手根本近不了身,他的尸首我看了…”

  說到此處,凌度略一沉默。

  “白骨法!”

  “向南天!?”常盡之眉頭一挑。

  白骨法,乃是觀想人體白骨,于元神內景之中,造一尊白骨大圣的法相,借此祭煉元神,玄修肉身,將人體兩百零八塊骨煉就金剛不壞,如琉璃通透,至此命功大成,內丹凝結。

  自古以來,白骨法入門極難,需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煉骨熬髓,如墜煉獄,所要耗費的功夫更是勝過其他法門百倍,僅僅每月煉身浸泡的藥材,便要數千公斤。

  修煉此法,少說也要三十年苦功,才能有所成就。

  其中所要付出的時間,精力,財富,痛苦等等,都非常人可以想象,然而一旦煉成,神通廣大,覺得不是一般同境界的高手能夠匹敵。

  赤霞觀主向南天,修煉的便是白骨法。

  他的境界,本就凌駕于眾人之上,修煉的又是此等大法,實力之強,難以想象。

  “不對啊,以向南天的修為,如果真是他動手,應該不會留下任何痕跡。”肖消樂不由道。

  “這還看不出來嗎?”凌度嘆息道。

  “他是故意為之。”

  “你是說…”花無歡心頭一動。

  “殺雞儆猴。”凌度沉聲道。

  “裴不起錯就錯在看不清形式,那張無名城府如此之深,又豈會讓他活著離開西江,又或者眼睜睜看他上了別家的船?”

  “他選擇離開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死。”

  凌度凝聲輕語。

  “向南天當然可以做的毫無痕跡,但是他沒有,為的就是讓我們看清,誰敢生出二心,裴不起便是下場。”

  說著話,凌度看向眾人:“你們不會以為張無名真的就對我們放心吧。”

  “他為什么要拜訪向南天?一來是為了讓他出來主持大局,緩沖我們和他的關系,二來也是為了在我們的頭頂懸一柄利劍。”

  凌度看得比任何人都要透徹,都要深遠。

  “向南天這種人物,怎么會被那個小鬼三言兩語就說動了?”常盡之疑惑道。

  “這就不得不提到那個叫趙解玄的年輕人了。”凌度沉聲道。

  這一局的關鍵便是他,可以說沒有趙解玄,張無名的一切算計都是無用。

  “向南天愿意出面,恐怕也與此人有關。”凌度猜測道。

  “怎么說?”常盡之問道。

  凌度略一猶豫,方才道:“趙解玄,這顯然是個化名…你們還記得,張無名在示意他動手的時候,叫了另一個名字。”

  “我好像有點印象,他叫了一聲…張…張什么來著。”肖消樂回憶道。

  “他叫了一聲,動手,張凡!”凌度壓低了聲音道。

  “那個年輕人,他也姓張。”

  “你們想想看,既然都姓張,為何要遮遮掩掩,不敢以真姓名示人?”

  眾人面面相覷,不解其意。

  “說明他這個張見不得光。”

  言語至此,凌度話鋒一轉:“你們不要忘了,向南天年輕時曾經受過張家的恩惠,不過這個張卻不是北張…”

  說到這里,一切線索都仿佛散落的珠鏈,瞬間串了起來。

  “你是說,那個趙解玄其實是…”

  “南張血脈!?”

  眾人面色驟變,饒是齋首境界的強者,在聽到這四個字都難以鎮定。

  神仙世家,南北分傳,三十多年前,一場大禍,南張朝夕覆滅,從此至今,便成為禁忌。

  “不會吧,那趙解玄是南張血裔?張無名是北張的人,他們怎么會…”肖消樂噙著狐疑之色。

  “就因為他是北張的人,未能封神立像,注定無法出頭,可是此人的能力和野心,絕對不是池中之物,他也不會甘心屈居人下,便如當年三尸道人一般。”凌度分析道。

  “所以別人不可能跟南張余燼搞在一起,他卻最有可能。”

  “這小子有反骨,他成立凡門,是想要反出北張,自立門戶?”

  花無歡面色凝重,此時此刻,她才發現,自己再度低估了這個年輕人。

  “匪夷所思,簡直匪夷所思,這小子計劃這么長遠嗎?”肖消樂忍不住道。

  “如果真是這樣,那小子的把柄不就落在我們手里了嗎?向北張告發,那便是大功…”常盡之的眼中泛起別樣的異彩。

  “千萬不要。”凌度搖頭道。

  “為什么?”

  “那小子心機如此之深,怎么會露出這樣的破綻,說不定這是他故意為之,在釣魚執法。”凌度沉聲道。

  “你敢告密,裴不起就是下場。”

  此言一出,眾人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齋首境界,也非無敵,說死也是能死的,裴不起便是前車之鑒。

  顯然,這位昔日同道的死卻是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陰影和忌憚。

  “你們誰敢賭?”凌度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小肖,要不你去,這頭功我們讓給你。”常盡之忽然道。

  “常大哥,你別開玩笑了,我一顆紅心向龍虎,從來沒有想過背叛誰。”肖消樂白了一眼,沉聲道。

  “你們不要以為只有北張我們惹不起,南張我們同樣也惹不起。”

  凌度的聲音再度將眾人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南張的人可還沒有死絕。”

  “大靈宗王!?”常盡之聲音顫抖道。

  那個男人十年前曾經橫推東南七省,縱橫無敵不敗,曇花一現,銷聲匿跡。

  誰都知道,那是南張的幸存者,如今,他如龍王歸來,再度出現在世人視線之中,比起當年更加恐怖霸道。

  “聽說,白鶴觀的一位天師都死在了他的手里。”

  “那是南張生死大劫磨練出來的無上高手,據說,他還修煉了九大丹法中的神魔圣胎。”凌度沉聲道。

  一位家破人亡,沒有任何后顧之憂,手中染血,連天師都能斬殺的瘋子,比起任何存在都要可怕。

  這種人,他們更惹不起。

  “南張沒了,反而更加恐怖。”凌度無奈道。

  無論是北張,還是南張,他們都惹不起。

  “這么說,那我們豈不是沒有任何退路了?”肖消樂忍不住道。

  “你不是忠心耿耿嗎?要什么退路?”常盡之斜睨了一眼道。

  “恐怕是這樣,至少在丹元法會之前,我勸大家不要有其他心思,否則的話,生死難料。”凌度凝聲道。

  “想不到啊,我堂堂齋首境界,居然會被兩個年輕人拿捏至此。”花無歡仰頭長嘆。

  “丹元法會或許會出現新的變數,那時候,便是我等的轉機。”

  “在此之前…”

  “一心一意吧。”

  凌度指明了道路,眾人相視一眼,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傍晚,明月初升。

  瀟湘別院。

  張凡站在小樓窗前,目送著龐青云乘車離去。

  最近,每天出入這座小樓的足足有數十人,幾乎都是分布在西江各地散修的頭臉人物。

  “忙完了?”張凡聽著身后的腳步聲,淡淡道。

  “暫時告一段落吧。”

  張無名輕聲嘆息,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疲憊。

  七天的忙碌,凡門的雛形框架算是立住了,這得益于五大觀主的配合。

  當然,張無名也費了不少心血和精力。

  “你這樣的人,埋沒在北張真是可惜了。”張凡靠在欄桿上,借著月光,看著張無名,不由輕笑。

  這幾日,張無名的作為他看在眼里,不得不說,他的能力和才干確實出眾。

  只不過,在北張的時候,他知道收斂和低調,倒是沒有讓人瞧出來。

  “其實也沒有什么。”張無名搖頭道。

  “凡門想要在西江站住腳跟還遠遠不夠,那幾位觀主也不是一心一意。”

  “他們的忠心最多也就維持到丹元法會而已。”

  張凡聞言,點了點頭。

  西江之地的散修聯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這股力量想要自立門戶,三清山,閣皂山,麻姑山那些名門大派怕是不會輕易認可。

  如今的凡門,看似聲勢浩大,實際上卻是根基不穩,風吹即散。

  “我想,你應該是有謀算的。”

  不知為何,張凡對張無名有著絕對的信心,從他提出凡門設想的時候,按理說就應該將全盤都考慮清楚了。

  “你也太信任我了。”張無名揉了揉眉心,稍稍舒緩了一下。

  “我還要搞一次大的,徹底在西江站穩腳跟,讓各大山頭都不敢與我們凡門隨意叫板。”

  此言一出,張凡忍不住看了張無名一眼。

  這話說的可太大了,但是他聽得出來,張無名可不是隨便說說而已。

  “十萬大山一別,你越發不同了,行事作風,頗有大高手的風范,英雄氣概,指點江山。”張凡感嘆道。

  “人都是會變的嘛。”

  張無名輕笑道:“對了,魚璇璣有消息了。”

  此言一出,張凡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他不遠千里前來西江,為的便是這個女人。

  “她在哪兒?”

  “銅鑼山!”張無名凝聲道。

  “那里?”張凡眉頭皺起。

  他雖然未在西江久居,卻也聽說過銅鑼山的大名。

  那是西江境內,除了各大道門名山之外的第一福地,三省龍脈交匯之地,被視為南干龍結穴之地。

  唐朝時,黃巢起義,曾經占據此山對抗朝廷。

  歷代帝王唯恐龍脈受損,動搖國運,頒布“入山者斬”的禁令,從此之后,銅鑼山封禁千年,一直持續到清朝。

  “她怎么會在那里?”張凡問道。

  “白鶴觀有高手從上京遠來,入了此山,她陪同前往。”張無名凝聲道。

  “不僅僅是她,閣皂山也有高手一起,前兩天死在你手里的明神秀原本也該進山的。”

  “白鶴觀來了什么人?架子這么大,居然能夠讓三清山的傳人,還有閣皂山的高手陪伴左右?”張凡心生好奇。

  “這就不得而知了。”張無名搖了搖頭,問道:“看來你是要進山了。”

  “魚璇璣,她活不了了。”張凡沉聲道。

  “我就知道攔不住你。”張無名撇了撇嘴,他看向張凡,忽然話鋒一轉。

  “張凡,你…”

  “什么?”

  張凡看著張無名欲言又止的模樣,問道。

  “有沒有封神立像?”

  “嗯!?”

  張凡聽著這奇怪的問題,不由露出異樣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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