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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黑金古印純陽法寶的大敵

  江山何處生靈光,一點混黑法中王!

  煉寶臺上,光明琉璃深處,一縷混黑從威靈鎮魔金印深處滲透出來,洋洋灑灑,如長夜侵襲,似深淵涌動。

  眾人眸光顫動,只覺得那枚金印變得詭異起來,金光消逝,一股大恐怖猛然覺醒。

  唯有張凡元神觀照,方才能夠看見,那一縷黑色混茫,乃是細微的黑色鐵銹,如同大夜般涌來,徹底支配了那枚龍虎山的金色法印。

  “黑色鐵片!”張凡眸光凝如一線。

  平日里,他將威靈鎮魔金印和黑色鐵片一起供奉在家中神龕之上,香火供奉,丹法祭煉,不曾想,日久年深,那東西居然感染了威靈鎮魔金印,黑色鐵銹無形中早已侵染了這枚法印。

  法寶感染,聞所未聞。

  那枚黑色鐵片比張凡想象的更加神秘詭測,此時,他也無法斷定威靈鎮魔金印在被感染之后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煉寶臺上,原本被狠狠壓制的威靈鎮魔金印猛地震蕩,恐怖的氣息瞬間便將紫霄敕靈玉印散發的波動撕裂吞噬。

  古老的廟宇內,那枚大印發出一聲低吟,原本沸騰的香火竟在潰散。

  “紫霄敕靈玉印沉寂了?”

  眾人面色驟變,眼中透著深深驚異。

  那可是龍虎山法印金冊上排名第十一的存在,本次煉寶的中樞,遠遠凌駕威靈鎮魔金印之上。

  面對威靈鎮魔金印的反撲,這枚龍虎大印居然選擇了沉寂!?

  “祂在害怕!?”張凡心頭一動。

  他知道,這枚古老的大印所懼怕的并非威靈鎮魔金印,而是其沾染的那黑色鐵片的氣息。

  就像動物園的飼養員,接觸了老虎,沾染了后者的氣息,去了其他動物的領地,便會讓那些動物戰戰兢兢,噤若寒蟬。

  煉化寶臺上,沸騰的光明琉璃猛地扭曲,威靈鎮魔金印再度震蕩,黑色鐵銹洋洋灑灑,纏向了雷城囚魔金印和景明洞陽法印兩大殘印,恐怖的威壓如長夜降臨,瞬息之間便將這兩枚殘印碾碎。

  “祂在進食!?”

  眾人的面色變得越發凝重,眸子里透著深深的詭異,在他們的眼中,那枚金印變得好似人類,生出了如欲望一般的本能。

  此時此刻,就連安無恙的眼中都透出深深的驚疑,他感受到了藏劍印在顫動,那是一種恐懼,無法抑制的恐懼。

  兩大殘印碎裂,濃烈的香火靈力如同潮水涌動,向著威靈鎮魔金印席卷而來,后者輕輕震蕩,傳遞出玄妙的頻率,如同心臟跳動,又似人體呼吸,便將那香火靈力徐徐吞噬。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采補元神一般。

  兩大殘印的香火靈力被頃刻煉化,威靈鎮魔金印的氣息越發恐怖,表面的混黑漸漸濃烈,仿佛與原本的金色要容為一體。

  然而,祂仿佛并未滿足,細微的黑色鐵銹再度纏向了煉寶臺上的三枚法寶碎片。

  就連龍虎山兩大殘印都抵擋不住那黑色鐵銹之威,更何況區區三枚碎片。

  砰砰砰…

  一塊黑木,半截玉塊,一枚金片…瞬間便被黑色鐵銹碾得粉碎,殘余的香火靈力匯聚一處,統統被威靈鎮魔金印吞噬煉化。

  威靈鎮魔金印表面的黑色越發濃烈,混混如玄冥,詭異的震蕩越發恐怖,祂仿佛一頭不知滿足的巨獸,一旦復蘇,便永無止歇,唯有將其填滿。

  “這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茅白鳳,蕭長風看著那枚金色法印的蛻變,臉上的驚異之色越發濃烈,她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法寶,就像人類一般,藏著欲望,讓人感到恐怖的欲望。

  “不好!”

  就在此時,安無恙面色驟變,失聲暴喝。

  身為藏劍印的主人,他瞬間便感到了濃烈的危險,那是生死恐怖間的先知先覺。

  金色與玄黑漸漸混亂的“怪物”,好似未曾吃飽,竟是盯上了他的藏劍印。

  安無恙不愧是終南山的傳人,心性之果決遠超常人,他念頭一動,藏劍印周身劍光奔涌,立刻騰空而去,竟是直接離開了煉寶臺,脫離了光明琉璃。

  幾乎同一時刻,細微的黑色鐵銹激蕩而至,卻是撲了個空,煉寶臺上,便只剩下威靈鎮魔金印,其表面的黑色在蠕動,在沸騰,仿佛欲望未曾滿足。

  “沒有吃飽!?”

  張凡心頭一動,便從懷來掏出了那枚烈火印的殘片,手腕一抖,后者便化為一道赤色流光,飛向了煉寶臺。

  殘片剛剛進入光明琉璃之重,便化為齏粉,殘存的香火靈力滾滾沸騰,順著大勢沒入威靈鎮魔金印之中。

  這一縷香火靈力,終于使得量變產生了質變。

  威靈鎮魔金印猛地震蕩起來,表面似有層層流光脫落,如同昔日軀殼蛻盡,新生那來日的根器。

  與此同時,一道氣象升騰,沖天奪冠,如青天垂赤霞之云,煌煌如大日普照,寶光遍地。

  “青天白日,寶光華生!”

  眾人目光輕顫,不由驚呼。

  “青羽法寶!”

  “威靈鎮魔金印終于晉升了。”張凡雙拳緊握,身為主人,他能夠感受到威靈鎮魔金印上傳遞出來的威能。

  如果說黃羽法寶,如黃土大地之厚重。

  那么青羽法寶,便如青天白日之光正。

  這般威能已經不在白骨舍利之下,甚至還要凌駕其上。

  “徒為他人做嫁衣。”

  遠處,安無恙面色清冷,死死地盯著光明琉璃之中還在蛻變的法印,他眸光一挑,卻是看向張凡。

  他謀劃許久,甚至不惜代價尋來龍虎山兩大殘印,誰知道命運之玄奇,竟讓一個張凡橫空出現,奪了他的機緣。

  藏劍印不但未能蛻變晉升,就連原本屬于他的龍虎山法印也就此失去。

  就在此時,茅笑云的身形再度顯化,從光明琉璃之中跳脫出來,剎那間,光明消散,絳紫色的雷電與赤紅色的地火再度涇渭分明。

  璀璨的雷火錘煉中,那枚新生的法印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不過。

  “威靈鎮魔金印!?”

  張凡眉頭一挑,差點沒有認出來,此時的威靈鎮魔金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幾乎再也看不到原來的影子。

  原本鎏金色的主體竟然是化為了黑金之色,如同漫漫藏夜,點綴著璀璨星辰,古老的篆文更加復雜,如龍蛇起陸,似江山起伏,彼此勾勒,化為寶印道紋。

  “黑金古印!”

  張凡眸光大盛,一個新的名字在他心中呼之欲出。

  那枚新生的法寶,再也不是威靈鎮魔金印,而是黑金古印,祂以威靈鎮魔金印為根基,吸收了龍虎山兩大殘印,還有四枚法寶碎片,終于在茅山煉寶臺上,天師祭法,雷火鍛鑄,終是得了造化成形。

  煉寶臺前,茅笑云仿佛從另一個世界回歸,他一指點出,雷霆彌散,地火退滅,漫天陰云消散,遍地火紅可見。

  古老廟宇前,一陣山風拂過,漸漸回到了原本的寧靜。

  煉寶臺上,黑金古印靜靜地沉落在上面,一絲動靜也無,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動靜,然而那上面泛起幽寂的光澤,卻透著歲月的厚重。

  僅此一煉化,祂等于憑空多出了一兩百年的道行,徹底踏入青羽法寶之列。

  “此寶非寶!”茅笑云眸光微凝,落在了黑金古印之上。

  “前輩…”

  就在此時,張凡不得不硬著頭皮出面。

  “前輩!”

  然而,他話音未落,安無恙卻搶聲道。

  這次煉寶,本是為他的藏劍印添彩,最后卻白白便宜了張凡,徒為他人作嫁衣裳,就算他涵養再高,此時也不由發作。

  “叔族,此人居心叵測,盜竊玄機,奪了安道兄的造化,其心可誅。”茅白鳳也忍不住道。

  “師叔,張凡是無心的,這寶貝…”方長樂趕忙站了出來,為張凡辯解。

  “無需多言。”

  茅笑云抬斷,他揮了揮袖袍,那枚黑金古印便落在了掌中。

  張凡見狀,不由眉頭皺起。

  “你們在這里等著。”

  “小方,你跟我來。”

  說著話,茅笑云便帶著黑金古印拂袖而去。

  “你在這里等我。”

  方長樂湊到張凡耳邊,小聲提醒。

  話音落下,他一步踏出,便跟上了茅笑云的步伐。

  遠處,安無恙沉吟不語,唯有茅白鳳和蕭長鳳看向張凡的眼神不善。

  三茅殿,祖師座前。

  香案上,擺放著那枚黑金古印,一位老道食指輕輕拂過,平靜的臉上卻是不顯喜怒。

  “掌教…”

  就在此時,茅笑云開口了,他看著濁清道人,欲言又止。

  “長樂。”陳濁清緩緩拿起了那枚黑金古印,轉過身來,看著下方恭敬站著的方長樂。

  從進入大殿,到茅笑云敘說種種,他一言不發,便是等待著陳濁清的詢問。

  “師尊。”

  “那個叫張凡的年輕人,跟你關系不錯?”

  出乎意料的是,陳濁清未曾詢問有關黑金古印,反而問起了張凡。

  “生死之交。”方長樂鄭重道。

  “你可知道他的來歷?”

  “我…”方長樂欲言又止,旋即道:“他…”

  “無需多言!”

  陳濁清看著方長樂,抬手將他的話語打斷:“你心里有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說著話,陳濁清一抬手,便將那枚黑金古印拋給了方長樂。

  “師尊!?”方長樂一臉的疑惑。

  “今夜便帶他下山吧。”

  “掌教…”茅笑云蒼眉豎起。

  “終南山那個小家伙的損失,我們茅山會補償他。”

  “是,師尊!”

  方長樂心領神會,懷揣黑金古印便退出了祖師大殿。

  諾大的殿宇,便只剩下了陳濁清與茅笑云。

  “剛剛,天符寶箓忽有異動,你覺得會不會跟這新晉的法寶有關?”陳濁清忽然道。

  “不會吧。”茅笑云目光微沉。

  “這枚小印卻是有些古怪,它的根基也是龍虎山法印,與紫霄敕神玉印一脈相承,或許…”茅笑云不由揣測起來。

  “剛剛我看了一下,也就是青羽法寶,應該不至于驚動天符寶箓。”

  言語至此,茅笑云看向陳濁清。

  “你怎么看?”

  “我瞧了一下,沒有瞧出端倪。”

  陳濁清看著幽幽殿外,旋即沉默不語。

  茅笑云目光輕抬,話鋒忽然一轉:“那個叫張凡的年輕人不簡單,我在長安的飛機上見過他,當時絳宮之主便是沖他來的。”

  “事后,我也曾想要尋來這年輕人,不過卻被葉北塵那個小子搪塞了過去。”

  “你似乎不應該就這樣讓他下山。”

  “你糊涂了嗎?”

  陳濁清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看向茅笑云,看向他眼角處的那道疤痕。

  “他既姓張,你又怎么會想不到他的來歷?這般胡鬧的做派,卻是他們這一家子祖傳的手藝。”

  “是他!?”茅笑云目光微顫,猛地看向殿門外,看向煉寶峰的方向,蒼老的臉龐露出驚異之色。

  “故人之后!”

  陳濁清幽幽輕語,眸光渙散,如見昨日。

  那一夜,高瘦青年玄祭大符,在茅笑云的眼角處留下來那道伴隨了一生的疤痕。

  “你贏了,我服你,可想要讓我做你小弟,你還是宰了我吧。”

  鮮血模糊了眼球,年少的茅笑云依舊屹立不倒,一身傲骨錚錚。

  “好,我敬你是條漢子。”高瘦青年笑了笑。

  “以后不準欺負他。”

  高瘦青年指了指身后的許玄關:“你看著,他以后的成就不在你之下?”

  “他?”年少的茅笑云看向許玄關,眼中噙著一絲不屑。

  在他看來,許玄關所學的都是小道而已。

  “他所潛藏的才能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

  說著話,高瘦青年拍了拍許玄關的肩膀,眼中透著殷殷期待。

  “他會很厲害!”

  聽到這樣的鼓勵,許玄關的腰桿子也不由直挺了三分。

  “好。”年少的茅笑云冷笑道:“好,我不欺他,等著看他如何不在我之下。”

  “一言為定。”

  高瘦青年一聲長嘯,轉身便走。

  蒼蒼夜色之中,他踏出數百米,忽然停駐,轉身看著一個方向。

  山頭處,月光下,一位道童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好似將剛剛的一切盡收眼底,然而,他的眸子里卻沒有任何的情緒,澄澈明亮,皎皎如赤子。

  山色空蒙,清風徐來,兩人四目相對,這一刻玄之又玄,沒有任何的言語,卻有冥冥之中的緣分在此刻如種生發。

  “張天生。”高瘦青年沒由頭地自報了家門。

  “我叫陳濁清!”道童輕語。

  “茅山真有意思!”

  高瘦青年一聲大笑,邁步踏出,如虎嘯龍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故人之后啊!”

  祖師大殿內,陳濁清又是一聲嘆息,原本平靜的臉上浮現出復雜的神色。

  “他是張天生的后代。”茅笑云目光微凝,忍不住道。

  “當年南張覆滅,我們茅…”

  “前塵莫提,前塵莫提。”

  陳濁清面無表情,聲音清冷,他緩緩走出了大殿,也不顧身后陷入沉思的茅笑云。

  夜色中,這位茅山掌教獨自前行,穿過重重山頭,走過陰陰小道,來到了一座古老的殿宇,這里少有人煙,茅山上下,有資格能夠來到這里的更是寥寥無幾。

  純陽殿,乃是供奉純陽法寶天符寶箓的地方。

  此乃茅山重地,就連方長樂這位茅山傳人,也就來過一次而已。

  那一次,還是因為他的元神熔煉了赤龍火符,方才被帶到這里,敬謝祖師,叩拜純陽。

  陳濁清推開了殿宇大門,長明燈內,燭火不滅,濃烈的香火纏繞在神臺這上,那里供奉著一尊古石,大約三寸見方,看上去平平無奇,如同磚石瓦塊,可是上面卻刻印著復雜的符箓,如天刻,似地書,驟成龍蛇之勢,潛藏陰陽之妙。

  然而,這方古石最上方的中央處,卻有一團黑漆的污跡,如同濃墨染就,難以洗刷。

  “天符寶箓…”

  陳濁清喃喃輕語,以他的境界修為,依舊能夠感受到天符寶箓的波動還未停止,他便如同人類的情緒一般…

  那是憤怒的情緒。

  陳濁清的元神緩緩升騰,散發出的波動與彌散在純陽殿內的波動漸漸同頻,忽然間,一道悚然的畫面浮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青天之下,深山絕處,一道符箓通明大亮,散發出無量光輝,無上氣息沸騰,如此力量遠遠超過了天師大境。

  可就在此時,一道混黑色的劍芒沖天而起,如自深淵襲來,竟是貫穿了那道神秘的符箓,自下而生,如穿天地,在其中央處留下來永難痊愈的傷痕。

  就在此時,陳濁清從那轉瞬即逝的光影中回過神來,那種憤怒,好似感同身受,充斥全身。

  “純陽大敵!?”

  陳濁清眉頭皺起,清冷的聲音幽幽落下,回蕩在純陽大殿之上,好似在回應著天符寶箓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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