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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九指符魔,劉福生天下至兇,神魔圣胎

  十三生肖。

  戌犬,韓地厭!!!

  張凡握著勺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看著眼前這位彬彬有禮的男人,顫動的目光凝如一線。

  他萬萬沒有想到,無為門人,堂堂十三生肖之一的戌犬,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出現在了自己面前,沒有半點征兆,沒有半點掩飾。

  “別緊張,可以聊會兒再死。”韓地厭露出和善的微笑,安撫著張凡的情緒。

  就在此時,攤主將那晚甜豆腐腦端了上來。

  “要不要來點?”韓地厭拿起勺子,未曾享用,反而先問了問張凡。

  “你自己吃吧。”

  張凡凝神戒備,語氣冰冷,桌子底下卻已經掏出手機,編了一條信息:

  十三生肖現身,速來。

  緊接著,他便將這條信息群發到夜不亮公司群以及江南省道盟小組群…

  后者是當日跟隨春生和展新月一同前往姑蘇市組建的小群。

  “搖人了?”

  韓地厭吃了一口豆腐腦,旋即側目看向張凡。

  昏暗的街道旁,桌子底下投射出來的光映照在張凡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刺眼。

  “沒關系,等人來了,你也已經死了。”

  韓地厭嘴角微微揚起,吃著碗里的甜豆腐腦。

  “你真的不來點嗎?還是甜的味最正…”

  “看不起人?”張凡面色微沉。

  “張凡…其實你早該死了…十年前,龍虎山下,那樣的局面,入了大夜不亮都沒死,你跟你老子的命可真大啊。”

  韓地厭話鋒一轉,臉上的笑容卻是收斂了三分。

  “酉雞…”張凡眉頭皺起。

  他知道,十年前,張靈宗偷天換日,掩藏了他們父子倆的本命元辰,詐死遠遁,混跡市井。

  當日,酉雞金昴日借助神煞斗衣和王家的北斗煉神,窺測天機,洞悉了真相。

  “十三生肖,各有所長…”韓地厭淡淡道:“酉雞既然出手了,自然不可能空手而歸。”

  說到這里,韓地厭眼皮輕抬,深深看了張凡一眼。

  “小鬼,你還沒脫劫吧!”

  “我脫你媽!”張凡冷冷道。

  韓地厭神色平靜,淡漠的眸子里沒有半點波瀾,反而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嘲弄。

  “言語是最無力的反抗。”

  韓地厭拿著勺子,攪弄著碗里的豆腐腦。

  “小鬼,你沒有脫劫…張靈宗也還沒有脫劫吧。”

  此言一出,張凡面色微變,猛地站起身來。

  “你們父子倆活在這世上,許多人會睡不安穩。”韓地厭搖頭輕語,并未將張凡放在眼中。

  “大靈宗王,當年入龍虎山全身而退,不止無為門在惦記他,道門各宗也有不少人對他心心念念…”

  說到這里,韓地厭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冽的笑容。

  趁他病,要他命。

  張靈宗詐死十年,還未脫劫,如今是他最虛弱的時候,也是取他性命的最佳時機。

  大靈宗王,當年橫行一時,兇名動徹天下,不知惹下多少冤家對頭,更不用說他的身上還藏著道門大劫的秘密,以及神魔圣胎的玄妙。

  此時,只要稍微放一點風出去,各方高手必會聞風而動。

  “張靈宗活不久了…聽說白鶴觀的高手都有動作了,正在尋他。”

  韓地厭帶來了一個消息,無為門的滲透很厲害,有意無意見放出一點消息,便讓昔年的大靈宗王置于險地絕境。

  “張凡,你先行一步吧。”

  韓地厭放下手中的勺子,臉上的笑容倏然消失,一抹殺機驟顯,既知隱患在前,自當以雷霆手段扼殺,豈能放任成長!?

  幾乎同一時刻,張凡動了,真陽滾滾,喧囂而起,恐怖的氣息將身前的桌子瞬間掀翻。

  “當真是怪胎,破境重修,竟然還能如此霸道,進境之快,近乎于妖,這樣你還能活!?”

  韓地厭坐立不動,眼中唯有冷冽之色。

  就在此時,張凡周身暴動的真陽豁然潰散,他身軀顫動,便覺得四肢無力,竟是直接癱軟在地。

  “怎么會?”

  張凡眉頭皺起,眸光凝如一線,方才看清周圍塵土飛揚,場景漸漸模糊,就連遠處做豆腐腦的攤主都變得扭曲起來。

  “六塵是毒亦是藥,塵盡光生方入道。”

  韓地厭的聲音幽幽響起,他坐在那里,漠然地看著漸漸蜷曲的張凡…

  灰蒙蒙的塵埃,洋洋灑灑,漫天遍地。

  尋常人的眼睛無法看見,唯有元神觀照,才能見到這奇異的塵埃。

  它便是紅塵,透過張凡的皮膚,穿過了他的毛孔,進入到了他的身體之中,好似病毒一般,瞬間便侵襲了他的元神。

  剎那間,他的元神仿佛是被攻破了免疫系統,一個個空洞浮現,似乎軀體腐爛潰敗。

  “六塵毒!”韓地厭無情地看著,欣賞著那漸漸熄火的“火光”。

  人生在世,所見所聞皆是毒,所經所歷盡歸塵,那些看過的,聽過的,聞過的,觸過的,想過的…無時無刻不在激生新的念頭,消耗著眾生的血氣,直到最終走向死亡。

  即便是修道者,也要在這紅塵之中,受到六塵的污染。

  所謂六塵毒,便是從元神之中煉化出的六塵,凝練大丹,亦毒亦藥。

  它既是長生的大藥,也是殺人的劇毒。

  元神受此錘磨,玄玄丹煉,一旦生出那不滅的光華,便是天人有別,神仙之道。

  就連呂祖成道之時都成說過,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而今塵盡光生,照破山河朵朵。

  可同樣,對于其他人而言,那便是殺身的大劫。

  除非修煉到純陽無極之境,六塵凈滅,才不會受此毒影響。

  “只要是人,便要受到這六塵的污濁啊。”

  韓地厭緩緩站起身來,悲憫地看著氣息漸弱的張凡,后者的意識越發模糊,他所見到的豆腐腦攤似乎只是兒時所見的投影,所嘗的味道也源于曾經的記憶…

  色塵,聲塵,味塵,觸塵…六塵滾滾,恍若大毒,便是那元神大劫。

  張凡的身體蜷縮一處,肌肉緊繃,血液流淌的速度都變得緩慢,心臟跳動漸漸無力…

  最可怕的是他的元神,便如風中搖曳的燭火,光明黯淡,隨時寂滅。

  “生命啊…在這紅塵之中總是如此脆弱。”

  韓地厭眼中的殺機緩緩消散,卻是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因為六塵毒一旦深種元神,便是死人。

  “給你個痛快吧。”

  韓地厭漠然地看著顫抖的張凡,緩緩走了過去。

  “你最好離他遠一些。”    就在此時,一陣冰冷的聲音在幽幽夜色中響起,一道胖乎乎的身影從街角處緩緩走來,他穿著一身保安服,森然的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融入了那混茫的黑夜。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洪福花苑的保安,劉福生。

  “嗯!?”

  韓地厭停駐腳步,看著來人,目光微沉。

  “你是誰?”

  “戌犬?你是新加入的十三生肖吧。”劉福生摩挲著手中,將戴在右手的手套緩緩摘除。

  “以前那條老狗,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了龍虎山下…被宗老大撕成了兩半。”

  說著話,劉福生的右手的手套被摘了下來,卻是露出四根手指,他的小拇指處卻是斷了一截。

  “九指符魔!?”

  韓地厭看著那殘缺的手掌,眉頭一挑,竟是認了出來。

  “有點眼力…不愧是狗!”劉福生淡淡道。

  “你來晚了…”

  韓地厭神色恢復如常,漠然地看向奄奄一息的張凡。

  “沾染六塵毒,神仙也難救。”

  這是紅塵之毒,也是元神大劫,一旦沉淪寂滅,那便是不可逆轉。

  劉福生眉頭皺起,眼中浮現出一抹濃烈的寒意。

  “那么…你就陪葬吧。”

  話音剛落,一陣恐怖的波動沖天而起,瞬間覆蓋方圓百米。

  “雷符,葬地!”

  幾乎同一時刻,韓地厭猛地抬頭,瞳孔遽然收縮,便見頭頂上空,一道巨大的符箓不知如何成行,方圓縱橫十幾米,繁奧的符文引得云層激蕩,一道道雷光從天而降。

  “符道類魔…”

  韓地厭面色驟變,還沒來得及反應,一道道雷光垂落,直接將他所在范圍全部籠罩,恐怖的力量在地面之上肆虐咆哮,劃出一道道裂痕,碎石翻飛,如刀芒交錯。

  “觸塵,雷火遁!”

  就在此時,璀璨雷光之中,一陣塵埃驟起,韓地厭的周身泛起雷火光華,灼灼炫目,仿佛融入到了那垂天落下的雷霆之中,身行縱橫,便從那巨大符箓的籠罩之下跳脫出來。

  “色塵,囚身障!”

  無盡塵埃在劉福生身前激蕩涌動,突然,他仿佛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天色陰沉,伴隨著朦朧細雨,他的眼前卻是一個白色的建筑物,周圍被鐵柵欄封閉,門口處掛著一個牌子,上面赫然寫著:七個字。

  南望山精神病院!!!

  “人啊,這輩子最想忘掉,卻又最忘不掉的便是心中的恐懼…”

  冰冷的聲音在劉福生的耳邊響起。

  人對于恐懼的事物,無論是所見,所聞,所聽…都是最深刻的。

  這種深刻的記憶,便如同囚籠一般,讓他們眾生都難以走出來。

  這是六塵的業障,也是心魔的劫數。

  “障眼法而已!”

  劉福生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他右手捏訣,輕輕一劃。

  “劍符!”

  頓時,身前的景象如同水墨畫一般,在他的指尖之下頃刻化開,那座南望山精神病院也隨之崩解。

  “聲塵,落地沼!”

  幾乎同一時刻,洋洋灑灑的塵埃纏向了劉福生的右臂,伴隨著一股刺耳的轟鳴聲,緊接著,劉福生的手臂迅速扭曲,仿佛陷入泥沼一般,竟是血肉分崩,肢解落地。

  “生符,枯木!”

  突然,剛剛落地的斷肢竟是化為一道道焦黑的符箓,彼此纏繞,如同枯木一般,漸漸焦黑,最終化為灰燼。

  與此同時,劉福生的右臂煥然如新,劍符再斬,破開涌動的塵埃,他一手落下,便將一道人影抓了出來,修長的手指死死地勒著對方的脖子,將其提在了半空中。

  “小狗,你還太嫩了!”劉福生獰笑道。

  就在此時,劉福生掌中的韓地厭猛地爆開,化為散落的塵埃。

  下一刻,他的身形在遠處緩緩聚合,從塵埃中走來,嘴角帶著猩紅的血跡,眼中噙著深深的忌憚,死死地盯著劉福生。

  “不愧是九指符魔…銷聲匿跡已有十年,手里的功夫半點都沒有落下。”

  韓地厭擦去嘴角的鮮血,卻是露出一抹冷笑。

  “可惜,他死了。”

  說著話,劉福生面色驟變,看向一動不動的張凡,他的心跳漸漸停止,元神也如風中殘燭,只剩下那一縷青煙。

  紅塵之中生毒障,便是我道死劫門。

  “好累啊。”

  元神內景之中,張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這一刻,他仿佛回到了母胎之中,便要沉沉睡去,再也不分晝夜,再也不用醒來。

  什么南北宗源,什么道家法術…似乎統統都化云煙。

  元神的光華,終入寂滅。

  “以神魔為鼎爐,日月為水火,陰陽為化機,性情為龍虎,念頭為真種,以心煉念為火候,念息為養火,含光為固濟…如此朝朝還暮暮,自然赤子產圣胎。”

  就在此時,一陣虛無的聲音在張凡的元神內景之中響起,幽幽廣大,無處不在。

  “誰?”

  “先把神魔為鼎器,次將諸念藥來烹,結胎運起三昧火,煅盡余陰入純陽。”

  那虛無的聲音再度響起,透著讓人著魔的力量,張凡聽著只覺得似曾相識。

  “忘了嗎?忘了嗎?你真就忘了嗎?”

  那虛無的聲音如黃鐘大呂,振聾發聵,回蕩在張凡的元神內景之中,伴隨著那玄妙的感覺,一股塵封的力量似乎在這一刻緩緩復蘇。

  “黑中有白為丹母,神中藏魔是圣胎!”

  清冷的街道上,張凡的氣息終于絕滅,他的元神如同風中殘燭哦,在嗚咽的風中,泯滅了那最后一絲光。

  “這個孽種,終究還是死了。”

  韓地厭瞇著眼睛,看向劉福生,眸子里噙著一絲嘲弄。

  就在此時,張凡的身軀突然動了一下,一股恐怖的氣息沖天而起,恍若一片熾烈的白光,照亮了那混茫的黑暗。

  “那…那是什么?”

  三里之外,白老板正開著五靈虹光向著張凡所在的方向趕來,當他看到那沖天的白光,他猛地剎車,顫動的眸子里仿佛見到一道元神在升騰,在蘇醒。

  “這是…”

  清冷的街道上,劉福生雙目圓瞪,簡直不敢相信,他只見一道元神從張凡的體內跳脫出來,無比的廣大,無比的熾烈,幾乎覆蓋了方圓數十米。

  此時,韓地厭的面色變得無比難看,他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終起驚濤,一個可怕卻又不敢想象的聲音在他心中響起,從他口中道出。

  “天下至兇,神魔圣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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