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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七夕的生意王家的瘋子

  次日,張凡很早便來到了公司。

  昨夜,他通過王玄清的元神碎片,倒是捕捉到了關于無為門的蛛絲馬跡。

  王玄清的拘神確實有些來歷,然而他的元神不知是碎片的原因,還是被人動過手腳,關鍵的記憶卻是一片灰蒙蒙的星光,根本看不透徹。

  不過有一點,張凡可以確定,王玄清絕對是接觸過無為門的人。

  十年前那場變故,張凡遭遇大夜不亮,當時也有無為門的高手在場。

  自他下真武山以來,也跟無為門的十三生肖打過交道,他跟這一代似乎有著說不清的緣分。

  如今張靈宗行蹤沉迷,惡神下落不明,張凡想要知道十年前的真相也只能從這些妖人身上入手了。

  因此,他費心費力探索了王玄清的元神碎片,雖然缺失了關鍵,卻也不是一無所獲。

  “熊千行是栽在了他的手里,當晚還有另一個人…”張凡若有所思。

  “王玄妙!”

  這個名字便是他掌握的最重要的信息,如果他猜得沒錯,這個女人應該也掌握著無為門的拘神之法。

  “今天得請個假,早點走。”

  剛進公司,張凡便見竟然大家都比他還早到,并且已經在各自忙碌。

  江葫身前的桌上放著一堆符紙,他躬著身子,奮筆疾書,刻畫符箓。

  溫禾則是如鄰家大姐姐一般,貼心地為大家保障后勤,豆漿咖啡,包子油條,煎餅蛋堡…一應俱全。

  就連姜萊都默默地站在旁邊,安靜地為江葫研著墨。

  “什么情況?”張凡忍不住問道。

  “凡凡,咖啡還是豆漿?包子還是煎餅?”溫禾俏美的臉蛋上掛著和煦的笑容,貼心地問道。

  “溫姐,我吃過了,這是在干嘛?”張凡再次問道。

  “明天不是七夕節了嗎?畫一些合和符,為公司創收啊。”江葫頭也不抬道。

  “合和符!?”

  張凡倒是知道茅山上清宗確實有這么一道符,據說一旦煉成,將其掛在床頭,就算是八十歲的老光棍都能在朝夕之間找到真愛。

  如果是情侶或者夫妻,將這道符壓在枕頭下面,更是能夠化解冤親,恩愛好合。

  “可是合和符不是不能用普通的符墨嗎?”

  張凡自從吞食兇神之后,知識經驗早已今非昔比,自然知曉這種符到底是如何煉制。

  煉制合和符所要用到的符墨極為特別,其中需要用到一種極為罕見的花的花粉…

  此花名為彼岸花。

  《南陽怪志》有一段記載。

  東晉浮屠郡有一偏僻山村,村里有個姑娘,名為嬌娥,自從便長得水靈,還未成年,鄰里的媒婆便已經踏破了她家的門檻,人們都說,將來她必有一個好的歸宿。

  十二歲那年,嬌娥進山采藥,見到了一株奇花,那株花花開一瞬,花開葉落,永不相見。

  她引以為奇,想要上前采摘,可到了近前,那株花卻不見了,當晚,嬌娥便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修養了大半個月才好。

  從那以后,她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中一名男子前來與她相會,那男人的額前有著一道淡淡的血痕。

  兩人日久生情,相思入骨,情念不絕。

  數年后,嬌娥到了婚配的年齡,然而她至死不愿嫁于他人,言稱上天已經給她定了姻緣,她愿意等那男子出現。

  大家都以為她瘋了,漸漸遠離,多年后,嬌娥的父母含恨故去,她依舊孤身一人,那個男人始終沒有出現,只是每晚前來與她相會。

  就這樣,光陰無情,嬌娥垂垂老矣,容顏早已不在,這天村里誕下了一個男嬰,啼哭聲洪亮如鐘。

  嬌娥前來,見到了那男嬰,在他的額前有著一道淡淡的血痕。

  嬌娥淚眼朦朧,當晚她便去世了。

  后來這件事傳開了,有人說,嬌娥年幼時見到的那株奇花叫做彼岸花,據傳誕生于黃泉路旁,世上男女本是一對,但走過黃泉路,見過彼岸花,生生世世,便再也難以相見。

  那株花本不該出現在人世間,嬌娥遇到了,所以才能見到命中注定之人,可兩人終究還是錯過。

  花葉生生兩不見,相念相惜永相失,這便是彼岸花的奇異之處,然而它的花粉卻又是世上最具姻緣之物,若是以此化墨,刻畫合和符,便有男女合和之奇效。

  “握草,葫蘆,你真不愧是茅山出來的道士啊,彼岸花都能給你搞到?”

  張凡可是知道彼岸花這種東西只存在于傳說之中,古時候或許還能在深山大澤之中偶爾尋見,比如熊家的那口黃泉旁,可能會有。

  到了今時今日,幾乎已經找不到了。

  因此,茅山的這道合和符也是難以畫出。

  張凡沒有想到,江葫能耐這么大,連失傳已久的彼岸花都能找到。

  “在哪兒找到的?”張凡忍不住問道。

  “樓下。”江葫頭也不抬地回道。

  “樓下?”張凡愣住了:“樓下哪里?竟然能找到彼岸花?”

  “樓下花壇,狗尾巴花。”

  “啊!?狗尾巴花?”張凡眉頭一挑,面色變得古怪起來。

  “這年頭上哪兒去找彼岸花,就算有成本得多高?”

  江葫淡淡道:“老板說,節省成本,意思到了就行了,主要是傳播美好的祝愿。”

  “這美好的祝愿多少錢?”張凡忍不住開口詢問。

  “一百三十一塊四毛。”

  “一三一四?一道符?”

  “難不成是一沓?”江葫瞥了一眼。

  “逢年過節,就是搞錢的最佳時機啊。”江葫鄭重道:“老板說了,我道興隆,不能太窮。”

  “真是我道門楷模!”張凡瞇著眼睛道。

  “莫心慌,莫心慌,心慌容易掛墻上…”

  “莫著急,莫著急,著急容易請吃席…”

  就在此時,一陣急促且悅耳的鈴聲猛地響了起來,回蕩在辦公室內。

  “莫煩惱,莫煩惱,煩惱容易走得早…”

  江葫放下符筆,拿出手機,一看是老板,趕忙接通。

  “老板…”

  “對對…都在…已經差不多了…”

  “沒問題…”

  江葫臉上掛著笑,點著頭道。

  “什么?這…這怕是…”

  “喂喂喂…老板…不是…”

  話未說完,手機那頭便傳來一陣忙音。

  “草…”

  江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忍不住對著手機一陣問候,當真是職場寫實…

  人前笑哈哈,背后草泥媽。

  “什么情況?”

  “老板說…老板說…”江葫支支吾吾,顯得有些為難。

  “說什么?”    “老板說,明天大家早點來公司,去各大酒店樓下蹲守…”

  “蹲守什么?”

  就在此時,連姜萊都忍不住問了一句。

  “垃圾桶!”

  “啊!?”

  張凡愣了一下,倒是溫禾微微一笑,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蹲守垃圾桶干什么?”

  “老板說,看看有沒有誰丟掉鮮花禮物,撿回來,養起來…”

  “再過一周就是七月半鬼節了,留著賣給別人上墳用。”

  “握草…太踏馬缺德了…”

  張凡徹底懵了,他活這么大,還從來沒有見過…不,連聽都沒有聽過這樣的商業奇才。

  身在這種公司,簡直有辱先人啊。

  “太丟人了。”張凡捂著臉,晃著頭。

  “七夕節嘛,這也算商機,有人心醉,有人流淚,有人酒店把妹狂睡…”

  江葫倒是很能理解這樣的人間百態。

  面對老板明天加班的決定,姜萊默不作聲,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倒是張凡難以接受,甚至有些武媚娘當寡婦,失去理智(李治)的意思。

  “我要請假。”

  “這會兒請假?你去哪兒?”江葫忍不住嘀咕道。

  “你知道北斗會館在哪里嘛?”張凡反問道。

  他從王玄清的元神碎片之中得知,那是王家年輕一輩修道之地,根本不對外開放,知道的人也很少。

  在那里,應該就能找到王玄妙。

  “就在城郊…那可是拜斗派王家的地盤,聽說王家小輩平日里大部分時間都在那里練功修行。”江葫不愧是江湖通,玉京市地面上的大事小情,就沒有他不知道的。

  “過會早點走,帶我去看看。”

  “你要干嘛?”

  江葫的神色變得異常警惕起來,自從張凡入職以來,他已經隱隱覺得不妥。

  最開始出馬何家沒了的時候,他還沒有往那邊深想。

  后來符箓派的沈家也沒了,可張凡對他有救命大恩,江葫只有感激。

  再后來,去了一趟熊家,出了那么大的亂子,他被關了一天一夜,江葫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他想到了傳奇動畫片,名偵探阿南。

  “哥,你要干嘛?”江葫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你這是什么表情?我不干嘛?我就看看。”

  張凡斜睨了一眼,拍了拍江葫的肩膀。

  “就這么說定了。”

  “下班,五靈虹光見!”

  這些日子,老余不在,老板不在,五靈虹光都成了公交車,誰想上都能上,想什么時候上就什么時候上。

  玉京市,城郊。

  北斗會館。

  這是一座藏于山間的莊園,乍一看有些像農家樂,外面溪水潺潺環繞,空氣清新倒是適合療養。

  此時,空曠的操場上,一群十五六歲的少年正在運氣行功,揮舞拳腳。

  道士覺醒元神,煉內丹,聚真陽,身體素質超越常人,有些也會練習一些家傳的功夫,畢竟與人爭斗,也不能出手便是術法,比拼就是元神。

  如此好勇斗狠,必有劫數。

  “玄菲,聽說你們跟熊家的人照面,碰到硬茬了?”

  會館內,王玄妙站在一副北斗七星的古畫卷下,攔住了剛剛進來的王玄菲。

  “你知道了還問我?”

  王玄清剛死,王玄菲的心情并不太好。

  “具體不清楚,對方是什么人?”王玄妙看似隨意地問道。

  “熊家出了一個新人,叫做熊霸,倒是有些能耐,連熊千秋都說如果不出意外,以后熊家只怕會傳到此人手里。”王玄菲沉聲道。

  “哦?熊霸?連嫡傳都不算,竟然有繼承熊家的資格?”王玄妙眸光微凝,算是記住了這個名字。

  “是他破了王玄清的法?”

  “不是他…”王玄菲搖了搖頭道:“是一個叫做張凡的青年。”

  “張凡?怎么沒聽說過?玉京地面上似乎沒有這么一號人。”王玄妙美眸微凝,露出深思之色。

  從古至今,天下十個道士,九個姓張,一個姓李。

  從前,但凡姓張的道士無論走到哪里,都會讓人無法忽視。

  可是自從八十年前,道門大劫之后,龍虎山未有香火再起,張姓也隨之沒落,變得不再特別。

  所以那日,王玄清才敢說出山不見張,道不見李這樣的狂言。

  “我也不認識,確實是張生面孔,那人是熊家請來的幫手。”王玄菲凝聲道。

  “他是如何出手,破了王玄清的法?用得是什么道術?”王玄妙問出了關鍵。

  王玄清身負拘神之法,竟然當眾被人破掉,連元神都未曾保住。

  所以,她有些慌,就怕對方看出端倪,引火上身,那她也無法置身事外。

  “我沒看出來,三哥也不讓追究。”王玄菲搖了搖頭,腦海中浮現出張凡的身影。

  那個男人留給她唯一的印象,便是深不可測。

  “你問這個多干什么?難不成還想找回場子?”

  “三哥既然說了不追究,那便不追究…更何況,王玄清都折了,我又能干什么?”王玄妙淡淡道。

  “是嗎?三哥說你深藏不漏。”王玄菲似有深意道。

  “三哥開玩笑而已,我只是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猛人,連我王家都不放在眼里。”王玄妙話鋒一轉,將話題岔了回來。

  “你還怕他敢上門挑事?”王玄菲笑了。

  “那倒不至于,這里畢竟是北斗會館,是王家的地盤,他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

  王玄妙搖了搖頭,下意識看向會館深處,一陣恐怖的低吼聲從那里傳出,裹挾著令人心悸的壓迫感。

  “更何況,沒有比這里更安全的地方,只要有這個瘋子在,誰敢放肆?”

  “不瘋魔,不成活!”王玄菲面皮輕輕一顫,忍不住也看向那最深處的密室。

  十一年了,那個號稱王家小輩之中最驚才絕艷的男人雖然瘋瘋癲癲,可是道法反而大成,兇威之盛,十步之內,無人膽敢近身。

  “王玄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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