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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天下第一,甲子蕩魔

  凌晨一點。

  洪福花苑。

  張凡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來的,他頭疼欲裂,如同喝斷片了一般,那種熾烈感讓他始終無法入眠。

  他感覺無比疲憊,卻始終睡不進去。

  這種感覺如同上刑一般,時刻折磨著他,哪怕抱一守靜,他也無法平息這種異樣的知覺。

  張凡從來沒有向今天這般渴望睡眠,渴望那夢中的寧靜。

  他抱著頭,好似要將其掰開一般,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在作祟。

  “我房間的抽屜里有兩瓶安眠藥,你如果實在睡不好,就吃上一粒…”

  就在此時,白天張靈宗的話回響在張凡的腦海中。

  他踉踉蹌蹌地起身,來到了張靈宗的房間,打開了抽屜,里面果然有著兩瓶安眠藥,上面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

  張凡忍著頭疼,打開了其中一瓶,倒了一粒藥片,表面還包著金箔,果然如張靈宗所言,一看就很貴。

  張凡來不及多想,趕忙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著藥片,一口吞下,清涼且苦澀的感覺順著喉嚨直線而下。

  很快,藥效漸漸起來,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緩緩消散…

  張凡的眼皮越發沉重,他直接倒在了床上,沉沉睡去。

  柔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張凡的身上,就在此時,他的眉心處兩道黑白之氣幽幽浮現,相互交織,轉瞬即逝,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凌晨三點。

  玉京市,光明路381號,江南省道門盟會。

  一間空蕩的辦公室內。

  曹無傷躺在冰冷的地上,雖然還有呼吸,可是極其微弱,雙目緊閉,身體已經有些僵硬。

  “師傅,曹師兄怎么了?”

  就在此時,一位十二三歲的道童走了上來,攙扶著剛剛還在查驗的老道士,后者須發皆白,一雙眼睛卻是異常明亮,臉頰處還有著一道深深的刀疤印痕。

  “元神沒了。”樓鶴川沉聲道。

  身為江南省道門盟會的會長,同時也是白鶴觀出身的高手,他一眼便看出了曹無傷的問題。

  元神離體,這身子雖然還在,最好的情況便是成為植物人,再差點,要不了多久,這具肉身便會慢慢腐爛發臭…

  “怎么會?曹師兄…”十二三歲的道童面色驟變,看向曹無傷。

  “采補元神為藥…果然是無為門的手段…”

  樓鶴川咧著嘴,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甲子蕩魔之后,這幫雜碎又死灰復燃了。”

  “甲子蕩魔!”

  聽到這四個字,小道通神情一正,他從小便曾聽門中長輩說過。

  一個甲子前,也就是六十年前,道門之中曾經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當年,還未成為真武掌教的楚超然,向天下第一高手發起了挑戰。

  “天下第一…天下第一…”

  “道門近百年來,恐怕也只有那個男人可以稱為天下第一…”樓鶴川喃喃輕語,念誦著那不可企及的名號,蒼老的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

  “三尸道人!”

  小道童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絕對不可提及的名字。

  甲子之前,三尸道人號稱天下第一高手,有人說他便出自無為門,甚至是無為門的門主。

  六十年前,楚超然與三尸道人于東岳之巔斗法,大戰連天,驚天動地…

  最終只有楚超然走了下來。

  這一戰被稱為甲子蕩魔,從此之后,無為門銷聲匿跡,再無門人顯于人世。

  如今,六十年過去了,這群魔頭終于還是出來了。

  “好,好,很好…這是公然宣戰了…”

  樓鶴川咧著嘴,露出一口黃牙,蒼老的臉上竟是森然,他一指豎起,黃豆般大小的火苗騰騰升起,辦公室內的溫度陡然上浮。

  樓鶴川屈指一彈,那黃豆般大小的火苗激射而出,落在了曹無傷的身上,后者的肉身猛地燃燒起來,去無半點異味。

  “你自入觀以來,曹無傷便待你極好,你為何沒有半點悲傷?”

  就在此時,樓鶴川看向旁邊的道童。

  “祖師曾經有言,若將花比人間事,花與人間事一同。死生開謝雨和風,朝生暮死妙空空…”

  小道童略一猶豫,方才稽首道:“生死無常,若是看不破生死執障,如何修那太上忘情道!?”

  此言一出,樓鶴川搖了搖頭。

  “日月轉空不駐空,太上忘情非無情,執此一念,便入魔障啊。”

  樓鶴川一聲嘆息,拍了拍小道童的腦袋。

  小道童沉默不語,若有所思,似在咀嚼樓鶴川的話語。

  “回頭你將無傷的骨灰送回白鶴觀,在此之前,繞道去一趟茅山,取兩道伏魔九鎮符…你小師叔的傷勢怕是又要復發了…”

  此言一出,小道童面色微變。

  他的那位小師叔,多年前與人斗法,身上留了很重的傷勢,似乎永遠難以愈合,尤其是每個月月圓的時候,傷勢復發,痛苦非凡,不但需要丹藥緩和,還需要道家靈符壓制才可以。

  “師傅,師叔的傷到底怎么來的?”小道童忍不住問道。

  在上京白鶴觀,他主要負責服侍這位小師叔,那傷勢他看過,確實觸目驚心,幾次詢問來歷,可是那位小師叔卻是沉默以對,似乎并不愿意提及過往!

  “十年前,他出了上京,與人斗法,落下了病根。”樓鶴川淡淡道。

  “十年前!?”

  小道童若有所思,旋即道:“十年前到時候,師叔便已經是高功了啊…什么人可以傷他?”

  十年前,他的那位小師叔便已是高功階位,能夠將他傷成那般模樣,十年傷勢都難以復原,想來不是一般高手。

  “你猜的不錯,那確實不是一般的高手…”

  樓鶴川面色微凝,忍不住搖了搖頭:“我只恨當年遠在西北,分身乏術,未能親往,見見傷你師叔的那位高手…”

  “到底是什么樣的高手?”小道童心中好奇,忍不住追問道。

  樓鶴川稍稍一頓,不由看向小道童,蒼老的眉頭微微顫動,方才開口。

  “一個孩子…一個跟你現在差不多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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