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自己嫂子若有若無的目光。
夏知秋抿了抿嘴唇,什么話都沒有說,吃完早飯,她簡單收拾了一下,提著包拿著車鑰匙就準備去樂器坊。
店內的生意依舊不咸不淡,和生活一樣,沒有太多的起起伏伏,有的只有一如既往。
“等我一下”
江秋喊了一聲。
隨后,就將懷里的兒子塞到自己婆婆手里,在夏知秋投來疑惑的目光中,江秋笑著開口道“今天我不想騎電瓶,就麻煩我親愛的小姑子先送我到學校了”
夏知秋目光閃爍了幾下,倒也沒有拒絕。
她知道自己嫂子這是有話對自己說,估計又是勸自己放下,可不放下又能怎么樣呢!?不是所有的喜歡都能得到回應,也不是所有的愛都有歸處。
認識的時間不對,就意味著自己不是對的人。
兩個乘坐電梯來車庫里,在夏知秋按下車遙控時,挎著一個包包身穿一身簡約衣服的江秋拉開車門一屁股坐在了副駕駛。
“想說什么就說吧!”
車子駛出車庫,夏知秋笑著開口道。
小區綠植隨風輕擺間,清晨日光像被打碎一樣,從樹木的縫隙間灑在道路上,在車子行駛中,這些斑駁的細碎光線有落在了車子,之后一切在恍惚之間,又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什么都沒有改變。
“有些不太想說了”
江秋搖了搖頭道。
她真的很心疼自己小姑子。
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這輩子最怕開眼,一旦開了眼界,以后都不會過的很幸福,尤其…說句不好聽的,換成她處在自己小姑子的位置上,也不太容易走出來。
那樣的男人簡直就是女人心目中最佳的伴侶。
要知道女人都帶著卷的屬性,例如卷孩子,卷老公,所以在卷的同時,就期待著自己的老公能有出息,而張友原本就很厲害,會作詞會譜曲,現在更了不得了,站在舞臺上拿著話筒的唱歌時,整個人身上自帶一個讓人挪不開眼的光芒。
除了自己小姑子之外。
因為他的演唱,就連江秋辦公室好幾個女同事都跑來希望從她手里拿到簽名,她帶的班級里,臨近下課時,也有好幾個學生跑來詢問仲夏的師傅是不是這個張友。
莫名的。
江秋想起仲夏那丫頭,有這樣的老師,這丫頭確實走上的不一樣的人生軌道當中。
“那就下車回去騎電瓶車去學校”
夏知秋開口說了一句。
“不要這么對你嫂子,再怎么樣我也是你們夏家的功臣”
江秋笑道。
“我沒事的”
夏知秋輕聲回了一句。
“我知道”
江秋點了點頭。
沒結婚還有一定可能性,但張友都結婚了,所以已然沒了這樣的可能性,只是被動勸自己接受感情的無常,與有過付出卻沒有結果,則是兩者截然不同的感受。
尤其她也聽自己小姑子說了。
張友那家伙一開始進樂器店不僅捏造出李宗盛這個名字,還說兩人是什么同父同母的雙胞胎兄弟,他開這種無聊的玩笑沒關系,卻被她小姑子害慘了。
在相處的過程中,漸漸被他的才華吸引。
在無數種感情當中,當一個女人被男人的才華吸引,與單純靠長相是不同的,才華可以讓女人變得崇拜以及盲目。
經過昨晚那場雨沖刷,不僅使得早上的光線變得更為清澈,空氣也清新了不少,不過車子行駛出一段距離,還是可以清晰看到昨晚那場雨將樹木上剛抽出不久的嫩葉打落不少,有些嫩包在車子碾壓過去時發出了輕微的“噼啪”。
差不多二十幾分鐘后,車子停在了學校門口,江秋拿著搭在腿上的包包,忽然開口道“知秋,你今年不小了,別再拖一下去了,如果能拖出一個結果,嫂子…支持你,但明知道拖下去還沒有結果,那是不理智行為,等待也有一個期限,女人的黃金年齡就這么幾年,別等著等著把自己等老了”
說完。
擔心自己小姑子拿東西砸自己,江秋推開車門下車后就往學校內跑去,一邊跑,她還一邊繼續說道“好好想想你嫂子說的話”
坐在車里的夏知秋并沒有江秋預想的會生氣,她那張圓潤且下頜線方面的臉上一直都很平靜。
車子啟動,在學校門口轉彎,駛向了與樂器坊相反的道路上,一邊開著車,夏知秋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掛了電話。
車內變得異常安靜。
略微猶豫了一下,夏知秋打開車載音響播放了一首純音樂,《夜空中最亮的星》,可能他并不知道,在知道他的歌曲會在十二點上線時,她一直等著。
沒有為什么。
就像很多無從由來的事情一樣。
僅僅是想這么做,找不到理由,也沒有原因。
臨近九點車子停在了上音學院門口,夏知秋給仲夏發了一條短信就坐在車里靜靜等著,隨著時間的漸行漸遠,城市上空的陽光變得濃烈起來,她嫂子的意思她理解。
而她也早就釋懷了,原本一廂情愿的喜歡都沒有了,就連聽著他創作的《夜空中最亮的星》也平靜的沒有絲毫感覺,現在想來…兩人的認識都顯得很陌生,此刻回過頭來一看,當時在他演奏鋼琴時恍惚見到他身上那層光,也消失不見。
抬起腦袋用車內后視鏡照了照自己的臉。
透過車內后視鏡在看到自己的目光時,夏知秋忽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中自己的眼神竟變得如此哀傷,而且失去了以往的神采。
就這么愣愣的望著自己,夏知秋竟對自己也感到陌生起來。
不久后。
一道身影從學校跑了出來。
反應過來的夏知秋下了車,她笑著朝自己曾經的學生仲夏喊了一聲,待這丫頭跑近了些,夏知秋才驚奇的發現…原來大家一直都在變得陌生。
這丫頭皮膚變白了些。
干瘦的身材也有了肉,眼神也不像以前那樣在見到別人目光就會下意識躲閃,似乎自信了不少,尤其走路時背挺的很直,都隱隱有了一點小氣質。
夏知秋笑了起來。
她笑的很開心,像是見到了可以發自于內心喜悅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