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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孽障住手,心態爆炸

  怪物世界,破沙之戟。

  一道身影在雷煞裹挾下,快速在怪物群中游走。

  每次快要被怪物擊中時,這道身影總能提前感知到怪物攻擊軌跡,快速閃避。

  抬手間,融合奔雷之力的煞風呼嘯席卷。

  而這道身影,正是命喉。

  此時,他正遭遇惡戰。

  并不清楚自己才留下指點信息,命書便已經迫不及待地按照他的命理軌跡降臨了地球。

  沙礫在雷煞中簌簌震顫,命喉銀白長發已經被怪物的血液浸透,卻依舊在風沙中張揚舞動。

  連續高強度的戰斗,根本來不及吞飲藥劑。

  環繞周身的雷煞之風已經黯淡,剛才釋放的十二道風柱也只剩下三道還在旋轉、切割。

  方才為了撕裂“沙獄蠕蟲”的集群防御墻,他精神力便已經見底。

  才掙脫,就遭遇了更強怪物群的圍攻。

  這便是怪物世界,哪怕是在貧瘠之地,也潛伏著大量強力怪物。

  感受著精神力枯竭帶來的陣陣暈眩感,就連呼吸都帶著焦糊氣息。

  但他手中的動作絲毫未停。

  抬手釋放精神力穩住快要潰散的雷煞龍卷,右手再凝聚一道雷煞鉆頭,精準刺入前方那頭“晶甲沙獅”的眼眶。

  頓時震耳欲聾的咆哮在耳畔響起,晶甲沙獅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但前方的怪物群卻像潮水般涌來。

  每一只晶甲沙獅都長有晶化雙翅,飛行速度極快,避無可避。

  命喉低喝一聲,選擇主動迎向怪物潮。

  煞風雷在他周身炸開銀藍交織的光焰,每一次碰撞都能撕碎數頭怪物。

  但更多的利爪與獠牙還是突破了他環繞周身的雷煞防御。

  沙獅的尾刺劃破他的肩胛,下方與沙獅伴生的晶化蟲噴吐的酸液腐蝕了他的小腿。

  就在這時,一頭狩獵等級達到48級的沙獅快速襲來,狠狠撞擊在他的胸口。

  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命喉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下方巖壁上。

  他張嘴咳出一口血沫,視線開始模糊,但內心卻毫無恐懼。

  當即催動體內僅存的精神力,讓雷煞之力在體內積蓄、升騰。

  “想吃我,得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胃口。”

  極致壓縮下的兩道能量在融合中發出刺耳的嗡鳴,銀藍交織的光焰不再向外炸開,就像被無形的手攥緊,順著血管往心臟處聚攏。

  命喉以心臟為融合點,將所有的精神力轉化成雷煞,猛地抬起頭。

  視線鎖定沙獅群撲來的方向。

  “給我,爆!”

  話音落下,他的軀體化作了一枚璀璨光彈。

  銀藍雷煞掙脫血肉束縛,爆發出的沖擊波在沙地上犁出數里寬的環形溝壑,那些撲到近前的怪物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便被強光撕碎。

  沙獅領主堅硬的晶甲在狂暴的雷煞中如同黃油般融化。

  它試圖用利爪抵擋,卻被順著爪縫鉆入的雷煞絞碎骨骼。

  當風沙消散,大地只余下一個焦黑的深坑。

  一小時后,破沙之戟空間節點。

  命喉的身影伴隨白光顯現。

  以玩家身份在怪物世界的第一次探索,就這般輕描淡寫地畫上了句號。

  他低頭看了眼完好無損的手掌,胸口撕裂般的劇痛仿佛還殘留在神經末梢。

  死亡對他而言不再是終點,不過是短暫等待后的再次啟程。

  曾經貴為命主,但在外的每一次探索都如履薄冰。

  半神境的力量雖強,卻仍要時刻忌憚外部潛在的致命陷阱。

  怪物世界這個大環境,向來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哪怕是半神,也會被未知的危險襲殺。

  而死亡意味著畢生修為與努力都付諸東流,也意味著自己的命理軌跡將被徹底斬斷。

  那時的他,即便面對弱于己身的對手,也需步步為營。

  不敢有任何冒險舉動。

  但現在,軀體的毀滅也無需擔心。

  感受著恢復如初的生命力,命喉只覺得心胸豁然開朗。

  這便是身為玩家的底氣,連死亡都能當籌碼使用。

  這怪物世界,還有什么是他不敢闖的。

  這一刻,那個曾經在未知風險前駐足猶豫的等價博弈商人,隨著破沙之戟的那聲自爆,徹底煙消云散。

  如今在白光里重生的,是敢于將軀體化作武器,敢于用死亡換取勝利,更敢于在毀滅后淡然重來的玩家。

  他轉身走向傳送中心,腳步輕快得像是卸下了千斤枷鎖。

  通過傳送,命喉的身影出現在帝冢村中心廣場。

  不同于環境簡陋的破沙之戟空間節點,帝冢村的景象無比繁華。

  到處是不同種族的玩家身影,空氣里的靈氣含量也有十余倍的增幅。

  各種造型奇特的載具在這座城市里橫行無忌。

  命喉喚出地圖,確定位置后,徑直往載具工廠方向走去。

  接下來,他打算給自己制作一個簡易的飛行載具。

  操控煞風飛行雖然方便,但飛行期間得持續消耗精神力。

  在前期精神力恢復速度有限的情況下,載具的重要性無法用能力替代。

  不多時,他便來到載具加工廠。

  進入空間,他挑選了論壇熱門的“懸浮滑板”載具模版,消耗祭力直接生成。

  完成載具的制作,命喉來到修煉塔,再次消耗祭力鑲嵌了一門靈級修煉戰技。

  有了戰技加持,鍛體等級只需要消耗祭力就能24小時增長,節省了鍛體等級提升上的祭力開支。

  做完這一切,命喉下一個目標是寵物商店。

  進入游戲前,他詳細查看了各種成長型寵物的資料,以及論壇攻略黨玩家的分析帖。

  曾是等價游歷商人的他,行走世間。

  在看到尋寶鼠的介紹信息后,便已確定它就是自己未來要培養的寵物。

  尋寶鼠的“靈性感知”天賦,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制。

  往后游歷世間,無論是深入險地,還是探索那些被遺忘的古族遺址,有尋寶鼠在身邊,都會有意外驚喜。

  領養成功的提示在腦海中響起,命喉轉身離開寵物商店空間。

  下一站是符文共鳴武器的制作。

  他打算給自己打造一根類似命運權杖的武器,讓自己的能力釋放在符文共鳴武器的加成下,威力倍增。

  這期間,交易行出售成功的提示不斷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命書“贈予”的資源,不斷被其他玩家購買。

  在帝冢村的各項功能建筑逛了一圈,空間行囊里的祭力非但沒有減少,反而突破了百萬祭力。

  且還在隨著商品繼續出售,持續增長。

  至于資源該以什么價格出手,進入游戲前他便已經詳細了解這方面內容。

  將金幣商會整理的商品信息,以及不同類型商品的“估價公式”,全部記在了腦海中。

  雖然本就對不同類型資源的價值有所了解。

  但在降臨地球前,他對玩家陣營里的資源價值完全不懂。

  可以這么說,玩家陣營里的估價體系,和外界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就例如武器類型的戰斗資源。

  除了自家產出的符文共鳴武器,其他類型的武器,哪怕是“大帝”手里的半神境留下的武器,在玩家眼里也只是過渡型武器。

  根本不能用外界的資源價值去衡量。

  要是獻祭帝兆,商品的價值還得攔腰再砍兩刀。

  曾是等價博弈商人的他,清楚交易是重要的資源收入渠道,所以不會在交易上犯任何錯誤。

  資源可以緩賣,但絕不賤賣。

  怪物世界在他眼里本就不是游戲,余生他都會以玩家的身份繼續探索下去。

  若是對商品價格一無所知,就得花更高的代價購買商品,或是將珍貴資源低價拋售。

  這種不必要的浪費,日積月累下來,會造成嚴重的祭力損失。

  交易行作為玩家交易最核心的渠道,商品情報信息在他眼里,比論壇上的絕大部分攻略更重要。

  將自己從頭到尾全副武裝后,命喉再次來到帝冢村傳送點。

  進入傳送區,腦海中浮現所有空間節點的動態地圖,可以用意識劃動。

  這次他選擇同樣是這一輪招募開放的地圖“地鳴沿岸”,作為接下來探索狩獵的地區。

  數秒等待過后,他出現在地鳴沿岸空間節點。

  這里的情況和破沙之戟空間節點沒有任何區別。

  到處都是復活歸來的玩家身影,傳送廣場上還在不斷閃爍白光,顯然是復活冷卻結束的玩家重新歸來。

  就在命喉準備喚出飛行滑板,準備從萌新玩家頭頂飛過時。

  突然想到,自己玩的太過投入,還未安排接待事項。

  他果斷選擇在這時下線。

  伴隨倒計時結束,命喉的意識回歸本體。

  剛起身,地球惡劣的空氣環境,讓他忍不住皺眉。

  但他隨即便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已經在命運城里打造了一座籠罩整座城市的能量屏障,外部污染嚴重的空氣不該進到城內才是。

  帶著疑惑,感知擴散,掃過命運城。

  發現城內除了32個獲得資格的族人還躺在游戲倉里,其他族人都已不知去向。

  更詭異的是,城內許多建筑都被外力破壞。

  就連籠罩城市的能量屏障也被外力擊碎。

  “不好!”

  命喉忽然意識到了一種可能性。

  半小時前。

  地球,凌晨1點。

  夜幕下的交易城像是一頭蟄伏的巨獸,千萬盞燈火是它背脊上閃爍的鱗片。

  霓虹像是血液,在高樓間蜿蜒流淌,將整座城市浸泡在斑斕光霧里。

  街道上懸浮車川流不息,全息廣告牌里虛擬角色正在向夜空拋灑電子彩帶。

  此時,交易城里的一棟建筑頂端的觀景平臺上,一道身影正在俯瞰城市夜景。

  銀色長袍的衣擺被高空夜風掀起,獵獵作響,如展開的鷹翼。

  手里的法杖抵在大理石地面,杖頭鑲嵌的水晶里倒映著城市輪廓。

  它的臉上佩戴著一個銀色面具,映照著城市里變幻的霓虹。

  來者,正是根據命喉的命理軌跡降臨地球的命書。

  “不對啊。”

  面具上的光影變化,最終定格在一個略顯無奈的表情上。

  就在剛才,他以為跨空間傳送中坐標出現了問題。

  畢竟腳下的世界,過于貧瘠。

  甚至連天地靈脈都沒能孕育出來。

  想到這里,他伸出食指,在虛空中輕輕一劃。

  沒有預料中的能量漣漪,沒有空間震顫,只有干燥死寂的空氣從指縫間流過。

  這個世界貧瘠得就像被抽干骨髓的枯骨,連最基本的元素共鳴都激不起來,在這個世界只能消耗體內的能量,卻難以從外界獲得補充。

  水晶球映照出的城市全景在他眼中逐漸解析。

  那些川流不息的金屬匣子只能依靠最原始的磁極相斥飄浮,沒有符文牽引,沒有靈氣驅動。

  全靠粗淺的世界物理特性在移動。

  高樓間的全息投影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的拙劣技術,連最低等的幻術都稱不上。

  而穿梭在街道上的碳基生命體,孱弱得連最基礎的靈力脈絡都沒有,壽命短暫得如同蜉蝣。

  在虛空億萬世界中,這種連規則輪廓都無法顯化的世界,是最低等級的小世界。

  沒有靈氣潮汐,沒有規則循環,又怎可能孕育出超脫生命枷鎖的機緣。

  就像一潭發臭的沼澤,不可能孕育出真龍。

  它可以肯定,這絕不是自己要找的世界,龍雀命主也根本不可能拿這個世界當未來。

  所以,肯定是它設定的傳送坐標出錯了。

  可問題是,通過體內衍生的規則烙印,他反復比對了龍雀命主留下的軌跡坐標。

  每一個空間節點,每一道維度標記都精確無誤。

  定位的虛空錨點,確實就鎖定在這個貧瘠的世界。

  “難道是龍雀命主留下的坐標本身就有問題?”

  聯想到龍雀命主當時提到的:命理無常,機緣難測。

  它決定將這個坐標的順序替換一下,然后再進行一次跨空間跳轉。

  以此搜尋龍雀命主所在的小世界。

  但這么做之前,命書的視線轉向腳下的這座城市。

  虛空里的絕大多數世界都是貧瘠世界,既沒有生命也沒有靈氣脈絡,搜尋跳轉的過程必然會消耗龐大的能量開支。

  身上攜帶的靈性資源,都已經給了龍雀命主。

  沒法從中補充能量。

  而腳下這個世界雖然貧瘠,但至少存在物質層面的資源。

  就例如,氣血能量。

  小世界數以億計的生靈氣血,倒也能補充些消耗。

  他決定將這個世界作為能量補充站使用,這浪費不了多少時間。

  明確想法,他的身影化作流光掠向太平洋深處。

  高空的風將它身上的銀袍吹得獵獵作響,下方蔚藍的海面在眼中宛如一面被打碎的鏡子。

  飛行至馬里亞納海溝上空時,命書突然懸停。

  法杖向下輕點,海面頓時凹陷出一個直徑千米的完美圓形。

  他緩緩降入這個無水空間,四周的海水被無形力場阻隔,形成一道晶瑩剔透的水墻。

  命書手中的法杖在此刻綻放璀璨銀芒,釋放九道光束釘入海底巖層。

  這些銀芒落地便化作九根刻滿符文的銀柱,柱身纏繞著鎖鏈般的靈紋軌跡。

  隨著他不斷操控法杖打出符文烙印,銀柱開始移動,在海溝底部排列成九宮格局。

  每根銀柱之間浮現出銀色絲線,編織成覆蓋下方海域的立體網絡。

  命書摘下面具,露出一張俊美得不真實的面容,他張嘴吐出一滴泛著金光的血珠送入陣眼。

  整片海域突然沸騰,無數深海生物瞬間化為血霧。

  這些血霧被陣法牽引,在海底繪制更為龐大的陣法結構。

  命書重新戴上面具,滿意地看著腳下逐漸亮起的陣法。

  伴隨陣法上的節點被依次點亮,這座煉化大陣便會形成。

  且陣法完全由氣血能量驅動。

  煉化的海底生物越多,陣法的威力便會越強,直至將這個小世界煉化成一枚血晶。

  后續的煉化過程,已經不需要它驅動,便能自主運轉下去。

  此時,月球安全中心。

  正在值班的11號執政官在發現太平洋上能量劇烈波動后,快速調出了衛星圖像進行查看。

  隨后便在海域上空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符咒陣法。

  衛星圖像在這時切換為能量掃描模式。

  頓時畫面里的太平洋海域在屏幕上化作一片深藍色的能量場,陣法所在的區域則呈現出刺目的銀白色。

陣法結構由六萬多千條銀色鎖鏈交織成的立體網絡,像一顆正在舒張的銀色心臟,每次脈動都能引發方圓百里的能量潮汐,此時陣法正隨著時間推移快速擴張  突如其來的異常,讓11號執政官意識到,又有外部勢力入侵地球。

  還是最棘手的小規模入侵事件。

  外來勢力降臨,它們早就習以為常。

  而降臨勢力在月蝕族內部分為三種類型。

  第一類是中轉勢力。

  這類勢力普遍族力較強,但并非掠奪勢力。

  它們在遭遇黑潮,或是其他外部危機后,只能放棄故鄉世界進行遷徙。

  降臨地球在初步檢測環境后,發現地球環境惡劣無法滿足居住需求,它們便會快速離去。

  這類勢力的風險評估較高,雖然不是掠奪勢力。

  但也有概率將地球當成加油站使用。

  好在這類勢力出現的頻次非常低,月蝕族創建地球聯盟以來,只出現過一次。

  第二類勢力,是駐扎型勢力。

  這類勢力能夠搭建空間通道已是極限,降臨后已無資源繼續開辟新的空間通道離去。

  這類勢力中又分為可結盟勢力和掠奪勢力。

  第一種愿意融入地球聯盟,成為地球聯盟的一份子。

  第二種是不愿意分享資源,選擇開啟戰爭,想要成為地球的主宰。

  將其他地球勢力當成養分,或是奴仆。

  第三類勢力,是小規模入侵勢力。

  這類勢力的特點是規模極小,甚至可能孤身一人劃破空間壁壘降臨。

  或是三兩個組成的微型小隊悄無聲息的潛入。

  它們不像大規模軍團那樣需要生成穩定的空間傳送通道,普遍是通過撕裂一條能夠快速愈合的空間裂隙降臨。

  由于裂隙存在的時間較短,很難被發現。

  這種“小”并非意味著沒有威脅,反而因隱蔽性極強更難防備。

  它們的到來往往沒有征兆,既不會掀起較大的能量波動,也不會留下明顯的入侵軌跡,就像一粒沙塵落入地球,輕易便能混進各大城市的視線盲區,被發現時或許早已在某個角落埋下了未知隱患。

  也正是因為規模小。

  它們在降臨地球后的行為,短時間內無法監控,很容易讓局部地區陷入動蕩。

  很顯然,這次降臨的就是第三類勢力。

  被發現時,已經在海面生成了一個巨大的特殊陣法。

  僅從能量數據看,威脅程度非常高。

  面對潛在降臨危機,11號執政官并未驚慌,神色凝重的調出了能量波動詳細數據。

  “智腦,匹配已知能量數據庫。”

  后頸的智能芯片閃爍后,安全中心智腦的聲音在他的耳畔響起:

  正在進行匹配…匹配到符合數據信息,能量波動頻率與數據庫32天前添加的命運族(龍雀族)釋放的能量波動相同。

  隨后,光幕畫面在11號執政官的眼前浮現。

  上面是兩條能量波動的數據的曲線。

  可以發現這次降臨的生靈所使用的能量波動,與龍雀族極為符合。

  身為執政官,他知曉怪物世界的真相。

  也明白上一次降臨的三萬名龍雀族人,其實就是怪物世界以等價博弈方式游走世間的命運族。

  得到的數據信息基本可以確定,這次降臨的是命運族的成員。

  這個問題以月蝕族的當前的戰爭力量,顯然難以處理。

  能夠在怪物世界立足的勢力,里面的個體,都有著超越地球聯盟的恐怖戰力。

  沒有絲毫猶豫,11號執政官選擇向命運族尋求幫助。

  無論這次降臨的生靈,是否與命運族有關。

  既然加入了地球聯盟,命運族理應按照“地球防御互助條約”,出手應對特殊危機事件。

  此時,命運城內。

  三萬雙銀白色的眼眸緊盯著屏幕,眼底倒映著那些在怪物世界縱橫的族人身影。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實質的渴望,仿佛連呼吸都帶著酸澀的艷羨。

  那些獲得資格的族人,每一個選擇都是在演繹他們夢寐以求的人生。

  不同于命運族,出生便只有一條“等價商人”的成長路徑可選。

  成為玩家后,開局便能挑選并掌握一個完整的規則之力,后續更有琳瑯滿目的成長路徑可供選擇。

  以力破巧的戰狂之道(戰士)。

  萬法不侵的承傷壁壘(承傷)。

  焚天煮海的術法編織(法系)。

  匿影藏鋒的瞬殺詭道(刺客)…。

  每一條路徑,都是他們窮盡一生都無法觸及,用多個規則堆砌而成的通天大道。

  屏幕上映照著一張張難掩羨慕的命運族成員面孔。

  他們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和這些已經獲得資格的族人相比,已經隔著生命層級上的鴻溝。

  就像困在淺灘的魚群,仰望著已經跨過鴻溝的真龍。

  自己在現實中的本體,與這群幸運兒之間,隔著生命維度。

  除非也能和他們一樣,獲得玩家資格,成為幸運兒中的一個。

  現在,除了這33名族人獲得了玩家資格,他們都還是游客身份。

  下一輪高維神明的恩賜,不知何時才會降臨。

  他們只能通過看直播的方式,關注族人在怪物世界的探索、成長。

  每一幀畫面,都讓圍觀的族群感到無比羨慕。

  精神網絡內,交流聲頻繁響起。

  “命灼這小子,真是走運,這一輪狩獵結束就能上活動榜單前三了,羨慕死我了。”

  “這種無拘無束探索怪物世界的感覺,只是在場外觀看都讓我覺得好快樂,死亡也不過是一小時冷卻,我也想要資格啊。”

  “不清楚下一輪資格發放會在什么時候,希望偉大的高維神明能夠賜予卑微的我玩家資格,往后余生我都將按照您的意志行事,成為您最虔誠的信徒(將手按在了眉心位置)。”

  “如果我能有資格,希望能把我的本體送往怪物世界,當成新手禮包宰了,這樣開局我就能擁有大量祭力可以使用。”

  “如果是我獲得資格,升級速度肯定比‘命噸’快一倍,他的煞風操控顯然沒我熟練,為什么獲得資格的不能是我…。”

  這些還是游客身份的命運族成員,觀看族人在怪物世界直播的同時,不時發出感慨。

  內心除了羨慕,甚至還有些嫉妒。

  用某個族人的話說就是,他們就像是站在玻璃窗外的乞丐,眼睜睜看著同類在只有資格玩家才能進入的盛宴中大快朵頤。

  只能借著屏幕畫面,望梅止渴,心中對玩家資格的期待也已經達到了頂峰。

  正如命主來時說的:這是改寫命運的通天階梯。

  此時大部分族人的視線都聚焦在命喉的直播間,望著他面對群怪,在雷煞中起舞的身影。

  曾經對入駐泥沼世界的怨氣,如今盡數化為灼熱的渴望。

  心中涌現的只有一個想法:

  終有一日,我也要踏上這條通天階梯,成為無拘無束的玩家。

  就在命運族成員看得更酣之際,所有屏幕同時跳轉被強制跳轉。

  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讓命運族成員有些不知所措。

  可當他們看清畫面內容,徹底慌了神。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波濤洶涌的海域。

  海天交界處,一座直徑千米的血色大陣正在海底緩緩成型升起,無數銀色靈紋凝成的鎖鏈交織成網,不斷涌現的血色光芒在海面上勾勒出他們十分熟悉的煉化大陣:血祭天穹。

  三萬命運族成員頓時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隨后便是近乎絕望般的嘶吼在精神交流網絡接連炸開。

  “是命書那小子來了,他要干嘛,在這里布置煉化大陣,不要命了。”

  “住手啊,你這是要毀了我們。”

  “孽障啊,命主贈你逆天改命的機緣,你卻要斷了我們的未來。”

  年長的祭司踉蹌后退,只覺得心核都快被嚇爆了,年輕戰士則是死死攥緊拳頭,眼中近乎要噴出火來。

  命書的行為簡直就是在向高維神明發起挑釁。

  拿他們的未來開玩笑。

  下一刻,所有已經入編地球聯盟的命運族成員都瘋了。

  三萬名族人同時暴起,根本顧不得建筑好壞,紛紛穿破墻壁升空。

  城市里的靈氣瞬間被抽空,三萬道銀光如離弦之箭般刺破城市上空的屏障,射向太平洋,速度快到在空氣中拉出尖銳音爆。

  所有命運族成員的想法一致。

  阻止它!

  不惜一切代價!

  他們好不容易才在地球站穩腳跟,獲得高維神明的恩賜,即將踏上“玩家”這條通天之路。

  若因命書一時冒失,觸怒高維神明,導致全族被剝奪玩家資格。

  那將是比流放更殘酷的懲罰。

  他們能想象到血祭陣法徹底成型的那一刻,自己將面對的是什么。

  或許是高維神明的震怒。

  整個族群也將隨著高維神明的怒氣,消散于天地間。

  他們剛從無止境的攀登道路上看到掙脫枷鎖的希望,指尖才剛觸碰自由的風。

  命書倒好,剛來就試圖將通往未來的大門堵死。

  還想要抱著火種把他們的未來,連同他們一起燒成灰燼。

  那座正在成型的血色大陣,分明就是寫給他們的墓志銘。

  讓他們親眼看著所有希望被碾碎,在即將觸及希望時再度被無盡深淵吞噬。

  飛行中,怒吼聲不斷響起。

  三萬名命運族成員拼盡全力飛行,只希望自己能飛的再快一些。

  另一邊。

  命書盤膝懸于大陣上方。

  念頭轉瞬間,血祭大陣與自己的意識相連。

  可就在它準備啟動大陣之際,忽然感覺到無數強大的氣息鎖定自己,正在朝自己所在的方位快速逼近。

  它猛地抬起頭,視線眺望遠方。

  面具上隨即浮現一個笑臉。

  它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并沒有來錯小世界,這是族人的氣息。

  就在他準備起身迎接族人時,耳畔卻響起無數咆哮聲。

  “孽障住手,休要壞我通天機緣。”

  “天定一脈的小畜生,我刨了你家老祖的墳。”

  伴隨嘶吼聲,飛在最前方的命隕以燃燒精血的方式陡然提速,碩大的拳頭在表情呆滯的命書瞳孔中快速放大。

  命書被這一拳打得身形倒飛,還未等他站穩,密集的拳影便如雨點般砸來。

  “住手,你們誤會了。”

  “打的就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你差點毀了我們。”

  又是一記重拳從側面襲來。

  命書的軀體好似踢皮球般被三萬命運族成員圍著暴打。

  還未從驚恐中緩過神來的命運族成員,將所有的怒氣都宣泄在了命書身上。

  命書的行為,在他們看來簡直膽大包天。

  如果血祭陣法啟動,片刻間就會將附近的城市和島嶼吞噬。

  到時候,命運族將是地球聯盟的敵人。

  這意味著,它們的地球聯盟公民身份也將被剝奪。

  更嚴重的是來自高維神明的怒火,它們根本無法承受。

  此刻哪怕是殺了命書,也不為過。

  此時面對族人的圍毆,命書無力反抗,只能蜷縮起身體減少受力面積,內心只有一個想法:

  “壞了,我怕是成了被龍雀一脈誘捕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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