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日。
徐嚯等人回到了趙州市，站在趙州市的地界上，呼吸著新鮮空氣。
同時給孫秧辦理了一系列的手續，將對方的尸體從飛機上送到趙州市。
下了飛機，幾人臉上沒什么開心。
沒心沒肺的超子也悶悶不樂的，他一直跟著尸體離開，也沒說什么話。
眾人回到了刑偵大隊，進行一些布置。
“小李，去把程陽叫過來.”
李建業開口說了一句，但還不等對方開始行動，徐嚯的聲音出現，制止對方。
“等等。”
徐嚯出口，將跟隨他們一起回來的警員攔下。
“怎么了？”李建業眉頭一擠。
“徐顧問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小李警員詢問著，他心里憋著一股氣，不斷催促他去執行李建業的命令。
“傳喚，傳喚就夠了。”
徐嚯淡淡開口。
“傳喚？”李建業眉頭一皺，“對方會打起警惕心！”
“按照正常流程，現在就是傳喚。”
徐嚯頓了頓，他沒什么表情，淡然的看著李建業，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心思。
“但他如果做出準備.”
李建業聲音低沉。
“警方調查到的信息不多，但針對對方早年的發家史，查出的東西完全可以將對方逮捕送去法庭，判個死刑綽綽有余！”
“信息這么重要嗎？”
徐嚯頓了頓。
李建業點了點頭，“你的權限很高。”
“所以，如果是傳喚而非立即逮捕“
說著，他頓了頓，無比嚴肅。
“他可能會狗急跳墻！”
調查這么多的信息，時間跨緯度十多天，對方不可能一點察覺不到。
而只要察覺到，稍微一看，便明白有人掌握了他的死穴！
這個時候，如果再進行傳喚.
那對方的反抗程度可不是一般的激烈。
要知道。
警局。
進去容易，可要是出來嘛.
那就難了。
“好，傳喚的時候順便把這些信息丟到他臉上去。”
徐嚯點了點頭，說出個讓李建業心中一跳的事。
“丟丟臉上？”
小李警員也有點錯愕。
“不，不行的，這些信息完全能要他命了，看完后不可能跟警方回警局”
“按流程辦事！”
徐嚯堅決的聲音打斷了他。
“可”李建業眉頭蹙起。
“我以都城，特殊五局刑偵調查組特邀顧問的身份下達命令，將信息擺出來，一塊送去傳喚！”
“按流程辦事！”
徐嚯的氣場稍稍有點變動，李建業眼神變換，終究沒犟過對方。
他給了小李一個眼神。
“去。”
“啊？”小李有點不知所措。
“按流程辦。”
李建業悶哼一聲，“到時候程陽跑了，我看你怎么收場”
言罷，李建業深吸一口氣，罵罵咧咧向警局內走去。
他有點生氣了。
警方傳喚雖然是流程，但也可以選擇不傳喚，也就是‘突擊’。
這種情況一般可以杜絕兇手逃跑。
警方不是沒抓過一些身份特殊的人，一旦他們行事不夠果斷，大概率會導致對方逃跑。
跑去哪？
國外！
一些小國是有錢人的天堂，他們只要有錢，很多區域會樂意為他們做出庇護，換而言之，只要開上了飛機，基本是沒有什么憂慮了。
這些人都有提前準備，即便是警方突擊都不一定能抓到。
更別說按照流程，傳喚對方了.
說不準.雙方會產生一些沖突！
“你不一起去操辦葬禮嗎？”
“順便吃個飯。”
看著他的背影，徐嚯開口說道。
孫秧死了，但還得操辦葬禮，雖然不是現在舉行，但警方時間很緊，提前預備一下還是比較好的。
“他奶奶的，氣都被伱氣飽了！”
李建業頓了頓，又罵罵咧咧的轉身回來。
“你不想抓人，我想抓啊！”
徐嚯沒有在意這番話。
“按流程辦事嘛。”
徐嚯安慰了兩句，傳喚的時間他定在了明天晚上，他們有充足的時間吃飯。
李建業悶哼一聲，沒開口。
兩人默默向存放尸體的地方走去。
孫秧的尸體在殯儀館中，對方的喪事也委托給了殯儀館，同時還有劉文，劉博的喪事。
下午兩點，徐嚯重新踏入這里。
停尸間中，三張停尸床靠在一起，上面躺著三個人。
劉博和劉文的尸體依舊是那么祥和，殮容師對劉博傷口進行了一些處理，針對面容做了很大的處理。
殮容師的化妝技術很好，不過沒徐嚯的好。
徐嚯看著面部毀容的孫秧，以及殮容師思索該如何應對的畫面，他擺擺手，將對方擠開。
隨即伸出手，使用對方的化妝盒。
畫皮術！
隨著他腦海中回想孫秧照片的容顏，漸漸的，那毀容燒傷的面龐逐漸有了些不同的顏色。
殮容師感到驚奇，看著看著他的驚奇成為了震撼。
沒多久.
一副長相與過往照片，完全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是.孫秧！？”
李建業愣了愣，看著面前這祥和，面部帶笑，沒有絲毫缺陷的尸體。
看不出燒傷痕跡.
根本看不出！
和照片一模一樣！
別說傷了，連一絲絲的死氣都察覺不到，和睡著了沒有任何區別，且還做了個祥和的美夢。
這化妝手法.簡直聞所未聞！
“后事你們準備怎么負責？”
徐嚯給劉博劉文也化好妝容后，看向身后的殮容師。
對方是殯儀館的員工，知道些許的流程。
“啊？哦哦，我們準備土葬。”
殮容師開口說道。
“趙州市只有一個火葬場，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點意外，短時間內尸體不能焚燒。”
“只能土葬.想水葬又或是火葬的話，只能放在停尸柜里等。”
想了想，殮容師又補充道：
“或者，你們帶著死者去隔壁市區火葬場焚燒也行。”
劉博的消息被封鎖了，火葬場的意外被公告為煤氣罐爆炸。
雖然有人疑惑為什么二樓會有煤氣罐，且煤氣罐還能影響到火化爐，但并不妨礙他們察覺不出問題。
至于水葬水葬也是燒成骨灰，不過是要將骨灰撒入大海或是河流當中。
“土葬吧。”
突然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宋敏開口。
“和娃她父母埋一起吧。”
徐嚯點了點頭。
頓了頓，又看向一旁的劉博和劉文，思索片刻道：“土葬吧。”
“喪葬費從我這扣。”
一般來說，兇手或是受害者死亡，結案后尸體會被家屬帶走安葬。如果沒有家屬，警方會拉去燒掉，隨即放在罐子里，可能會遺忘，也可能會埋下，雖然免費但不確定性很大，更別提葬禮了。
但徐嚯出錢就不一樣，想用什么規格就用什么規格。
停尸間的人很多，正常來說正常人可能是不會在這多待的。
不過徐嚯等人一直待到晚上七點。
直到需要必要的休息時，眾人才起身，對孫秧劉博等人說最后一句話。
李建業沉默片刻，他走向劉博身邊，小聲說了句。
“兄弟，我沒想過你會自殺，我的錯既然你走了，那我替你抓人。”
“徐嚯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讓程陽跑了，我肯定抓他打一頓.不管打不打得過。”
錢華的話很簡短，“晚來兩年.這次不會晚了。”
王超湊到孫秧身邊，小聲嘀咕著。
“老妹，我聽到李隊的話了，但嚯哥絕對有他的道理！”
“李隊想抓人，嚯哥肯定也想！”
宋敏沒說什么，她就一直默默坐著，即便身邊到處都是尸體也不怕。
等到所有人都要離開時.
徐嚯站在孫秧的尸體旁邊，看著那年輕，秀麗，本該享受青春，露出笑意的臉龐。
他沉默片刻。
“抱歉.”
“我沒想過抓人。”
言罷，徐嚯頓住，他眼中閃過一絲戾氣，背面尸體，向外走去。
“休息，然后”
“會一會程陽！”
十一月十二日。
下午，兩點左右。
一輛輛警車向著預定目標地點行駛而去，在此之前，警方針對程陽進行了傳喚。
和預料的一樣，程陽沒選擇前往警局。
他很精明，知道去了警局，事態的發展便不會有他干擾的能力于是開始思考應對方式。
龐大的家業扯著他的步子，讓他并未選擇逃跑，開始了銷毀證據。
同時，尋找最優秀的律師。
又將自己躲在公司內，成了個鐵王八。
下午，兩點二十分，徐嚯等人下了車，幾十個警察來到一棟豪華公司的樓下。
曾經，孫秧也來過這，她坐在輪椅上抬頭仰望，直插云霄的大廈壓的她喘不開氣。
再這樓面前，她就仿佛一只蟲子。
“程氏集團，早年間由程陽與其妻子結婚，家產合并，公司合并所組成。”
“其規模龐大，趙州市各行各業隨處可見對方的身影。”
“根據粗略的調查，對方所涉及到的，包括但不限于基建工程、地皮開發、大型商場、互聯網、家具家電、材料廠與加工廠、運輸.”
“三十年的時間，程氏集團將自己與趙州市捆綁在一起。”
“趙州市發展就是集團發展，集團發展就是趙州市發展。”
“程陽.某種意義上算是趙州市商戶界內的土皇帝！”
“其集團市值高達幾十億！”
“程陽的個人資產不明，對方橫跨教育界，慈善界，創業界，名聲很好！”
2003年，市值高達幾十億 現在可不是上一世那種動輒幾百億，上千億！
上一世，單單是破萬億市值的公司存在12個，其中一個南極的黑白動物市值達到四萬億港口幣。
賣酒的兩萬億。
幾十億聽著小，連他們的零頭的零頭都不到。
但在現在全國也沒多少個！
要知道，這年頭一年的軍費支出，也才幾千億。
“呵呵，這是放棄了部分外界發展，扎根進趙州市了啊”
聽著耳邊的信息，徐嚯臉上露出冷笑。
地方福利對某些利于本地的企業會提供一些較好的資源，程陽便是依靠這，隨后做大，達成現在這種壟斷式的畫面。
很不利于長遠發展。
但，短期內，趙州市肯定能迅速發展起來！
眾人緩步前行，剛準備出示身份，一旁的保安卻開口。
“不用了，李隊長錢隊長，還有劉隊長是吧。”
“主管都說了，您們可以直接進去。”
進去？門禁不卡？
徐嚯瞇了瞇眼。
對方這架勢.倒是挺有恃無恐的。
覺得他們不敢拿他怎么樣？
收起心思。
徐嚯頷首，沒有多說什么，帶著人繼續向前走去。
程氏集團的本部很氣派，高三十五樓，占地平方數萬余平。
外觀又或是內部裝修，均無比豪華。
一進大廳，便看到個身穿西裝的男人，對方看到徐嚯等人，一頓，隨即迎上來。
“李隊長是吧，按程總的吩咐，在此恭候多時了。”
“程陽呢？”
徐嚯掃了掃周圍，沒發現其余人的影子。
“程總在三十三樓最高會議室開會，您稍等。”
高管臉上露著一成不變的假笑。
“開會？”
李建業一頓。
“對，您得稍等片刻。”
高管開口道：“如果有事商談的話.還請在會議室門口等一會。”
“三十三樓幾號？”
徐嚯吐出一個問題。
“程總他”高管剛欲開口，卻被面前人聲音打斷。
“我問，你答，聽得懂話嗎？”
徐嚯抬頭，和他對視著。
“幾號？”
高管心中破口大罵，但臉上，也只能露出賠笑。
言罷，徐嚯便不在理會對方，徑直走向電梯。
“你可以去忙了。”
隨著電梯門的關閉，徐嚯等人感受著電梯的上升力度，沒多久，便來到了三十三樓。
這里很高，一百七十多米的高空，如果從這跌落，不出意外，你會碎成一灘爛泥。
高管依舊在徐嚯身后跟著，一直跟到會議室的大門。
大門緊緊關閉，嚴絲合縫著，內部的任何聲音都流露不出來。
“還有二十分鐘散會，各位警官等二十分鐘就”
高管剛張開嘴，但不等他說完話。
下一秒.
“砰！”
徐嚯一腳將門踹開，聲音之大，在整個樓道內不斷回蕩。
劇烈的聲音將內部還在開會討論的人嚇了一跳。
會議室內，是碩大的空間，以及一個巨大圓桌，周圍坐滿了人，靠墻的位置鋪這張超大彩電。
此時，十多個人驚魂不定的扭頭看向這邊，臉上露出錯愕。
他們身穿西裝，打扮十分板正，一副精英的外貌。
“程總，他.”
高管臉色一僵，白的紅色不斷交替，湊到彩電前，對著坐在主位上的人小聲解釋著什么。
那人頓了頓，隨后拍拍手，笑著說道：
“散會，各位先回去忙吧。”
桌上的人互相對視一眼，試探著向外走去，在這群身穿警服的人身邊，心臟砰砰亂跳著。
“你也出去。”
程陽看了一眼高管，高管立馬離開。
這下，辦公室內，只有十多位站在原地的警察，以及坐在位置上的程陽和三位穿著西裝的人。
“程陽程先生是吧？”
“麻煩您跟我們走一趟。”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