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這真不是機械飛升!
“一切按計劃進行,只是出了這檔子事,恐怕要滯留一段時間。”
李銘想了想,把那些黑色金屬拍了張照片,發送給辰景龍:“院長,這是什么星際貴金屬?我怎么從來沒見過,星網上也查不到。”
辰景龍沒回應。
李銘則皺著眉,愈發感覺不對勁,盯著眼前幾個箱子。
這玩意好像很不同尋常,要是吸收完了,火炬是不是會發瘋?
李銘琢磨著,手上動作卻沒停,吸收著這些黑色金屬塊。
不過,他并沒有將其吸收到徹底消失,達到某一個界限后,便停下來,將之放到一側。
如此循環,周而復始。
要是這些玩意真消失,火炬發瘋,那第一個懷疑目標就是他。
火炬可不是政府文明,要按照流程,證據來辦事。
他們可是恐怖組織,做起事來,不顧后果。
為了保險起見,李銘決定給他們留個殼子,將絕大部分金屬能量吸收,但表面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此同時,塞因死亡的廁所已經被戒嚴,里三層外三層,城衛,情報部,樞密院,外交事務部各個部門都有人來。
外部臨時搭建起來的實驗艙中,賽因的無頭尸體被擺放在中央,頭顱放在上面,怒目圓瞪,死不瞑目。
白燁公爵帶著古亞特站在一側,任滄松帶著其他人站在另一側。
現場氣氛緊張,眾人心思各異。
白燁公爵率先打破這份沉默,毫不客氣:“這就是藍星引以為傲的治安,C級生命體,就這么無聲無息地死在這里,直到十幾分鐘后,才被發現。”
“真是可笑!”
任滄松臉色難看,沉聲道:“公爵閣下請放心,我們已經在篩查監控錄像,在塞因進入后,所有出入過這個廁所的人,一個都不會放過。”
白燁公爵冷哼一聲,“先是尤科殿下,后是塞因,全都是我們瑟拉舉足輕重的人物,你們藍星到底想干什么!”
任滄松皺眉,正欲說話之時,有人匆匆進來,拿著一份資料,遞給他看。
任滄松看了一眼,神色劇震,同時又浮現出疑惑和不解。
“可是查到了什么?”白燁公爵第一時間追問。
“我們抓到了兇手。”任滄松語氣難以言表,并沒有任何興奮。
“嗯?”白燁公爵快步走前來,查看這份資料,任滄松并沒有阻止。
“火炬的人?”白燁公爵眉頭緊鎖,又喝道:“E級生命體?你們耍我?”
“請你告訴我,E級生命體怎么能殺掉一位C級生命體!?”
“他身上檢測出了賽因閣下的鮮血,并且找到了兇器,他對殺掉賽因閣下這件事也供認不諱。”任蒼松的手下當即回應。
“另外,根據尸檢,我們發現,賽因閣下的基因細胞活性極低,根據數據模型,大概率是被基因抑制器所壓制。”
“我們在其胸膛,脊椎等部分都找到了細微的針孔,可以佐證這件事,死前他的肌肉雖高度緊張,但卻并沒有明顯的反抗痕跡。”
白燁公爵聞言,神色并無變化,反而質問:“那伱們和我解釋解釋,他又是被誰帶上了基因抑制器。”
“他身上沒有檢測到反抗痕跡,要么是自愿,要么是被遠強于他的人強行帶上。”任滄松接過話,彈出虛擬屏幕,調出錄像,而后放大——
“這是你們的人,進入星港后的所有監控錄像,在8:22這個時間,塞因像是發現了什么,一直在智能終端上操作。”
“不過,我們檢查過他的智能終端,沒有向任何人發送信息。”
“但他匿名舉報了一人是可疑分子,現場安保成員發現之后迅速逮捕,經過核查,發現是火炬的人。”
白燁公爵眉頭緊鎖,看著屏幕中的塞因,左看右看,神色驚疑又興奮,他到底在干什么?
還舉報火炬的人?
所以火炬就把他殺了?這也太牽強了。
古亞特遲疑道:“我這有個線索,他向我索要了精神立場屏障。”
“精神立場屏障?”任滄松神色微震,迅速拿過資料,仔細翻看,皺眉道:“他身上并沒有找到。”
“他要精神立場屏障干什么?防御精神攻擊?心靈能力者?他暗中和心靈能力者通話?”
“他被控制了?”任滄松瞬間作出多重推測。
任滄松的手下則補充,“兇手行兇后,匆匆離開,不過其一路軌跡很明顯,迅速將他抓獲,但其身上并沒有找到精神立場屏障,我們這就去復核路線。”
“他說為什么殺賽因了嗎?”白燁公爵質道。
“他說…”此人又猶豫了,欲言又止。
白燁公爵不滿:“有什么要瞞我的?”
“他說是某位維度神靈的指引。”他咬著牙說完,房間中的氛圍頓時一靜。
白燁公爵神色驚疑,維度神靈的指引?
借口過于扯淡,聽起來反而像是因為。
自從一百多年前,接觸維度生物的那個文明被覆滅之后。
殘存的遺民便被吸納進火炬之中,借助維度生物搞事,就成了火炬極為重要的一種手段,而且破壞力很大。
“根據其中的幸存者說,他聽見哀嚎的時候,就發現塞因閣下正企圖剝離身上的基因抑制器,并沒有見到其他人,而后兇手就進去了。”
“至于哀嚎之前發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與我們的核查相同,在塞因閣下進入后不久,兇手就緊跟著進去。”
“之前幾天呢?或許有人埋伏在其中。”白燁公爵追問。
賽因自愿帶上基因抑制器的可能性太低,白燁公爵根本不往這上面想。
“要這樣說的話,那工作量就太大了,況且星港的監控錄像只會保留七天,而后就會覆蓋。”對方為難道:
“您到來的消息,半個月前就已經確定,若是有人在其中潛伏半個月也有可能。”
“可他總要離開吧,篩查整個星港中所有生命體的身份,你們做不到嗎?”
“可以做到,就是需要等待。”任滄松點頭。
白燁公爵皮笑肉不笑:“沒事,我有的是時間,希望貴方能查到線索,先是尤科殿下,后是賽因,火炬在你們藍星境內,還真是暢通無阻啊。”
他帶著人離開了,任滄松臉色黑得像鍋底,擺手揮散所有人后,看向角落。
那里竟一直有個人。
“老辰,到底怎么回事?那人到底是誰?”任滄松無奈地問道。
他篩查今天所有去過那個廁所的人時,辰景龍忽然露面,讓他隱瞞掉一個人的相關信息。
“賽因的死,和你沒關系吧?”任滄松見辰景龍不說話,繼續追問。
“我沒時間殺他。”辰景龍搖頭。
“那你讓我抹除的人到底是誰?”任滄松再問,“你要是不告訴我,別怪我自己去查。”
辰景龍遲疑,猶豫,嘆了口氣道:“是李銘。”
“李銘!?”任滄松一愣,心中思慮很多,刻意壓低聲音:“你們來這究竟干什么!”
“釣魚。”辰景龍大致解釋了一番,也隱瞞些關鍵之事。
擔任滄松還是吃驚道,“你拿他當魚餌?吳彥清會和你拼命的。”
“況且,這么好的苗子,你不怕他真出事?”
辰景龍無奈,“要是魚餌不香甜,怎么可能釣得上大魚。”
“那你釣出來了嗎?”
辰景龍眼前浮現那些黑色金屬塊,卻搖搖頭:“暫時還沒有,需要他進一步接觸。”
“別釣了,讓他老老實實開發基因種子吧。”任滄松嘆了口氣,又低聲問道:“那你老實告訴我,賽因的死和你們沒關系吧。”
“說了沒關系。”辰景龍皺眉,“你是認為我在廁所里潛伏了半個月,然后逼迫賽因帶上基因抑制器,再找來一個火炬的人把他殺了?”
“還是李銘在根本沒接觸他的情況下,忽悠著他帶上了基因抑制器,然后又變成維度神靈指引火炬干掉他?”
“他去廁所只是調整擬態面具,當時就告訴我了。”
任滄松尷尬一笑,嘀咕道:“只是感覺太湊巧了,塞因和李銘,好像有某種聯系一樣。”
“他在想辦法暗殺李銘。”辰景龍沉聲道,“擬態面具只是改變了容貌,其他身體特征以及行為習慣又沒有改變,熟悉的人大致能看出來。”
“或許,塞因當時已經發現了李銘的蹤影,正在和某些人聯系。”
“他想殺李銘!!”任滄松神色,一下變得凜然,殺氣四溢,“這群綠頭藻,死心不改,活該!”
辰景龍推測道:“火炬行動太頻繁,我懷疑,塞因應該是在探查李銘的時候,偶然發現了火炬的端倪,順著查下去,才被干掉。”
而后又可惜道:“我本想留著他,等他再有大動作的時候,再揪出來,整個栽給瑟拉文明,反將他們一軍。”
任滄松瞪著他,“你玩脫了怎么辦?”
“任何事都有風險。”辰景龍神色平淡。
任滄松皺眉,他一貫不喜歡辰景龍的行事作風,吳彥清的心狠手辣所有人都知道。
但極少人知道,這位一向和藹的辰院長,猶有勝之。
任滄松冷哼一聲,“你自己考量吧,我會把李銘的痕跡抹得干干凈凈。”
塞因死了,瑟拉暴怒,白燁公爵大罵。
面上的核查自然少不了,智能系統在篩查,那么多人的身份比對,一時間難以完成,更何況還有其他文明的生命體。
整整五個小時,星港都處在封閉階段,很多生命罵罵咧咧,躁動不安,藍星也只能安撫。
接近一百萬金屬能量!
李銘將最后一塊黑色金屬放回原處,眼神中帶著滿足與舒暢。
金屬能量余額達到新的高度,一百二十萬點左右。
“按照推算,這些黑色金屬塊中蘊含的金屬能量,整體恐怕能達到一百五十萬。”比他原本的預估還要多。
沒想到,這次黑吃黑的收獲這么大,這還是他克制后的結果。
“其中的絕大部分金屬能量都已經被我抽出來,表面雖看不出端倪,但原本的特性被削弱了非常多。”
李銘重新蓋上黑色絨布,不管火炬想利用這些東西干什么,其作用都已經大打折扣。
“還有這個家伙…”將這里的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李銘又打開智能終端,調出一張圖片,而后放大。
相當普通的一名女性,鼻梁上還有些雀斑,頭發是卷曲的淡金色,眼神有些銳利。
在吸收金屬能量的過程中,李銘把這艘飛船,近段時間的監控錄像以及航行日志進行了詳細的探查。
還真讓他看出些許端倪,這艘飛船表面上的船長名為李伯特。
身份資料自然沒問題,出生于撒亞瑟星系,之前一直跟隨著某個星際商隊。
大約五年前,自費購買了這二手的星際飛船,做起了星際飛船租賃的生意。
根據監控錄像所表示出來的細節,在很多時候,這位李伯特船長面對這個名為鈴蘭的船員時。
總是下意識地浮現一種恭敬的態度,例如在走廊相遇時下意識地側身,開會時眼神頻頻地看向她。
這種情況,在剛開始的幾天尤為多,幾天后這種情況才略微減少。
這個鈴蘭的身份很特殊,肯定不是普通船員。
從船艙上下來,外面依舊在戒嚴,李銘把徐恒喊來詢問:
“船艙上的船員還在審查室嗎?”
“對。”徐恒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四周,“審查還沒結束,暫時不能離開,您要不還是等一會兒吧。”
“沒事,帶我去看看他們。”李銘道。
“這…”徐恒猶豫,這顯然不合規定,特別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刻。
但想起上頭的吩咐,他還是咬牙道:“好吧,您跟我來。”
審查大廳的人不算多,只有基礎安保,因為剛剛到港的星際飛船和塞因的死亡時間根本對不上,不可能和他們有關系。
“唉,死掉的那個瑟拉人,身份好像還不低,據說之前是什么王子的老師,犯了事,最近才被按下。”路上,徐恒小聲地告訴他:
“聽說這家伙還是個C級生命體,結果死在了廁所里,當時還有人在大號,聽說嚇得癱在那里半天沒起來。”
說到這里,他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