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一整晚都在抱著一個炙熱的火爐,貼在一起的地方是熱的,后背蓋著被子是涼的。
縮在被窩里躺了一會兒。
林朵朵道:“你轉過來。”
“不轉,就這樣吧。”白驍背對著她。
“我會注意的,轉過來。”
“好吧。”
白驍低著頭翻了個身,林朵朵把喪尸的頭抱進懷里,捂緊被子。
“你別流口水。”她說。
“很久沒流過了。”
喪尸說。
他已經能很好地控制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說著說著話就流出來口水,還要嘴硬說因為戴牙套的緣故。
惹得這只人類警惕又嫌棄。
人類香氣的吸引力絲毫沒有減少,只是他很好的隱藏起來了。
林朵朵身上是簡單干凈的毛衣,沒有化妝品也沒有香水,卻非常好聞,白驍有點不愿放開。
“你要是在外面出意外回不來,就聞不到這么好聞的人味了。”林朵朵道。
“你怎么知道人味好聞?”
“以前你一離近了就流口水,難道你會對一坨便便流口水嗎?”
“…真惡心啊你這人。”
他把頭扎在林朵朵懷里,吸著人類的香氣,不想在這種時候說那種惡心的東西。
“我就說吧,你抱個人,你也不愿意起。”
“你明明說的抱女喪尸。”
“一樣的,女喪尸更暖和,還能讓你親親。”林朵朵道。
“喪尸都老成那樣了,變成骨頭架子了,并不會。”喪尸道。
“你找個新鮮點的。”
“還是人類好,香味足。”喪尸說。
不僅有女人的香氣,還有人類的香味,甚至偶爾會混合著發情的味道,比喪尸好太多了。
“一想到喪尸抱著一根雞腿發情,我就覺得很奇怪。”林朵朵抱著喪尸的腦袋,望著天花板道。
“一根雞腿抱著喪尸發騷,也很奇怪。”白驍道。
“所以其實我并不是一根雞腿,對吧?”
“可能吧。”
“好了,起來了。”
林朵朵摸著喪尸的頭發,發茬硬硬的,是她幫忙剪的。
屋里還是暗悄悄的,但是打開臥室的門,客廳的光線就顯露出來了,明顯已經天亮。
只是依舊沒有陽光,冬天總是陰沉沉的。
“外面下雪了沒?”她問。
“沒下,還在刮風。”白驍到窗口撩開布簾看了看。
其實在以前,沒下雪是好事,雖然大雪可以讓野外那些怪物也很難熬過冬天,但是人同樣也難熬過去,等不到它們死,人可能先一步就因為饑寒死了。
現在有了喪尸王,可以去獵殺怪物,也可以在城市深處找物資,按理說雪越大越好,只是想到廢墟里同樣艱難活著的幸存者,雪還是少一點好。
沒有人能活著離開,不過是早一步晚一步的問題,眼前能好過一點,也挺好。
“我真傻,真的,冷了這么多天。”
林朵朵揉著凌亂的頭發從床上坐起來,打個哈欠,隨后摸了摸手臂,喪尸一離開,頓時又覺寒冷。
“早就知道喪尸身上這么暖,我怎么沒把你綁到床上?”
“大清早的,收斂點。”
白驍道,“我流你一被子口水。”
林朵朵低頭扯扯衣服,看到衣服上沒有沾到口水。
她還想躺下,只是看看客廳的光線,只好穿衣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到客廳和喪尸一起跳了會兒廣播體操,身上才暖過來。
“幫我拆一下。”
她拿著幾件顏色不同的衣服坐在沙發上,讓喪尸站在遠一點的地方,幫她拆毛線,喪尸王有點期待,很快就會有合身的,大件的毛衣穿了。
“你會弄圖案嗎?”喪尸期待的問。
“不會。”林朵朵面無表情道。
傻了吧唧的喪尸,毛衣哪有那么容易,在他說來好像很簡單似的。
“噢。”
看喪尸有點失望的模樣,她嘆口氣問:“你想要什么圖案?”
“嗯…如果能把…”喪尸指了指窗戶上的穹妹,看到那只人類好像想皺眉。
他怕自己毛衣飛了,手指移動著,指向了這只人類,“能把你自己弄上去就好了,但挺難的是吧,所以素色就行了,反正為了保暖,不用那么麻煩。”
林朵朵瞥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窗臺上的小人兒,面無表情點點頭。
“這毛褲真暖和。”
喪尸喜滋滋的。
林朵朵披著一頭柔順的長發,坐在沙發上整理毛線,雙手靈巧,人妻感十足。
只要不是想讓他喝人肉湯和吃腳皮,其實這只蠻夷還是挺穩重的。
就是時不時總想讓他發揮喪尸的本能,喂他吃點身上的東西,踩著洗腳水問他喝不喝人肉湯。
“我出去了。”
“嗯。”
林朵朵招了招手,繼續低頭整理著手上的東西。
喪尸迎著呼嘯的北風出門,走出了喪尸群,回頭看一眼,樓上窗口處有個拿望遠鏡的身影。
街道上擠著的喪尸散去了一小部分,它們被驚醒了,就會繼續在街道上游蕩,有時就在這一片來來回回徘徊,有的會游蕩去很遠,找不到回來的路,只能越走越陌生。
他在小區敲打什么東西時,那些游蕩出去不遠的喪尸,又會重新回來。
凜冽的寒風下,雪沫被吹起,仿如又開始下雪了一樣。
喪尸王隨意一揮胳膊,用防彈車門將旁邊店鋪里游蕩出來的老喪尸推出去很遠。
他走在舊街上,舊街區比那些高樓大廈要亂,可能因為這里都是比較老舊的房屋,門也沒有那么結實,更方便流浪動物躲藏,生存條件也好,所以在災難后,這些老街區就成了它們的聚集地,即使后來被喪尸感染,也依然習慣徘徊在這片地方,以及一些小區里。
反而那些灰頭土臉的高樓大廈,老喪尸比較多。
城市里并不是不能生活,只要足夠強大,二十年后荒草叢生的現在,它比山村更合適一點——拾荒者要來這里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老街區到處游逛,尋找能吃的能用的,到天微微暗,白驍回去時,發現遠處樓房的窗戶上掛了一塊紅色的旗子,在白色的世界中異常顯眼。
這讓他頓時警惕了不少,那是林朵朵在高處發出的預警,也許她正端著槍在某個窗口后面保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