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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母的

  如果他死了,林朵朵也很難活下去。

  所以喪尸很小心,且謹慎的將林朵朵帶來了,給他壓陣。

  自從二十多年前災難爆發后,市中心就沒有活人了,只剩這里的喪尸和流浪動物們。

  新鮮喪尸日漸老去,沒有人知道這片禁區發生了怎樣的變化。

  之前決定去會會那只變異的怪物,也是因為他忽然想到,既然一只人類和一只喪尸,他們可以躲在那棟樓里,那么說不定怪物也可以一公一母,那他在這片區域活動的危險性就大大增加了。

  畢竟早在臨川城里拾荒時,他就知道有些怪物是會繁衍的。

  至于他剛剛毆打一頓拖到樓下的怪物…不知道有沒有同樣體型的可以承受它七進七出——一般的狗肯定是不行的,要同樣變異才可能。

  再深入想,它這么大的體型,說不定就是兩只被感染的怪物交配產生的——或者更過分點,不僅如此,還是出自同一窩誕出來兩只怪物結合,再次變異,才出現這么大只的怪物。

  畢竟這片已經荒蕪的廢墟,什么奇怪的玩意都有。

  包括他自己。

  白驍敲了敲車門,一手拿著棍子,出了公寓樓,裹著大衣往地下入口那邊走去,到了路對面抬頭看一眼,做好了準備。

  入口外的積雪上有凌亂的爪印,層層疊疊,還有幾點暗褐色的血跡,應當是近幾天捕獵回來時留下的,它不止吃喪尸。

  實際上無論是喪尸還是其他什么,都更喜歡吃新鮮的,人或動物。

  只有實在沒辦法了,才會攻擊又干又柴,只剩皮包骨的老喪尸。

  入口里面光線很暗。

  這是個黑黝黝的口子,也像個無聲張大的怪嘴,在災難前是麓湖社區的地下車庫。

  現在是那只怪物遮風擋雨的巢穴,不知道它在這里盤踞了多久。

  在災難前,也有很多流浪動物喜歡在冬天躲進車庫,待在留有余溫的發動機上,或者藏在車底下,以抵御嚴寒。

  這是本能驅使,災難后的怪物依然保留了這種本能。

  進入探索。

  剛一邁進,就能聞到里面的一股腥臭味,淡淡的,白驍找了點東西點燃,舉著往里面走了幾步,就聽見一道威脅的吼聲,從里面傳出來。

  黑漆漆的巢穴里,仍還有沉悶的低吼,他腳步一頓,之前猜測的‘萬一’得到了證實。

  如果是一只,他可以解決,但是那種讓拾荒者一眼絕望的體型,兩只前后夾擊的話,就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了。

  它們絕對是城市深處最危險的那種獵食者——在他和那只人類到來之前。

  好在已經解決了一只,他才想過來探探。

  白驍沒有再前進,也沒有退出去,而是盯著黑暗深處。

  依照之前充滿血絲的眼睛來看,它并不會在黑暗中反射光亮,從而出現綠油油的眼睛,它整個兒隱藏在黑暗里。

  他只能聽聲辯位,聞著車庫里濃郁的腥臊味,注視著黑暗深處。

  黑暗深處出現了一個一米多高的黑影輪廓。它比之前那只還大了三分之一,喉嚨里發出威脅的低吼。

  白驍感到了危機感,是被盯上的感覺,他一步一步往后退,而它散發著強烈的敵意在逼近。

  他順著斜坡退到了車庫外,站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

  而黑暗中的輪廓也露出了身影。

  深灰色的毛發,嗜血的眼睛。

  待在昏暗的入口邊緣,只是站在那里,幾乎有林朵朵的肩膀那么高。

  這是一只更可怕的母怪物。

  用那只人類的話來說,就是‘和你一樣,吃喪尸長大的’。

  即使在城里喪尸依舊活躍的十多年前,它也是上位者,那時的喪尸可以被它當作主食。

  現在白驍相信林朵朵的話了——日積月累的吃喪尸才長這么大。

  它在車庫內,白驍在馬路上。

  “再出來一步。”

  他沒有和這只死磕的沖動,一只手朝遠處打著信號。

  然后抽出刀,把鐵棍扔了過去。

  這根扔出去的鐵棍讓它忽然暴起,龐大的身體一躥而出,兩只利爪扒在車門上,張開腥臭的大嘴撕咬而來。

  風雪中槍響了。

  白驍的狗腿刀也順勢沒入它的口腔,大衣袖子被尖牙掛的嘶啦一聲。

  滾燙腥臊的血也飆射出來。

  白驍松開刀雙手持著車門后退幾步。

  只要擋住,自有林朵朵解決它。

  寒風中又是一聲槍響,在這附近的喪尸不多,遠處的喪尸被槍聲驚動了,原本平靜的區域瞬間變得躁動起來。

  無論是街上、還是被困在屋里的喪尸,都被驚動,死寂的街區忽然間活了過來。

  公寓里也有房間傳出雜亂的拍打撞擊聲音。

  “真是瘋狂。”

  林朵朵在陽臺上聽著隔壁房間的動靜,那個小陽臺上也走出來一只老喪尸,隔空對著她想要貼貼。

  她沒有在意,望著下面街道上,那只深灰色的變異大狗狂嚎著退回了地下車庫,喪尸王拿著車門想要追過去。

  地下入口上面的水泥墻被打出來一個小坑,細小碎石亂濺,喪尸王停下腳步望過來。

  過了幾秒,他緩緩退后,往公寓這邊走。

  林朵朵終于支起身子,轉移槍口,對準隔壁陽臺上伸長了胳膊的老喪尸。

  女喪尸伸長了胳膊想要湊過來。

  她看了半晌,收起槍,將圍巾往上拉了拉,捂住大半個臉,縮著身子回到屋里御寒。

  不多時,外面樓梯上腳步聲響起。

  白驍推門而入。

  “你打的石頭崩到我了。”

  “活該。”

  白驍一屁股坐到床上,將車門放下。

  “生氣了?”林朵朵彎下腰看他。

  “我刀都被它帶走了,它發狂了,里面要有一群狗崽子…”

  白驍攤攤手,“你是對的,先等等,流干了血差不多就會死了,再進去看。”

  有點沖動,差點追到漆黑的巢穴里。

  論起生存經驗,這只人類無疑比他豐富很多,幾乎沒有猶豫就阻止了他。

  “你打中了吧?”喪尸王問。

  “兩槍都中了。”

  “沒打頭?”

  “一槍脖子一槍眼睛,估計活不了多久。”

  林朵朵聽著隔壁喪尸的動靜,把手從他衣服下伸進去取暖。

  “多暖暖,免得凍僵了一會兒還要開槍打不中。”他道。

  “上面更暖一點。”她說。

  “那從脖領子伸進去。”

  “好。”

  喪尸感受著她冰涼的雙手從脖子往下,覆在胸膛上。

  這本該是他對這只人類做的事才對。

  “別瞎摸。”

  “真壯。”林朵朵贊道。

  她閉目等待著。

  白驍也閉上眼睛。

  兩個獵人在等獵物耗盡最后的力氣。

  “那只喪尸真煩人。”他聽著隔壁的動靜。

  “你以前就是在這么兩只怪物守著的小區取水的?”

  “我以為它是一只來著。”

  現在小區里趴著一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車庫里還藏著一只受傷的。

  幸好以前有繞路。

  “為什么母的總是比公的體型更大?”喪尸王沉思。

  林朵朵睜開眼睛,靜靜望著他。

  “人當然不一樣。”他道,接著扯開話題道:“等一個多小時,再久的話,它如果只是受傷不死,就該開始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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