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驍沒有被感染,林朵朵是不會理他的,甚至一句話都不會說。2
林朵朵認真想了一下,其實原因很多,對感染者的態度,與對陌生人不一樣才是正常的。
就像白驍,如果他是一個沒有被感染的健康人類,兩者不會有交集,也不會認識,更不會為了安全,一方任另一方鎖起來以防意外。
但是放在一個感染者身上,就意外合適,且對雙方都有好處。
車子路過了村莊,遠處一大片盛開的野花叢,于田野間綻放。
林朵朵用棍子將后面跟來的一只喪尸捅遠,讓它也摔了個屁股蹲兒。13
“你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騎車出去嗎?”白驍忍不住問。
——穿越后二十多天,和幸存的人類一起蹬三輪。1
“單手騎車不太方便,有時候遇到好幾只喪尸,就很麻煩。”林朵朵不得不承認,兩個人確實比一個人方便很多。6
一個人蹬車,一個人處理那些喪尸,比單獨出行快了許多,原本預計中午才能到鎮上,在白驍長腿的加持下,提早了不少。5
車子在林朵朵的指引下進了鎮,鎮上也是一片死寂,破破爛爛的樓房矗立著,外墻上滿是斑駁的舊痕,與爬上去的藤類植物。
一陣風吹來,不知道哪里的廣告牌發出吱呀的聲音。
“左拐,停在巷子那兒。”
林朵朵一邊指路,一邊從車斗上跳下來,過去觀察巷子里有沒有危險。
這種轉角的地方,最容易遇到麻煩,她拿著棍子確定了安全,才讓白驍騎進去。這邊看起來是個大倉庫,厚重的門被林朵朵拉開,里面是她每次進鎮子里時的臨時落腳地。
騎著三輪車進來后,這里面并不空蕩,有武器,有很多工具,有自行車,也有蠟燭。
“上次我就是把你放在這一會兒。”林朵朵說。
“沒印象了。”白驍搖搖頭。
他只記得高燒中顛簸了很久,好像中間確實中轉了一次。
“時間還早,也許能直接進城?”白驍不知道城里在哪,大概還有多遠,朝林朵朵問。
林朵朵考慮了一下,一個人的時候主要是沒那么快,而且也要考慮安全,怕天黑時還在路上的話發生什么意外。
現在兩個人,好像確實可以考慮一下直接進城,這樣可以多節省一天時間。她攜帶的干糧有限,多節省一天時間的好處是很大的。
“吃點東西,然后走吧。”林朵朵說。
該有的防護還是有的,白驍拿著東西去了另一個小隔間,才摘下頭盔開始吃東西。
現在這種環境,兩人總比獨自一人好,他不想發生任何一丁點意外。
休整了不到二十分鐘,三輪車出了臨時落腳地。
“下次讓我試試。”白驍看向林朵朵抱著的棍子,躍躍欲試。
“你不怕它們了?”林朵朵有點狐疑。
“出來時我只是沒準備好。”5
白驍覺得很丟人,準確說是丟尸,怪不得那次喪尸在墻外,林朵朵表現那么淡定。7
三輪車再次上路,不得不稱贊,它雖然原始,但在沒電沒油的環境下,真的是很好用的一個工具,兩人在路上需要用到的,都可以帶上,回程時也可以裝得滿滿的。7
林朵朵的腿也不短,蹬起車來很有勁,而且明顯比白驍熟練。
白驍蹲在車斗里,遇到不好走的路下來推一把,前面有喪尸的話他就跳下車,提前小跑過去把喪尸捅一棍子,好讓林朵朵騎車過去,后面有喪尸的話,直接在車斗上給它來一下。2
白驍拿著棍子,越杵越覺得悲傷,他就是被這玩意兒給咬了。
“這都是你的子民們。”林朵朵說著,空出一只手壓了壓帽檐。15
白驍更抑郁了。
即使做喪尸王又有什么用,統御著這一堆老弱病殘,和幸存的人類打一架?3
有子民湊近過來,白驍杵了一棍子,無情地將它推倒,“應該活下來很多人吧?”3
“也許吧,前兩年偶爾還能遇到人,在城里也遇見過別的拾荒者,只是后來就少見了,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搬走了。”林朵朵說,“很多人對陌生人都是警惕的,即使湊在一起,也是一個小團隊的那種,很難接納新人。”
白驍和林朵朵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也沒忘記自己的職責,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也許搬到一起,在幸存者聚居地了?”
“有可能。”林朵朵看見不遠處一只喪尸,提醒道:“這只沒那么老,用力一點。”3
風卷起公路上的塵土,茫茫大地上,仿佛只有他們兩個活物,一路上遇到的都是又老又瘦的喪尸,衣服都破破爛爛的,一副末日的景象。
但是他知道,那些村子里,也許隱藏著如林朵朵一般努力活著的人。3
只是災難剛來臨的那幾年,實在太亂了,直到許多年后,也依然習慣隱藏自己。
“所以你才一個人住著?”白驍問。
“我是習慣了。”
林朵朵隨口說,其實也有這個原因,總的來說原因很多,并沒有單一的因素。
白驍沒再多問,專心拿著棍子捅喪尸。
三輪車吱扭吱扭行走在公路上。
“你累了就換我繼續蹬。”3
“嗯…好!”
林朵朵沒有推辭,只是稍微考慮就把司機的位置讓出來,兩個人換著來,也能更快一點。
換作她抱著棍子坐在后面車斗上休息,面前是喪尸戴著頭盔使勁蹬車。2
意外的感覺還不錯。
林朵朵瞇起眼睛,望著前方仿佛沒有盡頭的路途,身子隨著三輪車的前進微微搖晃。1
進城拾荒,是幸存者們必須掌握的技能,幾乎所有災難前的東西,都能找到。
如果運氣好,還能找到許多吃的,曾經她就在一個平平無奇的房子里找到了許多鹽,足足四箱半,也不知道那個房子曾經的主人為什么要屯這么多鹽。26
可能是03年屯的還沒吃完 日落時分,便已經能遠遠看到臨川市的輪廓,城市邊緣高高矮矮的建筑越來越清晰。2
它仿佛一只匍匐在大地上早已死去的鋼筋水泥巨獸,在黃昏的落日中透出一股腐爛的氣息。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