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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被俘虜了,要完

  變成喪尸是什么體驗?

  白驍只覺得自己在發燒,被燒迷糊了,恍惚間覺得好像在做夢。

  陽光變得不再那么刺眼,他聽到了細微的聲音,以為是那只腐爛的喪尸爬過來了,握了握手里的棍子,遲鈍地反應了一下,才發覺那不是爬行的聲音,而像是某種機械的細微聲響。

  白驍努力睜開眼睛,頓了片刻,大腦像是在處理眼睛看到的畫面,但處理速度太慢有些過載,過片刻才轉過來。

  那聲音是一輛自行車發出來的,另一條街道上過來的自行車。

  白驍怔怔地看著那輛自行車,末世,喪尸,這樣的畫風下,應該是一輛摩托車轟隆隆疾行而來,奔騰而去。

  也許是發燒的影響,也或許是感染后的癥狀,他的思緒一卡一頓,當確認那是一輛自行車的時候,車子不知何時已經停在面前,一個人影背著光站過來,一對黑黝黝的管子出現在眼前,是一把雙管土槍,看起來粗獷而兇悍。

  “@$#%#…”

  白驍聽見面前的人說話,只是大腦有點過載,沒太理解。

  “我需要退燒…”白驍說。

  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舌頭有點僵硬,說出來的話語含混不清。

  在別人聽來,大概會是像那只爛貨喪尸一樣的嘶吼?

  當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白驍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沒出聲,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

  “我需要退燒。”白驍重新說,努力把字吐清楚。

  對方好像在觀察著他。

  “退燒。”白驍說。

  “…”

  “算了,給我一槍吧。”

  白驍脊背一松,剛剛努力坐直的身體又靠回了墻壁,努力睜眼看了一下,試圖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然后閉上眼睛。

  也許這是種最沒痛苦的死法?

  他不知道變成喪尸是什么模樣,卻擔心會一直維持這種狀態,思緒混沌,卡殼,渾渾噩噩,然后在某個瞬間短暫回神,發現自己抓著一條胳膊在啃——

  太糟糕了。

  白驍腦子渾渾沌沌,靠墻而坐輕輕晃著頭,低聲哼起了歌,等著槍響,喪尸嘛,都是要被槍打死的。

  總好過各種…嗯…他隱約記得有部電影里的喪尸被抓著老二一直抓到死,那兄弟太慘了——同樣是喪尸,稱兄弟也許沒錯,大概是這樣。

  等了一會兒沒聽到槍響,白驍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自行車正在遠去。

  看了一會兒,自行車已經消失在遠處,白驍皺了皺眉,想抬手再摸摸自己額頭,他懷疑喪尸沒有意識是發燒被燒傻的,然后再依靠本能行事,如果退燒能不能好點?

  但是他的手沒抬起來,身子也沒挪動,低下頭,他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了起來。

  “嗯…”

  白驍沉吟。

  “@$#%…”

  喪尸臟話。

  被一槍崩了也好,變成喪尸禍害街道也好,被綁起來是幾個意思?

  剛剛那個爛貨要是爬過來再啃人怎么辦?

  面對喪尸不開槍,還玩捆綁。

  畜生啊。

  白驍靠著墻,動也不動——真的在變喪尸了,被捆上而沒有察覺,這說明反饋在鈍化。

  他忽然想到,喪尸的身體是冰涼涼的,還是燙乎乎的?

  完全變異之后體溫會降下去嗎?

  思緒紊亂,迷迷糊糊,太陽好像偏移了,不再像剛才那樣明亮,白驍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識有過斷片,也許下次清醒,就可以看到自己流著口水在撲人了…不對,被捆了起來,應該是被撲,話說喪尸一般不會撲同類,那還好。

  忽然白驍覺得自己動了,他歪著腦袋眼睛睜開一條縫,努力辨認一下,發現那人回來了,還往他嘴里塞了個東西,然后拖動他。

  接下來都是晃晃悠悠,晃得他有些煩躁,努力挺動了一下,臉旁接觸到冰涼涼的東西,讓他感到一絲舒爽,努力貼著那個冰冷的不知道什么金屬。

  不知道晃了多久,中間好像還聽到兩聲槍響,白驍瞇眼望著天空,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天色正在漸漸暗下來。

  他覺得自己像是躺在一輛腳蹬三輪車上,這種感覺有點熟悉,好像曾經有過…很久很久以前,小時候在農村的時候,叔叔騎著三輪帶他去干農活,躺在車上回去的時候,就是這樣晃,那時很愜意,很舒服。

  到車停下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白驍不知道車到了哪里,只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后有火光亮起,那個將他用車拉回來的人舉著一根蠟燭放在不遠處,然后拿了一根木棍,輕輕捅了他兩下。

  白驍張了張嘴想出聲,但是嘴里塞著東西。

  他想了想。

  捆綁,然后口球?

  白驍面無表情。

  這個畜生。

  對方拿木棍又捅了兩下,然后停下來好像在思索什么,過片刻,窸窸窣窣的聲音又響起,冰涼的東西貼在腕上,白驍舒服的想要哼出來,用力動了動胳膊,聽到嘩啦啦響聲,他認真看了看,胳膊上是條鐵鏈。

  對方還在努力。

  白驍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預感,被活捉,難道遇到了科學狂人?

  如果能以自己當實驗體研發出解藥,還是挺偉大的,但是白驍不想這么偉大。他感覺自己還能搶救一下,只要降降溫…好吧,變成喪尸好像是不可避免的。

  白驍很悲傷。

  對方忙活完之后拍了拍手,拿著蠟燭,退后觀察著他。

  “唔唔。”白驍努力提起力氣。

  對方說話:“你…#…交…”

  白驍安靜的一動不動,努力分辨對方在說什么,他認出對方是想交流,很認真的傾聽。

  對方見他專注傾聽的模樣,頓了一下,試著又重復一遍。

  白驍有些焦慮,有點焦急,眼球中血絲駭人,卻控制著沒有亂動。

  再說一遍…他心里念叨著。

  應該理解的,那是他熟悉的東西。

  對方繼續放慢語速,舉著蠟燭仔細觀察著他的反應。

  白驍感覺到狀態越來越差,忽然從嗓子里哼出一聲。

  對方立刻停下說話的動作。

  “唔,唔。”這次白驍發出兩聲。

  對方眨了眨眼,舉著蠟燭站在那里。

  白驍又發出了三聲。

  停頓一下,然后是四聲。

  對方忽然抬起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白驍一動不動,然后抬抬臉,又發出一聲,示意口球。

  “降溫。”

  口球除下來后,白驍感覺自己要撐不住了,腦子渾渾沌沌,但降溫是他從感染一直到現在的執念。

  “降溫。”他重復。

  “降溫。”

大熊貓文學    這很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