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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站隊,表兄弟

  自素羅隕落,季明一直低調行事,并且密切關注此事后續進展。

  死了一位龍虎高功不是小事,雖然素羅倒行逆施,但到底是合山方四悲云寺的主持,季明也難以準確估量后續的影響。

  在印臺山,漱石秘洞內,不斷有消息傳來于此,以供季明聽閱。

  首先發難的是合山方灑法洞濟海師太,她是素羅禪師的師妹,在合山方內威望頗高,也是筑基三境,卻是即將圓寂。

  素來有傳言這師太極為護短,性如疾火,遇事一貫論親不講理,因而吃了許多虧,沒想到臨了還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

  接著是天傾大方火棗道人,這是一位德行高遠的散人,在太平山上,天南散修圈中有許多親朋故友,素羅禪師生前同他頗為親善。

  這火棗道人沒有公開發難,或者指責于季明,只是在論道小聚之時,表達對季明的不喜,還有對金童這個名聲的質疑。

  俗話暗箭最是傷人,火棗道人此舉才是真正讓季明忌憚的。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流言蜚語,多是從合山方傳出,或者山左飛熊大城中流傳,但也只是在小修散道之中散播。

  在山上,倒顯得風平浪靜,仿佛死的只是一無關緊要之人。

  在一個月后,有消息從鶴觀中送來,稱真君上府已有定論,讓他安心修行,莫要多思多想。

  一周后,鼠四通過錢家的渠道,從山上某位真人身邊的扇火童子那里買到一些消息,這些消息倒是印證了早前的一些流言。

  在早期便有這樣的說法。

  飛鵠子搜尋天人而收納在門下,其中一部分出自山上的授意。

  而山上的目的便是最后無論是禪師死,還是阻道的天人死,這最后活下來的人才終究還是在太平山這一口大鍋里。

  所以在他和素羅之間必有一死的問題上,山上實則早已達成了一個統一的想法,一個對最后存活者絕對有利的想法。

  如今在扇火童子那里的消息乃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未來三四年中,關于素羅禪師的一切消息將被壓下來。

  此舉是為降熱度,不讓此事的輿情繼續發酵,不給利益關切方生事的機會。

  在過了三四年后,一切塵埃落定,山上的真君上府將會給出一份最終的,遲來的定論,以小懲大誡的形式揭過此事。

  這是真君上府,或者正道慣用的一個策略,即使季明知道結果偏向于自己,對于這樣的一個策略也不甚喜歡。

  這樣的處理,讓他感受到山上高層那集體意志的冷漠,就好似有人在說‘規矩就是規矩,即使叫嚷再大也沒有用。’

  這也給他提了個醒,遇到難以分定對錯,或者同山上定論相悖的事,能自己處理的就自己處理。

  季明在漱石洞中的日子過得充實,不是研究制符的道藝,就是在研習海市大法,或者演練那兩門法術,以及煉出更多的力士。

  在素羅死后的那一陣輿情逐漸平息下來,法嚴別院內的許多團體開始邀請季明談玄論道。

  在此方中,許多散人前輩,頗有善名的左道,以及有道人家(修士家族),俱是遞來一份份簡帖,期望同他一聚。

  季明未曾拒絕,選擇性的參與了一些論道的宴會。

  在談玄論道的宴會上,參與者基本都是一些煉氣二境,道徒道民皆有,季明一到那里便被捧得高高的,說什么都迎來一陣喝彩。

  偶爾氣氛烘托到位,還有人當眾行拜大禮,欲要拜他為師,這著實壞了他的興致。

  在參與宴會之余,也會履行蟲官的職責。

  豹、鳥、魚、蟲此四道陰官針對妖邪而設,豹官負責地上的,鳥官負責天上的,魚官負責水里的,而蟲官最閑,只負責單一的蟲類。

  季明象征性的出勤幾次,抓了些不成氣候的毒蟲。

  不過因為小西山陰土中豹官「白蝎鬼」,還有魚官「赤鱬鬼」的無端橫死,朱溫特地請求季明臨時擔起豹、魚二官職責。

  季明知道這是朱溫的自尊心作祟,還是看不慣自己在院中的大權被分奪,故而才有此一著。

  不過從朱溫請他來把控此二官實權來看,這一位師兄腦子還有一點理智,知道他自己一個煉氣后期擔不了這般大的陰土實權。

  站隊是一個永恒的話題,即使仙人也避免不了。

  季明本不想過早站隊某一方,從而讓自己被另一方所針對,但上一次借用張霄元的「玉竹寶弓」讓他明白一點,自己遲早會站在張霄元的這一邊。

  既然他以后少不了再借竹弓,為何不更加的干脆利落一點。

  他知道自己有想兩頭吃好的心思,但是在斬殺素羅禪師后,他的心態逐漸務實起來,知道兩頭吃好,便注定兩頭不討好。

  另外,師傅即將壽終,他心中也不得不思考.背景靠山的長遠事情。

  他這師兄朱溫的心思稍顯幼稚,只是單純的不愿他人在院中坐大,絲毫不去分析背后的危險,怕是還得季明來點醒他。

  思來想去,同這一位師兄秘談了許久,點醒師兄他們兩個的處境,接著便請來了張霄元。

  在張霄元來到漱石秘洞,見到小廟中的季明,雖說他心里有一些準備,但還是感到驚訝。

  張霄元大大方方的坐在廟中,語氣中難掩喜悅,說道:“我以為你這樣城府的道人,一定會更晚一點,形勢更明朗的時候再邀請我。”

  大家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天然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正因如此張霄元才這樣的驚訝。

  就目前而言,金童提前下注不符合自身利益,乃是將自己置于危險境地,他不認為金童可以克服自己的趨利天性。

  “你是陸道君的弟子,本身道行也不俗,無論從哪方面看你都值得提前下注,我當然愿意錦上添花。”

  “不!

  張表弟,你算得上雪中送炭。”

  廟中,張霄元情緒高漲,不免得意氣風發,同時也很是感動。

  正因熟知人心,洞察人性,所以張霄元更明白季明這份決定背后的非凡魄力,他更有信心壓下覺光,徹底將此方擰成一股。

  “有你,有虎眼輔佐我,我們也能更早開展上府的任務。”張霄元不無振奮的道。

  季明理解張霄元的振奮,自己投向張霄元某種意義上代表一種大勢所趨,也在側面證明了張霄元乃是人心所向。

  “豹、魚二官空缺,我那朱溫師兄有意讓我臨時擔起此二官陰職,對于此二位正官之職,張表兄可有什么樣的想法?”

  季明開門見山的道。

  “山上不少人知曉二次全面斗法內幕,這二官的空缺必是惹了不少人的注意,我得將此二官補缺的事情壓上一壓。

  至少在我和覺光分出高低前,不能讓山上再來新的人擾亂此處的局面。”

  季明深表贊同,只要張霄元壓下覺光,令自身大勢穩固,那么不管山上再來何人,到了這里只能加入進來,或者被孤立出去。

  在廟中,季明同張霄元暢聊許久,一個稱表哥,一個喚表弟,熱乎勁兒似乎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般。

  最后,張霄元向季明道:“以表弟的天賦才情,在鶴觀中實在屈才,另外飛鵠道人時日無多,不如我為你另尋名師一位。”

  “不好!”

  季明斷然拒絕道。

  張霄元見季明眉宇中不似作偽,只得作罷。

  “既不另投名師,表弟如何在道業上精進。”說著,張霄元一拍手,說道:“這樣,我來將你引薦到山社之中。”

  “太平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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