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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寶鏡,山雨至

  在洞前,季明見到了...喬姑。

  她未再披豹皮遮身,渾身披羽,腳下生鳥足,兩臂化羽翅,小腹高高隆起,顫聲道:“我是快生了嗎?”

  “有破水見紅嗎?”

  “沒有!”

  在聽到這個答案后,季明心略松一些,趕忙吩咐金猊猿,說道:“用蚌車送往附近土寨中待產。”

  緊接著,又渡送數道靈機于喬姑腹中,穩住了胎兒,心中才算是徹底大定。

  “我這幾道靈機,若是她未見紅,可保胎數日。

  若她再有這般的腹內縮痛,金猊兄弟你便再渡送幾道靈機。”

  “明白!”金猊猿小心的抱起喬姑,生怕她的胎兒從那大肚里給掉下來,急匆匆的給抱下山去。

  “每逢大事有靜氣!”

  季明在心中默念三遍,并且深呼吸幾下。

  ..............

  在目送著金猊猿下山后,季明立即施展著小如意之術,縮著身子,朝那吸納彩瘴毒嵐的蛇口飛去。2

  剛一飛近,便見那繞于峰上的數丈蛇身,其身子支著個門板一般寬的蛇首,鯨吸著六座牙峰間的彩瘴。

  在蛇首上,隱約坐了個身影,正是四悲云寺的正國道人。

  “溫道友,何必如此步步相逼?”

  正國一身玄色道服,外罩錦衣袈裟,脖上戴了一串佛珠,手上舉著一面寶鏡,仰頭視空,道:“再跟著我,莫怪我這個分壇同門翻臉。”1

  “正國兄!”

  熟悉的聲音自瘴云上方傳來,溫道玉振扇翅膀,說道:“你我不過是過河小卒,何必這般拼命。”

  “吾師即將自觀才洞而來,我勸你早日離去。”

  “巧了,觀主也將從那里過來。”溫道玉察覺不妙,再升空數米,喊道:“你我翻山越嶺,已是靈機大耗,我勸你還是先休息一下。”

  “昂~”

  正國坐下的蛇口中,忽得叫喚一聲,道:“若不是你仗著飛空之利,追趕擾亂我等,我們老早便已到達此山,一口吃了那天人。”

  “哈哈~”溫道玉得意笑道:“不怕實話告訴你,我有兩位朋友,已經到此轉移天人,你們注定是白忙活一場。”

  說著,大笑著飛空而去,留下滿是驚疑的甲嵐蛇,愣愣的盤在峰上。

  季明瞧著得意飛去的溫道玉,心道難怪一個多月不見賊道的蹤跡,原來是被溫道玉拖慢了行程。

  正國道人老神在在的樣子,未曾受到一絲的影響,道:“鎮定,繼續清空霧瘴,讓我寶鏡照得清楚些。”

  “咱們可是有過約定,不管此行可否功成,起碼保住我山下的一方陰土。”

  “放心。”

  甲嵐蛇得了回復,雖然心中忐忑,但還是再度吞吸峰間的彩瘴。

  正國道人端坐蛇首上,口中默念著經文,待得峰間的瘴氣散開,便開始舉起他的那一面寶鏡。

  這寶鏡背面琉璃一色,晶瑩剔透,殊勝莊嚴,上面雕飾著兩道佛影,而鏡面則是由嵌在其上的一圓面寒冰構成。

  正國道人舉鏡朝著周圍一照,鏡內立刻照出許多事物。

  有那飛在云上的溫道玉,有伏臥澗下的豬婆龍,有深埋腐土下的異種毒蟲,有靈機四逸的心芝靈草。

  還有嵐瘴內,一小如蠶豆的飛蜈蚣。

  季明見那鏡光四掃而去,照出山中各事各物,便知這正國道人有備而來。

  季明飛上云中,現出自己的蜈蚣長身,對那振翅不斷的溫道玉問道:“溫道玉,那面寶鏡到底是什么?”

  季明忽然的現身,嚇得溫道玉抖落許多羽毛。

  “那是一件寶器,喚作「寒犀照影鏡」,為心壺大師所有,最善追敵鎖跡。

  現已被那四悲云寺的素羅禪師特意借來,好使他這大弟子正國可以追定到降世天人的所在。”

  “能照多遠?”

  “有霧遮擋便照不遠,無霧遮擋便可照方圓百里之遙。”

  聽到這里,季明想到自己的白骨攢心珠。

  在攢心珠化作一面陰灰圓光,遙照敵人身影,以取攝其心頭血時,同樣會受到霧氣遮擋的影響。

  “可照水中嗎?”

  “自然。”

  季明長身扭動,攪動云氣,騰飛下去,口中吐出白骨攢心珠,珠子化作一面銀灰圓光,懸定在他的手中。

  此番他一出手,便要祭出最強手段,務必一擊即中。

  這面圓光往下一照,直接照出正國道人的身影,緊接著光面上點點血液溢出,將道人心頭血隔空攝來。

  端坐蛇首的正國道人慘叫一聲,仰身栽下蛇首,落在峰上大叫道:“慧進師弟!”

  “小心,那慧進禿驢擅使飛劍!”1

  溫道玉一邊提醒著,一邊祭出一塊貼符的龜甲。

  這甲上滿是劃痕,溫道玉未將龜甲護住自身,而是將其懸在了季明的身邊。

  季明的心神高度集中,催運著手中的銀灰圓光,勢必要將那正國道人的心頭血給全部攢下。

  “漱漱”聲從遠處響起,季明余光一掃,只見下面一處瘴云被某件東西給拖帶起,拖出一道云跡。

  緊接著,耳邊立時響起滋啦的摩擦聲。

  余光在身側一定,一柄劍器已抵在那貼符的龜甲上,劍尖在甲上擦出火星,又增添一道劃痕,并且寸寸抵進著。

  季明沒有絲毫躲閃,哪怕劍器近在咫尺,抵著貼符龜甲緩緩逼近,他此刻頗有一種泰山崩而色不變的氣勢。

  在他手中懸托的那一面圓光上,血液幾乎是鋪滿光面。

  “好!”

  季明暗自點頭,再過兩三息,必能攝干了正國道人的心血。

  素羅禪師的弟子又如何,煉氣二境又如何,在他這白骨攢心珠下,照樣得飲恨當場。

  “嗯?”

  季明一聲驚疑。

  在快殺死正國道人的時候,圓光內所照的身影忽然消失,再看身下,彩瘴已經重新布滿了峰間。

  沒想到甲嵐蛇竟然堪破自己攢心珠的弱點,將吞吸的瘴氣給重新吐出,阻隔了手中圓光的照影。

  “跟著我。”

  季明招呼著溫道玉飛上峰上洞口,甲嵐蛇和一背鞘僧人緊隨而至。

  那二者都不會飛遁,只依憑著嵐瘴托升,短距離的飛渡,難怪一個溫道玉也能拖他們好些日子。

  溫道玉站定在洞口前,情緒激動的說道:“蜈蚣兄弟,千萬別告訴我那天人托生的產婦還在這里。”

  想他這些時日,拼死拼活追上正國等人不說,單是那山嶺怪崖間斗智斗勇,便好似少了半條命。

  “放心,早已轉走,不過卻還在靈犀照影鏡的追照范圍內。”

  “那...”

  溫道玉瞧見了洞上鐵牌中的小圓鏡,作為鶴觀弟子,煉氣二境中人,自然認出這一面息國寶鏡。

  “我明白了,這次定要那妖蛇好看。”

  “且入洞去,候著甲嵐蛇。”季明笑著請道:“那御使飛劍的...慧進說不得認識這法鏡,我去將他引走。”

  “蜈蚣兄弟,還請小心行事。

  我家觀主不日即將抵達山中,到時候論功行賞,說不得讓你入得小福地中,當那么一個倉中鼠。”12

下一世做師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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