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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鋼刀,廟中猴

  季明不敢飛近老廟,只敢在遠處滯空觀察。

  那一座老廟從外面看上去倒是完好,可誰又能知道內里的情況。

  “鼠四,要不你去...”

  “不,我不去。”2

  趴在季明背上的鼠四拼命的搖頭,一副打死也不去探查的樣子。2

  季明沒有強求這個被嚇壞的社鼠,如果真的證實了他的猜想,這一個社鼠將面對一個可怕的局面。

  收翅落在廟頂上,透過頂上的破口朝下面看去。

  在這里面似乎一切如常,只是狹小的破口無法看清里面的全部,更見不到那一尊泥塑的小鬼像。

  將頭探入,季明這才見到了那一尊泥像。

  在短須的泥像上,其肚口的位置上,破了一個大洞,灑落下許多的銀錢。

  看起來,打破博泥公寶藏肚腹的人,已經取走其中的最貴重的寶貝,而對這世俗的錢財沒有一點興趣。

  “嘎!”

  季明飛入廟中,故意大叫了一聲,見廟中沒有一點動靜,這才小心落地。

  “死了?”

  季明疑惑道。

  鼠四幾步竄入那被打破的陶肚中,在銀錢里打滾,嚎喪一般的道:“是了,仙家們一定在追殺所有參與博戲的精怪。”

  季明看著泥像,一個飛騰落在泥像的頭上,腳下戰爪就要發力。

  “好鴉兒,快快下來,我這一顆泥首里,可是沒法藏下寶貝。”一道聲音在廟內響起,這是博泥公的聲音。

  季明略有尷尬的放下爪子,他的確有破開泥頭,看其中是否藏寶的打算。

  鼠四激動起來,從破肚中跳出,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何虎精同白骨娘子先后被仙家所殺?”

  “白骨娘子也死了!”廟中一聲長嘆回蕩,帶著歉意的道:“都怪我,觸了仙家逆鱗,以密功賭斗的形式辱了那一具道民尸身。”

  “這該如何是好!”

  鼠四已是六神無主,無頭蒼蠅一般在廟中亂轉,埋怨道:“這樣的秘事,如何能泄露出去?”

  “是那虎精的倀鬼所為。

  我早早告誡過虎精,人心最是有毒,何況那還是一個讀過書的,豈愿長久的為他所制。”6

  博泥公的聲音很是蕭索,最后還是囑咐了鼠四一句。

  “狐社就別回去,想來太平山的敕令已經傳達到了那里,就算胡老太爺也定然保不住你。”1

  季明憐憫的看了鼠四一眼,這個小小社鼠,只是跟著那鼠三耍了一次博戲,便得罪了一大仙門道宗。3

  鼠四叫苦的道:“太平山執掌著天下五方道土,我一個鼠精,哪里能在他們手中溜走。”1

  “是啊!”

  博泥公大感贊同,說道:“何止是你,便是我這一山之鬼,不也是被受罰而封禁百年。”6

  “我說這一位好鴉兒,能否從我腦袋上飛下來。”1

  季明見博泥公的注意終于轉移到他的身上,飛落下來問道:“博泥公可否為鼠四指條明路?”

  鼠四在社中幫他許多,凡應下之事都很盡心,他也不忍看得鼠四落得個灰灰了去的結局。14

  另外,他也想借著此事俘虜鼠四之心,好在后面下一步閑棋。

  “不是沒有辦法,可我又憑什么幫你們?

  我已然受罰,難道為了區區一個小鼠,再去得罪那仙家一次。”

  博泥公的言語冷酷至極,讓鼠四頓生萬念俱灰之感,可季明卻是未打算放棄。

  他瞧得明白,這一位博泥公的身軀已被仙家封禁,現在不過是一個外強中干的殼子罷了。

  “呼~”

  一股泛著黑色的陰風倒灌入廟中,季明準備上點手段。

  他這么做的目的,倒不是單純的為了鼠四,也是為了讓博泥公可以好好配合他的一些私事。

  在山精鬼怪之中,如太爺一般的,終是少數,多數還是一種‘拳頭便是道理’的思維。

  “住手!”

  在廟中的橫梁上,不知何時蹲著一頭卷毛的獼猴,在其后腰上,竟是挎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2

  “哪里來的兩頭野怪,也敢在這里沖撞山鬼。”

  “原來還有一個守廟的。”季明將兩翅一展,再瞧一眼鼠四,準確的說是他頭上的圓帽,道:“今日我就是拼了這身子,也定要讓博泥公給你吐出個避禍的法子。”5

前三樓怎么沒了,說了什么  “烏松子!”

  鼠四一時感激涕零,只覺身子里一團火在燒著,熱乎乎的,暖洋洋的。3

  他心中已在暗暗發誓,今朝若能避禍,日后定奉烏松子為大王,自此追隨左右,一心無二。2

  心誓剛立,誰知下一秒,便聽得烏松子話頭一轉,小聲的道:“你那圓帽里,可藏有什么斗戰的寶貝,快快使出來。”

  “哦!”

  鼠四雖心里膈應一下,但還是從帽中揪出一撮鼠毛,一口氣吹了出去。1

  那跨刀的獼猴,警惕的蹲在梁上,只見那白色的鼠毛若一浮塵般,在廟中緩緩漂浮上去。

  “躲開,這是火鼠毛,易燃...”

  廟中的聲音未落,那一撮鼠毛“轟”得一下燃起,一個焰骨朵朝著橫梁上罩了過去。

  獼猴大叫,閃亮的鋼刀驟然出鞘,豎持在手,猛得一個下劈,竟是將整個焰骨朵給劈了開來。

  季明扇動著雙翅,絲絲的陰風吹了上去,風起火聚,讓那被劈開的焰骨朵再次聚合一起。

  “燒!

  燒個干凈。”

  在鼠四的一對小眼中,滿是發泄式的怨毒。

  獼猴大叫一聲,直接從梁上滾下,掉出焰骨朵的范圍,忍著一身的燒傷,朝著季明劈去。

  “鐺~”

  清脆的金屬交擊聲在鋼刀和戰爪間響起,季明只感到戰爪上有一股沛然大力傳來,都沒來得及反應,直接被劈飛出去。

  季明必須得承認,他有一些慌了。

  再看了一眼無法施展出自身優勢的廟內空間,他果斷的振翅上沖,不料寒光一閃,翅上一痛。

  那一把鋼刀被獼猴擲出,將季明的一翅釘在墻上。

  “好一個善使刀的精怪!”

  季明意識到自己小覷了這個刀猴,哪怕同他一樣未入「幻形」,其意志和武藝都是上上之選。

  說到底,自殺了蝠、鸮二怪后,讓季明對未幻形之怪生了輕視之心。

  被燒傷的獼猴,大片的焦毛粘在血皮里,每走一步都是一個血印,偏偏他走得既快又穩。

  忽然他足下一痛,低頭看去,那鼠精趴在腳面上啃咬著血肉筋骨,只一會兒便啃穿腳面。1

  獼猴大嘴一咧,那被燒得無面目的焦臉上,露出兩排的森森獸牙。

  “找死!”

  “嘎!”

  就在獼猴運力,準備拍死鼠四之際,季明一個挺身,一爪抓住刀柄,從翅肉中拔了出來。

  “賊鳥力道不小!”

  獼猴怪叫一聲,抬腳甩飛鼠四,而后擺出單腳而立,雙臂鶴展的密功姿態。

  “他不會...”

  季明打了一個激靈。

  要說剛才他還存有僥幸,準備一舉翻盤,可現在只剩下深深的后怕,沒誰比他更了解控鶴功。

  那一股能打能收的隔空氣勁,實在令人防不勝防。

  在擺出二形后,獼猴體表脹紅一片,燒傷的皮膚竟結出血痂,小腹內餓鳴大作,他的狀態正在回復。

  “他只是在以立、展二形,化腹內水谷以成精氣,從而補益傷體,他...還沒學會松鶴形!”1

  季明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還有翻盤之機,當下兩翅一合,將那一把鋼刀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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