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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功成,妖性解

  “啪!”

  博泥公合掌,發出清脆的擊打聲,將幾個鬼怪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咱們這一次的博戲后,如若耍得歡喜,還望下一次多多介紹一些山中新客。”

  “這個好玩!”圓帽的鼠四甩著尾巴,左右蹦跶著,拍著手,一陣雀躍,轉頭問道:“三哥,他會成嗎?”

  “不管成不成,他都死定了。”

  尖帽的鼠三,他那小眼中閃著陰毒的神光,冷笑道。

  “是的...死...了!”

  一直臥伏的虎精,略帶一絲遺憾的說道。

  他大概再找不到類似季明這樣溫順的人兒,如果有機會,他會試著將其煉成他的一個倀鬼。

  “下注,下注!”

  博泥公的臉上樂開了花,鋪墊了這般許久,終于到了他最喜歡的一個環節。

  “我先來。”

  尖帽的鼠三瞇著眼睛,一把抄過鼠四的圓帽,得意的走上前,將帽中一小簇白鼠毛倒了出來。

  “這...”

  博泥公眼睛一瞇,“難道是咱們谷禾洲中特有的火鼠毛,聽說以它制作的火鼠法衣,刀劍難傷,烈火難侵。”

  “是極!是極!”

  那鼠四得意的道:“我們老家同火鼠有親,故而能得這一撮火鼠毛。”

  白骨娘子嗤笑一聲,她實在難以忍耐兩個鼠類的顯擺。

  “織出一件火鼠法衣,尚需九尺鼠毛布,就你這一搓毛,攢到何日才能做得一件法衣。”

  尖帽的鼠三被嘲笑,沒一點難堪,反而一臉享受,實實在在的鼠中舔狗。

  那鼠四抓著那一撮火鼠毛,緊張得看著他那被抓在鼠三手里的圓帽。

  只見鼠三的小爪一抖,圓帽中又落下一物,那是一小段竹子,翠玉色,上有黑色的淚斑。

  “淚斑玉竹,只有「天狐院」才會有的一種煉器材料,你們這是當了家賊啊!”

  博泥公笑呵呵的道。

  “胡說!

  咱哥倆不過是替胡家公子暫為保管,待贏了你這一場賭戲,自會歸還回去。”

  “好好好!”博泥公擺了擺手,不欲探究內里的陰私勾當,說道:“二位有信心便好。”

  虎精上前吐出一塊剔透的水玉,經過博泥公的鑒定,為一塊水中精石,次于那一小段玉竹。

  不過這一塊水精有巴掌大小,上面布滿血紋,應是被虎精細心祭煉過。

  在總體的價值上,水精還是得到了博泥公的認同。

  白骨娘子將手伸入到胸腔內,猛得折斷一根肋骨,取放在博泥公的面前,請他仔細鑒定。

  博泥公沒有鑒定,直接給予一份認可,并道:“這一塊鬼骨,事關白骨娘子的根底,誰若最后贏下了它,我再私下道與他聽。”

  “現在...請各自下注吧!”

  季明下意識的緊張起來,心中忽覺好笑,在這一場博戲之中,似乎他也是其中的一個玩家。

  不過在這博戲中,同他對賭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輸!”

  鼠三鼠四毫不意外的賭他失敗。

  虎精倒是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側耳聽著倀鬼的分析,而后同樣的也賭他修煉密功失敗。

  博泥公拍了拍大肚,兩顆泥眼一轉,笑呵呵的說道:“我看這人順眼,倒覺得他一定能成。”

  白骨娘子裝作哀怨的道:“老兒,你肚中寶貝多多,不怕輸,我們的家當可是輸不起。”

  “哈哈~”

  博泥公捧腹笑著,大氣的道:“那便將我這肚中寶貝一件件贏去,小老兒我最是輸得起。”

  “來!”

  說著,博泥公正色起來,口中念念有詞。

  在老廟中,在那道民尸身之下,泥土向上拱成一個墳包,將道民尸身一整個裹埋在內。

  接著,懸在廟中的一團團鬼火,落入那土墳里。

  濃烈的煙氣混著尸臭透土而出,嗆得鼠三鼠四直接退到廟門處。

  “尸身中的妖性馬上就要被我燒煉出來,你準備好承接它。”

  季明站在煙氣之中,死死的盯著墳包,他已經看到了,有一絲絲的白色氣流升出墳頭。

  氣流如白蛇一般在廟中蜿蜒游走,最后在博泥公的引導之下,“小心”的來到季明身側。

  季明單足而立,雙臂后展,仰頭而伸脖,作出立、展二形,而后口鼻中呼吸有律,吞吐著“白蛇”。

  “呼~

  哈~”

  白色的氣流一絲不落,盡數的被他吸入口鼻。

  季明的體溫迅速的攀升上來,他后折的雙臂上下舒展,特定的呼吸頻率不敢有一點錯亂。

  被納入肉身中的這一股妖性,在控鶴功的約束之下,逐步的被肉身接受,成為對肉身有益的養分。

  小腹中,腸胃里,饑餓的鳴聲如同大鼓一樣,食物被迅速分解消化,一小股的精氣誕生。

  這一點精氣剛產生,便已被化入肉體中,成為密功修持的養分。

  “不對!

  精氣產生的量太少了,無法維持密功解化妖性。

  再這樣下去,腹中沒有一點食物可消化,那就要耗損我自身的血肉來產生精氣。

  不,已經在耗損。”

  季明沒有其它選擇,他只有一直繼續下去,只要能夠練成這控鶴一功,他便可解脫轉生。

  哪怕全身的皮膚已是通紅,汗氣蒸騰不止,他依舊在維持二形,且繼續作出第三松鶴形。

  汗水蒸發成汽,在周身凝而不散,仿若伴于仙鶴的一團祥云,這便是練成「松鶴一形」的象征。

  伴隨著餓鳴大作,他的肉身像是泄了氣一樣,眨眼間便已形銷骨立,宛若一具曬干的尸體。

  在老廟中,這一些參與博戲的鬼怪們,一個個僵立著,具是被他這一瘋魔樣子給嚇住了。

  “嘎!”

  脆響一聲,季明低頭一看。

  他那一只干柴似的單足,再也維持不住一整個身軀的重量,直接從腳踝處斷了開來。

  “哈哈哈~”

  尖帽的鼠三吐著舌頭大笑,笑得前仰后翻的,“快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他就快成了。”

  重摔倒地的季明,那深凹的眼窩之中,兩顆眼珠子亮得嚇人,他的一只手掌,掌心正對著鼠三。

  “難道...”

  博泥公見那掌式,心里一跳,期待著。

  下一秒,立在廟門處的鼠三直接消失不見,他的一顆鼠腦袋拖著鼠身,被無形的氣勁扯去,直扯到季明的掌中。

  “放!”

  季明干癟的唇口中,暴喝一聲。

  掌內的氣勁猛得向外一催,打入被抓在掌下的鼠頭內。

  砰得一下,鼠三根本沒得反應,鼠頭炸開,紅白之物灑落一地,一雙手腳立時沒了動靜。

  “哈哈!”

  季明扯著嗓子笑著,目光環視一圈。

  “我成了!“

  說罷,季明的手掌對著廟外猛的一抬,一枝頭上的鴉鳥,猝不及防的被隔空扯到了他的掌內。

  季明抓握鴉鳥,以其硬喙,破入自身心臟。

  “來了,第三世!”

  “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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