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目尚且會同族之誼，金床對兄弟也是感情深厚！”
“他們的憂性和暗性即便占據上風，身居邪惡，悖逆正法，也不掩蓋其善性。”
“但你呢！”
因陀羅聲音低沉，宛如擂鼓般響徹四周。
他的眸光更是銳利，宛如彎刀，似是利箭，狠狠地打在敝衣仙人的身上。
周圍的仙人們也是紛紛睜大眼睛，面色驚愕，凝凝地望著敝衣仙人和天帝因陀羅。
這么多年！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于直面敝衣仙人的怒火，敢于和敝衣仙人進行‘因明’和‘辯論’。
真是——刺激！
“當年恒河女神年紀尚小，居在梵天界，見到你沐浴時不過一笑而已。”
“你就詛咒她化作河水，落入人界。”
“是不是這樣？！”
因陀羅質問道。
敝衣仙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他瞪大眼睛，怒聲道：“當年我的衣服被風吹走，她不光偷看我神圣的沐浴，更是嘲笑我的窘境，這種不守規矩的無禮行為，必須受到懲罰！”
因陀羅看著敝衣仙人，冷笑一聲，繼續道。
“孩童天真無邪，恒河待在梵天界中，不諳世事。”
“伱卻因她的一時疏忽，隨意下出這么可怕的詛咒，讓她化作大河。”
“阿修羅們尚且不會如此！”
“我就問問你，你對世界有無寬容之心！對眾生有無憐憫之心！對萬靈有無關愛之心！”
“你只以怒火燃燒世界，你的善性在哪里？！”
因陀羅說到這里，眸光一轉，瞬間落到這敝衣仙人手中的水壺之上。
他的目光瞬間一凝。
“這水壺里就是恒河水吧！”
“恒河女神為人界帶來了諸多福祉，我相信你也曾沐浴過神圣的恒河水，我就想要問問你可曾對恒河女神有過愧疚。”
“還是你覺得自己詛咒恒河女神，讓世人享受到恒河的福祉，這里面有你的功勞而洋洋得意！”
因陀羅質問道。
世上皆有因果，環環相扣！
壞因或許可以結出好果，但也不能否認這個‘因’就是不合理的。
眾多仙人們面面相覷。
他們都曾在恒河水中沐浴，洗去自身的罪孽，領受過恒河女神的福祉。
這恒河女神的事，十分復雜，他們也不好站隊。
天神們驚喜連連。
“天帝真是能言善辯。”
蘇利耶松了口氣。
“是啊，就像是神圣的公牛，勢不可擋！”
火神阿耆尼雙眼放光，晃了晃腦袋。
太帥了！
“決定了，我以后要從祭火中多聽聽祭祀者的話，學一學。”
火神阿耆尼心道。
“不愧是吠陀智人！”風神伐由也驚喜道。
水神伐樓那也欣喜地望著這一幕。
這一刻，敝衣仙人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瞪大的雙眼中滿是血絲，如暴怒狂獅狠狠地盯著因陀羅，似要將他撕碎。
“住口！！！”
“歪理邪說，胡言亂語！”
敝衣仙人一聲怒吼，瞬間讓周圍一片寂靜。
他赤紅著臉，怒發皆張，氣急敗壞，就要提起金壺。
不過當他看到這水壺中蕩漾的恒河水時，他不由怒哼一聲，轉頭凝視著因陀羅，抬手一指，道：“我不想聽你的話！”
“你這不合正法之神，完全不敬仙人！”
“因陀羅！”
因陀羅！因陀羅！因陀羅！
敝衣仙人發出恐怖的怒吼，苦修之力直沖天際，引起風云色變。
整個天界的天空發出轟隆巨響，暗淡深沉的烏云彌漫在天空之上，刺眼的雷電宛如暴亂的娜迦，吐舌狂舞，炸出恐怖的電光。
這一刻，梵天界中。
梵天和娑羅室伐底女神臉色一變，凝凝地望向了這天界。
敝衣仙人下詛咒了！
乳海之中。
毗濕奴也臉色難看，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敝衣仙人又一次發出了詛咒。
難道又要重演上次的乳海之事嗎？
吉羅娑中。
大天濕婆睜開了雙眼，他眼神凝重，陰晴不定，露出了難以言喻的神色。
“敝衣仙人的怒火能推動世界發展！”
“但一切有好有壞，他的怒火也將帶來不好的結果。”
濕婆緩聲道。
轟隆隆！
雷鳴隆隆，響徹四方。
敝衣仙人指著因陀羅，再次發出怒吼。
“我詛咒你！”
“你將失去天帝之位！”
敝衣仙人狂吼道。
周圍的天神和仙人們震驚地望著這一幕，各種臉龐露出震驚、擔憂和難以置信的神色，看向敝衣仙人的眸中也閃過一絲怨懟。
太沖動了！
敝衣仙人簡直太沖動了。
而且做的太過分了！
這一刻，在人界敝衣仙人的家中，妻子訶德莉正虔誠祭祀，她雙手合十，禮贊上主和主母，隨后獻上鮮花以及水果，從桶中舀出純凈之水拋灑入祭火之中。
祭火之中，一串燦爛的花環散發光芒，凝聚著龐然的苦修之力。
這花環之中猛地沖出一道苦修之力，爆出一團刺眼的金光。
訶德莉驚得后仰，以手相掩，震驚地望向天空。
“夫君的苦修之力！”
訶德莉喃喃間，這道金光已然沖破虛空，唰地穿越空間，降臨于天界之中。
隨著敝衣仙人的話語，這道苦修之力在因果鎖鏈的牽扯下，瞬間落在了因陀羅身上。
“嗯？”
“丟掉天帝之位！”
這一瞬間，因陀羅便感覺到了敝衣仙人的詛咒降臨。
就這？！
那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得狠狠嘲諷敝衣！
他抬起頭，不由冷笑一聲，直視著敝衣仙人。
“好！”
“你的詛咒，我接受了！”
“不過我不會收回我剛剛的話，你的傲慢超越金目，你的頑固超過金床，如果你是阿修羅，恐怕你早就死了！”
因陀羅笑道。
天帝之位而已！
這鳥位置，誰愛當誰就去當！
“你！你！你…”
敝衣仙人握緊了拳頭，氣的渾身顫抖。
“我勸你不要對我握拳，你要和我進行一場剎帝利的公平決斗嗎？！”
因陀羅笑道。
“因陀羅！！！”
敝衣仙人手中水壺激烈晃動，發出怒吼。
他就沒怕過誰！
但就在這時，一道更憤怒的吼聲陡然在敝衣仙人身后響起。
“太過分了！”
“敝衣！你太過分了！”
阿底利仙人雙眸猩紅，眼中噴火，怒吼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