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桉一夜無眠,甚至都沒有去伐木的心思。
按照楚夢說的,自己可以試著提要求。
之后再說。
入贅,顧桉自然是不想的。
他的未來其實還算不錯。
沒必要陷在婚姻之中。
多一個人,就多了一份危險。
尤其是皇族,都說皇族之人心眼子長滿了全身。
自己這樣的人,在皇族之中,定然活不過三五天。
可是人選已經確定,自己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哪怕有楚夢幫忙,也極為困難。
“確定的時間太早了,否則再給我幾年,或許能踏上仙橋前往彼岸。”
如今他不過是仙橋第一層的人。
看似很強,但對比的只是弟子。
相比整個蒼木宗,就顯得渺小了。
顧桉心中五味雜陳。
要成婚,這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尤其是入贅。
還是皇族。
可以說,是一件極為新鮮的事。
就是有些難受。
成婚,年輕時自己自然是憧憬過,但是修仙了,憧憬成婚就顯得有些太早。
自己未來還有漫長的歲月。
沒有必要現在成婚。
更別說入贅了。
一心向道才是如今自己這個年紀應該干的事。
這樣的好年紀,不好好修煉,是怎么睡得著的?
成婚后夜間豈能好好伐木?
簡直就是墮落的開始,死亡的進行曲。
功績堂。
顧桉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這里。
“師弟來找誰?”一位仙子來到顧桉跟前問道,頓了下她又道:“師弟站在這里不少時間了,如若沒有什么事,可以先回去。”
顧桉望著對方,隨后客氣道:“我找梅江河梅師兄。”
“尋常人不能見梅師兄的。”仙子開口說道。
聞言,顧桉有些意外。
這位師姐怕是新來的。
在他要拿出身份令牌想驗證身份時,另一位仙子走了過來,立即道:“顧師弟來找梅師兄?里面請。”
說著對方就直接請顧桉進去,并為其帶路。
因為顧桉自己認識。
于是道了謝,然后進去。
隱隱約約聽到后面的斥責聲。
大致意思就是,功績榜單上前十不認識還能原諒一次,前三都不主動去認識,可以哪來的回哪去了。
顧桉也不知對方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還是真的如此。
不過與他關系并不大。
宗門本就不好生存。
自己也是小心翼翼,而今更是需要小心了。
泥菩薩過江已是自身難保。
哪里會在意其他人的情況。
后方,梅江河處理事務的房間。
顧桉輕輕敲了敲門。
里面原本在皺眉看書的梅江河忽的抬眉。
略微有些意外道:“顧師弟怎么來了,坐。”
顧桉走了進去,坐在對方對面,道:“我來其實是有些事想提一提。”
“是什么事?師弟盡管說。”梅江河放下手中的書籍,認真的看向顧桉。
顧桉略作思考道:“是這樣的,師兄應該知曉與皇族聯姻之事。”
“知曉。”梅江河頷首道:“師弟與其他兩位師弟都進入了候選,結果應該快出來了吧,或許師弟也有希望。”
聞言,顧桉一臉錯愕:“師兄不知?”
“啊?”梅江河一愣:“我應當知曉更多?”
“這件事我來對接。”突然外面傳出聲音。
兩人均是有些意外,轉頭看去。
只見一位老嫗走了進來,她就站在門口卻又讓人感覺極為遙遠。
但顧桉望見對方的剎那,有一種莫名的心悸,仿佛只要對方一個眼神,自己就能身首異處。
此時對方邁步走了進來,顧桉感覺寧靜的心神掀起了滔天巨浪。
周圍空間都在扭曲。
沒有任何危險氣息,沒有任何針對的意思。
而是對方在釋放屬于自身的威勢。
強大到令人絕望。
顧桉心中震撼。
這是何等強者?
不僅僅是他,梅江河也感受到了,他并未作出任何過激的行為。
因為眼前之人實力之強,若是針對他們,怕是已經沒有后續了。
“前輩是?”梅江河率先來到顧桉身前,對著老嫗恭敬行禮。
老嫗并未開口,只是拿出了一個令牌。
看到令牌的瞬間,梅江河低眉:“見過前輩。”
頓了下,他道:“晚輩出去守門。”
“無需如此。”老嫗拒絕道:“留下聽我們說什么,既然你與他認識,那么后續有相應的要求,你代為轉達即可。”
梅江河感覺意外。
他確實不知是發生何種事了。
老嫗走了進來,坐在位置上看著顧桉道:“你是來提要求的?”
顧桉頷首:“是的。”
“你說吧。”老嫗開口。
顧桉感覺對方實力之強,非自己可以理解。
這樣的強者,為何會來做這種小事情?
顧桉覺得這是宗門在警告他,自己實力與宗門相差懸殊。
逃是沒有用的。
“晚輩覺得這件事確實不太適合。”顧桉開口說道。
“這個宗門無法做主,而是皇族定的。”老嫗開口拒絕道。
顧桉也不意外,接著道:“另外,晚輩乃家中獨子,無法入贅。”
老嫗認真的將這一條記下,然后道:“還有嗎?”
見顧桉疑惑,老嫗解釋道:“你盡管提,我會上交給他們,最后商討。”
顧桉思索了片刻道:“我天賦有限,需要一個頂級護身法寶,可以遠距離傳送的法寶,此外還要鎮壓住處的寶物與陣法。
還需要一個與火鳳同等級的靈寵,希望靈寵能助我修行。
另外還有丹藥,靈藥,護身傀儡,頂級功法術法。”
顧桉很不客氣的說了不少。
他覺得自己的要求已經夠過分了。
宗門說什么也不可能答應的。
老嫗很認真記著,當顧桉說到火鳳時,她愣了下,然后繼續記錄。
等顧桉聲音停下,老嫗方才將記錄的重復一遍,接著問是否還有其他要求。
顧桉搖頭。
他暫時也提不出有用的要求。
畢竟,自己見識著實有限。
此外,已經夠過分了,師父雖然說可以提,但若是肆無忌憚,也很危險。
這次要的,就是希望能放棄自己這個人選。
“我現在將你的要求提交上去,你可以在此等待片刻。”老嫗開口說道。
說完老嫗消失在原地。
梅江河看著顧桉,試探的問了句:“師弟成為了聯姻之人?”
他在邊上聽的不多,但是顧桉來時問了那么一句話。
所以他便聯想到了。
顧桉頗為尷尬的點頭:“嗯。”
“這對很多人來說可是好事。”梅江河笑著道:“不過看師弟樣子,怕是不太歡喜。”
顧桉低眉:“讓師兄見笑了。”
確實是讓人見笑了。
入贅,自己還來提各種要求。
有種貪心不足的感覺。
也不知梅師兄心中是作何感想,但顧桉也顧不得其他。
這個身份一旦坐實,怕是問題不斷。
轉輪一脈的人,就會找來。
此外皇族的人,也可能存在隱患。
這個郡主也讓人頭疼。
神君殿中的一些事,做起來就不方便了。
然而,老嫗很快就回來了。
顧桉覺得這次的要求,怕是全被駁回了。
“同意了。”老嫗平靜開口。
顧桉還想說既然拒絕了,就不打擾前輩了。
只是話還未說出口,顧桉就有些錯愕,然后道:“同意了?”
“嗯,決定不讓你入贅了,改娶妻,聘禮宗門幫你出。
你要的東西,會讓皇族準備,當做郡主嫁妝。”老嫗看著老者,繼續道:“此外,峰主聽說你對伐木頗有心得,決定在婚書下來后,為你開放部分特殊樹林。
還有什么問題,你可以回去繼續思考。
但這個月將公布聯姻之人,口頭婚事將成。
三個月內,會以你們精血,書寫婚約上奏九天。
為了安全起見,婚書先由宗門保管。
婚書在手,便無法逃離這一門婚事。
過些時日會有人提取你的精血,你做好準備,將狀態提升好。”
顧桉聽著感覺有些錯愕。
最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滿腦子都是特殊樹林。
而且還不用入贅。
這讓他感覺宗門真好說話,但多一個人確實會影響后續。
坐在住處,顧桉重重嘆了口氣。
在他還在考慮得失時,龐文有傳訊符飛來。
只有一句話:“師兄聯姻人公布了,是一院。”
對方的聲音帶著驚喜。
顧桉:“”
所謂的這個月,就是今天嗎?
他感覺宗門的話,沒一句能信的。
而今聯姻之人已經公布,那自己再做什么也是徒勞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自己確實很缺特殊木頭。
消息已經出來了,顧桉也沒有回峰外峰的想法。
因為風暴也隨之要來了。
轉輪一脈的人會第一時間找到自己。
他們會讓自己成為他們的人。
如同雪櫻師姐那般。
尤其是這次盯著的人,怕是一點不比自己弱。
得小心應對。
在顧桉還在思考時,卿師姐來了。
她看到顧桉時,帶著微笑道:“聽說師弟成為了皇族聯姻之人。”
顧桉望著對方,微微搖頭,旋即道:“之前多謝師姐幫助。”
對此卿師姐只是搖頭:“方師兄說這些小事不用師弟苦惱,對了,聽說轉輪一脈的人會針對聯姻之人,方師兄覺得師弟安危有一定的威脅。
所以讓我送來這個。”
說著將一顆純白珠子交給了顧桉:“這個是防御法寶,哪怕是返虛之上的強者想要攻破,也需要十數息時間。
對師弟來說應該是有些用處。”
顧桉不敢收,連忙道:“太貴重了。”
返虛之上,那便是仙橋。
仙橋的法寶給自己?
自己表面可是金丹后期。
這仙橋有些超綱了。
自己也就敢買元神的法寶,可以用來防備同境界之人。
省得要暴露修為。
畢竟金丹圓滿突然對自己動手,哪怕只是想讓自己出糗,金丹后期的自己也無法抵擋。
這個時候,有個元神法寶,就顯得很有用。
雖然目前沒有人動手,但本就是為了防范未然。
“那就賣給師弟吧。”卿師姐笑著道:
“方師兄對佛門之法也有一些興趣,如果師弟有佛門大乘佛法,記得支付給方師兄即可。
當然方師兄修煉有了一些瓶頸,如果師弟有打破瓶頸的丹藥,也可以以此交換。
不過我們先給了報酬就是。”
聞言,顧桉猶豫了下,最后還是收下了珠子。
對方的方式,倒也不強硬。
給了足夠的面子。
這個東西確實不錯。
貴在自己金丹后期也能使用,來歷正大光明。
不過顧桉也不得不佩服對方,來的真快。
東西怕是提前準備好的。
至于提升悟性丹藥,顧桉覺得對方暗指陳長風。
連方師兄這樣的人都得不到的丹藥,自己自然也無法得到。
那么也就天生自帶尋寶天賦的陳長風有這種能耐。
送走卿師姐,顧桉沉默了片刻。
最后嘆息。
“大,大哥要成婚了?”胖老虎開口問。
顧桉望著對方。
后者立即解釋道:“小血我不是故意聽的。”
顧桉微微搖頭道:“無礙。”
胖老虎思索了下道:“大哥,我這里有雙修之法。”
顧桉未曾理會對方,道:“你有大乘佛法嗎?”
“古武神君應該有,大哥若是想要可以與之交換。”胖老虎開口說道。
顧桉思索了下,道:“暫時不用。”
目前以他的實力,無法主動交易。
只能看看能否被動交易,從而得到一些報酬。
比如星靈珠這樣的被動交易。
對方需要,自己也有。
如此就能得到報酬。
不知寰宇神君是否已經得到了東西 御靈峰。
唐藍仙子有些震驚道:“一院居然成為了聯姻之人,那我們還能針對他嗎?”
喝茶的男子微微嘆息道:“上報吧,如今的他不是我們可以輕易針對的,代價有些大了。
其他人若是想招惹,讓其他人去。
陳長風的事,告訴上面那位。”
“以他的性格,應該會針對一院中的人,而且會趁著婚書下來前動手,會不會給我們也惹來麻煩?”唐藍小心問道。
“我們不過是告知了陳長風的事,其他事與我們無關,鬧到執法堂,執法堂也不能拿我們如何。”男子平靜的開口。
次日。
執法堂的人來到了一院。
舒慈有些擔憂,想問問怎么了。
但剛剛出去,就直接被執法堂的人鎮壓。
“你們做什么?”
“舒師妹,有人舉報說你是其他宗門的臥底,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