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錚并不知道陳昭想要加入他這一組竟然是因為這個理由。
他若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說李靖忠這次是誤人子弟了。
開掛這東西可不是誰都能學的。
李三成一邊纏著手臂上的紅巾,一邊有些可惜道:“我還以為能穿上捕快的官服去巡街呢,沒想到只有這個。”
韓錚搖搖頭:“那身衣服還不如不穿呢,黑石縣的百姓有幾個不罵縣衙里面那些捕快的?穿上那身衣服是去找罵的?”
李三成想了想感覺也是。
縣衙的差役不少,但唯獨那些捕快的名聲最差,甚至差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他老爹雖然也是縣衙的差役,不過牢頭常年都呆在牢里,跟普通百姓沒什么接觸,反而不會被罵。
“咱們現在應該怎么辦?”
李三成他們都看向韓錚。
四人幾乎都是默認的以韓錚馬首是瞻。
“按照張捕頭所說的,在黑石縣大大小小的街道小巷,各個角落挨個巡視。
咱們在黑石縣呆了十多年,不說縣城內所有人都認得,起碼也認得大多數。
一旦發現有可疑的人,立刻發信號通知張捕頭就好。”
韓錚面色略微有些嚴肅:“上次你們應該也看到了聞香教那些教眾的實力。
哪怕只是普通教眾,也有著后天后期的實力,十分危險,千萬莫要逞強。”
武館內的弟子雖然不算多,但實力普遍都不錯,遠比之前縣衙中那些尸位素餐的捕快管用。
伴隨著縣衙的告示還有這些武館弟子上街巡視,整個黑石縣都瞬間感覺風聲鶴唳,大白天街道上行人都少了許多。
只不過找了好幾天卻也沒有任何動靜,這也讓張天養略微有些焦急。
他也知道自己此舉已經不是渾水摸魚了,而是打草驚蛇。
但也是沒辦法,不打草驚蛇,他是真沒時間慢悠悠的尋找聞香教的臥底了。
十天后,略顯蕭條的長街上。
李三成已經不復之前剛剛開始巡街時那副興奮的模樣,顯得有些頹廢無聊。
天天在大街上溜達,黑石縣白天和晚上都被他們查了好幾遍,但仍舊是沒什么收獲。
他搖頭晃腦的四處看了看,忽然驚喜道:“張記燒餅居然出攤了,我去買幾個燒餅,你們要不要?”
趙金明和王寶同時道:“要!”
韓錚打了一個哈欠:“給我來一個吧。”
陳昭猶豫了一下,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也給我帶一個吧。”
李三成興奮的跑去買燒餅。
伴隨著黑石縣的糧價瘋漲,不光是各種飯店歇業,就連賣吃食的小販都少了許多。
畢竟現在有糧食的,誰都捂在手里,誰肯拿出來賣?
李三成美滋滋的買完燒餅,猛的一回頭卻差點撞到一個人。
但對方迅速閃躲開,李三成踉蹌了兩下差點跌倒。
李三成下意識的想要跟對方道歉,但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對方好快的反應速度,那步伐一看就是有功夫在身的。
而且那人還帶著一頂大大的斗笠,只能隱約看到一個下巴。
這天也不曬,更沒下雨,戴什么斗笠?
還有他為什么感覺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呢?
“抱歉了兄弟,差點撞到你。”
李三成攔在對方身前,笑嘻嘻道:“這位兄弟我怎么看你有點眼熟?你家是不是住青羊巷來著?”
那人頓了頓:“是住青羊巷,我還有事情著急回家,咱們回頭再聊。”
李三成的胖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之色:“露出馬腳來了吧?黑石縣就沒有什么青羊巷,我瞎編騙你的!”
那帶著斗笠的人猛的抬頭,露出了一張老農一樣,看似老實巴交,但卻帶著殺意的一張臉。
“找死!”
李三成頓時認出來眼前的人是誰。
怪不得他感覺這人眼熟。
眼前這人便是當初在黑石縣外,曾經逼商隊聞香,結果被韓錚一招逼退的那聞香教的教眾!
還沒等李三成反應過來,對方便已經一步踏出,一拳帶著凜冽的呼嘯風聲,氣血沸騰爆發,轟向李三成的腦袋!
金剛拳架御守式擺出,但雙方力量差距太大,李三成直接就被轟飛了出去。
“救命啊!”
李三成猛的尖叫了一嗓子,拿出之前張天養給他的信號彈拉開引信。
那東西好像是個大號的二踢腳,但聲音比二踢腳還大,伴隨著一道紅芒在半空中炸響。
“該死!”
那聞香教的教眾來不及殺李三成滅口,直接轉身便逃。
韓錚他們在李三成喊救命的一瞬間便立刻趕來,但來的時候只能看到那聞香教教眾逃走的一絲身影。
李三成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指著對方逃走的方向大聲道:“我發現聞香教的人了!
那家伙就是上次在黑石縣外跟你交手的教眾,還想殺我滅口!”
他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這么多天大家一起巡查都沒發現聞香教的蹤跡,他去買個燒餅就讓他遇到了。
“追上去!見到人了再發一個信號為張大人指明方向!”
韓錚目光一凝,立刻帶著人追上去。
在朝廷和聞香教的斗爭中,他已經拿了蕩魔司的丹藥,自然便算是站在蕩魔司這邊。
將來聞香教若是真攻破黑石縣,知道他曾經為蕩魔司做事,肯定也是要清算他的。
韓錚不是那種鼠首兩端,猶猶豫豫的性格。
既然選擇了一方,那另外一方就注定是死敵,不弄死他們,自家便要死!
況且眼下去靖州府的道路被封鎖,黑石縣幾乎成為孤城,他們也必須要自救了,不能真完全靠著朝廷來管黑石縣。
在韓錚的帶領下,眾人一路追過去。
但對方還挺能跑,哪怕韓錚到了先天境界,速度竟然也沒比對方快太多。
好不容易看到對方的身形,結果那聞香教的教眾卻逃到了一座名叫秋月軒的酒樓內。
韓錚剛要追過去,李三成卻攔住韓錚,低聲道:“這座酒樓是沈家的產業,是縣城內僅次于飲月樓的大酒樓。”
“沈家的產業也一樣不能包庇聞香教的妖人!
咱們雖然是臨時捕快,但好歹也算是朝廷的人。
給張捕頭再發一個信號,反正他說了,出了事情他擔著。”
韓錚直接帶著人踏入秋月軒內,一名老掌柜帶著伙計立刻將韓錚給攔了下來。
“幾位氣勢洶洶的來我秋月軒是何意?”
韓錚指了指手臂上的紅巾:“可認得這個?”
老掌柜嗤笑一聲:“認得,不就是縣衙的捕快嘛,還是個連官服都沒有臨時工。
秋月軒可是沈家的產業,別說你們這些臨時的捕快,就算是之前的那些捕快,他們也不敢來秋月軒打秋風!”
韓錚冷聲道:“我們可不是來打秋風的,而是來追查聞香教妖人的,方才我可是親眼看到他進了秋月軒。”
“這里沒什么聞香教的妖人,走走走!敢在這里鬧事,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那秋月軒的老掌柜十分囂張的直接揮手攆人。
韓錚眼中閃過一抹冷色,直接掐著對方的脖子將他拎起來。
“勾結聞香教妖人,是誰不知死活?”
那老掌柜面色瞬間通紅,想要求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樓上忽然傳來了一聲怒喝。
“大膽!敢在我沈家的酒樓鬧事,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從樓上走下來兩人,一人是沈家嫡子沈從海,一人則是黑虎幫龐黑虎的女兒龐飛燕。
韓錚一把將那老掌柜給扔到一邊去,拱手道:“沈公子見諒,我等是奉了黑石縣總捕頭張天養的命令追查聞香教妖人。
方才我親眼看見有聞香教的妖人逃進了酒樓。”
沈從海冷笑道:“我方才一直跟飛燕姑娘在樓上吃飯,根本就沒感覺到有人進入酒樓,我看你們就是存心鬧事!
拿著雞毛當令箭,別說你們是奉了張天養的令,就算你們是奉了縣太爺的命,我沈家的酒樓也不是你們能放肆胡來的地方!”
韓錚的目光頓時一凝。
沈從海在撒謊!
如果沈從海是后天境界,那他說這話韓錚是真信。
但他現在可是先天境界,六感比之后天武者強大十倍有余。
那聞香教的教眾也只有后天境界,他跑進酒樓,沈從海怎么可能察覺不到?
哪怕他在樓上跟龐飛燕打撲克,這動靜都不可能瞞住他。
跟在沈從海身旁的龐飛燕也是一抬下巴,眉眼間滿是傲慢神色。
“我記得你,你是李靖忠的弟子吧?就算是李靖忠來了,也不敢對海哥哥這般無禮,我看你簡直就是活膩了!還不快滾出去!”
韓錚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顯得有些森然古怪。
“滾?勾結聞香教妖人,我看活膩了的是你們!”
韓錚對李三成等人沉聲道:“去酒樓外邊守著,四面八方都看住了,莫要讓人跑了。”
隨后韓錚一步踏出,周身氣血沸騰澎湃,腳步踏在地上猶如巨象踏地,整座酒樓竟然都好似晃了晃。
“既然你們不愿意交人,那好,我自己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