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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馬牛

  高見來盡有齋,就是為了買坐騎的。

  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旅行,高見已經深刻理解了坐騎或者載具對于旅行的重要性。

  靠腿跑那是真受罪啊。

  此刻聽那只蟬吹了半個時辰,高見漲了見識,自然也要開始做正事了。

  而那只蟬也不嫌煩,畢竟蟬這東西嘰嘰喳喳一天也興致盎然,看見高見有想買的心思,他馬上又轉過去開始給高見介紹靈馬。

  “客官,盡有齋的坐騎,最次也是靈馬,都是精挑細選,喂養靈草,從小以馬術操練,不知您想要哪種?”

  “不急挑選,不妨多看兩匹。”

  “您看這匹黃山,前看如雞昂,后看如蹲虎,立如獅子,日食三十斗,能日行八百里,只是脾氣略微暴躁,只要六金。”

  “再看這匹雪練,性情溫順,行止循良,驟走不晃,毛鬣輕潤,能日行六百里,乘坐其上,幾乎沒有搖動,哪怕在馬背上睡覺也不會醒,八金即可。”

  “這匹赤軍,頭如渴鳥,腹下有逆毛,眼紅而有光,如穴中看火,能日行千里,有一絲水族血脈,行走水上而不墜,只需十八金。”

  “這一匹就厲害了,名叫走龍,毫毛朱鬛,眼中紫縷貫瞳,頭高如龍顱,汗赤如血,日行兩千里,能騰云,能噴火,是匹不可多得的戰馬,如今五百金即可。”

  綠衣童子一口一個‘只需’,‘即可’,但仔細想想,一個平民家庭,全家一年也就兩三千錢的入賬,也就是全家人一年所有花銷,零點三金,而且還能攢點,已經是不窮的人家了。

  而一匹靈馬,少說也要全家人不吃不喝攢二三十年才買得起,那匹赤軍更是要一家人辛苦干六十年不吃不喝才買得起。

  至于走龍,高見看都沒看,玩意兒肯定不是自己現在能買的。

  這還只是買而已,都不談養了,這些靈馬,養的價格可不便宜啊,多養幾年,都夠買一匹的了。

  高見的視線在那匹雪練上看了又看。

  說實話,他對速度要求其實不是很高,日行六百里已經很不錯了,

  其實除了靈馬以外,還有不少別的坐騎,比如鳥,鹿,又或者其他異獸,高見根本認不出什么,只是有點像是獅子,但有翅膀。

  這些東西,打眼一看,沒有低于三位數的。

  自己這十金,在外面的確是一筆巨款,但如果拿到盡有齋這種地方,怕是把白平掏空了也買不起這里多少東西。

  這地方,名字真不是白起的。

  真是應有盡有啊。

  而且看外面,這里似乎也不是總部,而是一家分店。

  一家分店都有這個水平,不敢想本店是什么檔次。

  高見一路瀏覽靈馬,這里擺著的靈馬就有數十匹,高見仔細挑選之后,最后選擇了…最開始推薦的雪練。

  該說不說的,舒適度就是比速度要強啊,坐騎這玩意兒主要就是要舒服啊。

  就在高見選好了馬,準備付錢的時候,卻聽見了旁邊傳來了一聲巨響。

  轟隆一聲,就像是要拆家一樣。

  高見連忙朝著那邊看去。

  卻看見,一頭牛頭上綁了一根稻草,被拴住了鼻環,使勁兒牽拉想要拖進盡有齋,除了牽拉鼻環,還拽它的角,又推它的屁股,怎么也拽不起來。

  老牛被扯的疼了,鼻環幾乎將鼻子撕裂,也不從,使勁兒翻騰,剛剛突然一發力,撞到了旁邊的墻上,這才發出了轟隆一聲。

  可以看見有別的綠衣童子,一溜小跑,跑到那牽牛的人身邊,拱手說道:“客官客官,手輕些,手輕些,這是別人的貨。”

  “別人的貨?你們這里還能寄賣?”高見看了一眼自己旁邊這個小童。

  他馬上回答道:“確實可以,雖然是盡有齋,但偶有缺漏也是正常,于是我們老板便開辟了草市,只要拿來這里,插上草標,都可在此售賣,不過盡有齋負責維護,還要出位置,有了爭執還要調解,所以要抽一些流水而已。”

  高見輕輕點頭,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路邊攤’了,在這里買賣,盡有齋不管,只負責抽水,打眼了就是自己的錯。

  那這里是鬧什么?

  高見繼續看,卻看見那個買家被盡有齋勸說之后,有些氣急,走到一個老人面前,伸手說道:“你這牛你自己拿回去吧,我不買了!把錢還我!”

  那老人衣著破舊,看起來不怎么富裕,嘴唇嚅動兩下,連忙跪下,給那人磕了一個頭,說道:“老爺,你讓我再試試!”

  然后他走過去,先拿袖子把牛鼻子上的血擦干凈,然后抱住這頭老牛,哭道:“牛啊,牛啊,你救救妮兒吧…”

  他哭的悲慘極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并沒什么形象可言。

  老牛也跟著一起哭,牛眼中涌出眼淚,發出低沉的,持續不斷的嗚嗚聲。

  哭了一會,牛突然站了起來,自己咬住了鼻環前的繩子,走了一節,又退了回來,前肢跪地,向著老人的方向又跪了一遍,斗大的眼淚一直往下掉。

  然后咬著繩子,主動走到了先前的買家那里,拱頭,希望對方牽住繩子。

  那買家皺眉,先前他看見這頭牛半跪在地上,眼淚冒著熱氣噠吧嗒吧往下掉的樣子,像是也不忍心,只是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不買了,買頭牛,搞的我和壞人一樣,你還是找別人給你買吧。”

  然后,他要走了買牛的錢。

  高見看見了,一共三金。

  對眼前這個老人來說,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這頭老牛,看剛剛的力氣,也不是普通的牛,不過就算有異常,也就這樣,遠遠沒有到達化妖的地步,只是有了些靈性而已。

  而鬧了這么一出,周圍的人也就都差不多散了,只剩下那頭老牛和那個老人,站在原地,似乎有些無助。

  高見皺了皺眉,不過思考了一下,他還是走了過去。

  他在思考,這到底算不算‘意氣’呢?能不能磨刀呢?科研一把。

  這么想著,高見走了過去,問道:“老人家,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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