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
燭九陰嘴里念道了兩遍這個名字。
“從來沒聽過。”
它臉上雖然露出不屑之色,但它心里清楚,這個名字,哪怕現在名聲不顯,將來也必定會名震天下。
蘇牧淡然一笑,“現在你聽過了。”
“不對,我是在跟你討論名字的問題嗎?”
燭九陰忽然反應過來了,瞪大眼睛道,“我們是在說某的蛇蛻!”
差一點就讓這小子給帶偏了!
“已經說完了。”
蘇牧平靜地道,“蛇蛻我拿走了,答應你的事情我也會做到。
百年之后,我會重返此地,助你重獲自由。”
“就這樣?”
燭九陰愣了一下,看著蘇牧,有些意外地道。
“不然呢?交易之前我們不都已經說好了?”
蘇牧疑惑地道,“你莫非想要反悔?你就算想要反悔,蛇蛻我也不可能退還給你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燭九陰搖搖頭,臉上滿是疑惑。
不應該啊。
老李頭那些家伙什么時候這么好說話了?
自己拒絕成為妖寵,他們就這么放過它了?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
燭九陰試探性地問道。
“忘了什么事?”
蘇牧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想了半晌,搖搖頭,說道,“沒有,我的記性應該沒那么差。”
“不對,不對。”
燭九陰踱步,走來走去地說道。
一邊走著,它還一邊搖著頭。
蘇牧心中一緊,難道說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綻?
跟燭九陰這種九階大妖打交道,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啊。
他腦筋飛快運轉,快速想著補救之計。
“那些老家伙絕對沒這么好說話。他們卑鄙無恥,想要做的事情哪怕不擇手段也要做到。
他們怎么可能讓我這么輕易過關?
一定還有后手!
蘇牧,你確定他們沒有給你什么錦囊妙計?”
燭九陰猛地轉身,目光凌厲地盯著蘇牧。
那三角形的瞳孔之中射出宛若實質的光芒,仿佛要將蘇牧徹底看透一般。
蘇牧心中一緊,背后冷汗直流。
壞了!
忘了這一點了!
七十二賊是何等存在?
他們乃是天尊之下的最強者,甚至能與天尊一戰。
這群人縱橫天下,無所顧忌。
哪怕是九階大妖,也絕對不會被他們放在眼里。
對他們來說,燭九陰這種九階大妖,那也是說殺就殺,說打就打。
沒看到他們隨手就把燭九陰困在這里上萬年?
如果真的是七十二賊派來的人,那根本不會給燭九陰討價還價的機會。
試想,蘇牧如果現在去妖庭,指明讓妖尊給他當妖寵,如果妖尊拒絕,那蘇牧會怎么做?
蘇牧根本不會跟它廢話,直接打死就完了。
七十二賊對燭九陰,恐怕也是這種態度。
不聽話就打死,哪有什么討價還價的資格?
但蘇牧表現得太軟弱了。
燭九陰拒絕成為他的妖寵,他立馬就答應了,還跟燭九陰做了一個看似公平的交易。
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處于強勢地位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這就是蘇牧最大的破綻!
“燭九陰,你確定你想讓我按照交待做事?”
蘇牧對著上方拱拱手,看起來像是在給長輩行禮一般。
電光火石之間,他已經想到了應對之法。
“長輩有長輩的想法,我有我的想法。”
蘇牧沉聲道,“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為難他人,哪怕你是妖物也一樣。
若按照長輩的想法,你既然不愿意為妖寵,那便沒有了價值,抽筋拔骨便是。
但我不這么看。”
燭九陰眼中兇光并未消失,而是繼續氣勢洶洶地盯著蘇牧。
想要讓這種九階大妖相信可沒有這么容易。
如果不是蘇牧身上的修為是貨真價實的,如果不是八九玄妙功和乾坤造化法無法造假。
燭九陰現在恐怕已經對蘇牧下手了。
就算是現在,燭九陰心中也還沒有消除對蘇牧的懷疑。
但凡蘇牧露出多一些破綻,燭九陰會毫不猶豫地將他生吞活剝了。
“妖寵這種事情,我覺得還是兩廂情愿的好。”
蘇牧緩緩地說道,“你既然不愿意,我就算能夠強逼你低頭,那也不過是在身邊埋了個隱患。
不是我吹牛,我想要妖寵,天下愿意的妖物數都數不清。
雖然九階妖物難尋,八階妖物還是可以一抓一大把的。”
“八階妖物也配跟某相比?”
燭九陰不服氣地道。
“有區別嗎?”
蘇牧淡淡地說道,“你能做的事情,八階妖物照樣能做。
我需要的,不過是個跑腿幫閑的角色而已。
當然,我承認,九階妖物的實力更強,但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百年之內,我必將成就天命境,我不需要一頭九階妖物來替我保駕護航。”
燭九陰冷哼一聲,這倒是符合它對蘇牧這等天才的一貫看法。
這等天才,一個個全都是自信的沒邊,他們覺得他們自己無所不能。
“至于將你抽筋拔骨,說老實話,我一開始是有些心動的。”
蘇牧繼續說道,“畢竟是九階大妖,你身上的鱗片、骨骼,乃至血肉,那可都是最上乘的鑄兵材料。”
“那你為什么——”
燭九陰脫口而出。
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它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嘴巴。
別人都要將自己抽筋拔骨了,自己竟然還問人家為什么不,這不是賤嗎?
自己現在就應該勃然大怒,將說這種話的人給嚼碎了咽下去。
但是偏偏,面前這個蘇牧,它不敢輕易下手。
“你問我為什么不按照長輩的吩咐做?”
蘇牧似笑非笑,“我當然不會按照他們說的做。
殺了你,那你身上的材料就只能用一次。
但你活著,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產生一具蛇蛻,生生不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我他么!”
燭九陰怒發沖冠。
這小娘養的玩意是把它燭九陰當成什么東西了?
“你真當我不敢殺你?”
燭九陰大怒道。
“你為什么要殺我?”
蘇牧不解地道,“這對你我來說,不是雙贏嗎?
難不成非要讓我殺了你,將你抽筋拔骨,你才高興?”
“我——”
燭九陰身上的氣息一滯。
它當然不想死。
但活著成為別人收取蛇蛻的工具,那也不是它想要的結果。
不對,蘇牧這問題,根本就沒法回答。
怎么回答都不對!
燭九陰雖然活了無數年,但論詭辯的技巧,它還是遠遠無法跟蘇牧這種久經熏陶的人相比。
它已經被蘇牧饒了進去,現在怎么回答都是錯。
“燭九陰,能被人利用是好事。
被人利用,說明你有價值。
如果有一天,別人都懶得利用你了,那就說明你真的成了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你想,那些未曾開智的野獸,誰會去打他們的主意?”
蘇牧繼續說道,“你應該高興才對。
活在世上,誰不是被人利用?
就連我,也難逃被人利用的下場啊。”
“我感覺哪里不對勁,但我說不出來。”
燭九陰陰沉著臉道。
“那就是沒什么不對。”
蘇牧伸手拍了拍燭九陰的肩膀。
眼見燭九陰沒有躲避或還擊,他心里松了口氣。
好懸。
不過總算是過關了。
還好燭九陰是大妖,心思比較簡單。
要是玄帝楊秀虎那種人,蘇牧就算舌燦生花,今日也是過不了關的。
“互惠互利,合作雙贏。”
蘇牧笑著說道,“我這個人你接觸的久了就知道了,我做事不喜歡損人利己,你好我好大家好,這才是我期待的結果。”
燭九陰皺起眉頭。
蘇牧這樣的人,它還是第一次見到。
“所以,那些老家伙確實想對我下手,是你違背了他們的命令?”
燭九陰皺著眉頭道。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蘇牧淡淡地道,“我有自己決斷的權力,也算不得違背命令。”
“你就不怕他們生氣?”
燭九陰道。
“你覺得,他們是想要一個唯命是從的應聲蟲,還是想要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繼承人?”
蘇牧表情嚴肅地道。
燭九陰被蘇牧身上的氣質影響,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確實有這個道理。
老李頭那些老家伙一個個眼高于頂,他們給自己選的衣缽傳人,怎么可能是個毫無主見的應聲蟲?
相反,蘇牧越過強勢,那些老家伙反而會越喜歡他。
一個修煉八九玄妙功的人,要是連這點性格都沒有,那也沒什么出息。
想到這里,燭九陰心中的懷疑已經蕩然無存。
不過現在又有一個問題。
自己算不算欠了這小子一個人情?
要不是這小子,自己說不準就已經被那些老東西抽筋拔骨。
“我懂了!”
燭九陰忽然道。
“那些老家伙既然知道你的脾氣,他們肯定就能想得到,你不會按照他們的交待做事。
他們是故意讓我欠你一個人情!”
燭九陰憤憤不平地盯著蘇牧,罵道,“你們人族實在是太奸詐了!”
不知不覺之間,它就欠了一個救命之恩。
當然,它也可以無視。
但它燭九陰做不來這種事情。
它向來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怨報怨。
就算蘇牧是別有目的,但他救了自己一命,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蘇牧:“…”
他看著燭九陰一臉糾結的樣子,心中也是有些意外。
他可沒想到會有這種效果啊。
從頭到尾,他都只是想活著離開這里。
要是順便能從燭九陰身上得到一些好處自然更好。
他可從來沒想過要冒充燭九陰的救命恩人啊。
燭九陰堂堂一個九階大妖,竟然這么實在的嗎?
“我燭九陰平生從來不虧欠人。”
燭九陰咬牙切齒地說道,“此番你從那些老家伙手中救了我的性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它手腕一翻,掌心上猛地出現一片巴掌大小的鱗片。
與此同時,燭九陰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嫣紅,竟然像是受了傷一樣。
“此乃某的逆鱗,你帶著它,關鍵時候,可以保你一命。”
燭九陰一臉不舍地把那鱗片丟給蘇牧,然后它轉過身去,不再看蘇牧一眼。
“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之前,快滾!”
燭九陰喝道。
蘇牧握著那一片蛇鱗,心中充滿了意外之喜。
都要走了,竟然還能有這收獲?
他也是干脆。
“燭九陰,百年之后,我會依約前來,你不要死了。”
蘇牧朗聲說道,腳下一踏,身形已經沖天而起。
人已在空中,他耳邊聽到了燭九陰的冷哼之聲。
這時候,蘇牧沖上云層,眼前閃過一片昏黃,然后他就感覺自己沖破了一層屏障,再回頭看時,燭九陰,還有那一處世外桃源一般的山谷已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昏黃的天空,那一望無際的戈壁。
蘇牧又重新回到了蠻荒大陸之上。
遠處,太虛碑被一片黃沙籠罩。
“果然。”
蘇牧心中暗自道,“鄭德山所說的被太虛碑鎮壓的魔物,是燭九陰。”
他低頭看了一眼掌心的蛇鱗。
這一片蛇鱗通體血紅色,里面蘊含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
九階大妖的逆鱗!
“燭九陰還真是舍得,竟然把逆鱗都送給了我,這片逆鱗,怕是能擋天命境強者一擊了。”
蘇牧心中感慨。
燭九陰也沒鄭德山說的那么可怕,這不挺友好的嗎?
“雖然耽擱了一些時日,不過收獲還是很讓人滿意的。”
蘇牧鄭重地將這片逆鱗貼身收好,抬頭看向大玄的方向。
除了這片逆鱗,最大的收獲就是燭九陰的蛇蛻。
三百件九陰玄甲,外加三百把無雙長刀,足以裝備出來一支能與天玄境強者抗衡的軍隊。
當然,要與天玄境強者抗衡,那就要求穿甲者自身的修為達到返虛境。
嶺南三州暫時還湊不出來三百個返虛境。
“合體境穿上九陰玄甲,也能與返虛境一戰。”
蘇牧心中想道。
有了這批裝備,他麾下也能有一支不遜色于大玄天策軍的軍隊了。
“等我的修為突破到天命境,到時候,再把燭九陰徹底降服了,這外域,應該就能安穩下來了。”
蘇牧想道。
他沒有著急返回嶺南三州,而是念頭一動,喚出了自己的系統面板。
之前在燭九陰面前的時候他一直沒有顧得上去查看,現在有了空閑,他不禁有些好奇,煉制了三百件九陰玄甲,三百把無雙長刀,系統面板會收獲多少點數。
要知道,無論九陰玄甲,還是無雙長刀,那可都是天命級別的神兵啊。
以往他煉制一件天命玄兵都能收獲數百萬乃至數千萬點數,天命級別的神兵,應該會更多吧。
姓名:蘇牧 身份:煉丹師(兼)、鑄兵師(兼)、銀面殺手(兼)、鎮西伯(爵)、節度使、指揮使(三品)
點數:九億點境界:天玄境 功法:九劫鎮獄經(大成)、八九玄妙功(大成)、大衍訣(入門/)…
領域:九嶷劍域(入門/)、歸藏(入門/)
奇技:火眼金睛(圓滿)、拔劍術、移花接木(圓滿)
技藝:乾坤造化法(大成)…
點數,九億!
系統面板上,那密密麻麻的“”讓蘇牧有些眼花繚亂。
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見到過這么多“”。
九億點數,大衍訣可以提升,九嶷劍域可以提升,歸藏領域可以提升。
可惜,九劫鎮獄經、八九玄妙功和乾坤造化法剛提升不久,如今想要達到圓滿之境所需的點數遠遠超過九個億。
雖然如此,蘇牧心中也是大喜。
九億點數,要是按部就班地積累,憑借身份帶來的那些點數,積累幾十年都未必能夠攢夠。
現在只是用了幾個月時間,煉制了幾百件天命級別的神兵,就收獲了九億點數,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要說不滿意之處,那也是平均下來,單獨一件天命級別的神兵帶來的點數有些少了。
不過蘇牧也清楚,重復煉制一種兵器,獲得的點數會越來越少。
系統面板這一方面十分公平,難度大,得到的點數就多。
難度小,得到的點數就少。
想要鉆漏洞是不可能的。
總體來說,蘇牧對這一趟的收獲還是很滿意的。
“大衍訣小成如今需要一億點數,大成也只需要三億點數,它總算可以追上九劫鎮獄經和八九玄妙功的進度了。”
蘇牧心中暗自道。
念頭一動之間,他已經把四億點數加到了大衍訣上。
伴隨著系統面板上光芒一閃,蘇牧就感覺一股柔和的白光在他識海之中綻放開來。
霎時間,識海生波。
仿佛海水漲潮一般,他的識海開始擴張。
識海擴張,就意味著他的精神力量在增強。
大衍訣,本就是專修神魂之力的功法。
精神力量增強,就意味著神魂之力增強。
伴隨著精神力量增強,蘇牧感覺九劫鎮獄經和八九玄妙功竟然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提升。
而提升更大的,是他的萬象金身。
萬象金身,也向著天玄境圓滿的境界不斷邁進。
伴隨著力量的提升,蘇牧的神魂之力如同流水一般向著周圍覆蓋開來。
一百丈、兩百丈…
一里、兩里…
他的神魂之力,一直覆蓋了方圓百里范圍,這才達到了極限。
方圓百里之內發生任何事情,他都可以在一念之間覺察到。
這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神通!
不過用神魂之力覆蓋百里范圍,對蘇牧來說也是一件消耗巨大的事情。
僅僅數息時間,他就感覺眉心突突直跳,腦筋有一種要裂開的感覺。
蘇牧臉上收回神魂之力。
就在這時候。
他神色忽然微微一動。
下一刻,蘇牧身形一閃,憑空出現在數里之外。
他凌空而立,低頭看去。
黃沙碎石之間,一個人撲面倒在地上,身體幾乎被黃沙掩埋。
“鄭德山。”
蘇牧喃喃自語,“堂堂武祖的親傳弟子,竟然鬧得如此狼狽。”
他一揮手。
無形的力量推動黃沙,將鄭德山挖了出來。
噗通。
鄭德山被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
蘇牧凌空指點,力量落在鄭德山的身上。
鄭德山的身體一陣抽動,然后他猛地坐了起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足足過了一刻鐘,鄭德山的咳嗽才停止下來。
這時候他才顧得上抬頭看去。
待看到半空中的蘇牧之后,他臉上閃過一抹羞惱。
如此狼狽的一面,被一個可以算是敵人的人看到,這讓他有些無地自容。
“鄭德山,你不會在想著殺人滅口吧?”
蘇牧似笑非笑地說道。
“殺人滅口?”
鄭德山愣了一下。
“這么丟臉的事情被人看到了,為了維護你高高在上的面子,殺人滅口不是你們這樣的人經常做的事情嗎?”
蘇牧嘲諷地說道。
鄭德山:“…”
什么叫我們這樣的人?
我就是想想,根本就沒想過實施。
你這么說我會承認嗎?
再者說,我就算想要殺人滅口,那也得能殺得了你才行。
“論身份我不如你,論修為我也不如你,你覺得我有可能殺人滅口嗎?”
鄭德山無奈地說道。
論身份,他雖然是武祖的親傳弟子,但蘇牧也是七十二賊的傳人。
七十二賊,比他師尊武祖還要厲害許多。
論修為就更不用說了,蘇牧修煉的可是八九玄妙功,單打獨斗,他根本就不是蘇牧的對手。
說起來,他之所以深入蠻荒,本來就是來找蘇牧談判的。
結果談判不成,差點丟掉了性命,還被蘇牧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
他鄭德山這輩子就沒有這么丟臉過。
但偏偏,他現在拿蘇牧沒有絲毫辦法。
“真人面前不說假話,蘇牧,如果有機會,我自然會殺了你。”
鄭德山看著蘇牧,正色道,“如果你怕的話,那現在可以殺了我。”
“激將法嗎?”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激將法對我沒用。
不過我現在確實不會殺你。
殺了你對我沒有好處。
相反,不殺你,還能用你來牽制玄帝楊秀虎,何樂而不為?”
“你就不怕,有朝一日,我師尊派人過來,到時候,我帶著他們殺了你?”
鄭德山道。
“到了那一天再說吧。”
蘇牧隨意地說道,“我今日雖然不會殺你,但好歹我也救了你,你是不是該留下買命財?”
“我身上的混沌赤金已經全部給你了,你覺得我身上還能有什么東西是你能看得上的嗎?”
鄭德山坦然地說道。
“把你身上的儲物兵器留下,你可以走了。”
蘇牧說道。
蚊子腿也是肉。
既然遇到了,那也不能錯過。
鄭德山臉上閃過一抹無奈。
之前為了保命,他幾乎已經將保命的手段用了個干凈。
現在他已經沒有辦法與蘇牧抗衡。
他現在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只能任人宰割。
將手指上的指環摘了下來,他滿臉都是不舍。
就在鄭德山慢吞吞地將那儲物指環遞給蘇牧的時候。
忽然。
他的動作一頓,眼神中露出驚喜之色。
鄭德山猛地握緊拳頭,將手上的指環握在掌心中。
“蘇牧,這次我承你的情,所以我給你一次機會。”
鄭德山沉聲道,“你現在離開,我可以饒你一次。”
鄭德山語氣嚴肅,滿臉自信。
蘇牧眉頭微微一皺,這鄭德山莫非是失心瘋了不成?
剛剛還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怎么轉眼之間,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饒他一次?
鄭德山覺得這是在太虛圣境?
在太虛圣境,鄭德山身為武祖的親傳弟子,或許有幾分資格可以這么說話。
但這里不是太虛圣境。
這里是外域!
在這外域,還沒有人能跟他蘇牧這么說話。
“鄭德山,是不是我說這次不殺你,所以你有恃無恐?”
蘇牧冷冷地說道,“你信不信我隨時可以改變主意?”
他已經有些不耐煩,留著鄭德山是為了牽制玄帝楊秀虎。
但如果鄭德山真的如此不識時務,那蘇牧也不介意順手干掉他。
大衍訣大成之后,蘇牧的實力已經達到了天玄境的巔峰。
三道齊頭并進,蘇牧現在可以毫不客氣地說一句,天玄境內,他無敵!
單打獨斗,天玄境內,絕對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就算是玄帝楊秀虎也不行。
如此實力,在這外域,幾乎可以說是橫掃無敵的存在。
想要擊敗他,要么是天命境強者出手,要么就得是數個天玄境一起出手。
如今外域的天玄境一共才只有幾個?
可以說,蘇牧幾乎已經可以為所欲為。
“你當然可以改變主意。”
鄭德山哈哈大笑道,“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我可以告訴你,我武宗的十大金剛,已經降臨外域!
如今這外域,馬上就會是我武宗的天下。
你雖然有幾分實力,但在我武宗十大金剛面前,照樣是不堪一擊。
我現在是給你機會,但如果你不知道珍惜,那可就怪不得我鄭德山心狠手辣了。”
“十大金剛?”
蘇牧眉頭微微一皺。
十大金剛的名頭他倒是從茍鄴那里聽說過。
武宗的十大金剛,蒼穹宗的金甲神將,都是太虛圣境大宗門的專屬打手。
怎么說呢,他們就相當于黑幫里的雙花紅棍。
他們實力出眾,專門替宗門做一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打斗經驗無比豐富。
換句話說,他們就是宗門的護法。
而十大金剛,無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據茍鄴所說,十大金剛雖然都是天玄境,但他們都有過在天命境手下逃生的戰績。
他們,來了外域?
外域是天命境的禁區,十大金剛這種級別的強者,是能夠進入外域的極限。
腦海中閃過這些信息,蘇牧的眉頭也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如果十大金剛真的來了外域,那還真是十分棘手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他們是怎么過來的?
如果是強行闖過七十二賊的封禁,那要付出的代價太大,恐怕連武宗也負擔不起。
相當于,蒼穹宗的丹閣閣主藥神,也只能將弟子送到外域來,他自己卻是過不來。
那就是因為藥神也承擔不起闖入外域的代價。
如果武宗舍得將十大金剛送過來,那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當年鄭德山來外域的時候,修為才僅僅是返虛境初階而已。
如果不是強行闖過七十二賊的封禁,那就只能是通過傳送陣來往外域和太虛圣境。
傳送陣——
蘇牧瞳孔之中閃過一道寒芒。
據他所知,聯通外域和太虛圣境的傳送陣只有兩個。
一個是嶺南三州布置的,另外一個,則是玄帝楊秀虎安排人布置的。
如今兩個傳送陣都在蘇牧的手中,它們都在嶺南三州。
莫非是那兩個傳送陣曝光了?
想到這里,蘇牧心中不由地升起一陣危機感。
如果武宗的十大金剛真的是利用他那兩個傳送陣過來的,那豈不是說明,十大金剛如今就在嶺南三州?
蘇牧的目光落在鄭德山的身上,眼神變得犀利無比。
“蘇牧,你——”
鄭德山還想說什么。
忽然。
蘇牧身形一晃,凌空向他抓來。
鄭德山心中大怒,十大金剛沒過來的時候蘇牧欺負他,十大金剛過來了蘇牧還欺負他,那十大金剛豈不是白來了?
真當他鄭德山沒有背景?
“你敢!”
鄭德山大怒之下,雙腿猛地蹬地,身形急速倒退。
你給我等著!
鄭德山心中罵道。
鄭德山毫不猶豫地就想要逃走,現在他不是蘇牧的對手,但等他和十大金剛會合了,到時候,他一定會讓蘇牧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眼看著鄭德山向后退去,蘇牧的速度陡然增加。
他的手臂仿佛憑空長長了一般,霎時間就已經到了鄭德山的面前。
鄭德山驚慌之下,爆發體內的力量,用盡平生最大的力氣向前打了過去。
氣浪翻滾,連地面上的砂石都被氣勁帶起,一時間飛沙走石,甚至將蘇牧和鄭德山的身形都淹沒在其中。
天玄境強者出手,聲勢駭人如斯。
鄭德山感覺自己的力量打在了蘇牧的手臂上,卻好像是打在一件堅不可摧的神兵之上一般。
蘇牧手臂絲毫無損,而且他的動作也沒有絲毫的停頓,勢如破竹地撞開了鄭德山的抵擋,然后落在了鄭德山的脖子上。
蘇牧一手捏住鄭德山的脖子,直接將他提了起來。
“鄭德山,如果十大金剛沒有亂來也就罷了,他們若是敢禍亂我嶺南三州,那你這個人質,就給枉死在他們手下的人陪葬吧。”
蘇牧語氣冰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