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能夠說服某,某便是施舍你一二又有何妨?”
蛇瞳大妖背著手,一副傲然的模樣。
但是它的語氣當中,畢竟還是透露出一絲的不自信。
坐在它對面的小子,實力雖然遠不如它,但畢竟不是一般人。
連悟道茶這種東西都能隨便拿出來,那是普通人?
喝了對方的悟道茶,蛇瞳大妖自己也不好意思難為對方。
話又說回來,真的交易的話,它也拿不出來什么比悟道茶更加珍貴的東西。
但面子不能丟,嘴上肯定是不能服輸的。
好歹,它也是天下數得著的絕世大妖。
蘇牧聽出來對方語氣中的色厲內荏,微微一笑,緩緩地說道,“既然是交易,那總要讓雙方都心甘情愿才行。
如果閣下不愿意,那我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
他上下打量著對方,眼神中故意露出一副輕視的表情。
“不過,在做交易以前,閣下是不是也自證一下身份?我可不想與一個冒牌貨說太多。”
蘇牧隨口說道。
蛇瞳大妖冷哼了一聲,“這世上,恐怕還沒有人敢冒充我燭九陰!”
話音未落,它身上光芒大放,一股氣息如同煙柱一般沖天而起,肉眼可見。
轟隆隆。
一時間地動山搖,天地都瞬間變了顏色。
樣貌可以造假,但氣息造不得假。
蛇瞳大妖展露氣息,是天命境無疑。
其實蘇牧早就知道它是九階大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它是冒牌貨。
只不過——
蘇牧自己是個冒牌貨。
他根本就不是七十二賊派來的,他連蛇瞳大妖是誰都不知道,所以才用這種辦法去激對方自報家門。
燭九陰。
這就是蛇瞳大妖的名字嗎?
蘇牧心中微微一動,他忽然想起鄭德山所說的被太虛碑鎮壓的魔物。
這燭九陰,該不會就是鄭德山口中被鎮壓的魔物吧?
問題是,如果燭九陰是被太虛碑鎮壓在這里的,他蘇牧又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
蘇牧有些想不明白。
這外域的形勢越發撲朔迷離了。
那個救了張卓行,并且放出傳送陣陣圖的神秘人還沒有確定身份,就冒出來一個被太虛碑鎮壓的魔物,還沒確定那魔物是誰,現在蘇牧就又遇到了燭九陰。
當年七十二賊到底在外域做了什么,竟然引得如此多強者前仆后繼地而來。
“怎么樣?感受到某的強大了嗎?試問,這世上,有人能冒充得了某?”
蛇瞳大妖燭九陰傲然說道。
它身形一抖,將那狂暴的氣息收斂起來。
“如今你已知曉某的能耐,可還有膽量敢與某交易?”
燭九陰得意地看著蘇牧,開口道。
“閣下確實實力強大。”
蘇牧點點頭,面色平靜地道,“如此,甚好。”
燭九陰臉上得意的表情一僵,心中一陣膩歪。
這小子怎么這么不討喜?
這說話的語氣,就好像他是前輩高人,我燭九陰反倒是個后輩弱者。
什么叫做甚好?
你一個小小的天玄境,也有資格來評價我燭九陰?
“小子,少廢話,你且說說,你想與我做什么交易?”
燭九陰冷冷地說道。
“燭九陰,既然你如此爽快,那我也開門見山了。”
蘇牧緩緩地說道,“我可以讓你重獲自由。”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牧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對燭九陰的了解太少,一切都是他通過試探猜測來的。
萬一燭九陰并不是被困在這里,那他可就要徹底露餡了。
不過蘇牧心中還是有些把握的。
看這燭九陰也不像是安份守己的性子,如果不是迫于無奈,它會老老實實地待在一個地方?
若燭九陰能隨意在外行走,那蘇牧豈能沒有聽過它的名字?
種種跡象表明,燭九陰都沒有自由之身。
就算退一萬步講,燭九陰并不是被困在這里的,那這自由二字,蘇牧也可以有其他的說辭。
并不一定只是被囚禁才算是沒有自由。
實力不夠,不能隨心所欲,那不也是沒有自由?
總之,一切的解釋權都在蘇牧這里。
燭九陰只是冷冷地看了蘇牧一眼,既沒有大怒,也沒有大喜。
它的反應十分平靜,這倒是出乎蘇牧的意料之外。
一時間,蘇牧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了。
就在他大腦飛速運轉的時候。
燭九陰緩緩地開口道,“你能得到八九玄妙功的傳承,還將它修煉到了大成境界,那些老家伙連悟道茶都舍得給你,可見,你必定是他們的心頭寶。
你說可以讓我重見天日,這一點我相信你能做到。”
燭九陰似乎是在跟蘇牧說話,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地說服自己。
它既然開口了,那蘇牧也是松了口氣。
看來,他還沒有暴露。
燭九陰的蛇瞳變成了三角形,散發出森然的黃光。
“說吧,你想要從我這里獲得什么。”
燭九陰繼續說道,“既然那些老家伙連悟道茶都舍得給你,那我身上的東西,恐怕你也看不上眼。”
燭九陰雖然自信,卻也覺得,它拿不出比悟道茶更珍貴的東西。
蘇牧心中有些無奈,他扯虎皮嚇唬住了燭九陰,但現在也遭到了反噬。
燭九陰以為他是七十二賊派來的,而且還是七十二賊的傳人,那某種意義上,這個身份,確實是尊貴無比。
七十二賊是什么人?
那可是能跟天尊掰一掰手腕的存在。
當年他們全盛之時,什么蒼穹宗、武宗,都得退避三舍。
大李師伯更是天下炙手可熱的鑄兵師和煉丹師,富可敵國。
別的不說,就是他煉制出來的悟道茶,那是連天尊都視若珍寶的東西。
試想,這些人的后輩,還是被他們寄予厚望的后輩,會缺資源?
連燭九陰都覺得,蘇牧來這里找它只是為了收它做妖寵,如果這個時候蘇牧再開口討要一些價值不大的東西,那豈不是直接前功盡棄了?
燭九陰誓不為奴,而且現在將燭九陰帶出去顯然并不現實。
一旦燭九陰脫困,它就能知道七十二賊已經敗亡的事實。
到時候,以蘇牧現在的實力是壓不住對方的。
但如果什么都不要就這么離開,那未免浪費了此番機緣。
這燭九陰好歹也是跟七十二賊同一個時代的存在,而且還是罕見的九階大妖。
這次來蠻荒深處,雖帶不走太虛碑,若是能從燭九陰身上得到一些東西,那也不枉此行了。
蘇牧看著燭九陰,心思電轉。
“燭九陰,我要你褪下的蛇皮。”
良久,蘇牧緩緩地說道。
燭九陰三角形的瞳孔收縮,其中黃光閃爍不休。
一股兇悍的氣息從它身上散發而出,周圍的空氣都瞬間變得冰冷下來。
方圓數百丈范圍內,草葉、樹葉上全都出現了一層白霜。
蘇牧只感覺一股寒意透骨而來,他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要被凍僵了一般。
念頭一動之間,蘇牧默運八九玄妙功。
身體微微一震,血脈沸騰,將那股寒意逼出體外。
咔嚓嚓。
蘇牧腳下,赫然出現了一層薄冰。
“你好大的膽子,天下還沒有人敢打某蛇蛻的主意。”
燭九陰冷冷地說道。
“燭九陰,你也不用嚇唬我。”
蘇牧神色平靜地說道,“只要你還沒有天下無敵,那就避免不了被人謀算。
我既然敢來,那就沒什么不敢做的。
用區區蛇蛻,來換你自身的自由,我覺得劃算。”
燭九陰臉色陰沉,話雖如此,但一個小輩如此說教它,讓它也是有些惱怒。
“想要某的蛇蛻,你得有這個本事才行。”
燭九陰冷冷地說道,“不怕告訴你,某之血脈,乃屬上古神獸,某之蛇蛻,刀兵難傷,水火難侵。
某就算把它給你,你也拿不走它。”
說話之間,燭九陰腳下輕輕一踏。
轟隆隆。
一時間,地動山搖。
遠處一座山轟然崩塌,山石簌簌落下,無數草木盡皆被埋在泥土之下。
待山石滾落之后,竟然裸露出一條長達百余丈的蛇蛻。
那蛇蛻上的鱗片大如臉盆,光澤照人。
這蛇蛻蜿蜒在地,遠遠看去,依舊帶著一股強烈的壓迫感。
蛇蛻如此,可見燭九陰的本體有多么駭人。
“某之蛇蛻,重逾山岳,別看你把八九玄妙功修煉到了大成,那也未必能夠帶走它。
就算你能帶走它也不會有任何作用,除非——”
燭九陰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蘇牧。
“除非你連老家伙的乾坤造化法也學會了。”
“燭九陰,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學會了乾坤造化法,你就把這蛇蛻給我?”
蘇牧沉聲道。
他看著那小山一般的蛇蛻,眼中精芒四射。
九階妖物的蛇蛻,這可是好東西啊。
若是將它煉成鎧甲,那恐怕連天命境強者的攻擊都能擋下來。
“沒錯。”
燭九陰冷笑道。
面前這小子的武道天賦是不錯的,年紀輕輕就能將八九玄妙功修煉到大成境界,這一點,它也不得不佩服。
但眾所周知,八九玄妙功乃是天下最難修煉的功法,就算這小子天賦異于常人,他想要將八九玄妙功修煉到大成,也必定會耗費大量精力和時間。
換而言之,面前這小子不可能領悟乾坤造化法!
不可能有人在修煉八九玄妙功的同時,還有精力去修煉乾坤造化法。
李老頭那等天賦,為了修煉乾坤造化法,都影響了武道進展,更何況是別人。
更何況,乾坤造化法可是比八九玄妙功更難。
這小子能練成八九玄妙功,可未必也能練成乾坤造化法。
這根本就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燭九陰斜眼看著蘇牧,冷笑道,“要煉化我的蛇蛻,你起碼得將乾坤造化法修煉到大成境界才行。”
說到這里,燭九陰臉上愈發露出得意之色。
“小子,你以為某的蛇蛻,是什么人都能覬覦的嗎?若是你師父那些老家伙,他們打某蛇蛻的主意還情有可原,你——”
燭九陰不屑地說道,“還差了些火候。
現在某的蛇蛻就在這里,你拿得走嗎?
你一個小小的天玄境,某的蛇蛻,就不是你現在可以覬覦的。
這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就算天下第一美人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也只能看不能吃,徒呼奈何。”
燭九陰說著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雖然不能讓那些老家伙吃癟,但讓他們的傳人吃癟也是不錯的感覺。
“小子,不是某不想與你做這筆交易,實在是——”
燭九陰哈哈大笑著,“你獅子大開口,是選錯了地方,等你再長大一點再來找某,那時候,或許你就有資格與某交易了。”
“此言差矣。”
蘇牧搖搖頭,說道,“我能不能帶走這蛇蛻是一回事,我們交易不交易是另外一回事。
燭九陰,若你答應了交易,那這蛇蛻就是我的了,就算我帶不走它,那它也已經屬于我,只不過是暫時寄放在這里而已。”
“小子,不用跟我玩這種文字游戲,聽好了,如果你能把乾坤造化法修煉到大成境界,現在當著我的面把蛇蛻煉化帶走,那我便答應與你做這個交易。
否則的話,你哪里來的給我滾回哪里去。”
燭九陰冷笑著說道,“想在我這里空手套白狼,你還嫩了點。”
“好。”
蘇牧道,“不過我也有一個條件。
如果我現在就能煉化了這蛇蛻,那我會在百年之內助你重獲自由,具體是什么時候,我來定。”
“百年就百年。”
燭九陰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煉化我的蛇蛻。
小子,你修為太低,根本就不知道九階大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蘇牧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多做爭辯。
他身形微微一晃,凌空邁步,來到了那堆積如山的蛇蛻前。
看著那殘留著燭九陰氣息的蛇蛻,蘇牧心中感慨。
不愧是九階大妖的蛇蛻,哪怕已經脫離了燭九陰的身體,這股氣息,也足以讓萬妖退避。
不夸張地說,若是將這蛇蛻放在蠻荒大陸上,那么方圓百里之內,將沒有任何妖物敢靠近。
“如果當年太平司有這么一具蛇蛻,那隨意一放,就能護佑一方平安,有什么妖物敢作祟?”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沒有著急動手煉化蛇蛻,而是從頭到尾,細細地觀察著蛇蛻。
燭九陰并非尋常蛇妖,它乃是上古神獸血脈,實力強大不在真龍之下。
它這蛇蛻上的蛇鱗,并不比真龍的鱗片差。
說到真龍,蘇牧身邊倒也有一個。
敖青。
敖青最早的時候也是一條蛇,后來得到蘇牧的幫助,一步步化作真龍。
不過敖青雖然化龍成功,但它的修為遠沒有辦法與燭九陰比。
燭九陰這種擁有上古神獸血脈的大妖,它本身的血脈就不遜色于真龍,所以它就算修為再高,也是不會化龍的。
蘇牧心中想著,屈指一彈。
蛇蛻上的鱗片發出清脆的響聲,宛若金玉。
以蘇牧八九玄妙功大成的實力,這一彈之力,便是神兵也能彈斷。
但是這蛇鱗之上,卻不見絲毫痕跡。
就這一片蛇鱗,哪怕不經煉化,帶在身上,也堪比頂尖的神兵內甲。
燭九陰遠遠地看著蘇牧,臉上滿是不屑。
在它看來,蘇牧根本就是在虛張聲勢。
它這蛇蛻,堅不可摧,尋常火焰根本無法將之煉化。
想要用它的蛇蛻來鑄兵,就只有乾坤造化法才能做到。
別人不知道,它燭九陰可是知道,天下鑄兵師雖多,但掌握了乾坤造化法的人,就只有老李頭一個。
老李頭是個奇人,他對乾坤造化法并不敝帚自珍,反而大開山門,時不時還公開講法。
任何人上門求教,他都不吝指教。
但就算如此,也沒有一個人能領悟乾坤造化法。
老李頭費了那么大功夫都沒有找到能繼承他衣缽的人,這小子憑什么?
燭九陰一揮衣袖,不知道從哪里攝來了一張石床。
它半躺在石床上,摸出來一些瓜果,一邊吃著一邊開口道,“小子,不要著急,某有的是時間。
你便是在這里待上百八十年也無妨,某正好可以看看樂子。”
蘇牧對燭九陰的諷刺置若罔聞。
他仔仔細細地查看著蛇蛻,從頭到尾,連一個鱗片都沒有放過。
整條蛇蛻,鱗片總數達到了三千六百片。
除此之外,還有整整五十六顆蛇牙。
那蛇牙長約一尺,未經打磨,就已經鋒利逼人。
其中更有兩顆長度達到三尺的尖牙,直接拿來就能當做神兵使用。
如此寶物,就這么擺在這里,恐怕也只有九階大妖才能如此暴殄天物吧。
蘇牧最是見不得有人如此浪費東西。
這蛇蛻,他要定了!
蘇牧雙手掐訣,變化之間,一塊蛇鱗錚然從蛇蛻上脫下,飛上半空之中。
說時遲,那時快。
蘇牧身前已經懸浮了一尊巨鼎。
燭九陰騰地一下從石床上飛了起來。
它瞪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地盯著蘇牧身前的巨鼎。
“狗日的,老李頭把陰陽鼎都給了這小子?”
燭九陰喃喃自語。
“這是要瘋啊。”
它心中忽然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這混小子,該不會真的懂乾坤造化法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燭九陰搖著頭,自言自語地否定道。
就在這個時候,那一片蛇鱗已經飛入陰陽鼎當中。
蘇牧身上的氣息陡然一變。
一道混沌之氣從他手上綻放開來,瞬間將那陰陽鼎包裹在內。
燭九陰蛇瞳收縮,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娘咧,老子到底是碰到個什么變態?”
燭九陰的眼睛都要掉到地上了,它死死盯著蘇牧,臉上充滿了不相信的神色。
乾坤造化法!
這分明是乾坤造化法!
但燭九陰無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一個僅僅只有幾十歲的毛頭小子,不但把八九玄妙功修煉到了大成的境界,還練成了乾坤造化法?
這怎么可能呢?!
幾十歲的年紀,放到普通人里面那自然是年紀不小。
但放到武者身上,幾十歲,不過是蹣跚學步的幼童罷了。
對燭九陰這種大妖來說,幾十歲,那跟嬰兒都沒什么區別。
它打一個盹都要幾十年好吧。
幾十年時間,怎么可能同時把八九玄妙功和乾坤造化法修煉到大成境界呢?
這兩件事,怎么可能同時出現在同一個人身上呢?
“難怪那些老家伙舍得把人送到我面前來,原來如此。”
燭九陰心中暗自道,“這小子,恐怕是那些老家伙的心頭寶。
要是我把這小子吞了——”
它跟那些老家伙可是是敵非友,如果能讓那些老家伙難受,它就算虧本也愿意去做。
但吞了蘇牧——
燭九陰還真不敢。
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天才,它吞了也就吞了。
就算老李頭那些老家伙生氣了,最多也不過是再打一架就是了。
反正那些老家伙也殺不了它。
但面前這個人不一樣。
一個能同時把八九玄妙功和乾坤造化法修煉到大成,可想而知,此人對那些老家伙有多么重要。
他恐怕就是那些老家伙的衣缽繼承人。
如果自己真的敢傷害他。
那些老家伙絕對會徹底發瘋的。
他們發瘋了會做什么事情,連燭九陰想想都覺得可怕。
它跟那些老家伙雖然斗來斗去,但說到底也沒到真的你死我活的程度。
燭九陰可不想把那些家伙得罪到這種程度。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才幾十歲年紀,就已經把八九玄妙功和乾坤造化法修煉到了大成境界。
那如果再給他幾百年時間,他必定能將這兩門功法修煉到圓滿境界,甚至可能更上一層樓…”
燭九陰心中喃喃自語。
它忽然猛地甩甩頭,自己怎么會有這個念頭呢?
別說這小子只是有天尊之姿,就算他已經是天尊,也沒有資格讓自己做他的妖寵。
我燭九陰,絕不做妖寵!
燭九陰瞪大眼睛,看著那懸浮在它蛇蛻之前的蘇牧。
“某倒要看看,你的乾坤造化法到底修煉到了什么程度!
想當年,老李頭想跟某要兩片蛇鱗,某都沒舍得給他。
今日某倒要看看,你能用某的蛇蛻煉出什么花樣來。
若是浪費了某的蛇蛻,那可就別怪某翻臉無情。
吃了你雖然不行,但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就算那些老家伙來了,也沒臉找某的麻煩!”
燭九陰坐直身子,連水果也不吃了,就這么直勾勾盯著蘇牧。
它的心情有些復雜。
既希望蘇牧能夠成功,讓它的蛇蛻變成上乘的寶器。
又不希望蘇牧成功,好讓它有借口收拾蘇牧一頓。
蘇牧倒是不知道燭九陰的心情有多復雜。
就算知道,他也不在乎。
從他看到燭九陰的蛇蛻起,他眼中就已經再沒有其他東西,只有這些蛇蛻。
甚至,原本心中存在的對燭九陰的忌憚和畏懼也都蕩然無存。
他甚至忘記了自己還身處陷阱,燭九陰隨時可能翻臉。
他現在的全部心神都在蛇蛻之上。
腦海中轉著的念頭,全都是要如何把這些蛇蛻煉制成兵器。
這蛇蛻,乃是當年燭九陰突破為九階妖物時候褪下來的。
它下一次再蛻皮,就是它突破到十階妖物的時候。
可以說,這是目前蘇牧能夠得到的品階最高的妖物材料。
如此珍貴的材料,哪怕是浪費一分一毫,都是無法原諒的事情。
蘇牧雖然對自己的乾坤造化法有足夠的自信,卻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他必須將這蛇蛻上的每一份材料都發揮到極致才行。
這第一片蛇鱗,他并未著急將之煉制成兵,而是小心地試探著它的物性。
只有徹底了解了這蛇鱗的特性,他才知道該如何將這些特性發揮到極致。
蘇牧不著急,燭九陰卻是看得有些不耐煩了。
蘇牧那慢吞吞的動作,在它眼里沒有絲毫的美感。
一開始它還盡頭十足地想要看看蘇牧鑄兵的結果。
但是看了半晌之后,它沒有看到任何的進展。
最后它干脆就打起了瞌睡,腦袋一點、一點。
噗通。
它直接躺倒在石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蘇牧不斷運轉乾坤造化法,那一片蛇鱗不斷地分解著。
蘇牧仿佛看到了它是如何從燭九陰身上生出,如何長大、成熟。
他甚至看到了,在成為鱗片之前,它是什么。
追本溯源,蘇牧甚至看到了燭九陰一生的變化。
漸漸地。
有關這蛇鱗的一切,他都已經了然于心。
“太虛圣境的蒼穹宗有黑鐵鱗衛、白銀鱗衛、金甲神將,武宗有十大金剛。
連玄帝楊秀虎麾下都有天策軍、夜梟衛和六丁六甲。
我嶺南三州,我太平司,麾下好像還缺一支標志性的軍隊。”
蘇牧心中暗自道。
這蛇鱗在燭九陰身上的時候是燭九陰的防御,它幾乎堅不可摧。
用來煉制防御性的兵器是最合適的。
尤其是,可以用來煉制護體甲胄。
當年蘇牧曾經得到過蒼穹宗的黑鐵鱗甲,對那套鱗甲印象頗為深刻。
當時那個蒼穹宗的黑鐵衛身著黑鐵鱗甲,多個合體境強者都奈何不得他。
當時他就想,如果太平司所屬全都能有一副黑鐵鱗甲,那他們絕對能夠橫掃天下。
當然,現在來看的話,他當時的眼界還是低了些。
合體境強者,現在已經難以起到決定勝負的作用了。
黑鐵鱗甲的防御力,對現在的他來說也是不堪一擊。
不過——
“我可以用這燭九陰的蛇蛻,煉制一種甲胄出來。”
蘇牧心中暗自道,“只要能夠抵擋天玄境強者一擊,它們的防御力就已經足夠了。”
蘇牧當然也想煉制出來能夠抵擋天命境強者攻擊的甲胄,但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用整幅燭九陰的蛇蛻煉制成一件甲胄。
那也僅僅是能勉強抵擋天命境強者一擊而已。
這樣做未免太過浪費了一些。
如果不追求這種防御力,那他完全可以用這一具蛇蛻,煉制出來數十件,甚至上百件甲胄。
“在外域,天玄境強者已經是極限,暫時不需要考慮對敵天命境強者的事情。”
蘇牧心中思忖。
燭九陰是個例外,而且就算是燭九陰,也無法離開這里。
太虛圣境那些天命境大能,更是不敢踏足外域。
所以說,短時間之內,他遇到的敵人,實力不會超過天玄境。
玄帝楊秀虎麾下的軍隊,實力也是介于合體境和返虛境之間。
一身能夠抵擋天玄境強者攻擊的甲胄,足以讓他們縱橫外域,所向無敵。
“如此,就需要衡量甲胄的防御力和數量。”
燭九陰的蛇蛻就那么大,理論上,煉制的兵器越少,能用的蛇蛻也就越多,煉制出來的兵器威力也就越大。
相反,如果想要多煉制一些兵器,那每件兵器能使用的蛇蛻就會少一些,兵器的威力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這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
蘇牧雖然也可以用一些其他的天材地寶來搭配蛇蛻,但總體來說就是這么一個情況。
蘇牧如今統御嶺南三州,手下何止成千上萬。
雖然不可能讓人手一件甲胄,但肯定也是越多人裝備上甲胄越好。
但如果數量太多,甲胄的防御力不足,那就浪費了這九階大妖的蛇蛻。
所以如何權衡數量和質量,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好在。
蘇牧還是個陣修,他的計算能力天下無雙。
腦筋飛快計算之下,很快他就已經做出了決定。
事情的準備過程往往是最繁瑣的。
等萬事俱備之后,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反倒是輕松了。
尤其是。
蘇牧的乾坤造化法已經達到了大成之境!
只見他抬起手,伸手向下一按。
天尊絕學,恨地無環爆發。
強悍的力量瞬間將那蛇蛻拋上了半空。
恨地無環,可不僅僅能引發地龍翻身。
它能夠讓使用者爆發出自身數倍的力量。
蘇牧八九玄妙功大成,力量本就強悍,加上天尊絕學的加持,那重逾山岳的蛇蛻,被他輕松拋上了半空。
與此同時,他已經施展乾坤造化法,一片混沌之氣,沿著蛇蛻迅速蔓延,眨眼之間就已經將蛇蛻徹底包裹起來,然后拖進了陰陽鼎內。
這個時候,感受到氣機變化的燭九陰,猛地睜開眼睛,正好看到蘇牧施展天尊絕學的情形。
“不會吧。”
燭九陰瞪大眼睛,喃喃自語,“老李頭那些家伙跟天尊勢不兩立,他們選的衣缽傳承,結果是個天尊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