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百姓的死,算是我們誅邪司的失職!”黃正揚臉色陰沉。
這些無辜百姓身亡,其親朋好友甚至周圍的人們,都會歸咎于他們誅邪司。
誅邪司沒什么可推脫的。
楚致淵道:“是同一個邪尊的雕像?”
“我看得不太清晰。”黃正揚搖頭:“隱隱約約的,但看得到也是三張臉,應該沒錯了。”
楚致淵慢慢點頭:“我們上一次有了僥幸之心,該繼續深挖下去的。”
這三面邪尊的雕像太邪門兒,力量強橫。
且又出現在深山老林,人煙罕至之處。
暫時看沒什么太大危害。
勉強將其雕像毀掉,無力再繼續追索之下,抱有僥幸之心,覺得可能是從天外偶然墜落于此間。
現在看,這邪尊恐怕并非偶爾來此,而是成心而來。
天降雕像,防不勝防,想要阻止,只能從源頭入手。
前提便是找到其源頭。
黃正揚搖頭:“不是不想深挖,是無能為力。”
楚致淵嘆一口氣:“這次再想想辦法吧,周司正呢?”
“周司正短時間趕不回來,只能靠我們自己了。”黃正揚道:“司里的那些家伙也指望不上。”
“奇人異士不少,上一次是來不及,這一次呢?”楚致淵道。
黃正揚搖頭:“已經試過,不成,還得指望楚兄弟你。”
“盡力一試。”楚致淵肅然道。
他按上黃金劍的劍柄,心中安定了三分。
飄飄而行出一百多里,出現在一座小城外。
遠遠便看到,一座山峰的峰頂被遮上了一圈白色幔帳。
白色幔帳在山風中獵獵拂蕩,極為顯眼。
超感已然見到,這座山腳下,正有一群人被擋住。
數十名身穿誅邪司玄袍的青年,擋住了這些人。
這些人既有尋常百姓,也有武林高手,都好奇的張望著峰頂。
黃正揚搖頭道:“如果不把這雕像擋住,會源源不斷有人過去,死在雕像下。”
楚致淵緩緩點頭:“另一尊雕像呢?”
“那尊還好一點兒,也在深山里,我們要先處理這一座。”
“何時出現的?”
“據說是三天之前。”黃正揚道:“未必準確。”
“三天…應該死了不少人吧?”
“三百多。”黃正揚臉色沉重,聲音低沉。
這便是邪魔的可怕,一旦造成殺傷,往往不是一兩個人,而是一片。
楚致淵目光灼灼,抬頭看向那白幔帳,緩緩道:“我先廢掉這雕像再說吧。”
“正是。”黃正揚忙點頭:“要研究,也去研究另一座。”
他們來到山腳下,玄袍青年們自動讓開一條路,躬身行禮。
黃正揚擺擺手,與楚致淵飄身掠過樹梢,很快來到了白幔帳下。
白幔帳由一圈玄袍青年把持,他們個個背對著雕像,神情嚴肅。
楚致淵與黃正揚靠近,他們挪動身體,將白幔帳讓開一道口子。
楚致淵道:“黃兄,你留在外頭,我進去即可。”
“小心。”黃正揚沒逞強。
楚致淵頷首,飄身進入,白幔帳再次合攏。
楚致淵站在雕像下,仔細打量著這三面邪尊像。
果然如他所料,確實是先前的邪尊。
但三張面孔卻有細微變化。
臉龐變得更加細膩清晰。
一張臉是笑,一張是哭,一張是平靜淡漠。
此時,那張笑臉格外清晰,另外兩張臉與先前那尊一般無二。
楚致淵皺眉。
他一下便想到了原委。
這張笑臉更清晰,是因為死去的三百多個百姓?
這邪尊果然夠邪惡。
殺這些百姓是在吞噬某種力量增強自身?
他想到這里,伸手按上黃金雕像,一股奇異氣息從勞宮竅飄出,鉆進這雕像。
這氣息一出,原本堅不可摧,不枯不壞的金雕像一下改變。
黃金劍出鞘,化為一道金光,沿著金雕像滑動。
所過之處,金色粉末簌簌飄動。
片刻功夫,黃金劍懸浮在他頭頂,而金雕像變成了一尊黑色雕像,漆黑如墨。
金粉已經紛紛揚揚堆一圈,高高的一圈。
他彎腰伸手,按上這些金粉,金粉很快散發出柔和的瑩光。
頭頂的黃金劍緩緩下落,來到了他腳下。
而散發著柔和的金粉開始飄起,朝著黃金劍飄去。
它們宛如泥牛入海,落到劍身便徹底融入劍中。
柔和的瑩光籠罩著黃金劍。
楚致淵伸手握上劍柄,開始凝神祭煉。
黃金劍的柔光越來越明亮。
而此時,漆黑的雕像開始散發出柔光。
柔光在頭頂形成一道光柱,光柱探出,探到黃金劍尖。
黃金劍的柔光開始閃爍。
楚致淵微微皺眉。
腦海虛空,一座三面金像緩緩出現,三張臉龐變得朦朧,三張嘴開始翕動,喃喃低誦。
楚致淵耳邊傳來奇異的聲音,心神便要開始蕩動。
恰在此時,他腦海里一輪太陽猛的大亮。
頓時金色雕像消失。
奇異的聲音跟著消失無蹤,仿佛從沒出現過,仿佛剛才只是幻覺與幻聽。
楚致淵的聲音響起:“撤去幔帳吧。”
黃正揚忙道:“能行嗎?”
“撤去便是。”楚致淵道。
黃正揚擺擺手:“撤下去吧。”
圍成一圈的白幔帳挪開,露出了那漆黑如墨的雕像。
持幔帳的青年們皆背對著雕像,不知這變化。
而在山腳下的人們都看得清清楚楚。
甚至遠在城內的人們也能看得清。
頓時紛紛朝著這邊趕過來。
楚致淵一躍而起,黃金劍驟然大亮,隨即化為三道金光,分別劃過一張臉龐,直到腳下。
“吱…!”
“嘩!”
無數裂紋從三道從眉心經過的細線處滋生,瞬間蔓延至整個雕像,令雕像瞬間垮塌成一堆碎片。
楚致淵滿意的點頭。
黃正揚打量這些小黑石子,沒發現金粉。
他有些擔憂。
待會兒人們如果看到這雕像重新凝聚到一起的神異場面,恐怕會傳得沸沸揚揚,產生極大影響。
這會更進一步壯大邪魔的聲勢,有損朝廷的威嚴。
可隨著時間過去,這些碎塊并沒有重新凝聚之意。
他扭頭看向楚致淵。
楚致淵笑道:“我找到了破解之法,能徹底滅了它。”
黃正揚撫掌大笑:“哈哈,不愧是楚兄弟!”
楚致淵笑著搖頭:“那我們去看看另一座,看能不能找出更多線索來。”
“走。”黃正揚收斂笑容,掃一眼周圍,沉聲道:“把這些碎塊小心收好,帶回去!”
“是。”一個中年男子抱拳答應。
楚致淵道:“怎沒見余老與郭老?”
黃正揚道:“他們在另一處那邊,我們過去吧。”
楚致淵頷首,與黃正揚飄飄而去。
“那位是誰呀?”有人低聲打聽。
“天劍宗的楚致淵,黃司正的好友。”
“哦,這位便是楚先生!”
“果然名不虛傳!”
“可算是除了大麻煩!”
整個誅邪司上下對此雕像都沒辦法,搬不動,毀不掉,只能拿幔帳擋住。
再想想那些白白死去的百姓,他們憋屈異常。
楚致淵飄動之際,忍不住按了一下黃金劍的劍柄,體會著黃金劍的變化。
黃金劍變強的感覺很強烈,偏偏又說不出來強在哪里。
可一股奇異力量已然滋生,在劍內流轉,存于劍內。
他熟悉這力量,天子劍的力量!
就是剛才撤去了幔帳,讓所有百姓與所有人看到了毀掉雕像那一幕,所滋生的力量。
這是民心之力,還是信力?
黃金劍要真正變成天子劍,能夠轉化民心民意了?
這可是至關重要的一步。
這意味著,自己從此之后走上了一條獨特的修行路,是源自天劍秘經,成就天子劍的路。
比起太清元宗的傳承,這條路更好還是更壞?
那只能同時兼修,再對比其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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