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后,周圍安靜下來。
所有邪魔已然伏誅。
丁煥春讓他們帶著邪魔尸首返回皇城,他則來到楚致淵跟前。
“楚先生,這次如果沒有先生相助,我們殺不掉這些邪魔。”
“邪魔人人得而誅之。”楚致淵微笑搖頭。
丁煥春道:“這是我們今年來,最大一次戰果。”
楚致淵眉頭一挑。
丁煥春搖頭道:“我們恨不得把他們都殺光,可這些邪魔又奸又滑,防不勝防,一擊之后馬上逃之夭夭,追之不及。”
“難纏。”
楚致淵慢慢點頭。
他猜得到,軍中一定挑選了輕功頂尖的高手,也想過通過這些高手來追殺。
看來都沒有什么戰果。
“這次如果不是先生你幫忙,還會被那妖女逃脫。”丁煥春道:“且不說我們城衛軍的臉面無光,便是朝廷的威嚴也大大損傷。”
楚致淵道:“只有神行宗?還有別的邪宗吧?”
“不僅僅是神行宗。”丁煥春臉色沉重:“靈飛宗,紫照宗,明心宗,還有很多邪宗!”
楚致淵道:“可弄清楚了他們到底為何如此?”
“沒有。”丁煥春搖頭:“莫名其妙,都跟瘋了似的。”
楚致淵皺眉道:“朝廷如此強大,一年時間也沒查清楚他們瘋狂的源頭?”
丁煥春搖頭:“這些邪宗很難混進去,打聽不到消息,也無法活捉,問不出消息來。”
楚致淵慢慢點頭。
很難混進邪宗,如同朝廷能阻止邪魔妖魔混入皇城,邪宗也有辦法辨別出非邪魔來。
丁煥春感慨道:“楚先生你幫了我們大忙。”
楚致淵笑道:“丁兄,我們去這山谷里瞧瞧?”
“請。”丁煥春伸手。
兩人飄飄往山谷而去。
乍看茂密深濃的山谷,往里走進十幾米,眼前便是豁然開朗。
卻是一片開闊的茵茵綠草地,中央還有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水潭。
水潭宛如一面清亮鏡子,倒映著鋪滿紅霞的天空。
水潭的北邊建了一排木屋,共有九間左右。
木屋出來便能見水潭。
楚致淵來到水潭旁,往里瞧去。
丁煥春也瞧了瞧水潭。
發現里面游魚甚多,潭水清透,這些游魚如在空中飄浮。
他感慨道:“好凈的水,一處好地方,這些邪魔倒是有眼光!”
楚致淵凝視水潭。
潭底的異力格外濃郁,更勝山谷其他地方。
這山谷充滿的異力,便是來源于這水潭之底。
而水潭的底部有一顆珠子,龍眼大小的白珠。
這顆白珠很可能便是異力異常的根源所在。
他想到這里,飄身而起,在空中一低頭,俯沖而下,如游魚般鉆進潭水內。
丁煥春訝然。
他忙低頭看去。
水面澄凈,看得一清二楚,看到楚致淵如游魚般鉆進潭底,在潭底走了十幾步,然后又上浮。
楚致淵一躍離開了潭水,在空中輕輕一振。
頓時白霧炸開,形成一團水氣。
他脫離了水氣,落到了潭邊。
“先生,這是…?”
“看看里面沒什么好東西,”楚致淵將那白珠托在掌心。
丁煥春掃一眼便沒了興趣。
在他看來,不過是一顆夜明珠而已,而且還是褪了色的夜明珠,應該是泡得時間太久所致。
楚致淵將其遞給他:“丁兄你瞧瞧有何不尋常。”
丁煥春“哦”了一聲,笑道:“這難道是什么寶貝?真是寶貝,那也是歸先生。”
楚致淵笑道:“我是覺得它不尋常,但到底是什么寶貝就難說了。”
丁煥春托在掌心,仔細端量一番,沒發覺有什么奇異處,又遞給了楚致淵:“我們瞧瞧他們住處如何?”
楚致淵笑著點頭,接過來放到袖中,存于銀鐲內。
丁煥春果然是感覺不到異樣。
這也難怪。
世間對異力有感應的,怕是寥寥無幾,遠非尋常人可達。
他們搜索了九間小木屋,里面有各種生活物品,如衣衫及首飾,還有一些隨身之物。
楚致淵與丁煥春看過了這些木屋之后,來到潭邊說話。
楚致淵道:“這里還住了一個人,看其痕跡,應該是提前離開了幾天。”
丁煥春點頭。
他也有此判斷。
身為軍中精銳,也通曉追蹤之術,看出那人離開有一段時間了。
他隨即精神一振:“如果在此設伏的話…”
如果在此處設下埋伏,很可能就能蹲到那家伙,說不定還能殺掉一個邪魔。
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殺一個邪魔已經是大功一件。
并不會因為已然殺了這么多邪魔,而不把一個邪魔放眼里。
楚致淵道:“可以一試,…這樣罷,此處便交給我們別院。”
“行。”丁煥春痛快答應。
楚致淵幫忙殺了八名邪魔,剩下的這一個留給天劍宗,也理所應當。
功勞總不能都被他們得了,好處都占盡了。
楚致淵抱一下拳道謝。
在丁煥春看來,是天劍宗也想借此立功。
他也懶得解釋,姑且當成這般也好。
兩人離開了山谷,朝著皇城而去。
此時四野皆垂下暮色,倦鳥紛紛歸林。
他們抵達皇城,進入城門之際,楚致淵難得生出惆悵。
他一直通過楚烈昭與冷鐵崖陪著家人,通過他們,擺脫別離之苦。
但此時來到皇城,踏入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看著周圍的繁華與喧囂,卻莫名的生出一絲思鄉之情。
有一種身在異鄉為異客之惆悵感。
丁煥春與他抱拳道別,要去城衛軍那邊匯合,興奮昂揚,想著這一次的大功。
楚致淵則沿著大街往北走,然后往東轉進另一條大道。
身處這繁華喧鬧之內,他除了惆悵感,并無驚艷感。
盡管衣衫樣式不同,建筑風格不同,彰顯的繁華與熱鬧也不同,但經歷了幾個世界,見多了繁華,反而不覺得如何。
很快穿過熙熙攘攘人群,來到了一座街邊的宅院前。
紫色大門兩旁,各蹲一尊白石異獸雕像。
大門緊閉,來往行人幾乎沒有駐足者。
大門額匾寫著“天劍”兩個大字,金光閃閃。
字跡凌厲,宛如縱橫劍氣,靠近者莫名的心生寒意,不敢多呆。
這有額匾在,不啻于幾名護衛列于門前,令人凜然生畏。
楚致淵停在這大門前,打量著額匾上的兩個大字。
額匾的材質看著像一塊木頭,其實是堅硬勝過鐵的奇特材質。
他甚至能斷定,便是離影神劍也無法傷到它。
如此材質,明明可以用來鑄劍,卻用來做額匾,不愧是天劍宗。
這般堅硬勝過鐵石的材質,竟然能以指力寫下這兩個大字,可見其修為如何驚人。
而這兩個字上所蘊含的不僅僅是劍勢與劍意,還有強橫的精神力量。
能將精神力量如此凝附于字上,其修為之精純深厚,可贊可嘆。
他打量半晌過后,上前敲門環。
很快偏門出來一個老叟,看到他的令牌后,輕手輕腳的進去通報。
很快,老叟身邊跟著一個青年,前頭引楚致淵進入院內,來到前廳。
楚致淵見到了天劍別院的院主,天劍宗的長老顧駿騏。
顧駿騏身形削瘦挺拔,相貌清癯,頜下三縷清須,頗有幾分仙風道骨。
一番寒暄過后,各自落座奉茶。
聽罷楚致淵的來意,顧駿騏神色沉肅,緩緩道:“楚師侄,關于莊王爺,最好還是等一等。”
楚致淵不解。
顧駿騏搖頭道:“最近莊王爺惹上了大麻煩,最好避一避嫌。”
“什么大麻煩?”楚致淵好奇:“掌門可知曉?”
如果掌門知道,那自己是要跑這一趟的。
如果掌門不知,那就得先行請示,再登門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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