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覺得元貞皇帝會乖乖交出程云錚。
肯定是百般抵賴,甚至推脫。
注定是無用功。
李存仁白跑一趟而已。
自己還要跟著白跑一趟,與其如此,不如自己直接過去。
畢竟這涉及到李妙曇,自己這個駙馬不能袖手旁觀。
更重要的是,自己也想去一趟元貞皇城,親自探明。
先前找不到程云錚,一是他用寶物遮蔽了氣機,遮住了超感的洞照。
二是他已經不在鳳凰皇城。
現在看是第二條。
既然知道了他已經回到元貞皇城,超感能不能洞照到他?
若能洞照到,自己直接動手便是,然后迅速脫身。
有李存仁在,反而束手束腳。
“妹婿…”李存仁露出感動神情。
楚致淵道:“大哥,如果皇帝推脫,那又如何?”
李存仁臉色一沉,冷笑道:“那他是不識好歹!”
“是要中止兩朝報聯姻?”楚致淵道:“不讓三哥娶十三公主?”
“…有可能!”李存仁哼道。
楚致淵道:“怕是威脅不到元貞皇帝吧?”
“那便開戰!”李存仁冷笑道:“小妹的虧不能白吃!”
楚致淵皺眉。
李存仁道:“此事還一直壓著,一旦傳開,朝野上下必然群情激涌,戰意高昂。”
小妹身懷鳳凰血脈,血統高貴,被視為皇朝的驕傲。
程云錚用如此歹毒之法,借妖族與魔族之勢滅殺小妹。
鳳凰皇朝任何一個百姓與官員,聽到了絕不會善罷干休,一定要開戰的。
楚致淵肅然。
鳳凰皇朝一旦開戰,元貞必敗,就看敗的程度大小,損失大小了。
元貞皇朝是承受著必敗與損失,還是交出程云錚?
他想了想,從頭到尾還原元貞皇帝的形象與性情。
半晌過后,他判斷元貞皇帝寧肯開戰,也絕不會交出程云錚。
這便是身為皇帝最后的底線。
“大哥,此事不妥。”他搖頭:“沒給元貞皇帝臺階,他不會退。”
“那就讓他們元貞百姓清楚,在元貞皇帝的眼中,到底是一個程云錚重要,還是成千上萬的將士重要!”
縱使元貞皇朝竭力扭轉說法,說成鳳凰皇朝的挑釁與主動開戰,也無法抹去事實。
是程云錚先違背誓約,元貞皇帝包庇而寧肯開戰,從而導致元貞再次戰敗而折損將士。
老百姓有時候很傻,但有時候很精明,尤其是涉及到自身利益與生死的時候。
到時候,民心浮蕩,看元貞皇帝怕不怕。
民心的穩固與歸附,可涉及到他的修行與壽元。
楚致淵道:“如果他們會先發制人的話,說是我們陷害程云錚,然后元貞皇帝會說寧肯開戰,也絕不交出任何一個元貞人,戰場上便會拼死,很麻煩。”
士氣在戰場中到頭重要。
李存仁神情肅然,皺眉道:“他不會屈服?”
楚致淵道:“十有八九不會。”
“寧肯開戰也不會屈服?”
“縱使沒有程云錚,過幾年也會開戰,所以拿這個威脅他是沒用的。”
“嗯…還有什么辦法?”李存仁皺眉苦思:“他總有忌憚之處的。”
楚致淵嘆道:“虎毒尚且不食子,不可能逼他交出程云錚,只能我們自己找。”
“難吶!”李存仁嘆道。
元貞皇朝再弱,皇城內也是高手云集,也是防御寶物無數。
更何況還有護國靈寶在。
程云錚躲到其中,再加上朝廷掩護,想找到他太難。
楚致淵道:“我這一次過去,試試能不能找到他。”
李存仁道:“真要找到了,動手的話…你會吃大虧,到時候會有危險。”
他們可能不會殺他,卻會廢了他。
楚致淵道:“我輕功還好,能逃得性命。”
李存仁想了想:“稍等,我去跟父皇稟報,討來離獸令。”
有了離獸令,便能阻止問天閣的介入。
他想到便做,轉身匆匆離開。
楚致淵神情嚴肅,在想著到底能不能找得到程云錚。
找不到程云錚,這一趟便有些可笑了。
如果能找到,能不能趁機廢掉他?
傅箏輕盈進來,滿臉笑容。
楚致淵看她如此,便知道在朝鳳別院那邊很順利。
“殿下,離火拳宗跟朝鳳劍宗打起來啦。”
楚致淵一怔。
傅箏笑道:“沒想到吧?”
楚致淵道:“離火拳宗又爆發了?”
“周天川是懂事,可是周天岳不懂事啊。”傅箏搖頭不已:“他回去之后,越想越不甘心,于是鼓動一番離火拳宗的弟子,要圍攻陸姐姐與莫姐姐,…他們說陸姐姐的秘笈是假的,故意隱匿了關鍵部分,導致無法修成。”
楚致淵皺眉:“然后呢?”
“嘻嘻,十二個高手,被陸姐姐一個人收拾了。”傅箏搖頭:“陸姐姐練成了落淵劍訣之后,修為精進了一轉。”
楚致淵道:“你呢?”
“我馬上便要進一轉啦。”傅箏興奮道:“這落淵劍訣當真玄妙。”
落淵劍訣對心境影響極大,可在抗衡這影響過程中,心境會不斷的堅固與精純,從而更進一步。
她覺得只差一點點兒便能踏入第二轉。
楚致淵滿意的點頭:“離火拳宗沒有罷休?”
“據說離火拳宗要出動更多尊者。”傅箏道:“朝鳳劍宗也要出動多名尊者,要出城殺妖族與魔族,以妖族魔族數量一決勝負。”
楚致淵笑起來。
沒想到要用這個辦法一決雌雄,顯然兩宗沒打出真火。
傅箏道:“如果離火拳宗勝了,落淵劍訣的原秘笈便要移交給他們。”
“朝鳳劍宗勝了呢?”
“離火拳宗要賠一柄寶劍,好像叫天鳳劍,原本是朝鳳劍宗一位高手的,他殞落之后,這柄劍便落到了離火拳宗手中,一直不交給朝鳳劍宗。”
她隨即問道:“殿下,他們誰能勝?”
楚致淵搖頭。
“不是朝鳳劍宗?”傅箏不解:“我看離火拳宗也沒那么強嘛。”
“離火拳宗的實力與朝鳳劍宗相差不大。”楚致淵道:“誰勝誰負難說。”
傅箏道:“但愿朝鳳劍宗勝吧,離火拳宗真不怎么樣。”
楚致淵笑了笑:“其他兩宗呢?”
“他們在一旁看熱鬧。”傅箏道:“我看吶,四大宗之間,沒有一個真正關系好的,勾心斗角得厲害。”
楚致淵點頭。
他對于四大宗的暗斗沒怎么在意,關注的還是李存仁。
李存仁很快返回,拿來了離獸令的同時還有一封信,再加上一塊金色小劍。
李存仁將金色小劍鄭重遞給楚致淵:“拿了這個,你便代表父皇出使啦。”
楚致淵肅然點頭。
這小金劍上面密布花紋,隱約是一串個神文。
“這信便是交給元貞皇帝的,”李存仁又將那封信遞給他,然后是離獸令,叮囑道:“這離獸令回來后要上繳的,千萬別弄丟了!”
楚致淵道:“絕不會被搶去。”
李存仁忙點頭:“對寧肯丟掉,也不能被搶走,…何時動身?”
“現在便動身吧。”楚致淵道:“越快越好。”
“好,那便動身,記得別逞強。”
“這是自然。”楚致淵笑道:“不過未必能找到程云錚。”
李存仁咬牙道:“他逃不掉的,一年找不到兩年,兩年找不到十年,總要找到他廢掉他!”
楚致淵緩緩點頭。
鳳凰皇朝絕不會放過程云錚,程云錚想要安寧,需得另換一個身份才行。
元貞皇城 楚致淵化為另一個人,變成了一個平庸的中年男子。
這中年男子身上帶著一絲市儈氣,一看便知道是個商賈。
在暮色時分,華燈初上之際,他緩步進了城門內,在城內轉悠。
他既沒表露身份,也沒展現金牌。
有離獸令在,不必擔心問天閣能看到自己。
所以在城內開始搜索程云錚。
他覺得程云錚很可能已經改頭換面,化為另一個人。
這個人很可能依舊在朝廷內,受朝廷庇護。
所以他轉遍了朝廷官員的府邸,也看遍了皇子府。
結果并沒發現程云錚。
超感范圍內,并沒程云錚。
他相信縱使程云錚有易容改貌的奇功,也瞞不過超感。
超感能直接看透皮肉,看到其氣息,看到心法運轉。
甚至看到心肝脾胃肺,看到太多外人看不到的。
憑這些,程云錚縱使改換容貌,也無法瞞得過超感。
他以超感搜索一遍之后,再次搜索,這一次放棄了洞照每人的心法,而是動用靈寶上殘留的一縷氣息。
這一股氣息殘留在龍騰鐘上,并未直接抹除。
這也是他當時祭煉之際,靈光一閃,有意為之。
現在便到了用上的時候。
他凝神感應這一絲氣息,可卻感應不到什么。
一片空蕩蕩,白茫茫,好像世間已經沒有了程云錚。
程云錚的氣息徹底消失于世間,無法與龍騰鐘上的氣息呼應。
楚致淵睜開眼,神情凝重。
這般情況,或者是真的死了,或者是他身懷寶物,掩蓋了氣機。
便如離獸令一般的寶物。
奉天宮突破了這寶物的遮掩,找到了他的大概方位,自己卻沒奉天宮的手段,找不到他。
他神情肅然,負手徐步于大街上。
華燈初上,喧鬧的大街上行人如織,他混在其中,不引人注目。
他一條街一條街的開始走,放棄了氣息感應,直接用了笨辦法,直接洞照所有人的五臟六腑。
要通過心肝脾胃肺來找到程云錚。
在晨曦初露之際,他忽然停住了腳步,露出笑容。
終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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