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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章 重生真好

  七月的宣州城,驕陽似火。

考場內一片寫字的沙沙聲,剛剛停止,樓下的音像店,掐著點的傳來陳星那煽情的思鄉歌曲:流浪歌  隨著一陣清脆的下課鈴聲響起,禿頂的中年監考老師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大聲道:“同學們交卷時間到,請放下你們手中的筆,將試卷交上來。這是00年高考最后一門考試,祝你們出了校門后,前程似錦。”

  同學們紛紛起身交了試卷,表情自然也是各異,唯獨在最后一排的一名男生,楞在那里半天沒回過神,他手里的卷子則是一名年輕的女老師,直接扯走的。

  汪言看著應用題,空白一大片的考卷,心里一句mmp,怎么不早個半小時穿過來啊。特么的,考試結束了,他的清華夢還圓個屁哦!

  原來汪言竟然重生了,前一刻,還在和工友們指點江山,想著怎么將舊城區改造的項目做好,不想迎面一輛賓利。直接朝他們沖了過來,直接從綠化帶沖到了人群中。他只感覺到眼前一黑,這會眼睛睜開時,竟然莫名的從2020年回到了2000年的高考考場。也就是說他回到了二十年前?

  一個八零后的大老爺們,竟然年輕了二十歲,說出去誰也不相信啊。嘖嘖,汪言朝身下看去,寬松的舊T恤,平坦的小腹和微微鼓起的六塊腹肌將衣服撐得鼓囊囊的。他一邊用手掐著胳膊上的肉,嘴巴咧著,這就是年輕肌肉的緊繃感和彈性嗎?怪不得那些干媽們就喜歡小鮮肉,這手感真好。而他在步入中年后,也因為發福有了啤酒肚,每次想去健身,最后以各種理由為自己開脫。后面這肚子就再也減不下去了。

  走出考場,迎面撲來一陣熱風,悶熱的水汽中,夾雜著白楊樹的清香,看著烏沉沉就要下雨的天氣,汪言不但不覺得憋悶,反而有種沒來由的新鮮感。

“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親愛的媽媽流浪的腳步走遍天涯沒有一個家冬天的風啊夾著雪花  把我的淚吹下.....”

  汪言將手里的草稿紙和課本,直接扔向半空中,大聲喊道:“我終于自由了,宣州我來了。”

  說完他哈哈哈的笑著,大家都像是看二傻子似的,看著他,而他卻絲毫不在意。

  前世汪言過的十分辛苦也很平淡,沒有大富大貴,卻在摸爬滾打中實現了脫了貧,最起碼坐上了一個總,卻不想,還沒高興幾天,自己竟然被那個騷包的賓利直接撞回了過去。他是普通的農村孩子,兄妹四個,他是老四,上面一個哥兩個姐,還有個小名叫小千圓。不過老媽不喜歡別人這么喊他,誰叫她跟誰急,于是大家也不敢喊他小名了。

  汪言高中一畢業就離開老家,跟著二姐去了申城,當時腦子里想的很天真,那時候電腦是個新奇玩意。以為上個電腦速成班,學什么辦公自動化,什么PS制圖,就能找到一份體面而且穩定的工作。

  事實證明他太過天真了。于是在他浪費了幾千塊學費后,老實的到飯店里端盤子,做服務生。

  姐姐,姐夫他們是做服裝的,收入少,工作強度高,整個廠子百來號人窩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平時連太陽都難得見一下。飯菜都是吃食堂,為了討好姐姐,姐夫經常用呂制飯盒,給姐姐做剁椒鯽魚吃。姐姐和姐夫那時候的關系還沒有確定下來,能帶著他這個未來小舅子吃住已經很不錯了。

  汪言吃了小半年的白食后,終于決定自食其力,哪怕是端盤子,做服務生也是一門養活自己的營生,他不想讓姐姐,姐夫為難。

  隨后他自己搬到飯店的宿舍和大家一起擠著睡。那時候房租不用交,只需要每月付幾十塊的水電費就行。

  就這樣熬了一年多,汪言在朋友的勸說下,學起了裝潢設計,最后通過自學和上夜校,拿到了本科畢業證和專業的證書,從一個小小的裝修工,成為包工頭,一步步做到手下有百來號員工的裝修公司。

  然而,他沒有結婚,固定的異性伴侶倒是有,就是沒有動心的哪一個,也許當年錯過了,就再也沒有那種激情了。父母去世后,汪言回去的機會也少了。哥哥姐姐們,年紀也大了,都有自己的家庭,也是聚少離多。

  如今他再次站在這片熟悉的土地上,心里真是感慨萬千。如今老天爺給他重新來一次的機會,他要將自己上輩子的遺憾都給補回來,將自己知道的后世房地產,互聯網,物聯網挑大梁的信息化時代,給自己的家人和家鄉都帶來一些新的變化。

  汪言不是宣州本地人,但是整個宣州的考生,都必須到宣州市指定考點考試,等后面過了幾年,他們縣城才設有考點,而他們光中重點高中的誕生,也將光德附近的生源全部給吸引了過去。將那一片的房地產,超市,物流全部給帶動了起來。

  汪言后面基本上半年回去一次,有時候是兩個月,每次回去就能看到縣城和家里人的變化,不得不說,房地產起了決定性的作用。而汪言當年也不是沒有考上大學,而是考上一個二本的師范學校,因為家里太窮,交不起學費,他主動放棄了。在后面混生活時,他最大的感觸就是自己當初沒能上大學,如今重生了,他也想親自嘗試下上大學的感覺。

  “言哥,我聽說你今兒個數學差點交白卷。你是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五湖上師范了?”說話的是汪言的姐們,姓名黃叫桂英,成績頂好的一個妹子,長得水靈靈的,成績也好。可是在高考時,因為過度緊張,和本科分數線只差1分,最后上了二本的師范學校,還考了研究生。這會她也出來了,看到汪言和別的同學打完招呼就來找他了,他們是一個村子的,兩人可謂是青梅竹馬,上輩子關系不錯,后面沒有什么交集。

  不過遺憾的是,黃桂英因為嫁的不怎樣,母親過世的早,沒能如愿做自己喜歡的工作,成了家庭煮婦,為丈夫和兒子做貢獻了。而桂英的姐姐則是在十六歲的時候,頂母親知青的身份去申城大城市生活了。這時候的師范,衛校,還有軍校都是熱門學科,但汪言偏科太過嚴重。他文科語文,英語和政治可以考將近滿分,數學。物理之類的,卻是回天乏力,就連及格都很困難。說起來,都是受金老爺子的荼毒,他自從迷上看武俠小說后,就一發不可收拾。

  數學從開始的一只半解,到后面像是聽天書一般,最后直接放棄了。數學會考都是補考的,哎,想起來真是老臉一紅,都是年少輕狂啊,如果當初他努力一些,現在也不至于,老是被人說是泥腿子。

  哪怕你手里擁有幾百萬幾千萬,人家看你一個沒有上大學的和他平起平坐,就覺得你是暴發戶出身,滿身的銅臭味,和那種從小出生書香門第,被家庭很好的氛圍熏陶過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氣質都不一樣。

  人比人氣死人。汪言,不相信自己重新來一遍,還是泥腿子。

  “桂英,你考的怎樣?你可是咱們整個鄉的希望啊,年年拿第一,這回抱個女狀元回來不。等你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哥親自給你買十品大煙花放。”

  只見桂英漂亮的大眼睛,朝他梭了一下,微微皺了下眉頭,兩只手有意無意的絞著衣服下擺。“說不好,感覺我好像算錯了一道題。希望能上一本吧,不然我爸是不會多出學費讓我復讀的。”

  這時候家里有條件的,如果第一年沒有考好,還可以上高復班再讀一年。汪言記得自己高三時,班里來了將近十個插班生,都是成績很好,因為沒有考上理想的學校,寧愿再復習一年。

  每天就是埋頭讀書,那叫一個壓抑。每次考試被虐狗的都是他們這些成績不好的學生。

  “走吧,既然考完了,咱們就去慶祝一下。”說完,汪言很自然的拉起桂英的手。只見桂英的手先是縮了縮,最后紅著臉,想了想還是沒有將手縮回,讓他緊緊的握在了手里。

  只覺得她的小手細如凝脂,兩人并排走著,明明走的是樹蔭,她的臉卻紅的跟個柿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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