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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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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別的交代?”

  聽到白應生的話,陳青思忖片刻后,伸手入懷,從西服上衣的內袋里抽出了一封折疊過的信封。

  然后,他將手上的黑色皮箱放在地上,自己的腳邊,接著一手拿著信封,一開,并從中取出了信件。

  “這是我師父在事后托人給我的信。”

  陳青將取出的信件遞向了白應生。

  這是之前他赴約“千靈山”西門時,邊雪給他送來的信。

  除了最末尾的那一段,黃訓虎特地留給他的那一段話被他裁剪了下來,單獨收藏保存外,其他的內容都在上面。

  而這些內容,便包含了差不多黃訓虎的所有交代。

  白應生看著陳青遞過來的信件,先是微微一怔,隨后便抬手接了過來,展開觀閱。

  約莫十多分鐘后。

  “唉…”

  白應生看完了信件上的內容后,忍不住再次發出了一聲嘆息,“原來如此…師兄啊師兄…”

  一番隱晦的感嘆過后,白應生將信件折好,重新遞給了陳青,并說道:“信你收好,等后天‘大祭’的時候可以拿給其他堂的堂主看,這封信里面,師兄已經完全認可了你,等他們看完這封信以后,應該就不會太為難你了。畢竟,師兄他已經舍身為大家爭取了三年時間…”

  說到后面,他再次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嘆息。

  陳青接過信件,重新折好后放進信封里后,看著白應生,問道:“師叔,這次‘大祭’咱們來了多少人?”

  對于四圣教的情況,他只是從黃訓虎口中得知,在十一年前的“四圣大祭”上,被陸天元發瘋殺了很多教眾弟子。

  但具體還剩多少人,他并不知曉。

  另外,對于“四圣大祭”的流程,會有多少人來參加,他其實也不知道。

  原本這些,應該都是他跟黃訓虎匯合后,黃訓虎來告訴他的。

  但很可惜,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沒多少,每位堂主頂多帶一兩個隨行弟子而已。”

  白應生搖頭回道:“自從十一年前,那個瘋子大開殺戒以后,大祭就一切從簡了。每年的大祭都由當代的四位堂主來代所有教眾弟子祭圣,等祭圣過后,便是對新弟子的考核,而每年能有資格接受考核的其實很少,一堂能有一個就算不錯了,有好些年頭,四堂甚至湊不出四個接受考核的弟子。”

  說到最后,白應生自嘲的一笑:“我們青龍堂去年和今年就沒有有資格接受考核的弟子。”

  聽到這話,陳青頓時沉默了。

  看來如今的四圣教,比他所預期的還要沒落不少。

  “行了,既然你過來了,那這兩天就跟我一起好了。”

  白應生再次開口,他笑著看向陳青,說道:“往年時為了防止被一鍋端,除了大祭之日外,我們其他四堂的人即便早到了地方其實也是各住各的。”…。。

  “雖然師兄的信里已經說了,他舍身阻止了那個瘋子三年,但其他堂的人并不知道,我們前兩天短暫匯合后,便分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住在哪里。”

  說著話,他便率先邁步朝著車站外走去。

  陳青見狀,當即邁步跟上的同時,也問出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長留心中的一個疑惑:

  “師叔,我想知道,我師父是怎么阻止那個瘋子三年的?”

  黃訓虎的信件里,只是說了自己打傷了陸天元,為陳青等人爭取了三年時間。

  但具體如何打傷的,并沒有闡明。

  陳青當初在看到這里時,心中便生出了一個疑惑,那就是黃訓虎是如何打傷陸天元的。

  只是,當時的他身邊沒人,找不到地方問,于是便擱置了起來。

  現在再次見到白應生,他當即詢問出了這個問題。

  對于“練氣”和“練神”,他現在只知道有這么個概念,但具體這兩種不同的功夫練到蛻變后是什么樣,他并不知道。

  在自身于“練精”的功夫上,將身體練到了“精變”境界后,陳青對于這一途徑的功夫也算有了一定深度的認知。

  可他目前的認知中,僅憑“精變”的功夫,是不可能達到阻止陸天元三年的程度的。

  說白了,“精變”功夫是物理層面上的。

  這方面的戰斗結果,要么身殘致死,長久的阻止;要么就沒什么大礙,起不到太久的阻止作用。

  常人傷筋動骨也就一百天便能恢複,更何況恢複能力強大的“精變”高手。

  所以,他判定黃訓虎打傷陸天元的手段,并非是“練精”上的功夫,應該是“練氣”或者“練神”上的功夫。

  “你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

  聽到陳青的問題,白應生一邊走,一邊皺眉說道:“咱們四堂雖然同屬四圣教,但并非完全知根知底,否則當年也不至于發生那樣的事。我們之間的關系,更像是當初我隱晦跟你透露的那樣,同門不同宗。”

  “你師父練了什么功夫,我們其他三堂的人也不全然知曉,頂多只知道他會白虎堂的傳承功夫,但每位高手的功夫組成,并不只有師門傳承,還有著自身的奇遇。而這類奇遇功夫,是自身壓箱底的絕技,就算是同門也是不知道的…”

  在他說話過程中,兩人也走出了火車站。

  “這樣么…”

  聽完白應生的話,陳青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他不由想起了信件上,被他裁剪下來的那最后一段話。

  或許那段文字里所講述的,就是黃訓虎自身奇遇所得的功夫?

  在他思索時,兩人也一路來到了火車站外的廣場,人相對比較少的空地。

  隨后,便見白應生腳步停下,回頭望向陳青,笑著說道:“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伱,你師父打傷那個瘋子的功夫,大概率是‘練神’上的功夫。”…。。

  “因為‘練精’和‘練氣’上的功夫,都是看得見,摸得著的,這兩個層面的功夫傷人,對于高手而言,要么致死致殘,長久阻止,要么沒有大礙,快則一兩周,多則三五月便能養好,不可能一傷傷三年那么久。”

  “只有‘練神’上的功夫,才有可能做到。而那個瘋子又是你師父養大的,你師父對他比其他人了解得多得多,傷其‘神’三年也實屬常理之中。至于再具體的細節,你就得問玄武堂的人了。”

  “原來如此…”

  陳青聞言之后,點了點頭,“多謝師叔解惑!”

  他其實一開始也只是用排除法來思考此事。

  在他自身功夫“精變”的情況下,排除了這一點,然后詢問白應生這位擅長“練氣”的青龍堂的人。

  如果對方也不知,那么基本就能鎖定是“練神”上的功夫了。

  但最終,白應生卻是給了他具體的答案。

  也就在這時,一群穿著短衣,長褲,布鞋的底層民眾,朝著兩人圍了過來。

  “兩位先生,住旅館么?我們旅館寬敞舒適,還有熱水供應~”

  “兩位先生,要香煙么?”

  “兩位先生,坐車么?”

  “兩位先生…”

  又是一番兜售拉客的話語。

  盡管這個叫“嘉寧”的站點,此類底層民眾遠沒有“怙海”那么多,但數量也不少,跟乾陽差不多。

  看到這群圍過來的底層民眾,陳青和白應生也不再談及“四圣教”的事,只見陳青目光鎖定了周圍人群中,一名戴著漁夫帽,脖子上掛著汗巾的黃包車車夫,問道:“去客車站多少錢,兩個人。”

  那名拉到客的黃包車車夫,頓時一臉欣喜的報了一個價。

  而其他的人,則索然無味的紛紛散了去。

  很快,陳青便跟黃包車車夫談好了價,對方去到一旁,把停放好的黃包車拉了過來。

  “師叔,上車吧。”

  陳青對白應生說道。

  “嗯。”

  白應生點頭。

  隨后,兩人便上了面前的黃包車,在車夫的拉送下,朝著“嘉寧”的客車站而去。

  約莫二三十分鐘后。

  黃包車車夫將兩人拉到了客車站。

  陳青付完錢后,跟白應生沒有停留的,徑直走進了客車站,購買了去“嘉龍”縣城的車票。

  不過,由于陳青下火車時已經下午,兩人再一路交談來到火車站外,乘坐黃包車到這里,今天最晚一班去“嘉龍”縣城的班車已經沒了。

  但對此,白應生卻是說道:“其他人現在其實也在‘嘉寧’,并沒有去‘嘉龍’縣城,都是準備明天再去,我們明天再去也來得及。”

  “嗯?”

  聽到這番話,陳青眉梢微動,說道:“是因為外來者在小縣城很顯眼么?”

  生產力不足的時代,省城和縣城的差距是非常大的,尤其是穿著方面。…。。

  他這樣一身西服,在大城市都已經是體面難得,更何況是小縣城,要是穿這一身過去,估計得醒目的有些扎眼的程度!

  另外,小縣城的外來人一般都很少,而且基本都是被一些地主家族把持著大部分的資源。

  若是冒然提早過去,必定被本地人一眼看出來是外地來的。

  并且,還有可能無端惹來那些地主家族猜測來這里的目的,從而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陳青聽了白應生的話后,便意識到了這一點。

  “嗯。”

  白應生聽了他的話,頷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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