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之上刀光劍影,嵐即便當真臨陣突破,成了溝通天地之橋的高手,但此地聚集了朝廷的大多頂尖武者,兩位武魁與趙無眠都在,更別提竹塢湖岸的大批禁軍與數不清的大內高手,別說是他,就算是目前天下第一的烏達木,或許能沖出樓船,卻基本沖不出京師。
嵐知道自己或許會死在這里,沒有五官細節的面龐清晰可見一抹拼死猙獰,爆喝一聲,腳步重踏,足下甲板瞬間破開大洞,宏偉樓船似乎都朝反方向側仰了幾分,長刀好似月下雷鳴,削向趙無眠的脖頸。
而嵐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他手中質地精良的長刀都承受不住這股速度,揮刀半空,刀身便浮現裂痕瞬間破裂,化作無數鋒銳刀片朝趙無眠激射而去。
鐺鐺鐺————
長刀破裂,嵐的速度卻半點不慢,近乎是隨著長刀碎片一同閃至趙無眠身前,雙拳一收一放,便是兩記直拳。
趙無眠抬刀擋住碎刃,身形則猛然向側方橫拉,躲開這兩拳,揮刀橫斬,刀光如月。
嵐的速度比起此前快了何止五成,趙無眠即便用了天魔血解,一時之間也是有些眼花繚亂,不過此前因為礙于切磋,趙無眠也不愿用奈落紅絲欺人,如今動了殺心,自然也不用留手,動用九鐘后倒是能勉強跟上嵐的速度。
但嵐的速度卻再次猛增,雙拳差之毫厘擦過趙無眠的側腰后,便當即由拳轉爪,一手鉗住趙無眠的小臂,另一只手五指如鉤,用手掌便擋在橫刀前,掌心瞬間血光四濺,卻沒能將他的手直接削下來。
“喝!”
小臂被鉗,橫刀被制,趙無眠當即松開刀柄,被鉗住小臂的那只手同樣緊拉嵐的胳膊,空出的那只手緊握,橫檔跨步毫無保留一記炮拳砸在嵐的心口。
嵐背后的衣物瞬間向后鼓脹炸開,露出通紅的后背皮膚,氣勁更是自他的脊背向后噴涌,宛若一道看不見的炮彈,將甲板上的深紅地毯上撕裂出一道丈寬豁口、
嵐避無可避,也沒想避,抬腿屈膝,撞鐘般的膝撞重重砸在趙無眠的小腹。
旋即趙無眠與嵐兩人同時向后倒飛,宛若出膛炮彈,被彼此鉗住的手臂更是浮現五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嵐瞬間撞碎樓船邊緣的甲板,砸進寬闊湖內,在湖面掀起一道丈余長的水線。
而趙無眠倒飛沒幾步便被蘇總捕飛身接下,許然則早便如大雁臨空,拔地而起,飛去湖面。
說起來長,但趙無眠與嵐也只不過是對了一招,也兩秒時間都沒有。
因此此刻洛朝煙才臉色極冷,怒道:“不用留手,當場誅殺!”
有刺客潛入樓船,損害大離顏面都是小事,但這家伙明顯就是來刺殺趙無眠的無常城刺客,這要是都能讓他活著逃走,那洛朝煙這皇位不坐也罷,
得了命令,蘇總捕接下趙無眠后也沒言語,打量了趙無眠的小臂一眼,瞧見只是皮肉傷后便同樣緊隨許然其后圍剿嵐,只是心底不免驚嘆。
哪怕嵐只是臨陣突破,但他也是正兒八經的武魁高手,全天下能有幾個武魁?趙無眠如今居然都能與武魁過招,若是打擂單挑,恐怕還真能有幾分勝算。
不過此刻自然不可能讓趙無眠與嵐單挑。
趙無眠硬吃嵐一記膝撞,不免吐了口血,但他臉色毫無變化,在無力垂下的胳膊點了幾個穴位止血,抬手擦擦嘴角血跡便準備跟著一起圍剿嵐。
但太后雙手提著裙擺,從臺上快步跑來,拉住他的手,熟美俏臉焦急擔憂,“許然與蘇總捕都在,那刺客跑不了,你還上什么?”
說著,太后便看向四周,嗓音帶上幾分厲色,“太醫!”
異邦使臣面面相覷,稍顯茫然驚懼,但眼看那刺客被未明侯一拳砸出樓船后,貌似威脅不到他們的安全,也便稍微放松了幾分,轉而看向趙無眠,眼神驚嘆。
這就是大離的未明侯?這么猛?聽說他手底下還有二十萬大軍…
念及此處,異邦使臣都是臉色復雜之余難掩艷羨之意。
年紀輕輕,執掌兵權,武功絕世,容貌甚偉,位極人臣,而且,而且…吔?未明侯受傷,太后這么急匆匆地跑下來作甚?這,這有違皇家禮法吧?趙無眠就是一個未明侯,又不是你親眷,你們兩人關系這么好嗎?
總不能這位未明侯,在某方面,也異于常人吧?轉輪王?
太后其實沒想那么多,她純粹就是突生異變后心底擔憂…主要還是她和趙無眠也熟絡不少,一時之間把場合給忘了。
洛朝煙更沒在意這種事,這時候怎么可能想著男女之事?
她柳眉緊蹙,起身眺望著湖面,眼看嵐已經與許然,蘇總捕打了起來,俏臉極為冰冷,時刻關注戰局。
嵐天賦異稟,由天人合一入武魁,其實嚴格來說是該比許然與蘇總捕強。
感悟九鐘溝通天地之橋,與天人合一后再溝通天地之橋,完全不同。
但許然與蘇總捕也是老牌武魁,時間的積累在這擺著,一對一,有可能與嵐四六開,但二打一,絕無落敗之理,再加上嵐可不是萬全狀態,他此刻已經與趙無眠打過一場,甚至小腹都被捅了個窟窿,一條手臂更是直接被趙無眠抓廢。
就算是烏達木,當初打歸一真人與槍魁時也累的夠嗆,而天下有幾個烏達木?
一眾大內高手則分出兩批人,一批跳下樓船,運起輕功凌波微步圍剿嵐,另一批飛身來至趙無眠與洛朝煙身旁,拔出兵刃四處環視,以防樓船內還有其他刺客。
劍宗與小西天這兩個與趙無眠私交最好的宗門更是一股腦沖到趙無眠跟前,把他團團圍住,小西天還不如何,劍宗弟子便直率多了,手握兵刃張牙舞爪,“誰敢動我們少劍主!?”
趙無眠與太后被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耳邊亂糟糟的一片聲音,趙無眠劇烈喘了幾口氣,稍微平復了下體內躁動的氣血,眺望一眼,眼看蘇總捕與許然占據上風,也便打消了一塊過去圍毆的念頭,轉而對太后道:
“師父可能有危險,我去看看情況,此刻摸不準樓船上還有沒有刺客,太后好好在這里待著。”
嵐必死無疑,多他一個也只不過是讓這時間提前,但慕璃兒那邊,趙無眠也委實擔憂。
太后一聽自己妹子也被人盯上,根本不疑有他,當即就急了,“本宮同你一起去!”
“你去能干嘛?遇見危險后躲我懷里嗎?我現在身上可渾身是血,弄臟了太后多不好。”
“嘿,那晚你怎么不說怕弄臟本宮?”太后瞪著趙無眠,但她武功也的確不高,和趙無眠拌一句嘴便乖乖待在此地。
兩人周圍的大內高手聞聽此言,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顯然是想歪了,但無一人敢多嘴,都當做沒聽見…在大內辦事,這點自覺可是最基本的。
趙無眠飛身而出,又給洛朝煙簡短說了句,便在全場賓客茫然不解的眼神中急匆匆離去。
從趙無眠聽到毒的蠱蟲振翅聲,再到嵐自爆身份,突破天人,再到現在,其實也就過去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按理來說,慕璃兒與蘇青綺都不是什么初出江湖的小白花,不可能連幾個呼吸的時間都撐不過去,但凡事都有例外,趙無眠難免擔心。
但急匆匆趕到慕璃兒所在的廂房門口時,稍微感知,房內卻是有五個人的氣息。
五個人?
慕璃兒,洛湘竹,蘇青綺…還有兩人是誰?
而且貌似也不怎么緊迫,也沒如何爭斗,與樓船甲板上的刀光劍影相比,這里倒是一片祥和的感覺…
趙無眠站在門口,剛好聽見內里傳來一句稍顯稚嫩,空靈悅耳的聲線,“你與趙無眠是什么關系?”
緊接著蘇青綺的聲線傳來,“什么關系?等他恢復記憶,我們就成親,你說什么關系?”
稍早之前,蕭遠暮在察覺到嵐的真實身份后,便想起當時嵐身后還跟著個黑衣服的女人。
像嵐這種經驗老道的刺客,此刻潛入樓船,不可能沒有后手,而此刻那黑衣女人又不見蹤影…多半也是跟著嵐一起上船的無常城刺客吧。
蕭遠暮本身壓根就沒把無常城放在眼里,但嵐屢次挑釁趙無眠,蕭遠暮也不可能讓他活著離開樓船,因此也難免操心起他的后手,便悄聲離開。
嵐與趙無眠廝殺,樓船上的絕大多數人都在甲板上,后方廂房區域人影稀落,半天只能瞧見些許巡邏守衛,但有未明侯的令牌在,也沒人敢攔蕭遠暮。
蕭遠暮感知幾秒,柳眉蹙了下,抬手推開一處房門,朝內看去,一個面色鐵青的守衛癱倒在地。
蕭遠暮打量幾眼就看出他身中劇毒,已經斷氣,瞧這手法,應當是無常城的毒。
而細細感知下去,沿途還有不少被毒死的守衛。
蕭遠暮面無表情,死多少人她并不在意,只是暗道毒這家伙手法不行,殺人居然還留尸,若是蕭遠暮本人潛入,定會讓攔路守衛徹底消失在人世間,一點痕跡不留。
區區化骨綿掌,對蕭遠暮而言也就是不值一提的三流武功。
她背著雙手離開廂房,循著沿途尸首的蹤跡,很快便來至一處樓船角落的廂房外,聽見內里談話聲。
“方才聽到外面巨響…可是侯爺與高句麗的武者開始切磋了?”
“是,那高句麗的武者好生粗鄙,一點規矩不講,直接上臺挑釁侯爺,還傷了沈家公子與武功山的道士,現在侯爺正與他打著呢,依奴婢看,那粗鄙家伙肯定撐不過侯爺幾招。”
“呵呵,下去吧,”
“遵命。”
嘎吱————
房門輕啟,蕭遠暮閃身至暗處,卻看一位宮女提著餐盤自房內走出,透過房門縫隙,可見內里正是慕璃兒,蘇青綺與洛湘竹三女。
冤家路窄啊…
蕭遠暮美目稍微一瞇,廂房內則繼續傳來談話聲。
屋內,蘇青綺擺好宮女剛剛送來的瓜果菜肴,從內里捏了顆橘子剝皮,關切問道:
“慕劍主感覺如何?”
慕璃兒算算時辰,其實也快毒發了,此刻脫了靴子,坐在榻上,一只小手捏著熾陽天玉,瞧見蘇青綺關切神情,心底不免帶上幾分心虛,
“還沒到毒發的時候,得再有一兩刻鐘吧,青綺其實不用過來專門照料我…這毒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蘇青綺與慕璃兒其實稱不上太熟,聞言還是微微搖頭,“劍主是公子師父,那也是青綺的長輩,此刻公子忙,青綺自當妻代夫職…”
妻代夫職?
房外的蕭遠暮神情愣了下,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是過來找毒的。
以蘇青綺的性子,此刻她未過門,怎么也不可能自稱趙無眠的妻眷…但慕璃兒與趙無眠的事,趙無眠可是實打實都與蘇青綺說了。
面對自己的枕邊人,趙無眠自會坦誠相待,但他也說過慕璃兒臉皮薄,雖與趙無眠蹭蹭貼貼過,但根本就沒想與趙無眠確定什么關系,因此蘇青綺也不好與慕璃兒撕的太明顯,只能暗戳戳說。
蘇青綺其實不是很在意趙無眠三妻四妾,甚至心底很想要個姐妹與她分擔,但想法是這個想法,情緒又是另一個情緒…難道自己喜歡的男人與別的女人在床上摟摟抱抱,她還能一點幽怨沒有?
慕璃兒隱隱約約能聽出蘇青綺的意思,一時之間更顯心虛,她已經竭力不與趙無眠更近一步,甚至都不許他再提那晚的事,但奈何那晚也的確是做過些事,現在回憶起來,慕璃兒還覺得心尖噗通直跳。
大腿夾,腳兒踩,臀兒挺…唉,師門不幸,師門不幸啊。
此間劍一脈傳承百年,英雄輩出,怎么到了慕璃兒與趙無眠這一代,師徒兩人就爬上床了呢?
于是她支支吾吾,小聲道:“其實這寒毒,我一個人也熬得,本就無需無眠照料…”
言外之意就是他都沒必要來,你其實就更沒必要了…你還是去甲板看他比武好了,讓我一個人待著就行。
蘇青綺微微搖頭,直接道:“我不似公子,不會爬上慕劍主的床,往后就是讓他別來,我替她照料劍主都行的。”
洛湘竹規規矩矩坐在床邊,拿起小碗為慕璃兒盛了碗湯,吹了吹熱氣,又抿了口,覺得味道不錯,將小碗遞給慕璃兒…她根本就聽不懂蘇青綺與慕璃兒的言外之意。
慕璃兒端著小碗,面無表情喝湯,她就是性子再直率灑脫,現在就跟那被正妻找上門的小三,根本沒理說,只能吶吶道:
“其實也不用照料太久,不日無眠就得啟程趕往蜀地…唐家家主,唐微雨承諾會拿解藥,但誰知他什么時候來?若是這幾日他還不來,那我便與無眠一同去蜀地一趟即可。”
洛湘竹聽不懂,門外的蕭遠暮倒是能聽出幾分蘇青綺與慕璃兒之間的話外之意。
雖然不知道趙無眠與這個小閻王具體發生了什么…但似乎是做了些對不起蘇青綺的錯事?因此蘇青綺此刻是暗戳戳表達自己心底的幽怨。
好你個趙無眠,居然對師父下手!?
蕭遠暮心底也升起幾分火氣,而后忽的轉頭看向一個方向,小臉面無表情。
毒知道此間劍的厲害,若自己距離慕璃兒太近根本不可能藏住,因此躲在稍遠處,抱著雙臂靠在墻上,耳邊傳來腳步聲,側眼看去,那端著餐盤的宮女款款行去,壓根沒發現有人在暗中盯著她。
毒望著她的背影,神情放松幾分…毒靠近不了慕璃兒,難道還靠近不了這送餐的宮女?那飯菜里早便被她下了毒。
此間劍是霸道不假,但有心算無心,慕璃兒怎么也不會想到,無常城的刺客不去找趙無眠,反倒盯上了她,更不會想到,宮里人送的飯菜居然有問題。
此間劍再霸道,難道還能感知出飯菜的成分有所不同?或許真能如此霸道,但那也該是武魁級別的高手才有的洞察力。
但到了武魁那個級別,基本上便百毒不侵,其實也不可能讓毒得手。
而下毒是一門學問。
有些毒單獨服下,不僅對人體無害,甚至還有益處,但若是碰上了其他毒,彼此混合,效果可就截然不同。
毒苗疆出身,與唐家也有過幾分淵源,知道冥夜釀的成分來路,因此那毒是她為慕璃兒特制而成,只對慕璃兒起效。
但要以慕璃兒為引,以人煉蠱,肯定沒這么簡單,單單這飯菜里的毒還不夠,但也算是開了個好頭,勉強成了一半…余下所需的材料,毒此刻手頭上也沒有。
太過匆忙,誰知道京師居然有個中了冥夜釀的天人合一者?所以毒的準備委實有些不充分,只能等日后再尋求機會。
想著,毒又從懷中取出小瓷瓶,輕輕晃了下。
里面的蠱蟲唧唧作響,朝著慕璃兒的方向叫喚。
她不免露出笑意,慕璃兒此刻中招,有這蠱蟲在,未來就不愁找不到慕璃兒人。
慕璃兒對毒而言,無處遁形,那便總有得手之機。
此刻得手,毒也便不打算再惹事…她還不想死,因此轉身便走。
但哪成想,眼前忽的出現一個人影。
毒微微一愣,卻見那人只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她眼底浮現一絲不解,但身為刺客,自不會掉以輕心,一看這小姑娘面色淡然,不似常人,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剛一見面,就豪不猶豫揮掌朝小姑娘拍去。
嘭——
掌風瞬間撕裂袖袍,發出一聲悶響。
毒并不擅長正面廝殺…但怎么也不至于比一個小姑娘弱。
目前江湖上,年紀較小且實力不俗的武者,有且只有一位,就是坐在屋里吃醋的蘇青綺。
其余的江湖人,才十幾歲的年紀就想打無常城的天字號刺客?那純粹是放屁。
心中念頭一閃而過,便看小姑娘隨便抬手就捏住她揮來的手腕,她那威勢不俗的一掌,便如微雨落汪洋,掀不起一絲波瀾。
毒眼底閃過一絲錯愕與驚悚,旋即便看小姑娘小手輕輕用力,便將毒的手臂扭成三百六十度的麻花狀,森森白骨自血肉中透體而出。
“閉關之后,什么阿貓阿狗都敢對我出手…”小姑娘柳眉輕蹙,低聲自語。
但毒已經滿眼不可置信,痛到緊緊咬牙,臉色漲紅,但就是不敢發出一絲動靜,唯恐被慕璃兒用此間劍感知到,黑袍之下,無數蠱蟲嗡嗡飛出,殊死一搏。
廂房內的慕璃兒微微一愣,毒的確謹慎不假,但錯估了慕璃兒的實力,即便相隔如此之遠,慕璃兒也敏銳聽到那蠱蟲振翅的聲音…主要是這一帶也沒什么人,太過安靜。
她當即放下小碗,穿上靴子,提起此間劍沖出廂房,聞聲趕過去,卻見一小姑娘抬手拖著昏死過去的毒閑庭信步走在樓船廊道之內。
瞧見慕璃兒,那小姑娘微微仰首,確認了下慕璃兒的身份。
“劍宗小閻王…似乎是趙無眠的‘師父’…對吧?”
師父兩個字,蕭遠暮咬的很重。
慕璃兒眨眨眼睛,摸不透這小姑娘究竟是誰,她身后拖著的那人,又是誰?
蕭遠暮瞥了眼昏死過去的毒,而后看向慕璃兒與匆匆趕過來的蘇青綺,洛湘竹,沉默兩秒,后露出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笑容。
“我同未明侯有幾分關系…不打算請我喝杯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