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馨?
何時來的?
她怎么會在這里?
她也來參與活動,分一杯“千歲汁”?
然后身份暴露,被漕幫和英雄會的人追殺?
不,應該不是!
從藍馨尖叫的話來判斷,她應該是被抓到這里的。
她的實力好像有了不少長進,否則若以她以前的水平,應該早就被拿下…
被眾人圍攻的女子不斷掙扎,徐束的眼睛微微瞇起。
他如今自身的實力雖然也才二階,但心境和眼界卻不一般,到底是曾經靠自己多次突破極限的人,在旁觀看待其他人動手時,頗有種高屋建瓴的宗師目光。
比如此刻,被圍攻的藍馨力量很大,雖然被綁住,但不斷扭動時,仍舊蠻力不小,時不時將一個人踢飛出去。
就肉身實力而言,竟然已不弱于一些初入門的“武術家”,要知道她原本可是算得上手無縛雞之力的修女。
大概率已經二階了!
只可惜,這些守衛也不一般,各個都有不俗的武力,其中有至少五個人,是具備修為的超凡者,藍馨雖然有了些單打獨斗的實力,但無法讓她在其他力量型職業手里討到便宜。
更重要的是,這位老牧師也出手了。
他發出的宛如羊叫的聲音,帶有魔力,使得藍馨的掙扎力度瞬間變小不少,需要分出大量的精力來抵抗。
“放開我…你們這些叛徒!我是繁星教廷的人,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藍馨終于掙扎不過,被徹底捆起來了,她似乎變得暴躁了不少,施展詛咒之刃,刺傷了周圍幾個守衛。
徐束倒是有些好奇。
只需要說話就能束縛敵人,這是什么職業技能?
從他出手時散發的氣息來看,這家伙應該是“牧羊人”途徑的二階:“獵魔者”!
這能力,似乎和“罪犯”的二階“囚徒”有些類似。
徐束目光隱晦掃視著那位發出奇怪羊叫聲的老牧師,心中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現在主教在干什么?
他在看著。
可這幫家伙都公然綁架教會的人了,這還不夠他出手的嗎?
日月星三教不是一體,彼此同心同德,守望相助?
主教?
你在哪兒?
徐束忍不住回頭,開啟靈視,掃視了一下,尋找喻鳴鑾的位置。
但是很意外,這次居然沒看到主教的身影。
這地方地形很復雜,主教不在視線范圍內,徐束不知道他躲在哪個位置。
“既然如此,那我…”
該撤了!
這個地方太過詭異了,而且敵人的人數、質量,明顯在自己計劃之上。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沒必要以身犯險,該撤就撤!
反正已經探索出了明確地點,出去之后立刻報信,讓官方的大部隊過來剿滅邪教,這才是正確的選擇!
徐束不動聲色,默默走到不斷“鈴鈴鈴”叫喚的老牧師身后,手握成拳,準備給他一肘,然后帶走藍馨,從電梯那逃出去。
其實徐束覺得,自己和藍馨算不上很熟,大家只不過是萍水之交罷了。
真不熟!
但這會兒既然能出手幫助,徐束也不介意幫一下。
這是個關鍵的“認證”!
徐束深吸一口氣,望向眼前毫無防備的老牧師,準備將這邊的人殺光,救了人就走!
就在他即將出手的瞬間,耳旁傳來了喻鳴鑾的聲音:
“等等,先別動手,她不會有事,她身上有特殊的氣息,她應該是…一件祭品,一個被淘汰的祭品。”
主教你原來在看啊…徐束硬生生收回了手,心中卻有些疑惑。
被淘汰的祭品?
意思是,英雄會崇拜的那位邪神,沒看上藍馨?
這什么邪神,胃口竟然如此刁鉆,連二階的超凡者都看不上了?祂不怕繁星女神生氣嗎?
等等,不對啊 既然邪神沒看上,那藍馨為什么沒被殺掉?
這幫英雄會的人,有這么心慈手軟?留著她一個二階超凡者,在這里變成“不穩定因素”?
徐束覺得不對勁,這不合邏輯。
徐束不拜邪神,徐束好;英雄會拜邪神,英雄會壞。
但這不代表他們是傻子。
傻子能混到安全區地下來開辟出一塊邪教根據地嗎?
可不是傻子誰會留個定時炸彈擺在自己身邊?
這說不通!
喻鳴鑾仿佛能讀心,他又回答了這個問題:“她被標記了,她是一件被選定的容器。”
容器?
什么容器?
難道是像當初楊校長風韻猶存的女兒楊曼曼那樣,可以容納邪神的某種力量,做成半人半詭的“不凈者”?
楊曼曼,徐束遇到的第一個“惡魔神選”般的人物,但又極大可能是失敗的神選,因為她只有藍色品質。
等等,惡魔神選,楊曼曼…
有可能!
徐束想到楊曼曼,繼而想起來了當時的色孽教團,想起來讓自己差點“無動于終”的詭異怪物。
他想明白,為什么覺得英雄會這個邪教在獻祭時使用的禱告詞,會讓自己有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了。
是“色孽教團”!
英雄會祭拜的邪神,和楊校長那次的“色孽教團”使用的禱告詞,在格式上,幾乎完全一致,只是描述語不同而已。
也就是說,英雄會在這里祭拜的邪神,有相當大概率是深淵惡魔始祖,是除開“色孽”的另外三位。
可能是納垢,也可能是恐虐!
他們想干什么?
他們讓“惡魔神選”降臨在安全區內!
難怪自己覺得奇怪,英雄會竟然敢把獻祭根據地設在安全區內,奇怪他們為什么不怕星塔。
最終原因,原來是在這里!
而惡魔神選是人族大患,它們擁有完成度相當高的“星塔雷達隱身系統”!
徐束平時不愛思考,但他其實是個一點就通的人。
這一刻,幾個關鍵信息在腦中閃過之后,徐束瞬間就想通了這個事實。
想明白后,心臟就開始狂跳了。
“想當初五六個邪教徒,就能在廢土上獻祭出二階的神選來,這里這么多祭品,怕不是能把三階,甚至四階的神選都給弄進安全區!”
“到時候星塔能發現嗎?”
“若是弄出四階的神選進入安全區,哪怕讓對方出手一次就被星塔擊殺,那都是極大的災難!”
身為曾經的“羅剎明王”,身為真正的“半神”,徐束很清楚,四階存在如果在安全區內出手的話,會多恐怖。
要是真有四階神選成功將領在安全區內,在被星塔識破前發出全力一擊的話,恐怕安全區三百萬人口未必能活下來一成。
人類和半神之間的區別,有時候比人類和螞蟻的區別還大。
“不行,得立刻把消息告訴喻鳴鑾!”
心念及此,徐束火速退后。
這里不能繼續停留了,這里太危險了。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藍馨那邊尖叫起來,有個男人在笑:“踏馬的這個女人瘋了,想要自殺!給她好吃好喝兩天了也沒用!軟的不行,只能來硬的了!兄弟們把她給我架好了,這可是質量上等的處女,我給你們表演個現場開包,就在這里給她灌注神性,給她洗滌身體里的污濁!”
他一邊說,一邊嘿嘿笑著拉開衣袍,伸手夾出自己的支架,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啊啊!放開我,你們不能這樣!救我,徐束救我!徐束救我!!!”藍馨瘋了一樣的大喊起來,拼命用匕首往自己脖子上卡,想要自殺。
然而其他的守衛見狀,則是加大力度按住她不讓她自盡,同時口中則是嘻嘻哈哈,不斷發出陰險的怪叫聲起哄。
這時,反而是老牧師皺了皺眉:“放下她,不要亂來,這是千歲預定的容器之一。”
“放心吧長老,我可是得到過神的祝福,神會喜歡的!沒準有了我,她才能真正被選上呢!”
那男性守衛自豪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露出胸膛,露出胸口里血肉模糊的“X”字。
老牧師見了,不再阻止,只是冷冷道:“戴斯,別在這里,做事有點分寸,別壞了師爺的計劃,他們不愿意節外生枝。”
“我知道,贊美神的恩賜!”
戴斯舔了嘴唇,抓住了藍馨衣衫半露的香肩——沒能抓住。
“哎?”
戴斯的眼中頓時露出迷茫。
怎么回事?我的手呢?
他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手掌掉在了地上,腕口處切口十分平滑,血液硬是沒反應過來,好一會才噴出。
他的頭越來越低,很快就掉落在了地上。
他死了!
“啊?”
“怎么回事!”
“你是什么人!”
周圍的守衛頓時暴喝起來,因為死去的同伴身上站著一個人,他的武器是一本黑皮書。
這本書沾著血,剛剛就是這本書把戴斯的手,還有腦袋,給割了下來。
一本書,在他的手上,居然比刀刃還要鋒利!
“這好像是長老的圣經…”
有守衛覺得那本黑皮書有點眼熟,轉身去問老牧師,卻發現老牧師的腦袋也掉在了地上,正茫然無措的看著他。
殺人者,自然是便是徐束!
這老牧師距離徐束最近,也是第一個被徐束干掉的人。
同樣身為二階超凡者,他剛剛全部精力都在用來使用能力控制藍馨,被徐束偷襲了,連一聲慘叫都沒發出,就這么死了。
“啊啊啊!有敵——”
咔嚓。
守衛尖叫起來,于是他的腦袋也被徐束削了下來。
但是聲音還是傳了出去,其他守衛紛紛圍住了徐束。
藍馨正在努力自殺,都開成功了,她突然發現沒人攔著自己了,而是紛紛如臨大敵一般看著自己身前,于是也看了過去。
這一看,藍馨認出他來,美眸瞪大,叫出聲音:“啊,真的是你,真的是伱徐束先生!”
藍馨對徐束有深深的愧疚,這份愧疚經過不斷的發酵已經變成了強烈且深沉的愛意,如今對方出現在自己身前,她異常高興,一時間幾乎忘記自己身處險地。
“你剛才是不是早就看到我了?”徐束嘆了口氣問。
藍馨否認道:“沒有。”
“放屁,沒看到我那你喊我名字?”
“我快要死了,我就只想你來救我,我就喊了,結果你真的來了!”藍馨還是否認。
這會是真的嗎?徐束不信,但這時候懊惱也沒用。
為了救下藍馨,他直接出手,暴露了自身。
這下子,不僅是眼前的這些穿著考究的守衛了,包括外面空地上的幾百個頭戴塑料袋的邪教恐怖分子,也聽到了動靜,全都沖過來了。
有人入侵的事情,瞬間驚動了所有人。
怕是不好走了!
但是沒辦法,剛才那情況,藍馨都那樣喊了,徐束沒法不出手救她。
她雖然和自己并不相熟,只不是曾經曰過的一個工具人罷了。
而且她還是犯了錯,背叛了人族,成為異種奴隸才被曰的女人,沒有感情。
曰是曰,感情是感情,不能同日而語的。
按理說徐束不值得為她冒險,先去搬救兵才是最好的選擇,至于藍馨的后果,有句話叫做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靠自己救怎么可能救的過來。
所以,徐束一開始并沒有這種“見死不救”的心理負擔。
可問題就出在,剛剛那王八羔子動手動腳,居然要行那茍且之事,而藍馨則大聲呼喚自己的名字。
那這徐束就沒辦法忍了。
這種情況要還讓你當我面得手了,我tm不成那綠毛龜了嗎?!
所以他出手了。
然后他現在被圍住了。
但是問題應該不大。
敵人不算多,也不算強!
把這些人殺光,在里面的人出來之前,還來得及走!
咔嚓!
徐束隨手一劃,將綁在藍馨身上的繩子割斷。
“你能來救我,這簡直是奇跡,我相信女神聽到我的禱告了!贊美女神!”小修女臉紅心跳,激動極了。
徐束嘴角一抽。
我救你,你贊美女神?
智障,你和那誰誰簡直有的一拼,難怪那時候為了個狗屁未婚夫就敢背叛人族。
徐束翻了個白眼,不過現在不是罵人的時候。
“撤!”
徐束帶頭,藍馨跟在后面,兩個人飛速往外面跑去。
“攔住他們!”
“為了主的榮耀,沖啊!”
有兩個牧師眼珠泛白,發出低沉的怒吼。
守衛們見狀,后撤一步,躲到了旁邊。
而那些套著白色塑料袋的家伙們,則是一個個變得眼眶通紅,瘋狗似的嚎叫起來。
他們紛紛抽出長棍來偷襲,那棍子上布滿針頭荊棘,疑似帶有麻醉毒液的長棍。
“上前一步者死!”
徐束毫不客氣,大步向前,一揮手就是一條人命。
這些塑料袋套頭的看守們,只是普通人,帶一個連修為都沒有,根本不是超凡者。
徐束舉手投足之間,便給他們拍碎成了西瓜碎塊,滿地血漿。
然而拍死一個,還有一個。
越來越多白色塑料袋沖了上來,他們明明看到徐束悍勇無比,雙方實力差距這么大,卻依舊要沖上來,似乎只為了用手里的詭異荊棘長棍打中一下,也要來拼命。
啪啪啪!
徐束砍瓜切菜似的,在人群里沖殺,沒有人是他一合之敵。
這些人沒法對他造成威脅,卻大大阻攔了他的速度。
“攔住他!主在庇佑,不要讓他離開!”剩余的四個牧師在大喊。
操控精神的手段?不,不帶有咒力波動,這似乎只是普通的洗腦控制!
徐束皺眉。
邪教就是邪教,這幫人徹底被洗腦,居然連死都不怕,要用自己的命來阻攔。
還真被生效了,如果只是徐束自己,他可以直接“液化”,不怕這種規模的圍攻,但問題身后還帶著一個藍馨。
“不行,不能繼續拖著了,遲恐生變!”
徐束雙手抱圓,以蠻力轟開一小片空地,同時鼓足腮幫子,發出陣陣一聲暴喝:
“主教快動手!”
“這里有神選!!”
他宛如獅子怒吼,發出雷音滾滾,鋪散而開。
啊啊啊…喪失理智的塑料袋們突然一個個翻著白眼在地上抽搐起來。
他們在恐懼,害怕到抽搐。
這是徐束傳說級的鐵衣“霸氣”!
霸氣帶來的威壓效果,和雙方實力差距有關,這些人是普通人,巨大的實力差距下,“威壓”直接壓倒性地碰碎了他們被洗腦下的自殺式沖鋒,而且同時作用于上百人,威力才用盡。
別說這些普通人了,便是那幾個“鼓舞士氣”的中年牧師,也被吼的瑟瑟發抖。
這就是狂徒之霸氣,傳說級的天賦!
徐束清出一片空地,帶著藍馨往外沖,沖到了電梯口,狂按上升開關。
忽然從南方的那棟大樓里搶出一粗布麻衣,背負長劍的中年男子。
“敢來我英雄會放肆?小鬼,留下吧!”
其身形宛如大鳥一般騰空疾行,殘影陣陣,眨眼就突破百余米,沖到了徐束近前,遠方傳來一聲暴喝。
人先至,聲后達!
徐束瞳孔一縮。
這是一位“宗師”,武術家的第三境,“宗師”!
英雄會的真正高手登場了!
徐束一點也不怕,真的 這才區區一個三階宗師,算什么?
我方大主教說了,這種貨色,三個一起上他也不怕,隨手可滅之!
所以。
主教?
主教!
主教在哪?
他為什么不出手!
主教沒回應!
不是現在,其實他沒有回應很久了。
從自己動手開始,他至少超過兩分鐘,沒有回應!
主教他…主教他比我先出事了?!
主教三階巔峰,連他都能出事,難道這里已經有四階的神選出現…
徐束心中來不及多思考了,因為前方那一劍看似還有二十米,其實已經突破至眼前。
劍尖凝聚一點毫光,驟然放大,瞬息斬中了徐束眉心。
武道宗師,劍氣外放!隔空殺敵!
徐束自己也曾是“武道宗師”,神威刀宗左長安突破三階便是巔峰,他能看出來,眼前這宗師,不算很強。
但是殺自己恐怕夠了!
生死關頭,徐束咬牙切齒,不閃不避,雙手交叉握拳,全身猛得一沉,眼中金光爆射,蔓至全身。
心之鋼,精衛填海!
劍氣在額頭崩碎,劍刃隨后而知,也在徐束的眉心爆裂炸開。
徐束渾身的衣物瞬間爆散二開,露出真正的十八銅人似的皮膚。
他腳下的地面旋即如同渦輪爆發,炸出兩個觸目驚心的深坑。
“咦?”
前方的中年宗師大概意外,感覺情況不對,他猛地后退。
這人居然硬吃自己一劍毫發無損,這是什么功夫?
鐵衣?
開什么玩笑,什么鐵衣能吃我一劍?
中年宗師眼中驚疑不定。
“哈哈哈,弱雞!”徐束嘴角頓時咧開,大聲嘲笑。
這家伙雖三階,可這實力表現,他至多35級!16163的咒印組合。
這一點,徐束能判斷,因為他挨了一劍,看出來了!
而自己雖然只有二階,但是等級卻有28級,傳說級的咒印!
一階的時候差距不明顯,如今到了二階,傳說級和精良、優異級咒印相比的優勢,終于開始逐漸顯露了!
我28級的傳說級鐵衣,精衛填海鐵衣雙防御,這老登的咒印品質不行,攻擊太低,他破不了我的防,哈哈哈!
剛才那樣的攻擊,我還能再扛至少三十次。
他有三十劍能出嗎?
累不死你!
徐束心中信心大增,反手拉住藍馨,準備將她丟進電梯里。
她實力不夠,在這里對自己反而是累贅,她先撤,自己頂著,可以去搬救兵。
除了這個宗師之外,英雄會還有其他的一階,二階的超凡者呢,宗師來的最快,其他高手應該也快到了!
徐束思路清晰,便道:“殺出去,搬救兵——!”
咔嚓。
一個“救兵”還沒出口,突然覺得腰間一痛。
回頭看去,只見一把小小的灰膜斑斕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后腰,插在了自己的脊椎骨!
怎么會…
為什么…
我明明救了你…
徐束的表情頓時怔住。
藍馨則對他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先生,我愛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