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不見了?”
“莫非,它恢復過來,所以自己跑了?”
雖然那尊窄袖觀音確實有些過分恐怖,但是此刻沒能找到她,徐束心中還有點不舍得。
剛才嘗試用她沖了一次敵陣,效果拔群,算是決勝的關鍵點之一。
所以徐束思來想去,覺得如果把窄袖觀音帶走當作武器用,有沒有可行性?答案是有,而且很高!
所以,徐束想的挺好的,準備把它留下來了。
它既可以超遠程控敵人,尤其是對付‘狙擊手’而言堪稱是天敵。
你敢瞄就得硬吃一套精神攻擊,遠程反傷甲,一照一個準。
而一旦近身后,徐束又能借助它的‘索命咒語’,進行范圍性無差別攻擊。
雖說這玩意不分敵我,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但是帶來的控制效果真的太牛了。
真的很適合自己這種攻高防高但速度較慢的“力士”!
可惜現在就出問題了,之前自己不想窄袖觀音來的時候,她硬是夜里自己爬上來要上門服務;
現在想她了吧,哎,你猜怎么著?
媽了個巴子的她居然跑了!
“也罷,丟了就丟了!它吃過一次虧,估計暫時應該也不愿意來找我麻煩了!元神這種邪靈,詭異莫測,是一把雙刃劍,我倒也不是非用不可。”
徐束沒有在這件事上面多糾結,轉身便向監獄走去。
這期間,他一路警惕著周圍的動靜,預防一切可能突然冒出來的怪物,隨時準備開啟精衛和仰臥起坐保命。
上次就是在回去的路上吃了虧,被一頭雄性黑寡婦蜘蛛埋伏了,射了一身的毒液,可不敢再掉以輕心。
畢竟現在就剩一條命了,死了就真的打出gg了。
監獄門口附近,滿地狼藉。
尸體的焦臭味和血腥味,在肆意擴散。
巡邏兵們并不知道另一側的戰斗已經結束。
但他們可以看到遠處那棟大樓頂上,落下的兩道巨大藍色火光。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所有人都感覺嘴巴里苦澀無比。
那巨大的藍色激光炮也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做的,威力大到讓人絕望,打碎所有人的幻想 一炮,自家隊長連反應都來不及,直接就被打的灰飛煙滅。
那個超凡者少年雖然很強,居然飛了起來,但他可是挨了兩炮,自然肯定也是絕無幸理。
有這樣的武器存在,根本不可能贏的吧?
雖然,接下來那個狙擊手已不再向這邊射擊。
可隨著瞄準鏡里失去了那邊的視野,他們知道,已經完蛋了!
凡人是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的狙擊的,對方絕對是超凡者。
而現在,己方的兩位超凡者都已犧牲。
“隊長已死,我入隊最早,接下來聽我命令撤退,回城報訊!”一位國字臉的巡邏兵開始發號施令。
他說完,便有幾人顫抖著從地上爬起來,俱都是臉色鐵青。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氣質較溫和者,紅著眼睛,想要去收拾三具戰友的七零八落的尸體——他們當場陣亡6人,但是尸體只剩下3具,曾桂和另外兩人直接連骨灰都沒剩下。
“老姜,你在干什么?去開車!”國字臉喝道。
老姜和國字臉差不多年紀,和他是同一批進隊,聞言卻是陰著臉道:“你可以先走!他們是我帶出來的,我要帶他們回去。”
這話一出,其他人也稍微猶豫,理智告訴他們撤退是最好選擇,趁那位開掛般的超凡狙擊手應該是受傷的片刻間隙。
然而,老姜收尸的動作,在道德上狠狠的壓住了他們,讓他們喘不氣來。
“愚蠢。”國字臉怒容滿面地打斷了他們的妄想。
他態度兇悍環顧四周道:“我們巡邏兵的鐵則,雙方交戰,己方超凡者犧牲,其余人等立刻撤退!你們有誰不清楚嗎?”
“老林,我們當然知道,可是…”
他們同時望向那個入伍最早的老大哥,都是面露難色。
這時候自顧自走了,和老姜一比,豈不和顯得自己禽獸一樣了?
要不然,跟老姜一起,把地上的戰友尸塊收一收?
眾人都是沉默,幾秒后,他們開始小心翼翼聚集起來,一言不發。
眼看撤退計劃被老姜一個人給將軍了,國字臉趔趄兩步一把拉住他,面色煞白:“老姜,你就當兄弟求你了,去開車,帶弟兄們撤…”
“貪生怕死的玩意兒,我沒你這號兄弟,你他媽的是要死了自己不能開車嗎?給我滾開!”
老姜情緒已經崩潰,他憤怒地推開國字臉,和超凡者敵人拼命的勇氣他沒有,但是為隊友收尸的膽子他還是有的,不僅有,而且很強烈,他現在只想收尸,只有收尸才能讓自己不那么愧疚。
然后他就看到國字臉被他推得仰面朝天,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摔得面無人色。
身下浸開了一片濃郁的血色。
“老林?”
老姜整個人都呆住了,手上捧起的尸塊也掉落在地。
其他人見狀也急忙靠攏過來查看隊友的情況。
“艸,他媽的你們看老林背后,腰椎和后頸部被打斷了,全是血!”
“醫療兵呢?我日你媽的醫療兵在哪?”
“醫療兵早踏馬就死了!”
“靠啊…”
幾個巡邏兵圍住國字臉,查看他的情況,發現他原來早就已經被破甲彈擦中。
那個狙擊手的手段真的太恐怖了,一發子彈打出來,不僅是被命中的人要死,擦著、刮著也有可能要一起死。
身上的護具,在那家伙的子彈面前就跟豆腐渣做的似的。
而老林,顯然是剛剛被飛射而過的恐怖子彈擦到身體受了重傷,是憑著硬撐到了現在而已。
想到國字臉剛才還在勸自己等人撤退,他們一時間悲從中來,忍不住眼睛都紅了。
“…”
老姜半蹲下來,死死握著國字臉的手,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自己整張臉都麻木了,一時間竟然難以成言,話也講不出來。
國字臉拼命握著老姜的手,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地說道:
“你我同一天入伍,我一直都把你,當親兄弟看。
“我以后是是真的,再也開不了車了…”
“你一定要,帶弟兄們回去,他們還年輕啊…還有…還有…”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眼神逐漸空洞。
“老林!”
“林哥!”
“要撐住啊!”
到了這時,一群鐵血漢子也忍不住都淚崩了。
然而,此時此刻。
彈雨還在下,只有顧盼還在趴!
又打光了一個彈夾,她還要換彈再殺。
這時候身后傳來的哭嚎聲,硬是讓顧盼冷冽殺氣十足的臉色都僵住了。
“你們干嘛呢?”
“這時候你們哭喪??”
看著監獄門口擠在一起,哭成一團的巡邏兵們,顧盼人都麻了。
這什么時候了?
只不過戰爭中短暫的間隙而已啊!
戰斗還沒有停下,操你媽的我打得手都麻了!
你們幾個大老爺們不說幫忙,居然有臉在那兒哭?
哭也算時間的呀!
哭就不用被打死了嗎?
果然,弱小的人類都很沒用,和性別無關。
剛才死了六個你們不哭,現在才死了一個哭成這樣了?
矯情,不可理喻!
要知道強大的男人還沖在最前,在和敵人拼死戰斗啊!
真的,一旦產生了對比,差距也太大了點…
顧盼在心里翻了個白眼,繼續趴在地上,通過狙擊槍,專注持續地,瞄準著遠處的樓頂。
等待永遠是痛苦的。
雖然這對于一名狙擊手而言,是必備的素養。
但快半小時過去了,樓頂依舊還是看不到那個強大男人的身影。
包括對手,也都瞧不見了。
顧盼的心也漸漸躁動起來。
“那家伙,他真的死了嗎?
“他明明那么變態,那么離譜的一個人…
“他凡人之軀,卻連史詩級別的咒印侵蝕,都扛過來了…
“升級和吃飯喝水似的,根本無視咒力侵蝕帶來的傷害…
“他怎么會這么容易,就死了?什么也做不了嗎?”
顧盼內心忐忑不安地冒出一個個亂七八糟的想法。
她也不清楚自己干嘛要擔心那個人,大家明明也不是很熟,萍水相逢而已。
他只是自己人生里匆匆一個過客罷了。
可是一想到那個比自己可能還小一歲的奇葩家伙,極大概率已經被殺,顧盼就覺得自己整顆心臟都狠狠揪住了。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即便是最疼愛自己的爺爺去世時,她也只是眼眶紅了紅而已。
顧家子弟可為劍故,不為情困!極于劍者,冷血無情!
這是多少年的祖訓,想要成為至高的劍客,想要重現先祖的光輝,就必須要終身踐行這條道。
所以,我到底是在急什么?
究竟是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子的呢?
明明大家也沒有很熟,明明只不過是一起在監獄里被關了幾天,一起吃了幾天飯,一起看著他每天出門打獵回來升級而已。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萍水相逢認識的人而已!
至今為止連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這點薄弱的交情,恐怕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究竟是為什么,心里會這么難受?
“這肯定是因為,因為我覺得欠了他一條命…
“對,沒錯!一定是這樣!”
顧盼咬了咬銀牙,毅然決然地繼續瞄準,眼神中逐漸變得殺意盎然。
倘若你真的死了!
那至少也讓我試試看是否能夠報仇吧。
就當,報答昨夜的救命之恩了。
顧家子弟,有仇報仇,有恩報恩!
這一刻,顧盼視死如歸。
她覺得自己的心境似有突破,只要那個狙擊手此刻膽敢現身,必能將其一槍擊斃,了斷恩怨。
剿滅仇敵的氣勢,已經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逐漸攀升到了巔峰!
——就是在這個時刻。
她的瞄準鏡里。
出現了一個奔跑的裸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