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明一臉憧憬:“也不知道大人會頒布什么樣的法旨。”
金晗再了解譚柚不過,畢竟是微末之時一起扶持著走過來的情誼:“大人肯定是偏向草木一族的,她想為草木一族掙命、”
果然,半空中譚柚的聲音響起:“草木一族啟智艱難,本體羸弱,草木一族雷劫強度與同期妖獸或者修士同等本就不公。”
“從今日起,賜予草木一族入門功法《春生萬物》,草木一族雷劫削弱為修士雷劫強度的三分之一,同時增加草木一族的心境考核,望草木一族從此掙脫本體桎梏,問道長生!”
這道法旨一出,天邊立刻出現道道霞光,而譚柚本人的修為更加凝實,顯然她剛剛說出的這條法旨契合大道。
同一時刻,九重天乃至下界都響起了譚柚的聲音,在聽清楚這道規則后,所有草木一族全都俯首稱臣,如若削弱了雷劫強度,就不會有如此多的草木一族隕落在雷劫之下了。
而草木一族,也終于迎來了高速發展的時代。
遙遙有些羨慕:“若是只有三成雷劫強度,我也能自己修煉飛升了。”
雖然與人締結了本命契約,自己也的確借著明奇飛升了,可是到底不夠自由。此刻遙遙選擇性地遺忘了自己曾經造過的殺孽,如果不是借著劍宗與佛宗的交情,她還真不一定能飛升。
九重天的其余眾上神也聽到了譚柚的這條法旨,大家心思各異。
鐘離默惘然:“原來是因為這個,難怪她能得到大道祝福。”
九重天的上神何其稀少?大家在成為仙君后的唯一一條法旨,基本都是用在反哺族人身上,甘愿為他人做嫁衣的基本沒有。
可是譚柚沒有,她明明不是草木一族,可是全心全意為草木一族打算,為草木一族掙命。就算是如此珍貴的法旨,她也用在了草木一族。
閉關的赫連喬氣血上涌,他沒想到如今譚柚已經是上神了。如果她回歸家族,那赫連家自當共享她的榮光,可是現在,一切俱已成空。
相同的一幕幕在鐘離家、南宮家發生,鐘離煙以及南宮雁除了恨得咬牙切齒,除此之外又能如何?上神是她們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存在,而她們,如今才不過修煉到飛升。
玄玉站在譚柚的面前:“恭喜你成為上神。”
她猶豫了下還是向譚柚拜謝:“也謝謝你幫助我戰勝了玄棋。”
她明白如果沒有譚柚暗中幫助,僅僅靠自己,她肯定斗不過玄棋。
譚柚挑眉:“雖然不喜歡你,可我更不喜歡玄棋,你將玄棋怎么樣了?”
“她一輩子都想成為上神,”玄玉低聲道:“我怎么能讓她愿望成真?我這么多年的坎坷都是因為她,她自當永生永世輪回當一個普通人。”
“也不錯,”譚柚笑了笑,她讓出了身體的控制權:“我來這兒的大事已經徹底完成,以后這徹徹底底就是你的人生了。”
玄玉不舍:“你要走了嗎?”
“當然,”譚柚瞥她一眼:“我和你天然氣場不合,見過朋友后我就離開,以后的路,你自己好好走。”
“盡管我不喜歡你,可我依然希望你好好的。”
“碧落嶺我會讓金晗打理,我不可能將碧落嶺眾人的命運交到你的手上。從今日起,你離開碧落嶺另外開拓領地。”
玄玉垂頭:“是。”
她后悔當初自己曾生出這樣的心思,可她只是想活下來,她也想成為上神,憑什么自己一輩子就被人欺凌?
譚柚知道玄玉鉆了牛角尖,可她會去開導玄玉嗎?她看著就那么圣母心?對于曾經對自己有惡意的人笑臉相迎?
金晗走在她的右手邊:“你覺得她能修煉到上神嗎?”
“最多止步于九品仙君,”譚柚輕笑:“她心性有問題,不過這又與我何干?”
金哈依戀地看著譚柚:“大人您要走了嗎?不能再多留一段時間嗎?”
金明:“草木一族還沒有真正成長起來,大人您不留下來看看成果?”
譚柚輕笑:“好吧,被你們說服了,我再留下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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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頭,怎么這會兒才回來?趕緊去喂豬!”一吊梢眉三角眼的老婦人推了一把羸弱的小姑娘,對方一個踉蹌她也沒看到,一迭聲地催促女孩兒去喂豬。
小草茫然地切著豬草,她總覺得自己的一生不該是這個樣子。她應該生來尊貴,天生受眾人景仰,可是現在,她怎么變成了這副模樣?
“死丫頭!切個豬草都切不好!”就在她停頓時,一根樹枝抽在了她后背,小草瑟縮了下忙加快了手里的動作。
譚柚就這么隱匿在一邊旁觀著小草被呼喝著喂雞劈柴做飯,結果自己只分到了一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清粥。
玄玉站在她身邊:“您心軟了?”
“怎么可能?”譚柚嗤笑:“我是那種善心無處發放的人嗎?”
不提別的,光是玄棋打算奪舍她,一步步算計她的事,譚柚就不可能對玄棋心軟。況且玄棋之前算計的都是玄玉,要說到仇怨來,也是玄玉和她的仇怨更大。
哪怕玄玉是個小可憐,爹不疼娘不愛的,可是她可憐就能算計自己嗎?如果不是她警惕心強,她早就被這對母女算計得骨頭渣都不剩了。
“姐姐如今還不肯讓我回碧落嶺嗎?”在去九重天的路上,玄玉哀傷地看著譚柚。
譚柚輕聲道:“你本就屬于海域,又何必非要來到陸地上?碧落嶺早就是金晗在打理,我不日也要離開,那是金晗的領地,我不能再插手。”
“姐姐對我…真無情。”玄玉輕聲說了一句,顯然覺得譚柚明明應該和自己最親,如今卻和那兩條金環蛇最要好。
“你骨子里就是冷漠自私的,”譚柚也不客氣,她又不是玄棋的長輩,自然不會慣著她;“雖然你沒在赫連家長大,但是就赫連喬和玄棋那樣滿腹算計的人,他們能生出什么好種來?”
“從根子上就歪了,尤其下界那么多年的欺壓,你變得陰暗偏執利益至上。”
玄玉垂下眼睫:“如果我父母都很好,如果他們愛護我,我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我為自己打算又有什么錯?我只是想有人愛我…”
“你去祈求別人的關愛,本身就將自己放到了弱者的位置上。”也許是自己要離開,譚柚也難得多了幾分耐心:“不管你是因為什么原因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你始終都是你自己。”
“沒有人愛你,那就好好愛自己,爹不疼娘不愛也沒什么不好,起碼沒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摘你。相反,他們一個個的都要看你的臉色。”
“這樣一想,是不是也挺爽的?”
玄玉想了想,難得笑了:“確實挺爽的,前不久赫連家往我那兒送了請柬,赫連晟要成婚了。”
譚柚:“你要去嗎?”
“不去,”玄玉腳步輕快了些:“我一天都沒在赫連家待過,況且他們給我送請柬,無非是想拉近關系,我怎么可能給人做嫁衣?”
譚柚微微勾唇:“你看得明白就好。”
玄玉:“我內心都明白的,如今姐姐要離開,我只惋惜當初沒能早點和你坦誠布公,平白錯過了這么多年的相處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