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中途的時候聽到了系統提示,不過此時他自然無暇查看。
灑滿月光的房間里,糾纏的魚兒最后蹦跶了幾下,終于沉底。
一切寂靜下來,只有粗重的呼吸在空氣之中吐出了灼熱。
相擁,凌亂,最后一刻,在被蹬的一團糟的被褥上,沈雨柔還死死的吻住了周望。
周望再次產生了一點困惑。
他看了看沈雨柔,欲言又止。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望拍了拍沈雨柔。
輕微的啪啪聲,在面團蕩漾的時候,沈雨柔挪開了身體,蜷縮到了一旁繼續喘氣。
周望翻身坐起,找到了自己的睡衣,又摸了摸,松了口氣,還好他帶煙了…這時候他特別想抽一支。
摸出一支煙,挪到沙發上,掏出徐文茜給自己買的Zippo打火機,周望也沒管沈雨桐就睡在里面,“咔噠”一聲就點燃了香煙。
沈雨桐困成那個樣子,其實不太可能醒來了,剛才有一陣沈雨柔沒控制住,發出了明顯超越普通分貝的聲音,里面也沒有任何動靜…
其實就算沈雨桐真的醒了,周望感覺自己也不會很在意。
大概是因為沈雨桐的性格吧,讓周望面對她沒有那么多顧忌,他總覺得沈雨桐是會理解的…蜜汁自信。
咔噠!咔噠!
把玩著手里和Modoli聯名的Zippo打火機,周望思緒放空。
以前周望不太喜歡用這種金屬打火機,畢竟打火機的失蹤率太高,這種品牌的打火機,動輒幾百塊,聯名款一般要上千,丟了還是會心疼的。
但現在,周望肯定不在意這個了,徐文茜一次給他買了十個,丟了也就丟了…
有點好笑的是,當初徐文茜下單的時候,還說Zippo出了一個18K黃金的打火機,樣式樸實無華,就是純純的金色,問周望需不需要。
周望瞄了一眼,那個打火機要20多萬,他當場就白了一眼徐文茜——
老子雖然錢多,但人不傻好嗎?
就這么丑的玩意兒,你買了別人也看不出它值20多萬,有病啊!
某寶上的官方旗艦店,那款打火機下面沒有任何評價,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冤大頭才會為它買單…
正在周望亂七八糟的想著的時候,地毯上的沈雨柔突然也坐了起來,隨即有些艱難的挪動到了沙發上,一言不發的就往周望懷里鉆。
在周望一怔的時候,沈雨柔已經趴到了他懷里,溫軟的身子緊緊貼著周望,摟住了他的脖頸,好像一只尋求慰藉的貓兒。
他沒說話,只是抬高了一些手里的煙,以免不小心燙到沈雨柔,另外一只手則緊了緊沈雨柔的腰肢。
感受到周望的動作,沈雨柔又低頭往周望懷里拱了拱,即便她沒說話,但周望仿佛感受到了這一刻,她快要從身體里溢出來的依戀情緒。
這女人,明明二十分鐘前還哭哭啼啼的“不要不要”,收拾了一頓后,果然就老實了。
“周望,我們這樣,你,你和雨桐怎么辦…”
讓周望意外的是,先開口的也是她,語氣之中充滿了復雜情緒。
“什么怎么辦,維持原樣唄。”
周望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我也不是玩過你就算,該負的責任我會負的…”
或許是周望使用的字眼太過難聽,沈雨柔抗議般的撓了一下周望,只是和抓癢也沒什么區別。
她遲疑了一下,才小聲道:“要不,我們就當今晚的事情沒發生過,你,你還是好好和雨桐在一起,我不會怪你,也不會告訴雨桐…”
你要是真這么想,你抱那么緊干嘛,好像生怕我會跑了一樣!
周望心里吐槽,臉上卻是云淡風輕,“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說著,周望抬起了沈雨柔的下巴,直視著她隱藏著惶惑、忐忑以及期待的眼睛:
“小孩子才做選擇,而我是成年人,所以…你和桐桐,老子都要!”
…忽略掉周望這句話其實很渣的話,霸總瑪麗蘇那味兒瞬間有了。
沈雨柔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么,微動的嘴唇,仿佛就是她矛盾內心的映射。
“我這么跟你說吧,雨柔姐,其實除了桐桐,我還有其他女朋友的…桐桐也知道。”
周望嘆息一聲,又說出了一個事實。
“難怪…”
沈雨柔聞言,愣怔之余,卻是呢喃道。
“難怪什么?”
周望好奇的問道。
“有時候我看到雨桐在發呆,表情并不開心的樣子,可我不知道她在難過什么,現在我明白了…”
周望聞言沉默了下去,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這個話。
周望雖然很少糾結,他一直秉承著“做過就不要后悔”的原則,只管大步向前,但不代表他真的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
偶爾,周望也會想,他身邊的這些女人,心底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
她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會有自己的思想,會有控制不住的情緒,或許,在很多個周望不知道的時間,她們大概也是動搖過的。
因為周望從來沒掩飾過自己的不忠,從最開始的姜沫,到后來的蘇雅婧,其實她們每個人,都清楚自己并不是周望的唯一,不管周望有沒有正面表達過。
他何德何能啊,能占據這么多的好女孩,就憑借幾個臭錢嗎?
雖然表面上,好像是這樣的…
“雨柔姐,我確實不算什么好人,但我能做的,也就是不辜負了,還有,就是給她們一個富足的生活…當然,像是桐桐,其實我也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你不用解釋的。”
沈雨柔看著周望,柔聲道:“男人嘛,我明白,都是貪心的…但你已經比很多人好了,好到足以彌補花心的唯一缺點。”
在周望詫異看過去的時候,沈雨柔不好意思的低頭,“這句話其實不是我說的,是雨桐說的。”
周望心中一暖,沈雨桐和自家姐姐說的,那應該是真心話了吧…朕心甚慰。
“那我們…”
“先不說這個了,我,我想一想,好不好?”
沈雨柔及時的用手指搭住了周望的嘴唇,眼中帶著一絲懇求。
“行,那就日后再說。”
周望也沒操之過急,只是想了想又開口道,“雨柔姐。”
“嗯?”
“我想問一下,那個是怎么回事…”
說了幾句話,見沈雨柔對自己的態度并不抵觸,周望放心之余,終于可以開始探究自己的疑惑了。
他指了指地上那柔軟的毯子,此時雖然沒有了臺燈的照耀,但透過明亮的月光,卻能依稀看到一小塊的暗紅,在潔白的地毯上異常顯眼。
聯系到剛開始的時候,沈雨柔的一些痛苦反應,說實話,周望整個人是懵逼的。
為什么會有血啊?
沈雨柔可是正經少婦,而且還有一個三歲大的兒子…
從面相來看,那應該就是她親生的兒子才對。
沈雨柔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似是不知道如何啟齒。
周望剛才多少也掌握了一些她的性子,手掌用力,皺眉道:“說啊!”
吃痛的沈雨柔低呼一聲,但卻終于支支吾吾的開口了:“我,我和劉超,其實沒怎么做過那事兒…”
“什么意思?”
“他…有一點問題,反正,反正以前嘗試過好幾次,他…進不來。”
臉頰羞紅的沈雨柔,小聲的解釋道。
周望腦子里飄過問號之后,茫然的問道:“那孩子…”
就是因為疑惑,所以他剛才還特意看了一眼,在沈雨柔的小腹上,還是能隱約看到一道疤痕的,雖然已經很淡了,但并非完全沒有。
“是我們的。”
“羊羊是試管嬰兒…試管嬰兒你懂嗎,就是…”
“好像知道,體外結合,再移植回體內是吧?”
周望齜了齜牙,一時間只覺得荒謬絕倫。
這么說的話,豈不是就意味著,沈雨柔居然是雛兒?
我靠!
一個結了婚生了娃的小少婦,居然還是半原裝的狀態,這說出去誰信啊!
原來這才是“虛掩的門”的真正含義。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再加上一些沈雨柔明顯很生澀的反應,周望自己都不敢信…
離譜。
“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所以劉超經常很暴躁…他喜歡通過折磨我,來,來獲得一些安慰吧?”
不知道想起了一些什么,沈雨柔神色黯淡,小聲道。
“不是,我還是有點不明白,既然劉超都不行了,那為什么,他還是在覬覦沈雨桐?”
周望憋了一下,才開口問道:“這個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吧?”
“嗯…我很早就知道了,這是我一直覺得對不起雨桐的地方。”
沈雨柔難過的說道,“當初我雖然不喜歡劉超,但心里想著,只要他對我好,對我的家人好,其他也無所謂了,沒想到…”
“至于你說的那個,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就是…雖然劉超確實不夠那個,但不代表他不能那個,你懂嗎?”
沈雨柔臉紅紅的描述了一下,“以前,他經常會讓我躺在床上,他就看著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反正…反正他還是能那個的。”
于是周望大概懂了,他恍然道:“所以劉超是完全把你當成了某種工具,但是他心理又極度不平衡,所以時常折磨你,也是因為這樣,就讓你越發的欲求不滿?”
“我,我才沒有…”
沈雨柔聲音很小,但嘴很硬。
周望也沒有揭穿她,畢竟事實擺在眼前,沈雨柔雖然沒有真的X經驗,但Solo的經驗應該是異常豐富的,年紀也到了嘛…
也難怪,這理論上才是她真正的初體驗,但她適應之后,竟然表現的如此瘋狂。
潘多拉的魔盒早就去了鎖,只是沒有被真正的打開過罷了。
至于劉超的心理也很好解讀了,他雖然生理上不行,但他心理上依舊是個正常男人,不,心理上也未必正常…
因為身體的缺失,反而會讓他在心理上渴求更多,以借此達成某種變態的滿足。
“雨柔姐,不管之后你想如何跟我相處,但至少,你先離婚吧。”
周望想了想,提議道:“以后生活上的事你不用操心,我來養你…這點錢對我來說也不算什么,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
沈雨柔聞言卻是再次沉默了,好一會兒,就在周望忍不住再次低頭的時候,她才吶吶開口,“其實,其實我和他沒領證…”
“啊?”
周望又懵了。
“當初他和我媽說,要我先生個兒子,再和我正式領證,因為劉超答應先給彩禮,所以我媽就同意了…”
沈雨柔低聲道:“后來生了羊羊之后,我媽提過領證的事情,但都被他敷衍過去了。”
周望畢竟自己就是學法律的,雖然是個半吊子,但《婚姻法》可是他唯一沒掛過科的選修課,所以周望瞬間就懂了,劉超是在打什么主意。
在90年代之前,國內還有“事實婚姻”一說,后來經過一些律法變更,新世紀之后,“事實婚姻”已經不再受法律保護。
也就是說,像沈雨柔和劉超這種關系,雖然孩子可以跟隨父母某一方正常上戶口,但在法律的認定上,他們只是“非法同居關系”,并非法律認可的夫妻關系。
這不僅意味著劉超可以隨便在外面花天酒地,最重要的一環是,就算他和沈雨柔分開了,沈雨柔也休想分到他一分錢。
他的財產,依舊是自己的…
其實周望知道,或許不止一個有錢人會這么玩,可沈雨柔并不是那種想要上位的小三,就如系統情報里評價的一樣,她真的是一個值得被珍惜的好女人啊!
可惜,命運何其不公。
“出生!”
想通里面的邏輯之后,周望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這句“出生”不僅僅是在罵劉超,也是在罵沈雨柔的母親。
這就是正經的賣女兒啊!
為了二十八萬八的彩禮,她是完全沒想過沈雨柔以后會怎么樣…
怎么會有這樣的媽媽?
“我那時候也不懂,后來咨詢了律師之后,我才知道劉超的想法,可是已經晚了,所以我和他離不了婚,因為我們等于沒有結過婚,只有羊羊,進了他的戶口本…”
沈雨柔苦笑道。
“這樣也好。”
周望淡淡的說了一句,讓沈雨柔有些不明所以,因為她能聽出,周望的語氣有點冷。
“你先安心和桐桐一起待一段時間吧,其他的不要多想,這些事以后我會幫你解決。”
“可是…”
“聽我的。”
周望看了一眼沈雨柔。
沈雨柔抿了抿嘴唇,最終只是把腦袋靠在周望肩膀上,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兩人一時間都沒再說話,只是靜靜感受著肢體相擁的靜謐。
經過這一番身體和心靈的雙重交流之后,明明昨天還可以說是陌生人的兩個人,此時卻都感受到了一種難言的親近。
如此氛圍讓沈雨柔無比沉浸,因為這是她過往二十八年的人生里,從未感受過的心安。
周望輕撫著她,漸漸有一點愛不釋手的感覺。
某一刻,周望又忍不住問道:“其實雨柔姐,我還有一個問題。”
“嗯…”
微瞇著眼睛的沈雨柔,慵懶的應了一聲。
“你是本來就這么敏感嗎,還是…”
“我…”
猝不及防的沈雨柔,再次鬧了個大紅臉,她其實是想否認的,可是看到周望把手指放到了自己面前,她兩口難辯。
“以前,以前劉超會用一些工具折磨我,漸漸地,就這樣了…”
沈雨柔的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但早就豎著耳朵的周望,自然聽到了。
“所以,還是很難忍的吧,才會有衛生間里被我看見的那一幕是嗎?”
“嗯。”
沈雨柔雖然還是羞澀,但畢竟話題都打開了,她也沒有再否認。
“以后,你不用再忍了。”
周望說完,早就已經騷動的他,一個翻身,又把沈雨柔按成了M形。
“周望,不是說,我們先不這樣了嗎…”
沈雨柔有點急切,想要推開周望。
“有嗎?”周望卻是認真的說道,“我剛才明明說的是,日后再說。”
面對如此無恥的狗男人,沈雨柔頓時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一般大家不都是玩梗,哪有你這樣真來的啊?
當然,她就是想說話,其實也說不出來了。
“唔!”
這一晚,周望第二次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然后又使勁抵了抵——
他想撞壞這扇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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