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歸說,他們真動手。
馮勇干工程的,手中好幾個工程隊,人手一拉就是百八十號人,他們哪是對手?
蘭母眼巴巴的看著閨女,擔心的不行,“小琴,馮勇真有離婚的念頭?”
“要是一直沒孩子,走到那一步是早晚的事兒。”
蘭琴看著她媽,無力的笑了笑,她婆婆雖然沒說啥,但經常唉聲嘆氣,她心里也不好受。
“要是兩個嫂子不會生孩子,媽會不會有意見?”
面對閨女靈魂拷問,蘭母頓時啞火了。
兒媳婦不會生,她肯定有意見,實在不行,離婚再娶,也不能讓家里斷了香火。
“咱家窮成那樣,媽還想有個孩子延續香火。我婆婆為什么就不行?”
蘭母三人:“…”
“我現在已經沒有精力照顧你們了,你們要是想讓我提前被攆出家門,只管鬧騰。反正到時候離了婚,我就收拾包袱回家,我這些年也沒少貼補家里,要求也不多,媽給我單獨準備一間房就行。”
蘭琴看著她們,心里只有悲哀,今日大師看她的眼神里帶著同情,她就知道,大師肯定看到了她的處境。
她這幾年,心思越發敏感,輕微的變化,她都能感知到。
蘭母看著閨女認真的眼神,心里終于慌了,
“咋會這么嚴重呢?女婿平時對你挺好的啊,咋能離婚呢?不行,不能離,你這些年為他們做牛做馬,最后還讓人掃地出門,太虧了,怎么著也得給你補償。”
“媽,自從我跟馮勇結婚后,就沒有再工作,都是你女婿養著我。我吃穿都是馮勇給的,哪里虧了,怎么補償?”
蘭琴看著他們只關心自己的錢袋子,半分不考慮她的處境,心里就滴血,為什么她會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為什么會有這么貪婪的親人?
“怎么不虧了,你好好一個黃花大閨女嫁給他這些年…”
不等她說完,就被蘭琴斷了,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親閨女?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這些年給你們的錢還少嗎?沒有馮勇,你們難道就不活了?”
“…你哥哥不是沒本事嗎?有錢幫一把怎么了?”
蘭母氣弱,低聲嘟囔一句。但心里也知道,一旦閨女被攆出門,她才是什么都沒了。
“算了算了,再給我們最后一次,以后都不來了,你也不必用離婚嚇唬我。”
說著,直接奪過蘭琴的包,一打開,里面就是一沓醫院的檢查單子,蘭母一愣,看著女兒沒有一絲笑的臉頰,心里咯噔一下,
錢包里,除了幾十塊錢外,都是一些醫院的收費單據。
“哎呀,算了算了,你好好養身體,我們走了,以后不來就是了。”
真是造孽,好好的閨女咋就不能生呢?
看著她媽帶著哥哥離去,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蘭琴深吸口氣,她以后要為自己而活,娘家人的債,她已經還清了。
“蘭琴,我剛看到你娘家媽氣呼呼的走了,可是出啥事了?”鄰居大媽興致勃勃的過來,上下打量著蘭琴,眼里透著濃濃的八卦。
“我媽一直都風風火火的性子,怎么可能氣呼呼?大媽看錯了。”
蘭琴恢復心緒,整理好包里的檢查單子,今日去見大師,她特意把檢查單子都帶去了,沒想到大師根本就不用看。
鄰居大媽瞅了她一眼,又湊近一步,
“你媽不是又來給你要錢的吧?你娘家那么窮,你嫁給小勇,也算是飛上枝頭的鳳凰,你娘家肯定扒著你不放。你媽每次從這走都是喜滋滋的,肯定沒少拿。”
“你也別瞞著,咱們小區都知道。不過大媽勸你一句,嫁人了就得多向著婆家,往娘家扒拉東西可不好。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不是?”
蘭琴木著臉看著她,端著一副為你好的架勢,專戳你心窩子的人,都是嘴碎子。
也是她娘家人不給她長臉造就的結果。
“趙大媽有時間操心我家的事兒,還不如多管管您兒子,聽說他剛處的對象又黃了吧?”
趙大媽看著她轉身進了單元樓,哼了一聲,“呸,吃里扒外的東西,要是我有這么個兒媳婦,早就掃地出門了。”
蘭琴回到家,看著坐在客廳里的婆婆,微笑著打招呼,“媽,我回來了。”
“嗯,大師怎么說?”
“大師說勇哥子息宮豐厚,必定有兒子,就是孩子來的比較晚,讓我們耐心等待。”蘭琴把菜兜子放進廚房,“我和勇哥身體都好,等勇哥三十五歲到三十八歲孩子就來了。”
馮母看她眼里帶著喜色,點點頭,“真的?如此就好,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就說咱們家又沒作孽,咋可能沒孩子呢。”
聽著婆婆的話,蘭琴嘴角一僵,勉強維持著笑臉,
“媽,今兒高興,你不是想吃魚嗎,我這就給您做?媽想吃紅燒還是清蒸?”
“你手藝不錯,自己看著做吧,我進屋躺一會兒。”馮母擺擺手,關了電視,轉身進了屋。
看著婆婆的門關上,蘭琴臉上的笑臉才落下,轉身進了廚房,準備晚上的飯菜。
上中班時,發放中秋節禮的通知來了,就像常輝說的那樣,米面油是每個單位的必需品,除此之外,還有一塊臘肉和一箱蘋果。
第二天上午,廠門口領禮品。
戴晴推著自行車,把東西綁到后座,推回來,加上常輝送的,她這一年都不用買米面了。
把米面歸類好,戴晴打開水果箱,蘋果個頭又大又圓,一口下去,脆甜多汁,還帶糖心,品質真不錯。
咬著蘋果來到院子,一抬頭就看到門口有人探頭探腦,剛才推著自行車進門忘關門了。
“你是誰?看什么呢?”
“你好,我是周國慶,我媽說你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的,讓我來幫你干活。”周國慶紅著臉,看著戴晴,抓了抓后腦勺。“有什么活你只管跟我說,我幫你干。”
戴晴:“…”
這都什么品種?
“戴晴妹妹,你現在需要我做什么?”周國慶看著戴晴,眼神透著一股憨厚的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