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剛才那個是不是迪廳老板?”李軍摩挲著下巴,迪廳開業時,他好像看到那個大哥剪裁來著。
王家柱瞇著眼看著幾人的背影,抿著嘴角,
“我早打聽過了,迪廳老板姓許,叫許正方,是個耍家,為人義氣,被人稱一聲許哥。市中心第一家迪廳就是他開的。”
“至于剛才那個人,他雖然不是老板,但他跟老板是朋友,我聽許老板叫他琦哥。”
能跟許老板稱兄道弟的人,自然也不是簡單的。他在街上混了這些年,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
“哥,咱們會不會有麻煩?”
老板都叫那位一聲琦哥,那琦哥的朋友豈不是也是老板的朋友?
要是許老板知道他們做的事,會不會生氣,那他們哥幾個還能在這里混嗎?
越想,李軍越是不安,拽了拽王家柱的襯衣,
“哥,咱們還是換個地方混吧?”
“閉嘴,別特么自己嚇唬自己,挑事的是聶建偉那孫子,跟咱們沒關系。若是許老板問起來,咱們就推到聶建偉那孫子頭上,要不是他找人家姑娘的茬,故意挑唆,咱們也不會摻乎。”
王家柱看著消失的人影,握了握拳頭,心里把聶建偉翻過來調過去的罵了八十遍。
真是便宜那孫子了,下次遇上,他得好好算算賬。把他們兄弟當傻子耍,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以后若是有機會,跟人道個歉,到底是咱們理虧,退一步海闊天空,我看那姑娘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
王家柱嘆口氣,惹了不該惹的人,只能認栽。
“哥,我聽你的。”李軍點頭,剛才那幾人的氣勢,一看就惹不起的人,他們就是混口飯吃的街溜子,只要不影響肚皮,說幾句道歉的話有什么?
在街上混了幾年,臉皮早就練厚了。
戴晴不知道,她來一次迪廳,讓人想了這么多。
跟著陶琦坐著電梯到了二樓,進入一個寬敞的包間。
包間的正中間,擺了一個長方形的桌子,周圍一圈沙發,軟軟的皮質,能把人陷進去的那種。
戴晴坐在程顥旁邊,伸手摸了摸沙發扶手,回頭她去家具市場轉轉,也給家里買一對。
陶琦站在門口,跟一個服務員低聲交代幾句,又招呼另一個服務員,
“阿冰,去拎一件香檳,再切一個果盤過來。”
“好的琦哥。”系著小領結的阿冰看了眼包廂,快速離去了。
陶琦走進來,在程顥對面坐下來,“一轉眼,我們都好幾年未見了,程哥風采依舊。”
“客氣了,都是為了生活而已。”程顥看著他身上的氣質,眼眸透著疑惑,“冒昧的問一句,你轉業回來,沒進單位?”
實在是這人身上的社會氣息太過濃厚,想忽視都不行。
陶琦苦笑一聲,捏支煙準備點燃,當看到旁邊支著下巴的戴晴時,把火柴盒丟在桌子上。
“什么都瞞不過程哥,我轉業回來,原本是要進單位的,但出了一點岔子,身上背了污點,單位進不去了,只能打臨時工,混口飯吃罷了。”
陶琦說著,眼神閃過一抹憤恨,之后又云淡風輕的笑了下。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我也算因禍得福,結識了幾位好朋友,有口飯吃,也樂得自在。”
戴晴聽著他的自嘲,看著他眼里一閃而逝的不甘,最后化為無奈沉寂下去。
“當你被逼到十字路口時,按照心意選擇才是正確的路。若是執意去工作才有不可測的禍端,你運氣很好。”
這人面上確實有幾個坎,過去了,余生順利。
陶琦:“…”
什么意思,他怎么聽不懂。
聽著戴晴的提醒,程顥看她支著腦袋,點頭附和,“小晴說你運氣好,就一定沒錯,已經舍棄的東西不值得留戀。”
陶琦一愣,看著兩人態度一致的盯著他,心里說不清是個什么感覺。
“哈哈…說的對,咱們是男人,既然選擇了,再累都得走下。道路泥濘,行路受阻,那又怎樣,沒有路咱們自己蹚出一條來,任何挫折都休想阻擋咱們的腳步,”
話音一落,門口走進一個黑襯衣搭配紅色西裝的男人,笑瞇瞇的看著幾人,眼神落到戴晴身上。
“戴小姐,我是許方正,久仰了。”
這小妹妹的身手,他惦記到現在了。老天真是待他不薄,竟然自己送上門了。
說話間,許方正一抬手,服務生魚貫而入,一提香檳,一個龍舟果盤,擺到了桌子上。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我請客,需要什么,請隨意。”
陶琦站起身,趕緊給幾人介紹,大家相互認識后,直接開香檳,
“我許方正就喜歡結交朋友,以后有用得上咱們的兄弟的,只管開口,都是一句話的事。”
“早就聽說許老板是豪爽之人,一直沒機會見,今日多虧了陶琦,我們借花獻佛,跟許老板碰一杯。”
程顥端著香檳,客氣的寒暄一句。
這一年多的商業生涯,交際這方面,已經手拿把掐。
戴晴嘗了口香檳,入口甜甜的,舌尖有一點點麻,倒也不覺得難喝。
“戴小姐,很喜歡香檳?”
“還好,我是第一次喝,以前只在書中讀到過。說是酒溫控制在八攝氏度之下,可以避免舌尖麻木,能更好的品嘗香檳的獨特風味。”
改革開放后,很多新東西進來,大家都在摸索階段,出現岔子很正常。尤其是香檳酒的儲存條件,處理不當就很影響口感。
眼下大部分人依舊以溫飽為主,精通這方面的人不多。
聽著戴晴的提醒,許正方也就愣了下,立馬把經理叫進來,當著戴晴的面詢問了香檳的儲存問題。
經理一頭蒙,緊張的開口,“進的貨都在樓上堆著,溫度多少,沒有測量過。”
“趕緊去采購幾個大冰柜,把酒類嚴格分類。下次跟廠家訂貨時,仔細詢問儲存條件。”
許方正吩咐一聲,端起高腳杯對戴示意,
“多謝戴小姐提醒,我們都是大老粗,真是品不出這種洋玩意的好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