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以后你離她遠點兒?我現在嚴重懷疑你八字克她。”
洗髓殿內,莊玉衡一邊給只著中衣泡在洗髓池里的宋微塵把脈,一邊斜眼乜著墨汀風,忍不住冷言冷語刺激他。
“趕緊脫了衣服進去,用你的法力促進她的皮膚恢復以消減痛苦,她很快就會醒,這么嚴重的凍傷一旦恢復意識會覺得全身皮肉巨痛異常,孤滄月不在,這種事只能你來,別想指望我。”
墨汀風穿著中衣進了洗髓池,像在載魄舟上時一樣,臉貼在她臉上安靜地抱著她,他周身泛起一層金色的淡淡的光,那金沙樣的物質在幫助她療愈。
他非柳下惠,此刻知道她性命無虞后,腦子里不禁想起幻境中那一瞥宋微塵的春光外泄,霎時臉紅耳熱,加之此刻美人在懷,心神大動,差點要從天靈蓋竄出血。
“莊玉衡,藥,快。”他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話。
白了他一眼,莊玉衡還是從他衣服里掏出藥瓶給他喂了一顆藥。墨汀風閉著眼努力將搖蕩的神魂平復,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失格的事情來——雖然此刻他對她的動作看起來已經十分失儀…
“燙,好燙。”
醒來的宋微塵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只感覺自己被泡在了一池子90度的開水里,渾身皮膚燒灼痛不欲生,她想起卻動彈不得,整個被人抱在懷里。
“微微不要動,你凍傷了正在給你治療。”墨汀風出聲安撫,“是我,別怕,我們眼下在司空府,你現在很安全。”
“我要熟了,放開我…”她渾渾噩噩,覺得自己像食材被放進了清湯火鍋。
“洗髓池是常溫,你覺得燙是皮膚凍傷后的反應,治好就不痛了,乖,再忍耐一會兒。”
墨汀風一邊安撫一邊加速催動法力滲入池水為她療愈。
可宋微塵渾身劇痛燒灼根本聽不進去,兀自掙扎,墨汀風只能更加抱緊了些,他因此跟她貼得更近,二人僅隔著兩層薄薄的濡濕中衣,幾乎等于肌膚相親。一時心神搖蕩難以自持,他也很不好受。
“別動。”他額頭全是汗。
“放開,我要死了…”劇痛燒灼她滿腦子只想逃,可是手腕被牢牢鉗制根本跑不了,只能拼命擰動身體。
“乖,別…動。”墨汀風額上的汗滴進了洗髓池中,看得出他拼命克制著自己,腮幫咬得死緊。
莊玉衡走到洗髓池邊蹲下點燃一柱特制的安魂香,那香味讓宋微塵多少鎮靜一些。
“微微,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們再忍半柱香,之后就不會那么難受了,你信我嗎?“
宋微塵并不十分清醒,她看著莊玉衡渾渾噩噩地求助,“藥,我好疼…”
“能用的藥都已經用了…微微,你全身嚴重凍傷需要一點時間恢復,汀風正在幫你,再堅持一下好不好?”
宋微塵恍恍惚惚,只覺得莊玉衡絮絮叨叨說著什么她也聽不進去,疼得受不了又掙不脫,只能無力又認命的倚靠在身后那個寬大的懷抱里。
“你把胳膊拿開,硌得我后腰特別疼。”她受安魂香影響,昏昏沉沉睡過去之前嘟囔了一句。
胳膊?墨汀風此刻雙手正環握著她的手防止宋微塵掙脫,哪來后腰的…他先是錯愕,接著馬上反應過來,一臉諱莫如深。
“都說了讓你別亂動。”他咬著后槽牙盡量把自己往后挪了挪。
莊玉衡立馬秒懂,沒忍住噗嗤笑出聲,見墨汀風一臉要殺人的表情又趕緊收斂了笑容,“咳,她這是意識不太清醒,不過…好在意識不太清醒,要不然能跟你拼命。”
“微微在哪兒!”
隨著孤滄月的聲音自空中響起,人已出現在洗髓殿內,接著就看見洗髓池中讓他血脈逆流的一幕。
“你特意傳訊讓本君來,就是為了讓我…看你輕薄我的女人?!”
說話間,孤滄月冷冷走向洗髓池,一只手逐漸幻作鋒利的鳥爪,指甲不停生長編織成一把利劍,他要墨汀風的命。
“滄月大人你誤會了!微微嚴重凍傷,汀風這是在救她。”莊玉衡趕緊攔住孤滄月。
他看了眼剛點上不久的安魂香,療愈還需要一些時間,只不過現在池中二人的模樣任誰看了都難免浮想聯翩,更何況是孤滄月,莊玉衡不免也有些尷尬。
“本君的女人不用你救。讓開!”
墨汀風并不答話,閉眼專心施術。美人在懷,他同時需要抑制天殺的赫動、自己的生理反應,以及用法術助她恢復,已經耗盡所有心神。
但此前確實是他主動定向傳訊給孤滄月讓他來司空府——并非為了氣他,而是推己及人,長時間沒有宋微塵的消息他必定急得發瘋,畢竟孤滄月現在才是宋微塵的…墨汀風不想因為自己的私心影響他們感情。
何況此刻救人之法并不在他計劃之內,墨汀風不會趁人之危,更不會以此方式故意挑釁孤滄月。
見孤滄月準備進入洗髓池替換墨汀風,莊玉衡緊著攔住他,“滄月大人萬萬不可!若此時換人,汀風此前所有法力白白消耗不說,微微也得再承受一次煥膚之苦,大人三思!”
孤滄月僵著臉,化形為鳥爪利劍的那只手不停在抖,最終他將幻形收回,手攥成拳捏得死緊,手背上青筋暴露鼓動不已。
“玉衡君,他們這樣…還要多久?”
莊玉衡有些心虛地指了指正在徐徐燃燒的安魂香,“半個時辰左右,等香燃盡就好了。”
深知此刻池中二人礙眼,對孤滄月來說簡直度秒如萬年,莊玉衡趕緊把他拉到一旁雅臺去喝酒,“大人少安毋躁,來來來,喝酒…眼不見為凈。”
墨汀風正沉心閉眼施術,隱約感覺懷中小人兒動了動,不自覺地又往他身上擠了擠,反噬禁制閾值警鈴大作,他差點嘔出一口老血。
這個妖精…
彼時安魂香已燃燒過半,宋微塵徐徐睜眼,意識還未完全清醒,只覺得身上火燒火燎的感覺已經消散,但渾身奇癢難耐,恨不得借來千手將全身皮膚撓個遍。
“好癢…”礙于手被扣著無法抓撓,她下意識地把墨汀風當成了樹樁,自己則像頭冬眠剛醒的熊一樣在“身后的樹樁”上蹭著后背。
墨汀風要瘋。
反噬一下突破了禁制,嘴角溢出血絲,她再亂動恐怕自己就要走火入魔,只能強制性的把懷里的小人兒箍得更緊。
“別動!”
聽見他的聲音,宋微塵回過神,漸漸意識到自己此刻身在何處…男人熟悉的氣息環繞著她,排除其它所有因素,僅憑生理吸引力來說,宋微塵不得不承認,她是有些貪戀這個懷抱的。嘖,女人…
可是為何他要這樣箍著自己?宋微塵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一動也不敢再動。救命…這是怎么回事?難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而且更要命的是…她看見孤滄月正向自己走過來…